汉宫君泱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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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
温晚站在一旁为她倒水,“双蕖清幽,花色纹样相配皆是精致,美人的针线功夫真是好。”
君泱绣着手中香囊,只淡淡勾唇,“若不是觉着装那干花有些浪费,这副双蕖图,该绣的更好一些。”
温采想了想,低声道,“美人可是想将这香囊还送给马婕妤,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君泱捏针的手顿了顿,“礼尚往来,来而不往自是不对,可这一还,又会还出许多麻烦。我只是觉着这些花儿就这样丢了有些浪费,便将香囊先做着,还不还的日后再说吧。”
时至晌午,外边日头渐渐大了,君泱向着外边望过去,唇边的笑意淡了些。
以前只以为香囊这种小玩意,虽是不贵重,却怎么也该是送给心仪之人,如今却要拿它装着这些东西,那么,怎么也不能送给心仪之人了。
夏狩的日子,正是夏至过后的第五日。所谓夏至,以夏日至,致地方物魈。听闻周代夏至时候,皇家会举行祭神,意为清除荒年、饥饿和死亡,不可谓不重要。而现在虽不似从前那般隆重,一些祭祀却也是要的,故而,夏至将至,宫中越发忙碌。
可是……君泱望着刚刚缝制好的香囊,这祭祀什么的,却并没有与她扯上什么大关系。
其实她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要查阅关于这些的书籍,书上说,兰花香气淡雅,闻久了却会让人过度兴奋,月季花香浓郁,久闻亦会让人憋气胸闷……
这百合香气独特,若只装了它,那么不论如何也能察觉出来,于是她在这里边加了些别的东西。说起来都是些自然干花,而那些用作辅料的香料用量都少,也难得看出些什么,但加之,“功效”却是多了不知多少倍。
说起来,从她刚刚进宫,马婕妤似乎就对她很是“重视”,她不是个锱铢必较的人,却也不喜欢白白受人欺负。在家时常任性,但自入宫以来,她知道这里无人帮她容她,又因念着父亲一事,于是敛了许多性子……
想到什么,君泱忽然蹙了眉,转向温采一侧,“你说前些日子偶然听得苏长使与宣明殿走得很近,可是真的?”
温采还没说话,倒是温晚先答了,“前些日子天气反复,马婕妤像是感了风寒,很多地方都送了东西过去,而美人正是身子不适……兴许是随众,苏长使才与宣明殿走动了些吧。”
君泱一顿,将那香囊收进袋子,“这宫里我也不怎么走动,大多数的人我都不熟,难得有些可信的姐妹,自是最忌猜疑。这东西还是先收起来吧……”说着,勾起一抹极轻的笑,“既是费心做了,总要等时候正了才好送人。”
☆、068近郊
近日天气越发闷热,难得有雨,却没想到是在夏狩出发的前一日。
因要去的地方在近郊处,地面多泥土,故而君泱前一晚上还担心第二日会不会因道路湿滑难行而导致行程有些变故,但第二日一早起来,却看到一派的晴朗天气。
坐在马车里边,君泱放下侧帘,轻笑开来。
她小时贪玩,但也只是在家附近,去的地方不多,更是从未到过远方,而唯一走远便是入了这皇城,原以为一生也只能困在那一方宫殿……到底是她没见识,将处境想的太坏。
这地方离得长安虽是有些路程,但也不算太远,辰时出发,日铺便至,半天多的行程。
一路颠簸,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人有些晕乎乎的,但这晕乎也不妨碍君泱的好心情。此处林林青翠,不远便是行宫,很是方便,又因这里是远离人群,空气也好,周围广阔,叫人一看便觉得开怀舒畅。
君泱抬眼,正看见立在人群前边的刘骜,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人数众多,她的目光却越过人群,独独落在了那一人身上。但细细想来却也觉得正常,他是那么耀眼的存在,她不看见他,却要看见谁呢?
又是这样一道目光,真是熟悉,都不会变似的。
刘康站在刘骜身侧,佯装理了理自己带来的行囊,却是瞟了一眼远方。随后像是看见了什么,低眸笑笑。
好一会儿,君泱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但一转回来却看见满目戏谑的马婕妤立在自己身侧,往她原看着的地方瞥了眼,随即又看向她。
“此次夏狩来的内宫女眷不多,美人怕是没什么可说话的人,但这处环境清幽,美人虽是不会打猎一类,聊赖之时,倒还可奏奏曲子,也算是应景,再则也给大家添个乐。”说着,马婕妤轻抚腕间玉镯,“说起来,这地方不比皇宫,都能有自己的院落,若是与美人同院,那真是极好,听曲也方便。”
温晚在一旁被这话激得脸蛋通红,什么叫无聊时给人奏个曲?这分明是将君泱当做……
“婕妤想的周全,只可惜,君泱此行并未带琴具一类。”君泱神色从容,“不过,若婕妤真是闲闲无事,君泱这里倒是有些书可看,前几日偶看到一个关乎天道的故事,讲的是因果报应命运符文,做了什么终究便要受些什么……说来,不知婕妤对这些东西信是不信?”
马婕妤冷笑一声,理理鬓发,“美人好雅兴,出来游玩也不忘记带些书本养性,不过说起那些东西,做了什么便要如何……我是不知道那些乱的,也懒得去想那些东西。虚的也不说了,我只知道,我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呢?”
最后两句话,她的声音放得极低,将将贴上君泱侧脸,眸中却是一派冰冷。
君泱从容退后两步,笑笑望向马婕妤,对上她的眸子,那唇边勾起的一抹笑柔极也媚极,只是,那笑太过耀眼,倒像是故意做出来的。
随后,她对马婕妤请了一礼,“君泱信命。”
☆、069刘康的夫人
随后,是几个随侍的姑姑过来领着她们去各自的住处,这才算终止了一场冷然的纷争。
因是狩猎,随行的女眷确是少的,而关于女眷的住处,规格高些的正巧住下随行的几位婕妤,多了个君泱倒是尴尬。马婕妤站在窗里看着外边,眼神微冷却带了笑意,像是看笑话似的,但君泱却是神色无波跟着那略显抱歉的姑姑往旁边走去。
不过一个住处,又只是几天,想着倒不打紧,真要说起来反而显得斤斤计较,但君泱显然不是那样的人。其实在她看来,只要不是和话不投机的人住在一起怎样都算好的,不然换着想想,住着的地方好些,但与同住的那人随意一番对话都要被呛着,那才叫真郁闷。
君泱来到这处小院,与之同住的是信都王刘兴的正妻卫姬和刘康的妻子丁姬,毕竟君泱是宫妃,身份上边还是有些差异的,因此这里最好的一间房自是给的君泱。那卫姬善逢迎,见着君泱来了便是颇为热心的问候了一阵,而丁姬不善言辞,只请了礼便回去自己的小屋。
那卫姬似是生性热情,总有许多说不完的话似的,可毕竟没有出过远门,君泱也只随意聊了几句便觉劳累。偏生这卫姬不懂看人面色,拉了她说话总不放开,君泱不好说些什么,于是只得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
正是这时候,丁姬端了茶盏过来,“这里虽是行宫,吃住却差些,料得没什么好茶,我从府里带了些来,美人和姐姐若不嫌弃便一并用些吧。”
说着便将那托盘放下,沏出三杯,室内顿时茶香四溢。
君泱闻着精神一震,再尝,果真是好茶。
“夫人真是细心,出行也记得带这么好的茶。”
丁姬闻言笑笑,“不过是王爷喜欢,我担心他在外边喝不惯别的,所以带了些。”
卫姬品了品,“真是有心,都说细小之处见真心,夫人同定陶王的这份情不可谓不深啊。”
丁姬眸色微黯,却也只是瞬时便一笑带过,不置可否。
君泱喝着茶,没注意这些,但想着想着,她忽然就有些羡慕起丁姬来。
她想,丁姬同定陶王的情谊一定很深,不比她和皇上。如今她虽是喜欢他,却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怕他有什么不习惯,替他带些小物什在身上。
用了些茶,寥寥几句话之后,丁姬像是知道她心底想的东西,于是借着煮茶这些东西的讨论将卫姬一并捎走了。这卫姬或许是晓得逢迎,但人却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太过于不懂得察言观色了些,不比丁姬善解人意。
在丁姬临出门前,君泱偷偷像她递了个眼色表示感谢,丁姬顿了一会儿才回以一笑,像是什么回过神一般。这个女子,倒是惹人喜欢,也难怪能得到夫君宠爱。
之后,君泱原想直接歇下了,却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被温采劝着怕对身子不好,与用了些晚膳才被放去歇息。刚一挨着床榻,君泱迷迷糊糊便睡下了,睡下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若自己与那人也像丁姬与定陶王一般感情该有多好啊……
☆、070刘骜的打算
当刘骜来到小院里边进到君泱的房间,温晚和温采都有些惊讶,以为来到这的第一夜皇上无论如何该是在准备着那些事宜的,却没想到他会来这儿。或许是因为温晚温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他又什么话也不说的便打手势叫她们退下,是以直到刘骜走到了君泱身侧才发现他要找的人此时正睡得香甜。
看着睡榻上的君泱,刘骜温晚皱眉,不确定要不要叫醒她。可是现在不叫醒她说那件事情,之后几天或许会忙些……想了想,还是打算将她弄醒。
只是,手指刚刚触上她的肩膀,她却正好一个侧身过来握住他的手。明明天气已是暖了,她的手却是凉的,寻着热源许是不愿放开,梦里还嘟囔了一声什么听不清的话,刘骜见着,一顿,随即将手抽出来。
他微微皱眉,心知榻上这个女子并不是他最想见到的,偶尔多看她几眼,也不过是在透过她看着别人。而他所想同她说的那件事情……后宫并不太平,最危险的当然是最受宠的女子,可偏偏谁都想争得这份宠爱。他想,他可以给她明面上的宠爱,可以给她所想要的东西,那个众矢之的的位子,只要在那个位上不是他所爱的女子,那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想过了,当个傀儡皇帝就这样过一辈子没什么不好,但偏偏他不是个心气低的,不肯完全认命,那么当然是要去争上一争。既是这样,如今身边有一个刘康可用,身后却有顾碍实在不好,所以他要推出一个人,替她挡着。
这个人,他所要用的,自然是君泱。
她不过刚刚进宫,在后宫脚跟尚未站稳,比较好掌控;出身不算低但是家族地处偏远,父亲刚刚脱离一场牢狱灾祸,应是认识到了权势的重要;经历不多,思想还不算复杂,不难看透;最重要的一点,她如今是宫妃,却与其他男子私会,这算一个把柄,而心底有所挂碍自是不易脱离控制……这么多的要点,他料想她没有资格不答应。
刘骜想着,眸色身上,榻上女子却是毫无所觉,兀自翻了个身,微抿的嘴唇和浅浅皱着的眉看起来有些些孩子气。睡梦中她无意识的一声嘟囔,却是唤回了刘骜的神思。
顿了顿,刘骜还是站起身子,退远几步。
渐渐暗下的暮色里,几点烛火微弱,摇曳在屋子里边,却是摇曳出来暖融的气息。屋内安静,无人说话,是一人不愿开口,一人毫无所知。
可是其中一人为什么不愿开口?他不是对她毫无感觉,不是不该关心她是否安睡的吗?
或许今日行程确实容易叫人感觉疲惫,便是唤醒了她,说那些事情,迷糊之中或许也会思虑不全吧。刘骜这般想着,只是这般想着,于是暂罢了心间打算,转身离去。
那时候他只想着离开,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不想弄醒她,若真想想,其实是晓得她累了,不想再打扰她休息。而为什么不愿打扰呢?这个……他连为什么不愿弄醒她都没想,又怎会想到这个。
☆、071打趣
一夜好眠,不知是不是来路时累了,君泱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尤其的沉。
只是,迷迷糊糊总觉得昨夜似是有人来过,却是徘徊床前,没有将她弄醒。
想着想着君泱便是一阵鸡皮疙瘩……这屋子,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这么想着,君泱便也这么和奉着早茶的温采说了,而温采温晚听了,先是一顿,随即便捂着嘴笑起来,君泱看着奇怪,但任凭她如何表示自己的莫名,那两个丫头都是一副不打算开口的偷笑样。
最后,还是君泱佯装怒意,才迫得她们开了口。
“昨夜皇上来找美人,那时候美人已经睡下了,皇上许是不知便挥了还没来得及通传的我们下去,之后在里边呆了好一阵才出来……美人害怕,可是被这一事吓着了?这样说来真是皇上的不对,扰人清梦什么的,美人该去找皇上讨个说法。”
君泱听着,面上飞上几抹红霞,嘴里却是硬着,“你这丫头说话总是这般讨打,仔细着哪日因这张嘴惹了祸事,被人将你发落到掖庭做杂役去!”
温晚听着,像是被吓着了往温采背后一钻,“你看你看,美人要发落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