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之春-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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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逸:“是这么个事儿。”
李吉贵侧头对着峙逸笑了:“上次那个软玉庐的粉桃姑娘,奴婢原是很喜欢的。”
峙逸见他神采飞扬,温和道:“公公这样说,是她的福气,我派人去同她妈妈商量着,下回李公公出宫,想见着粉桃姑娘,就不用去软玉庐了。”
李吉贵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又让艾大人破费了。”
峙逸摇头:“原是艾某依仗李公公的时候多。”
峙逸进到内殿的时候,启玥正坐在皇帝身边,手捧着汤药一口一口送到父皇嘴边。
当今圣上暄靖穿一身明黄衣衫,漫不经心吃着药,手上还翻着折子,看样子对这个孝顺却资质平常的儿子虽信任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李吉贵尖着嗓子一声通传。
暄靖看到跪在殿门口的峙逸,有了些笑容:“艾侍郎,近些说话。”
峙逸躬身行礼,看到了一边陪侍的启玥:“微臣叩见皇上,叩见六王爷。”静默不语。
皇帝笑起来:“你不必避忌启玥,他原是最老实忠厚的,你与他不熟稔,原是他平日里也不理什么事,如今见朕身子不好,倒是每日都来宫中请安,当着他的面,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峙逸心想,看来启玥已抓住这次废太子和皇上病重的机会,大大得到了暄靖信任。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露,踟蹰了半天,道:“臣依着皇上的意思去查过了,不出皇上所料,废太子自两年前一直在服用‘红丸’。”
这红丸一案原是事出有因:太子被废后,皇帝命人把他囚禁在冷宫,同时观察他的形迹,却发现他每日都嚷着要吃一位名唤红丸的补药,吃不到就狂躁,因为太子之前的身边亲信都被斩杀,如今照看他的都是些新人,也不知道那红丸为何物,眼看着太子一天天憔悴下去,皇帝觉得是又蹊跷又心疼,害怕再牵扯出什么皇家丑闻,就私下命暂时在家休息的峙逸去暗中访查。
“竟真有此事?”皇帝气得推开启玥送来的药勺,汤药洒在了他的襟前都没有注意到。
“此事确凿,微臣还得了一瓶,特来呈给皇上。”
“快,快来呈上”
峙逸跪在内殿冰冷的地砖上,看到郑福喜的皂靴停在面前,才将手中捧着的白瓷瓶递给了他。
“为了查清此事,此药微臣也亲自试吃过。”
“哦?”
“不过才连续吃了半月就觉得头晕目眩,神智昏聩,浑身燥热,还会产生幻觉,而且,此药服用之后,容易成瘾,想来太子这两年行为反常,与这红丸脱不开关系。”峙逸的声音一板一眼,在空当的内殿回荡。
良久,内殿徐徐响起低声呜咽,苍劲的,沉痛的。
眉头紧皱的暄靖训斥道:“你个没用的,哭什么?妇人心肠。”
启玥以袖拭泪:“儿臣原是心疼大哥,想来这般遭罪,还被人误会,儿臣心里不舒服啊”
峙逸的头越发低了。
“你可有查出是谁引诱太子服用此药?”
“秋香院的紫晶姑娘。”
峙逸听见哗啦一声,当是龙床边的案牍被踹翻了:“胡闹,这个混账,朕就知道他不长进,死有余辜的孽障”圣上似乎沉浸于愤怒中,一时间喘不过气来,话音渐渐化为沉重的咳嗽。
启玥跪倒在地:“父皇息怒,大哥从小宅心仁厚,对外间丑恶懵懂无知,许是旁人引诱他的。若是他自己,借一千个胆子,他都不会去的。”
皇帝低头看他,叹息道:“在这个时候,你每个兄弟都参了折子来对你大哥落井下石,只有你还这么帮衬着他启玥啊唉”转身又对峙逸道:“你可知道是谁向废太子引荐的那个女子?”
峙逸停顿半晌,道:“是晟烨晟大人的小公子晟国宝。”晟烨是启珏的亲舅舅,那晟国宝就如同启珏的小跟班一般。
皇帝怒极反笑:“启珏想不到会是他哈哈哈哈哈”
峙逸下了轿子回了家,犹在思索。
其实他真不知道今天在内殿上碰见启玥是否是另有隐情。
圣上是否在试探他们?
心里尚且没底,不过不论如何,五皇子启珏这回怕是快要倒了,估计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的亲弟弟给他安了这么个套子钻,到底是除了心头一块大石,启玥也应当松了口气吧。
这样想着,心中又愉悦了些。
艾维见峙逸神色轻快,忙上前讨好,笑得蜜一般甜:“爷回来了。”
峙逸点点头,将披风:“嗯,你去账房支些银两,到软玉庐去把那粉桃赎出来。若是那粉桃自己个儿不乐意,你就让人去好好去敲打敲打她。”
“是。”艾维心想着谁乐意跟个太监啊。
“用剩下的钱给那粉桃打些头面首饰,都要最好的,式样轻盈些的,不要弄些粗蠢的东西。然后再买两个厉害点的婆子,老实些的丫鬟,连人带东西抬到李公公的外宅去就好。”
峙逸交代完了,见艾维还立在原处不离开,纳闷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爷,立夏了,各屋都要添置东西了,各屋的份例采买原是素琴姨奶奶在管,她说西屋前儿才添了大小姐,府里的月钱又紧了些子。这东屋东屋您都许多天儿没上过东屋了,大奶奶站着茅坑不拉屎原也没把自己个儿当艾家的人,这另外给她置办东西,又费钱又费时,不如还同从前一样,归她一并管了老太太的意思是,少爷的余钱还是不要”
峙逸听明白意思,哼笑:“以后甭拿这些屁事儿来烦我,都一般的使着我的钱,还喝起醋来了。我不是早就吩咐了露华的份例同素琴的一般嘛?怎么一个个的就惦记着她那么点子东西了?她碍着他们什么了?该怎样就怎样,我以前给她什么,现在还是一样。”最后一句话吐出来,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一阵酸。
艾维听他这语气,岂会不知那个“她”指的是谁。
“是。”
峙逸冷然道:“我的意思你既然全然明白了,以后关乎这个女人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就好,不要老在我面前提她。”转身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如若她有半点闪失,我扒了你小子的皮。”
艾维见峙逸这样,心里不由可怜起他来。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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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26、第二十五章(小修,别理我) 。。。
暑热过后,京城里下了一场好雨。
白亮亮的长水珠子汹涌砸在满是水洼的地面上,溅起一串串一层层水花。
柳妈不过是去关个窗,衣衫袖子就被打湿了,低声咒骂:“这倒霉的天儿,也不知这雨还要下到几时。”
云凤颇有些歉意的看着眼前的陈太医:“太对不住您了,这样的天儿还累您出诊。”
陈太医本在低头写方子,听到这句话,却抬起那双死鱼眼来惊异的看了看云凤。
云凤诧异的回望他。
陈太医咳了声:“看来奶奶倒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今儿来看诊原是皇上亲自差老臣给艾大人瞧病,我是从他那里过来的,并不是专程来给奶奶瞧病的。”
云凤“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陈太医低头把方子写好,递到柳妈手上:“奶奶这手原是恢复的不错的,但是潮湿天儿免不了会酸痛。这几味药按着方子上写的服用,虽治不了根本,症状却还是可以缓解一缓解。”
柳妈原是不识字的,扫了一眼那方子,脸上笑得谄媚:“敢问大人,咱家爷是得了什么病?”
陈太医轻嗽了一声,冷不防回头看一眼云凤,却撞上云凤探究的双目。
云凤微微瑟缩了下,又若无其事的垂下眼帘。
“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症,奶奶若是有心,也可以去探望探望。”陈太医说完,起身往外走。
外间帘子这时被打了起来,艾维的笑脸露出来:“陈大人,雨势大的很,我们少爷嘱咐我过来接您。”
他一边为陈太医撑开油纸伞,一边拿眼去瞄站在窗前的云凤,她穿一件白绢撒花衫子,系一条百褶群,低垂着眼,一言不发。
待陈太医和艾维去得远了,柳妈才回头拿眼瞪云凤,云凤只当看不见。
艾维送走了陈太医,淋漓着一身雨水来到书房给峙逸回话。
峙逸正独自打棋谱,穿一件半旧浅灰色云纹衫子,手上捻着一粒白子,盯着棋盘正发呆。
“本来留陈太医住下的,他老人家说什么都不愿意,付他老人家诊金,他只要了一张二百两的,没要那一千两的,说是奉谕旨而来给爷看病,大奶奶那里也不过是复诊罢了,不需要这么多。”
峙逸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这几日原是身上红丸余毒未清,心跳得格外厉害,身上燥热也一阵阵的,防着自己乱了心智,话也说得很少。
艾维待要转身,就见厨子陈富正端着一碗药颤巍巍的过来了,膀大腰圆,系着一条白围腰。
艾维就纳闷儿了,这陈富今儿看着怎么这么古怪呢?
半晌才想起来,平日里这端茶送水的活儿都是丫鬟做的,近日里峙逸说是闻不得香粉味儿,严谨女子出入他身旁。
本来因着峙逸近来眠花宿柳而心烦气躁的老夫人见这么个阵仗,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儿看到陈御医来了,就越发焦急了,只怕是峙逸在外头得了什么脏病,不能人道了,正热锅蚂蚁一般在屋里乱转呢。
峙逸趁热喝了那药,头就重了起来,就着书房的凉塌,晕乎乎睡下了,耳边还回荡着簌簌雨声。
也不知躺下了多久,忽儿感受到轻柔的触摸,睁开眼,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条丝被。
云凤站在他面前,趴着窗台看雨。
她穿一身浅绿衣裙,戴着碧玺耳环,头上一只蓝宝石眼睛的翡翠蝴蝶斜斜插在发髻上,淡蓝的披帛在身后静静垂着。
这样的云凤,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峙逸开口,声音有丝干涩:“你来了啊?”
云凤漫不经心点点头:“恩,你醒了?”
两人一时无话,云凤微微抿着嘴,十分贞静。
峙逸身上一阵热,对她招手:“过来。”
云凤有丝不情愿,却还是走过来,依着塌边坐下。
峙逸嗅着云凤身上独有的香气,神思荡漾,试探一般的轻轻捉住了她的手。
云凤没有挣扎,脸上还娇羞的泛起红润。
峙逸喜不自胜的起身要去抱她。
却扑了个空。
峙逸翻了个身,“扑通”一声从榻上滚到了地下,醒了过来,方知是梦。
心下虽失落,倒也无妨,这样的梦,他近来做了百千回了,早已麻木。
摸了摸身上,丝被什么的自然是没有,倒是无端端发了一身汗,到底身上舒服了些。侧头看外间,已是晚上,雨虽小了许多,淅淅沥沥的倒还在下着。
想着一天都憋在书斋很是难受,峙逸将身上衫子整理了一下,舒展舒展身子,就往外边去了。
天色已经暗了,峙逸撑着一把油纸伞,踩着浅浅的雨水,就走到了东屋,意外的,那里竟点着灯。
他慢慢靠近,门吱呀一响,出来的是枣花,正端着一盆水,见了他,大张着嘴巴。
峙逸比着手势,不让她做声,枣花只好默然的行了个礼,把手中银盆里的水倒了,又进去了,关门的时候犹豫了下,留了条缝儿。
峙逸站得离门近了些,听见柳妈的声音:“你现在绣得还不如杏花呢,绣什么绣?夜里凉,快些去躺着吧,若是着了凉了,我可是担待不起。”
“你们先睡吧,我再绣会子。”那是她的声音,他许久没有听过了,像是魔障一般,那般顺耳。
柳妈叹气:“大奶奶啊,老奴无儿无女,如今能仰仗的,也就是跟着你风光风光,你倒是好,咱爷那样的品貌,怎么就配不上您了不成?算老奴求求你,爷现在病着,你好歹去做个小伏个低,巴结一巴结,你以为你如今吃的用的都是打水里淌来的?若是没有爷,就你,喝西北风去吧。”
柳妈一口气说了一大车,只盼榆木疙瘩一样的云凤能开个窍。
云凤却笑了,说的话生生气死个人:“我哪里稀罕他这些东西,还累他的人情。”
柳妈冷哼,小声道:“不稀罕?若不是爷撑腰,西屋那个踩都要踩死你。”
云凤一边捋着线,一边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她百般看我不如意,不过是因着一个爱字,我原是过来人,如若我相公也同旁的女人牵扯不清,我心里也跟淌血一般的,世上哪有不生妒的妇人?若是真的有这般,也就是不爱了。所以我倒是不十分恨她。”
她说话原是无心,殊不知门口峙逸面色已经煞白一片。
他百般对她的好,她都不稀罕。他可以忍。
但是她口口声声女子多半因爱生妒,她同他一处,她不但没有半分妒意,却同情和她分享着他的女人,甚至于那个女人还一次次的害她。
多么可笑啊。
她原是这般愚蠢,可是他在她心中,又算得是什么呢?
算是什么呢?
峙逸想着,心里憋屈得越发难受,更何况,云凤还那般自然的提起阮俊诚,如此看来,原来自己从未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