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窗寒-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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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两年了,一直没有个准信,也不知道他们府上究竟是如何打算的。自从那王爷出了事之后,老爷倒不怎么提这事了。你这妹妹还不知道怎么处,我也为难。”
程氏笑道:“怎么今天将太太这些话都给惹出来了。”
吴夫人叹道:“我天天闲下心来就是在想这两件事。眼看着你妹妹也大了,再不嫁出去就快成老姑娘了,到时候哪里还要。”
程氏也不知妥与不妥随口说了一句:“太太,现在二妹妹没了,为何不将四妹妹嫁过去,小外甥也有人照顾……”
还没等程氏说完,吴夫人就拉下脸来冷哼道:“倘若她有这个心思也是可恨了。她二姐是为什么死的,难道她还想让自己的姐姐在地下也不得安宁么。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日,就不可能让她嫁到靳家去,当初我没有答应,以后也不会答应。以后再也不许在我跟前提起这事儿。”
程氏忙住了口,敛敛伸起身对吴夫人道:“太太交代的都记下了,我这就去找四妹妹谈谈话。”
吴夫人道:“也好,你去试探一下,若她真有这个心思我也懒怠管她了。”
程氏暗暗叹息,别了吴夫人,在路上心想道,以前处处标榜是多么的疼宛心,比疼宛冰还甚如今看来也不过这样。果然是隔了层肚皮的。
宛心正在房里绣花,突然报说大嫂来了,宛心忙起身相迎,浅笑道:“大嫂倒有空过来。”
程氏笑道:“妹妹正忙着哩。”一面说一面去看宛心扎的花儿。果然鲜活的活计,程氏连声称赞又笑道:“你知道我识字不过,想让浅香跟着你学学,你屋里书也多。”
宛心谦虚道:“我又不是女学究,怕教不过来。”
程氏道:“哎,不过教她几个字而已,难道还要她去做学问么。女孩子家能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就好了。不过将那《三字经》、《列女传》之类的女四书教给她几本就完了。你知道我理着家,你大哥在外面的事也多,我还要处处为他操心。再说我本身能力也有限,不过帮个忙而已,怎样?”
宛心笑道:“嫂子交代的,宛心照办就是。”
程氏笑道:“这不就对了,明天我就让浅香过来行拜师之礼。”
宛心忙道:“这可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只因为现在没有让女人进场考试,若有这样的际遇的话,我们四妹妹也和那些男子们比比,四妹妹不见得就比不过他们。我常笑你大哥,知道的东西还没你多。”
宛心道:“嫂子这话可是说笑了。大哥在外,见的世面也多,宛心怎敢相比。”
程氏转了话题问道:“妹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宛心见问得奇怪忙道:“我哪里有什么心事。”
程氏道:“真没有么,太太刚才还说妹妹最近很少说话,不像以前那样伶牙俐齿了。有什么事说给嫂子听听,看嫂子能不能替你拿个主意。”
宛心想了一回,微笑道:“没有什么事,太太和嫂子多虑了。”
程氏道:“我是担心你的身子,身子本来就不结实,真怕你闷出什么病来。说出来有些要好受些,难道是不信任我这个做嫂子的么,还是把我看做是太太派过来的人。妹妹大可不必这样想,嫂子也想听你几句体己话。别把什么都放在心上。”
宛心道:“太太还在为了二姐姐的事生我的气吗?”
程氏道:“哪里,如今这府上谁不知道太太疼四妹妹,四妹妹若是为了这件事郁结在心里。可是让太太心不安了。妹妹是知书识礼的人,这个道理想来早就明白。”
宛心道:“我有什么明白的,毕竟我不是她亲生的。在她心里二姐姐才永远是第一位。我出身卑微也不敢和她相比,可这也不能怪我,毕竟不是我能改变的。”
程氏叹道:“哎,你要这样想可见糊涂了。对了,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你要如实的回答么,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不对太太说。”
宛心忙问:“什么话?”
程氏点头道:“妹妹以前的心事我是知道的,难道妹妹如今还想着去南边吗?”
宛心有些急了忙道:“这话是太太让嫂子来问的?”
程氏抿嘴一笑:“妹妹有什么但说无妨。”
宛心摇头:“我无法支配自己,就像生来这个身子都不属于自己的一样。大嫂,我真的羡慕过三哥,他可以一走了之,而我却不能。”
程氏听后感到有些惊讶。
宛心有对程氏补充了一句:“大嫂,以后千万不要让浅香重复我们两姐妹的悲剧。”
程氏什么也没问出来,但她应该能明白宛心的想法。
梧桐昨夜西风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吃得苦中苦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吃得苦中苦
靳仰云并没有听父母的劝说,一意孤行的跑到庄子上。每天和庄上的帮工一样,锄草、治虫、施肥、灌溉。皮肤逐渐也晒得黝黑了。蒋伯两夫妻从没见仰云这样卖力过,都在心中暗暗的纳罕,论理说仰云是不用做些下苦力的活儿,可他却做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见懈怠。
蒋婶提了篮子来到田地里,招呼着:“大家该吃饭了。”
帮工们一听,忙丢下手中的活儿,去池塘里洗了手就高高兴兴的过来了。唯独仰云还在那边的一片空地里。蒋婶过来笑道:“仰爷,该回去吃饭了。”
仰云道:“我也在外面将就吃点吧。”
蒋婶有些为难:“可为仰爷准备的都在家里放着,没有带出来。”
仰云道:“以后用不着搞特殊了,既然要和他们打成一片就没有例外的。对了,怎么交代春天种下去的玫瑰种子怎么一个芽包也不见?”
蒋婶道;“大家何曾没有用心种植来着,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也浇水了也施肥了就是不见发芽,看来得扦插了。”
仰云道:“宛冰最终还是没有看到这片花海。”
蒋婶道:“少奶奶是好人,怎么。说走就走呢,我见她身子也是结实的,偏偏……少爷也用不着太难过,以后花开了少奶奶也是能看见的。”
仰云放下手中的锄头对蒋婶笑道:“我过去吃饭了。”
蒋婶点点头。她看着这为当家的。爷,背影似乎比以前宽阔了些,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他没日没夜的劳作,无非就是让心里好受些。可让她这么一个旁人冷眼看去心里也一阵阵的发酸。
仰云来到帮工们中间,也和他。们一样,端起粗碗满满的盛好了饭就大口大口的刨着,丝毫没有一点富家公子的气息。粗俗得仿佛生来就是一个农人一样。帮工们和仰云也渐渐的混熟了,大家在一处开着玩笑,甚至天花乱坠的胡吹一气,中间一点隔阂也没有。
等到傍晚收工的时候,蒋伯过来对仰云笑道:“仰爷,。我们去喝一杯怎样?”
仰云笑道:“好啊。”
蒋伯便邀他到自己的房里坐坐,蒋婶准备了几道。下酒菜,一碟盐水毛豆、五香花生、上好的卤制鹅掌以及一盘切片的樟茶鸭子。
两人分了主次便坐下了,蒋伯首先替仰云斟好。了酒,自己举杯道:“蒋某先敬仰爷一杯。”
仰云忙道:“不敢。当。”于是一杯酒下肚了。仰云夹起一快鸭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番,笑道:“蒋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比起家里的那些厨子强了百倍。要不开个酒楼吧,比留在庄上强。”
蒋伯笑道:“仰爷说笑话了,她一个妇人开什么酒楼。仰爷家里也是经商世家,难道还不知道生意上的艰辛么。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仰云苦笑道:“做生意是艰辛,可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生意上的事都是的老爷说了算,唯独回到庄上来我还能找到自己的一丝价值。”
“仰爷说得太谦虚了。”蒋伯继续给仰云添酒。
仰云笑问:“对了怎么不把蒋大哥请来,我们两人喝也没什么意思。”
蒋伯忙道:“得了,不要去找他,他明天还得去城里采买,喝酒误了事怎么办。我那儿子又没个酒品,喝一点酒就洋相百出的,我看着也生气。你别看他比仰爷还要大两个月,可一点能力也没有。”
仰云道:“蒋伯这话有点过了,我看蒋大哥挺好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蒋庄上的采买交给他,他做得也稳妥,从没出过什么乱子。比起我来谨慎多了。”
蒋伯叹道:“我还想让他跟在仰爷的身边学点东西呢。眼看着他年纪也不小了,还想给他娶门媳妇。又怕耽误了人家的姑娘。”
仰云笑道:“蒋大哥长得一表人才,人也能干,怎么就说耽误了人家姑娘的话。”
蒋婶在隔壁房里听见了这话忙过来笑道:“我有一事要求仰爷。”
仰云忙道:“蒋婶有话尽管说。”
蒋婶笑道:“我看上了以前少奶奶身边的那个丫鬟,想讨来做媳妇。还请仰爷答应。”
仰云笑道;“你说侍墨?”
蒋婶笑道;“我见那个丫头好,模样好,说话做事好,就是针线上的活儿也是上等的。想着这样的姑娘做了媳妇,我们那老大也是有福气的,还请仰爷做主。”
仰云道:“我不料有这等事,只是我还没法回复你们,等我回家去问问她。她若愿意事就好办,若不答应我也没办法了,毕竟她是宛冰身边的人,我也没法替她做主。”
蒋婶笑道:“就依仰爷说的办。说成其了这件大事。一定重重的谢仰爷。”
仰云笑道:“也不值什么,常说姻缘是天注定的,我也乐见其成。倘或侍墨能有个好归宿,我也少了一件心事。”
蒋婶道:“仰爷心善,总会有好报的。只是小少爷年纪太小了,身边没个娘亲怕也难照顾。仰爷该再娶一个,不是说少奶奶还有一个妹妹么,何不将她娶过来,自家姐妹,对待孩子也是好的。”
仰云垂头叹气:“短时间里我不想提这事。我们太太放了话,不许我娶宛心进门。又给我重新说了一房媳妇,我就是为了不受他们的逼迫才跑到这庄上来的。再说宛心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以前没有走到一起,现在怕更难了。或许她要嫁进王府了也说不定。珉儿等他大些了,我再亲自带他。”
蒋婶道:“可没有娘对孩子也不好。以后他会说话了整天吵着要娘亲我看怎么办。”
仰云叹道:“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总会有那么明朗清晰的一天,等我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也许会给珉儿找一个继母。”
蒋伯见勾起了仰云的无限心事来,忙对蒋婶道:“你这老婆子说完了话就下去吧。我们正喝着酒,又来招仰爷的这些烦心事来。”
蒋婶笑道;“是我这老婆子没有眼色,两人都少喝点吧,我去看看孩子们。”蒋婶笑着出去了。
仰云却觉得这酒越来越苦涩。蒋伯道:“她一个妇人家,也就这么点见识,仰爷别太往心里去。对了,我想让我们家的老2参加明年的春考,还不知道怎样。”
仰云忙道:“是件大好事,没准我们这庄上还要出一个秀才举人,以后做官做宦的,你们两老的福气也就来了。”
蒋伯笑道;“仰爷知道我们蒋家这上面三代都是种地的农民,也都没识过几个字,还是托爷的福才让他学了点知识。不然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饿肚皮。”
仰云道:“蒋伯为了儿子也操了一辈子的心了。”
蒋伯道:“做父母的不都这样么。”
两人推杯换盏的继续喝着。直到夜深,蒋婶进来催过几次才散了。仰云今晚喝了不少,他借着酒意站在房前的屋檐下,见幽蓝的夜空上正悬着一轮圆月。那么皎洁,那么凄清。这样美好的月色似乎很少,仰云不住吟了一句:“月寒秋竹冷,风切夜窗声。”也不知道在他们成亲的一年多时间里将这样美好的夜晚错过了多少回,可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仰云在庄上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不喊苦也不喊累。泥土和汗水早将以前的那些浮华洗却。他每天过着简单的生活,闲暇之余除了喝酒便是闷坐。
又是一月后的一天,瑞臣突然来了。仰云正在花田里和帮工们一起播种玫瑰花种。瑞臣见以前那个干干净净的少爷现在弄得一身尘土,人也晒黑了,心里有些异样。
仰云看了他一眼便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是他们要你来的?”
瑞臣笑道:“如今爷这个样子瑞臣都不敢认了。”
“有屁快放,没看见我正忙着吗。”仰云没好气的说道。
瑞臣忙道:“老爷请爷快回去。”
仰云抬头看了看他道:“叫我回去做什么,若是和谁成亲的话就不用说了。”
瑞臣道:“大少爷的古董行里出了一点事,老爷正在烦恼,想让爷回去帮忙处理一下。”
仰云道:“我当初就说没有把握的生意不要做,这下好了,犯难的时候才想起我这个做儿子的。”
瑞臣笑道:“爷有什么埋怨的回家去再说吧,老爷和大少爷这几天心力交瘁四处想法子,也没将事情处理下来。”
仰云道:“出了什么大事?”
瑞臣道:“小的不是很清楚,老爷只是让我来给爷说让爷尽快回去,就没别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