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窗寒-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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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琴哭着将在小房间里奶妈说的那些话慢慢说来，宛心越听越不可思议。她也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侍琴啊，这次你的祸闯大了。怕我也难帮你。”
侍琴哭泣道：“姑娘，侍琴跟了姑娘好几年。求姑娘看在侍琴这你年忠心服侍的份上，救救侍琴。”
宛心道：“侍琴啊，你糊涂。王南可知道此事？”
侍琴摇头：“我还不敢告诉他。”
“他是当事人，你怎么不给他说。敢情你今天和巧珠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这事。”
侍琴连连点头。
宛心道：“侍琴，你去找王南好好说说。问问他的意思，问明白了再回来告诉我，明天一早就去。我好替你出主意。恐怕你不能留在这府里了。”
“不，姑娘，千万别赶我走，侍琴想一辈子侍奉姑娘。”侍琴苦求着。
宛心流泪道：“我也舍不得你，可是为了你以后着想，只有让里离府。你别怪我，我这样做也是在保护你。再说珍儿也大了，你就用不着操我的心了。只是我得想个法子。你的卖身契还在太太那边。我得想办法拿出来，还你个自由身。”
侍琴哭道：“求姑娘千万不要告诉太太，不然侍琴就没命了。”
宛心点头：“我知道，等我想到好法子了我再去要。再还没拿到卖身契之前你要和以前一样。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来。”
侍琴答应着。
这夜暂且无话。
第二日一早，宛心也不叫侍琴过来服侍，只催她到王府去。宛心一上午在栖霞阁里门也没出，焦急的等侍琴回来。终于在午后的时候侍琴才回来。
宛心马上让身边的人下去，拉着侍琴的手道：“问得怎样呢？”
侍琴哭道：“王南不肯拿掉他。”
“那就不拿掉。那也只好让你出了这府了，我已经想好了法子，我到太太那边去就说你打烂了我的东西，我要撵你出去。让太太把卖身契给我。”宛心道。
侍琴道：“可是太太能答应么。”
“不然还能这样，总要试试。只要你出了这府，就去和王南过日子吧。我也只能这样帮你了。”宛心道。
侍琴含泪点头。
宛心也没叫什么人，自己去了吴夫人房里。侍琴坐在屋里干等着，越等越害怕，生怕有人来拿她去拷问。等了几个时辰才见宛心回来。侍琴忙上前去：“不行吧，我就知道行不通。”
宛心摇头：“我已经拿到了。太太虽然生气，但因为大哥外面的事来不及询问你。还叫你明天就出去。我求了半天，才答应多留你一日。我想着明天也太快了。你出去又没地方可去。”
侍琴对着宛心跪下：“姑娘的大恩大德侍琴没齿难忘。”
“好了，你起来吧。让别人看见了也不好。你就收拾收拾东西，我给王爷写封信让他协助着办理。我不会让出去受委屈的。”宛心说完就到书案前展纸提笔。
侍琴在旁边研磨。
宛心很快就写好了信。叫来了珍儿，“珍儿，你替我把这封信送到王府去。快去快去回，王府若有回信，你等拿了回信再回来。若府上有人问你，就说我让你到王府去传个话，就没有人拦你了。”
珍儿拿了信出去了。
宛心拉着侍琴的手说：“好侍琴，你在我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姐妹一场了，你出去后，我们要见面的时间就少了。我没什么好给你的。往日里存的几两银子，还有一些首饰我全给你。就算是好了一场。”
侍琴忙道：“侍琴怎能要姑娘的东西。姑娘已经对侍琴这么好，哪能让姑娘破费。”
宛心道：“你出去后也没事做。还要找房子，没有一件是容易的。反正我拿着银子也没处使，首饰更是戴不了那些。”
侍琴流着眼泪，跪在地上给宛心磕着头。宛心忙扶她起来。
“侍琴，你和王南好好过日子。你为我操了几年的心该歇歇了。”宛心道。
侍琴点着头：“姑娘，侍琴走了后就没人陪姑娘说话了。姑娘凡事想开些。千万不要走绝路。”
宛心答应着：“放心吧。”
过了一天，侍琴草草收拾了几样东西，只和雪缎几个往日有交情的丫鬟们告了别。宛心也不敢去送她。宛心虽然舍不得她，但也能让她平安的离开衣府。侍琴跟了她一场，她能为侍琴做的就这些了。
珍儿过来说道：“侍琴姐姐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啊？”
宛心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小丫头，以后就不要提她了。”
珍儿不明白。
梧桐昨夜西风紧 第九十九章 征西
“这下好了，王南跟了我一场，我对他也算是个交代。如今自立了门户，该好好过起日子来了。”世祯走了进来。见嫣然倚靠在板壁上。
嫣然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中间的媒算是我做成的。唉，也算是成其了好姻缘。”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做媒这件事。”世祯笑道。
“谁说的，我可不喜欢管闲事。不过我想侍琴是个人才，跟着王南是不是可惜了。”嫣然叹道。
“都这时候还说这话，不嫌有些迟么。我刚从他们家里过来，虽然简单了些，但也足够过日子了。王南如今也好了，很会办事。”世祯赞叹着。
“王爷今天在家闲了大半天了，不是朝廷么？”嫣然问道。
“也没什么事可做。你爹越来越得圣上的欢心了，我听说要加封太傅，还说要封爵。你有个好父亲。你那哥哥也是争气的，做了几件大事，圣上也喜欢。难得两父子同朝为官能做到这样的高位，得到这样的恩宠也算是少见的了。”世祯笑道。
“我是出嫁的女儿也沾不到什么光。我那母亲也不会成天羡慕这个羡慕那个了。娶个嫂子也是绝好的，她辛苦了半辈子早该享享清福了。”嫣然笑道。
“你要想家了，我就送你回去住几天。”
“算了，回去后他们又拿那一套话来说我。还是在家里好好呆着清静些。我早就受不了他们了。”这是嫣然长年来的一块心病，她不想再听身边的人对她说那些话。渐渐地有些方反感了。
世祯听说也就不再提起，他顺手拿了自己的帽子，对嫣然笑道：“我要出去一趟，约了以前的祝军师和温将军还有你大哥喝酒。可能会晚些回来。太晚了就不要等我了。”
嫣然嘱咐着：“少喝点。”
世祯笑道：“我知道。”说完就出去了。
地点选在祥和酒楼里，世祯是这里的常客了。酒保见了世祯的马就马上迎了出来，一脸陪笑：“王爷里面请。几位都到齐了。”
世祯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宝砚笑道：“你要去什么地方就去吧，我这里用不着你的服侍。”
宝砚听说只好离开。
世祯跟着酒保径直上了楼，果然另外三位都到齐了。他们见世祯来了，都忙站了起来。世祯笑道：“快坐下，和以前一样，不要太拘礼了才好。”
祝军师知道这三家互相有姻亲，自己不怎么好说话。因此也就喝着自己的闷酒。世祯笑道：“今天我们的军师怎么成了个没嘴的闷葫芦了。”
祝军师笑道：“和你们年轻人呆在一起我就显得老多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孟景然笑道：“老军师和我们几人也认识好几年了，怎么变得拘束起来，不像军师往日的作风。”
温融起身主动为祝军师斟满了酒，祝军师慌忙接了，“怎么敢劳烦驸马爷为老夫斟酒。”
世祯笑道：“我知道以前上了战场后老军师是最不喜欢这一套虚浮的礼数的，今天怎么……”
祝军师笑道：“上了战场我的军师，这下了战场么。我只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几位又是皇公贵胄。实在是不敢高攀。”
孟景然笑道：“老军师说着话就分明看不起我们几个。”
祝军师忙道：“哪里敢。”
温融喝了一口酒，沉吟道：“几位想来也已经听说了，西边现在又闹事了。圣上这几天也头疼。我说要主动请缨前往，圣上又不肯，真个没法。”
孟景然道：“还是我们几个去吧，让王爷挂帅。我和温驸马为左右先锋。祝军师嘛还是军师。打过了那么多仗，难道还怕这次不成，我孟景然可不会说半个退缩的字。”
世祯笑道：“目前圣上可舍不得二位离开京城，一个刚回京不久的驸马，这大婚的日期才定下来。哪里就说出兵打仗。至于大舅子嘛，目前身居要职每天要管理那么多的事物怎么抽得开身。”
“我们都是武将出身，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哪里需要我们就到哪里去。不让我们打仗，岂不是白放着资源不用。”温融说道。
“两位，难道我分析的不对么。我们军师么，也上了年纪该在家里好好安度晚年了。”世祯笑道。
祝军师听说嫌他老，马上就说道：“谁敢嫌我老，才六十的人就老了么。我头不昏眼不花谁敢说我老了不行了。”
孟景然笑道：“刚才军师还卖老来着。”
世祯一一分析完后又道：“虽说下面也成长了几个将才，但大都没什么带兵经验，圣上将这么大的重任交给他们也不放心。两位又出不得京，所以还是得我挂帅出征。若老军师愿意前往，我也多条臂膀。”
祝军师忙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我愿誓死效忠王爷，效忠战场。”
世祯忙扶着他说：“军师快坐下。”
孟景然道：“明天我和王爷一起我请命。”
温融马上道：“也算上我一个。”
世祯笑道：“我知道你们有这份心，但肯定圣上是不会派你们去的。两位还是留在京里吧。我也两年的时间没打多仗了，再不去磨练磨练怕连排兵布阵都不会了。”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世祯果然主动请缨，孟景然和温融也请命。果不然如世祯所料，世祺只给了世祯三万人马，命他为元帅，几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将跟随世祯一道出兵。这已经是世祯代表朝廷第五次出征了。他自然是信心满满，声称定要打个漂亮的胜仗回来。世祺也欣慰。
世祯领了元帅的封印后就径直回了家。他昨晚并没有对嫣然说要出征的事。府里还有许多事情要交代。
到家的时候嫣然正在园子里看梅花了。见世祯来了笑道：“王爷今天回来得更早了。”
世祯笑道：“今年的腊梅开得真早。”
“是啊，王爷若有兴致，我让厨房里治一桌酒席来，午饭就摆在这腊梅花下如何？”
世祯见嫣然说得眉飞色舞突然有些不忍心离开她，可是已经受了军命，哪里有不出兵的道理。世祯想到自己走后，嫣然定会落单的，她又不愿意回娘家居住。连年也没发陪她过，不免有些愧疚，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嫣然回头笑道：“王爷做什么，让丫鬟们看见了又该说笑话了。”
嫣然见世祯迟迟没有说话，不禁有些疑惑，“王爷是怎么呢？”
“对不起，我又得出远门了。”世祯觉得十分抱歉。
嫣然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突然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一惊，忙问道：“又要上战场？”
世祯点头：“西边闹得有些不像话了。我必须得去。”
“朝廷里养着那么多的将领为什么每次偏要让你去。”嫣然一直不明白。
“我身为皇家的子孙保卫自己的家园是理所应当的。本来昨晚我想给你说的，但回来得太晚，你又睡了。我想着今天给你说也是一样。”世祯说得愧疚极了。
嫣然也明白这是世祯身上的责任，只是放心不下，又道：“这次要去多久？”
世祯摇头：“原谅我没法给你个准信。少则几个月，多则三五年不定。”
嫣然忙道：“那带上我去吧。”
“你一个女儿家跟着上什么战场，那里可不是好玩的。我也没有时间来照顾你。”世祯坚决不答应。
“那你舍得让我一人在家里一直等你。”嫣然撅着嘴巴。
“或许你应该慢慢学会等待的日子。若是闲着无聊，你就把你妹妹找来，在王府住下也没关系，多少也是个伴。”世祯建议着。
“我舍不得你走。”嫣然将头埋在了他胸前。世祯轻手拍着她，“可是没办法啊。我是从战场上成长起来的，不能一味的儿女情长。你在家要多保重。”
嫣然道：“那你答应我，等你班师回朝的时候就将衣妹妹娶回来好不好？”
世祯不料她会这样说，一时愣住了。
“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你也不答应呀？”嫣然抬头看他。
世祯苦笑道：“我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这些话……”世祯觉得有些为难。
嫣然道：“好吧，我知道你为难，要走你就走吧。我阻拦不了你。”嫣然离开了他的怀抱，忽然又转过头来问他：“那你去不去辞一下她。
“我为什么要去辞她，你也不用脑子想想。”世祯笑道。
“不是我不用脑子，是我很明白王爷的心事。王爷这一走要多久才能相见。你若嫌麻烦我就派个婆子请她过来，可好？”
世祯摇头：“你不要这样。我没那个理由去见她。就算见了面又能怎样呢。你不是不知道她一直都躲得远远的。以后你也不要做这些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