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窗寒-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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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夫人也失声痛哭,衣伯青说:“好了,还有那么多宾客在。儿女的命运如此,让她欢欢喜喜的出嫁吧。”衣伯青的声音有些哽咽。
程氏和几房妯娌也上前来劝了。
宛冰又深深的将每个人看了一遍。她脸上有忧伤,还有一份对未来的憧憬。吉时到了,司仪在那里唱道:“定山侯千金衣宛冰小姐出阁了!起轿,鸣炮!礼成!”
顿时喜乐四起,好不热闹。啸桐也上了马,跟着仪仗走在队伍的前面。一行车马从正门出去。
吴夫人望着离去的队伍,久久不愿回屋。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十四章 贺新郎
靳仰云正躺在床上,一脸的忧思。
秋灵上前来推推他:“爷,快起来。”
“起来做什么,让我躺躺。”仰云显得很无力。
“您不起来怎么试衣服了,若不合身好拿去给裁缝改。”秋灵温柔的说。
仰云从床上坐起来,两眼发愣。也不说话,一会儿自己甩帘出去了。
秋灵知道仰云对自己的婚事不满意。和太太闹了那么多的别扭,最后太太索性用绝食来逼着仰云答应。秋灵突然觉得少爷可怜。这么大的一个家,需要少爷的支撑,可是连自己的婚事也做不了主。随着婚期渐进,仰云的脸色越来越沉。话也很少,经常一个人闷坐。丫头们劝也没用,秋灵也只能干着急。
仰云出了小院后就叫了瑞臣去牵马。瑞臣说:“爷,老爷和太太不让您出门。”
“腿长我自己的身上,想去什么地方自己也不能决定吗。”仰云很是生气。
瑞臣连忙跪下:“爷请息怒。”
仰云也不管他,自己去马厩里牵马。瑞臣只好跟了上去。虽然上面有交代,可少爷出门他不跟着,更是罪过大了。
仰云骑着马从后门出去。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仰云怕遇见老爷的轿子,于是策马奔向了郊外。
“爷,这是要去哪里啊?”瑞臣也骑着马在后面追着。
仰云策鞭,他很享受在林间快速奔跑的感觉。跑了好长的一段路,马累了,人也累了。仰云下来,将马栓在树下。此时已经是深秋了,更兼衰草连天,满目凄凉。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踩在脚下窸窸窣窣的。仰云来到一棵红树下,只见满树的叶子红得刺眼,像是淋漓的鲜血,更像是驿动的心。人们说是离人的眼泪染红了这些叶子。斜阳正好,阳光洒在地面上,留下许多斑驳的影子。仰云摘下一片,对着太阳照射。树叶将仰云的脸也映得通红。他仿佛又看见了宛心那张精致而忧郁的脸庞。心被一阵阵的揪紧。
瑞臣跑了来,喘气的说:“爷,我们早些回去吧。晚了不好交差。”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仰云冷冷的说。
瑞臣叹道:“小的长了十几年,也跟了这么久在爷的身边,就从没见过哪个要做新郎的人是这么冷漠的。”
“那你今天就长见识了,看见了。”仰云心里有些忿忿的。
“爷好歹也要高兴一下。闷出病来可就不好了。”瑞臣说。
“我的心了,如今丢失在什么在什么地方。我记得她走前交给她了,还说让她带来。现在她不来了,真的就遗失了。”仰云喃喃的说。
瑞臣听得糊涂,笑说:“爷的话我不明白。只是我想,那衣家姑娘如果知道爷此番样子,也会难过的。”
仰云突然醒悟过来,笑道:“是吗,她会难过。我对她有过许诺,却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她定会恨我的。”
瑞臣说:“小的想,衣家小姐心里和爷一样,她定会理解爷的苦衷,像她那样善良的人怎么会恨你。爷不要为自己徒增烦恼了。”
仰云回头看着瑞臣说:“看来整日跟在我身边的小毛孩已经长大了。改天我给你说房媳妇。”
瑞臣也笑说:“爷连自己还照顾不过来呢。”
仰云的笑容僵在了嘴角。细想之下,瑞臣说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不能迎娶自己中意的女人,只能由他们摆布。
晓钗这几天总往靳府里跑,刘家知道靳家要娶亲。也不怎么在意。靳府里里外外都焕然一新。晓钗和依云正在房里打点各种屏风。其中有一架玻璃的,极其的贵重。还镂刻着流云百蝠的图案来。舒夫人曾说过要把它摆放在正房里,所以让下人们正在仔细的擦拭着。
依云对晓钗说:“你嫁到刘家已经几个月了,肚里有消息没有?”
晓钗当然明白依云说的是什么,立刻飞红了脸,羞涩的说:“二姐说什么了。”
“那刘家已经三代单传了,很想早日抱上孙子,妹妹要努力。”依云抿嘴笑道。
进来的奶娘说:“二姑奶奶。小爷醒了,正找你那。”
依云接着去了。
晓钗坐在椅上,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舒夫人进来了,“晓钗呀,还需要打五十根结子,丫头们已经忙不过了,你过去帮下忙。”
晓钗回答着好。
舒夫人想了想又问:“今天看见你三哥没有?”
晓钗说:“今天没见到他。”
舒夫人叹道:“哎,这匹没缰野马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
晓钗笑道:“姑妈,三哥都成亲了,你就不要总管着他吧。”
舒夫人冷笑道:“我哪里敢管他了。明天衣家的轿子就进门了,他依然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四处不见人影。真是让人着急啊。”
“姑妈别急。三哥那么妥当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他能有什么打算。”舒夫人说。
晓钗想了想,也不知道妥不妥,就说:“姑妈那么疼三哥,为什么不依三哥的意思娶宛心呢?”
舒夫人变了脸说:“谁说的要娶宛心。”
晓钗也不问了。
第二日,辰时二刻的时候衣家的轿子就到了靳家的大门口。靳仰云像个木偶似的被众人推来推去。直到拜完天地,送进洞房的时候。仰云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话。一切都像是在梦中,直到他和宛冰端坐在大红的喜床上。宛冰被红盖头蒙着了脸,早已经羞怯的低下头去。双手不住的攥着自己的衣角,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仰云想象盖头下面是宛心正含笑的等着他,他断定盖头下面的那张脸一定是宛心的,直到挑下的宛冰的红巾。如花的脸蛋,说不尽的明媚娇艳,可是看他的眼神却是如此的陌生。仰云被拉进了现实。他的目光里没有半点喜悦,依旧冷冷的。紧抿着嘴唇,没有扔下任何的话,就走了出去。
宛冰始终是低着头,心中既害怕又羞涩,还带着几分甜蜜。如今是真的成了靳家的人。既然和仰云成了夫妻就可以天长地久的一辈子了。
仰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到底多少杯酒,他只记得当时是被别人搀到新房去的。当晚也没有圆房,就这样和衣的睡了一晚。
直到太阳将窗纸染黄,仰云才睁开眼睛。太阳穴还不停的疼痛。他看看这床上的另一头还躺了一个女人。哦,对了,这是昨天刚娶的妻子。
宛冰也醒了、仰云先下了床。打开房门,让丫鬟进来服侍。侍墨过来为宛冰更衣梳头。仰云感觉一切都陌生极了。
宛冰亲自从丫鬟捧的铜盆里取过毛巾,递在仰云的手上。浅笑盈盈。仰云只好当视而不见。
两人梳洗好后,就被众人簇拥着到正房去行礼。
两位老人对于这个媳妇都是相当的满意。舒夫人满脸堆笑的对宛冰说:“冰儿,若是仰云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宛冰被一声“冰儿”倍感温暖,她羞涩的说:“他是我的丈夫,以后互敬互爱,怎么会欺负我。”
“这样就最好了。”舒夫人笑道。
大家一起用了早饭后,舒夫人单独留下了仰云。
“新婚燕尔,就那么不高兴么。我给你说,你要好好待人家姑娘。我知道你昨晚喝了许多酒,也没圆房。你若是一直这样我可不依的。”舒夫人说。
仰云只得默默的听着。虽然为难,可不能背个不孝的罪名。
宛冰回到房后,见四下没人,只有侍墨在旁边,低声的说:“姑爷好是奇怪,从昨天到今天怎么没听他说过一句话。我记得他以前决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和以前的那个人有些不一样呢。”
侍墨笑道:“两人都是新婚,或许姑爷和小姐一样害羞。放心,过两日就适应了。你没看到姑爷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真真是好笑。”
宛冰说:“希望如此吧。侍墨,你去看着他们将我们带来的东西打点好。还有送各处的见面礼,你也去准备出来。我要亲自送到。”
侍墨答应着去了。
宛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她真做了靳家的媳妇了。她想高兴,却觉得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还少些什么,她想着大哥和大嫂刚新婚的那会儿是多么的甜蜜,怎么轮到了自己仿佛一切有些不一样呢。
仰云将自己整天关在书房里,哪儿都不愿意去。他手里握着那支小凤簪,久久的凝视着它,“心儿,我辜负了你。还要冷淡她么。”
簪子不语。
他记得刚到衣府见到衣宛心的那一刻,是多么的刻骨铭心。或许这本身就是场错误。
他不该跟着去母亲去了京城。不该在衣家多留几日,若是没有这场相逢,他现在也不会这么多的烦恼。他能原谅自己么,宛心能原谅他么,宛冰呢,宛冰会原谅他么。外面瑞臣的声音传了进来:“爷,你在里面么。老爷找你那。”
“知道了。”仰云沉闷的答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十五章 满庭芳
这日一早,吴夫人和戚夫人就进宫问候了衣太妃。太妃不免嘱咐几句,,并赏赐了些器物。两位夫人在衣太妃的寝宫里坐了半日才回府。
夫妻俩正在里屋说话,丫头们皆在外面伺候。
衣伯青正问着吴夫人:“太妃身体怎样?”
“娘娘染了风寒,在寝宫养病。还怨我不该把冰儿嫁那么远。她老人家说公主一人寂寞,没个说女孩儿话的,想让心丫头去陪公主几天。我也答应了。”
衣伯青又问:“你没给娘娘说桐儿的事吧。”
吴夫人笑道:“老爷吩咐过的,我怎么能乱开口。倒是娘娘先问起我来。弄得我还不知道怎么回她老人家的话。娘娘的意思说是让桐儿在家好好呆段时间,等过了明年春天,她会帮我们想办法。”
衣伯青叹道:“终究还是没能瞒过她。桐儿也真是不争气。娘娘虽然贵为太妃。可在宫里也难得说上几句话。娘娘和太后那边僵持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的皇上可是太后的亲生儿子,这个口也难开。那年先皇驾崩的时候差点就让娘娘去陪葬了。若不是看在还有一个年幼的小公主,只怕此时已经没人了。先皇对这个小公主倒真是疼爱,特意修建了公主府,让公主搬进去住。可母女两人,从此一个宫里一个宫外,娘娘也孤单,没事的时候你们就多进去看望看望。”
吴夫人点头说:“老爷说得很是。只是你也知道的,近日家里事情这么多。我也忙不过来。以前冰儿在家还好些,现在她也出嫁了。算算到靳家已经快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到底怎样。不知道习惯不习惯不。现在竟有些后悔结了这门亲事。当初孟家的老夫人想要冰儿,那时候我舍不得给,有些瞧不上的意思。哪知他们家愈来愈发达。那孟景然也争气到十分。若当初应了这婚事,只怕早就抱外孙了。来往也方便。省得这样日夜的盼。”
伯青笑道:“当初宛冰的婚事就你最热心,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我看仰云那孩子到是个长进的人,不像我们桐儿。虽然没有高官做,但也颇有经商之道。对了,说起桐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出去了这么长的时间,真是担心他。不要惹事才好。”
吴夫人说:“哪能就惹事了,老爷不必着急,快了,就这两三天。”
宛心正在精心绣着一方手绢,吴夫人那边的丫头就过来告诉了她明日去公主府的话。
侍琴显得比宛心还高兴,“正好,姑娘整天在家想东想西的,出去走走也好。”
宛心说:“公主姐姐连二姐姐的婚事也没来。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见她了。”
侍琴说:“那我去把姑娘昔日做的针线拿出来,让姑娘好好选选,选好了好送公主。”
宛心笑道:“你倒巧。”
侍琴想起了一句话,在宛心耳边低声说:“昨日我仿佛听见有婆子说大奶奶那边的翠凤不是不小心掉到湖里去的,说是自杀。我就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跑去自杀。翠凤姐姐一向谨慎,更不可能会失足落水。姑娘,你说这蹊跷不蹊跷呢。说不定这其中有故事。”
宛心心里也很是疑惑,她说:“这话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拿去乱说。”
侍琴笑道:“姑娘几时见我喜欢跑去和谁嚼耳根子。”
宛心也笑了:“那你整天在我耳边叽叽咕咕叨些什么了。”
侍琴说:“我是怕姑娘闷着了,说来大家解闷的。”
宛心说:“我看你是顶好的女孩儿。长得好,人也聪明,又会办事。许多正经的小姐还不及你。只是命差了些,正所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