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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寂寞梨花落-第149章

小说: 寂寞梨花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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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输还是赢。一旦战争爆发,现在的安宁,共同举杯畅饮,燃放鞭炮各自欢笑,这些……都将成为一场梦境,亲人也许会分离,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会哭泣。

而有些人,明明是最熟悉的人,曾经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们分开,现如今,却要面临对敌的场景,到了那一刻,我们到底是该庆幸分开的早,还是该无奈地感慨,为何要遇见?

“咚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在欢悦声中听来特别刺耳,我侧过头看见门外那一抹若影若现的影子,这修长的身影,衬出黑夜中那抹月色更为凄凉。

流离正欲起身开门,我按住她的手,沉声问道:“夜深了,王爷是否该睡了?”

很久很久的沉默,我一瞬不移地看着那抹影子正要远去,偏又是更近的一步走上门前。流离亦看出了来人是谁,尴尬地笑了笑,抽出手上前打开了门栓。

裴煜一袭玄色云纹剑袖长袍,立于苍白的月色之下,肩上披一件雪色狐毛大髦,寒风呼啸而过,沾满雪粒的鬓角几缕发丝在暗夜中旋绕缠绵。微微勾起的唇角带有一丝牵强的笑意,本是墨色的眉头被飘洒而下的雪花晕染为淡淡的纯色。

我侧脸看着他,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然而握着茶杯的手掌却在不自觉地收紧,烫手的温度从指尖传达到心尖,犹如遭受烈火炽烤那般难受。

“王爷、侧妃,奴婢先行退下了。”

话音刚落,流离这丫头便头也不回地跨出了房门,我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唤回她的脚步,却见她飘扬在风中的青丝那般妖娆,髻上那支明亮珠钗成为这暗夜里唯一的光源,不知为何,不愿破灭这寂静的气氛,只愿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淡去,没入远处。

一股强劲的咧风刺入骨头,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裴煜站在门口,也许是想走近,或者更多的,是认为我们之间这样的距离,才是最合适。

他低垂着眼睑,煞白的一张脸毫无血色,淡淡的白雾从他空中飘然而出。“天气冷了,你的身子向来不好,为何不燃上炉子?”

入冬以来,这屋子便是冷冰冰的,犹如一颗冰裂的心毫无知觉。甚至有时候,连鸢萝走近这里,亦是受不了这股寒气,我也仅是在她来的时候让流离燃起香炉,更多的时候,我选择一个人呆在这样一个冰冷的角落里。对我而言,暖,是何种感觉,已然不知。

我这残破不堪的身子离倒下的那一日必是不远了,每日咳嗽不断,时而伴有轻微咳血,突然的晕厥,一睡便是三天三夜不醒,这种种征兆,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我,能活一日便是一日,我永远不会知道一闭上眼会不会再有睁开的一刻,我也不会知道我会以何种方式离开,但是我清楚的明白,若然到了那一天,我必然是微笑的,为了脱离这苦难无边的世界而笑,为了下一世的轮回而笑。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甚至于日日陪伴在我身边的流离亦是看不出端倪。我尽量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与平常无二,尽可能的避免与沈言城碰面,害怕他为我把脉,这样苦涩的秘密我只想独自承受,既然没有办法改变结果,那么能做的便只剩等待了。

“鸢萝住在奶娘那里,你若想她,我便让她搬来和你住在一起。”

尽管我没有回答,裴煜依然神态自若地说着,冬风吹起他宽大的袖袍发鼓发胀,衬得他单薄的身躯像是要随风而去。

我低下头,冷声回道:“无妨,不必为我开了先例。”

他背过身去关上门,随后径直走到桌边与我对坐,虽然能感觉到那道炽热的目光离我如此近的距离,可是我任然没有抬头,故作无事般给自己倒了杯茶,实则咽下去索然无味。

“子夫,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若不愿回答,也可不说。”

我为他斟了杯茶,将茶杯递到他眼前。“但说无妨。”

他一手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杯子,茶水随着晃动波光流转,修长白皙的手指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我不由自主地盯着那玉瓷杯怔怔出神,像是受了蛊惑般移不开眼。

“你是不是见过他?”

我木然一瞬,脑海在这一刹那一片空白,目光顺着细长的手指延伸上去,只见一抹不自然地浅笑挂在他的唇边,虽然极力想隐藏悲伤,却在他的眼中捕捉到熟悉的怅然。

他,是谁?

骗不了自己,所谓的他,不是问的廷曦又是谁?这样一句话,便是证明了裴煜已经知道廷曦还活着的事实,当日与廷曦见面,裴煜究竟是蒙在鼓里,还是假装不知?既然注定了他们势必要成为战场上的对手,裴煜如今又会有什么计谋用来对于廷曦?

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还要关心廷曦的死活?我为什么还要对血海深仇的敌人余情未了?我应该坚定的站在裴煜这一边,纵然与他成不了知己,可是也必须选择助他一臂之力,我要宸德这个狗皇帝滚下龙椅,我要他血债血偿,必然要与陈廷曦一刀两断

我不能纵容自己,当日一别,已经说好各自毫无关联,今后即便是在战场在遇见,即便是要刀剑相博,可是也不允许自己退缩。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便注定了没有后悔的余地。

今生今世,无缘,来生来世,也不要再遇见。

我抬起头,正视裴煜。“是,我见过他。”

他像是了悟一般轻点头,继而轻笑一声,站起身背对我。萧瑟的背影孤高寂寥,寒风与他擦肩而过,吹起飘扬的袍角,卷起隐藏在空气中的尘埃,一瞬间纷纷落落。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二百零九章 避战(二)

第二百零九章 避战(二)

第二百零九章

“如何?你什么都告诉他了吗?你不是真心嫁给我,鸢萝更不是我的孩子,你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从来都是他,这些……都告诉他了吧?”

我干笑,轻轻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说,没必要解释什么,既然已经是定局,何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他消瘦的背脊微微颤抖,有一瞬的伤感在无声无息的蔓延。我屏住呼吸,这苦涩的味道无孔不入,渗入每一寸皮肤。

“你这样又是何苦,对陈廷曦……公平吗?”

我愕然,不可置信地盯着裴煜的背影,在心底重复千遍万遍问自己,对廷曦公不公平?我自认将所有的苦难痛楚咽进肚子里,我只是不想鸢萝受之牵连。可是如今,裴煜却将矛头指向我,反而忽略了廷曦?

我这样做,难道错了吗?

他顿了顿,见我没有说话,接着说道:“鸢萝虽然不是我的骨肉,可是我亦是为人父。既然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不让他们父女相认?为什么要骨肉分离?我虽与陈廷曦是敌人,可是再大的仇恨,也与鸢萝无关,不是吗?”

我苦笑一声,实在不知道还能回答什么,兜兜转转,无论我做了什么到头来错的都是我一人。鸢萝无法与廷曦相认是我的错,廷曦恨我是我的错,就连在裴煜面前,似乎我亦有错。对我而言,这样的问题太过滑稽,公平?

老天从未对我公平,我又何时叹过这二字?

“依你所言,那么就是要我将鸢萝拱手让之?”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的清清楚楚,裴煜发颤的背脊越加明显,他转过身木然看着我,目光中一闪而过的隐忍不差分毫地落入我的眼里。既然明知道这是个伤疤,那又何必要残忍到自己亲手手执刀刃,一刀刀划下?

寒风无孔不入,渗漏进每一寸角落,双手不停地互相摩擦,直到灼热的温度肆意蔓延。贝齿紧咬着干裂的唇瓣,稍一狠心,一股腥甜到令人作呕的气息溢入唇齿间,我整个人犹如麻木一般,端坐在凳上,每一个动作都僵硬如石化。

“我知你舍不得,更知你心里的苦。子夫,若然你想回到他身边,我绝不阻拦。”

“回到他身边?呵呵……裴煜,这番话说来不是真真可笑吗?如今我与他已是对敌的仇人,最后的结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总要有一个人流干鲜血的,我等着你坐稳龙椅,同样的,他亦等着我……快些消失罢。”

事到如今,说的再多也被仇恨二字所魔化,纵然我对廷曦余情未了那又如何?我还有退路可走吗?我们早已各自踏上了不同的路,既然不是同路人,那又何必要念念不忘?到头来,伤的只能是自己,已是将千疮百孔的身躯练就得百毒不侵,那么磨难接踵而来,唯有甘愿承受的命。

我站起身径直走到门边,打开房门一阵狂风瞬间袭来,只看见院外光秃秃地树干上覆盖着皑皑白雪,风吹得那般狂傲,雪粒子索索而下,纷飞漫天。

“裴煜,请回吧。关于他,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起,哪怕在鸢萝面前亦是。你……就是她的父亲。”

他瞥了瞥眉,苍白的脸颊衬出那缤纷大雪更为苍凉。“子夫,如果这样你会好过些,我便如你所愿。”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屋子,我正欲关上木门,只见他忽地一转身,伸出手挡在门缝之间,我没来得及收回力气,两道门扇的力度毫无预兆地将他的手臂紧紧嵌死。

“你这是做什么?”

我赶忙打开门,下意识地抓起他的手臂。“你怎么样?”

他尴尬地站在门槛处,怔怔地看着我,此刻我才想起这样的动作有多暧昧,忙不迭放开他的手,强作无事般拂了拂袖上的雪珠。

“子夫,据探子回报,陈廷曦已带兵从昭阳出发直奔南宁而来。接下来,定是会对阵沙场,我已做好应敌的准备。五日后你与怜君带着孩子先行离开,由金凤护送你二人,待我与陈廷曦交锋之后,自会来与你们会合。”

我呆愣不语,廷曦带兵而来?果然是不出我所料,他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要亲自杀回南宁,要站在我面前已居高临下的威仪,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当日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他与裴煜终是走到了这一步,我早已预知,无论时隔多久,有些恨埋在心里生根发芽,廷曦想要将南宁除之而后快,而裴煜,杀过廷曦一次不成,自然是不会再放他第二次。

这两个人,刀锋相对的那一刻,我该站在哪个位置,为谁担忧?

摇了摇头,勒令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如今我只能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我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战争,而引发这场战争潜在原因也包含着为庄氏复仇,我该期望这场仗早些到来的,没必要如此心惊胆战。

“子夫?”

裴煜见我不说话亦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诧异地低下头,我勉强自己挤出一抹浅笑,挥了挥手道:“知道了,明日叫金凤来一趟吧。”

他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跨出屋檐下,走在松软的雪地上一深一浅的脚印延伸至院门,最终消失于墨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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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阳的光辉洒满纯洁的天地,我推开窗子,一股清新地香味顺风而来,乍一看才发现墙角冒出一簇簇迎寒而开的梅花,枚色印出眼帘,将这满目纯色生生比下。我在窗前看了良久,这样美好的花儿,来年不知还在不在。

“哎呀,夫人您又站在风口,正是化雪的天儿,比落雪还冷上百倍呢”

流离这丫头还未走进屋子,一惊一乍地声音已随之而来,我无奈地摇摇头,顺手拉过窗子紧紧关上,最后一眼望向那一簇寒梅,如此艳丽多娇,孤寒清高。

我随口问道:“她来了吗?”

“侧妃。”

金凤踏着小碎步走进屋子,还是那般轻盈如燕的身姿,着一深翠竹色纹花襦裙,外披一件褐色狐毛披衣,上绣叱咤嫣红的缕缕纹路,一丝丝银线穿插得恰到好处,由袖口延伸至败者裙摆,层层叠叠地拖满一地,回身轻摇,宛如雪中翩然旋舞的雪花般绚烂。

“快进来吧,屋外冷。我们亦是很久没见了,今日得把你仔仔细细看个清楚。”

我逗趣地笑了笑,她亦是与从前无二,纵然是觉得可笑也决不表露分毫,只是唇角微微勾勒一抹弧度,眼角轻佻,傲气中自带一份独属于她的矜贵。

我与她对坐在桌前,各自饮了一杯茶之后,我起身走到木架边,取下火炉丢进一把香料,火焰瞬间燃烧‘吱吱啦啦’地声音伴随着香气而来。此香是裴煜谴人送来,据说是西域皇室才能用上的贵物,香味浓郁中带一丝淡雅的迷离气息,悠悠然然地不禁让人感觉身处云间荡漾,却又具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偶尔头风发作,亦是闻上一股方能缓解痛楚。

屋子里许久没有燃上暖炉,这股突如其来的暖气与空气中的寒意发生猛烈地碰撞,手心从冰冷渐渐转化为湿热,我抬眼看了看金凤,她由始至终都低着头,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茶杯,看那缭绕的雾气氲氤而生,渐渐飘离。

“侧妃今日叫我来,有何要事吗?”

我微微一笑,手握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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