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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寂寞梨花落-第113章

小说: 寂寞梨花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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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瞥了瞥眉,抬眼看向我,眼底闪过一丝怜悯,我泪眼婆娑地回望他,卑微的祈求,只愿他能读懂。

“生下来的危险太大,夫人的身体犹如只剩一副皮囊,实在无法承受十月怀胎,若执意要生,我不敢作保,只能看天意。”

我深吸一口气,肯定地回道:“我生若真是看天意,那么老天定会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可是老天既然给我了,无论他来的是不是时候,我都选择接受。”

腹中的不适感渐渐消失,我本是泪痕满面,然而此刻却忽地宛笑。孩子,我的孩子,娘不会不要你,娘要你知道,这个世上纵然谁都抛弃了你,可是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你是廷曦留给我最好的礼物,你可以代替廷曦,成为我生命中的唯一。

裴煜转过身,低头道:“既如此,言城,为她配药,孩子和大人,谁也不能有闪失。”

“我尽力。”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神色忧忧地走出屋子,那个叫言城的人嘱咐了伺候我的丫鬟几句,大致上就是孕妇该注意和忌讳的事物。我本想叫住他详细问清楚,可见他跟随裴煜一道出去,想必是有话想和裴煜说,我不愿也不适合在此时打扰。

静静躺在榻上,手掌轻轻抚摸着小腹,深怕一用力就会触动内里的那个小生命,脑中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廷曦,纵使泪水不止,却涌上阵阵甜涩之意。

廷曦,若是你在我身边,你会有多开心多高兴呢?你盼了这么多年的嫡子现在就无声无息地在我腹中成长。我希望,他的嘴唇像你,因为你温热的薄唇勾起一抹浅笑时,引人迷醉,若是男孩,一定要有你的凌然气度,行之何处都犹如沐着阳光而来。若是女孩,还是像我多一些吧,只愿她生的平凡,没有天姿绝色,这样,才不会重蹈她娘的覆辙。

我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时而傻笑,时而落泪。假如,生下这个孩子的代价真的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不忍心把他还给老天,纵然知道这个孩子也许一生坎坷,无爹无娘,可是请允许我再自私一次,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我无法将我和廷曦直接唯一的羁绊斩断,我要我们之间,永远相连,这一辈子,到下一辈子,再是生生世世。

夜幕将至,窗外投射进一缕缕绚烂的夕阳余光,我起身想着给自己倒杯水喝,刚走到桌边,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子夫,睡了吗?”

我渡步上前开门,裴煜站在门外,晚霞在他身后龟裂出斑驳的光影,印在他白皙的俊容上,有一瞬迷离,悲伤在这一刹那溢满每一处角落,我呆愣不语。

“你身子不好,夜风甚凉,就算不顾你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裴煜极力隐藏眼底的黯然,转而对我温润一笑,曾经那个谦谦君子就站在我眼前,一切都恍如昨日。可是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早已改变,今日无论有没有这个孩子,无论我死了还是活着,我们都回不去了。

他走进屋,细心地关上窗户,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我,我笑着接过饮下,却感这一口茶水比之黄连更为苦涩。

“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我与裴煜对坐在桌前,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尴尬,甚至带一分暧昧。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逼着自己盯着桌上的茶杯,杯上描绘环环缠绕的绿萝藤,白瓷杯在昏黄的烛光下,泛出惨白的光色。

摇头道:“不知道,走一步且是一步。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他手中轻轻摇曳着茶水,也是故作从容地盯着漂浮在水面的茶叶沫子,溅洒了几滴出来,他却浑然不知。

“我可以帮你,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心上一紧,不自觉地抓紧衣纱,背心不断盗出冷汗。夜风肆意地吹打着纸窗,明明关的严严实实,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丝丝寒气渗入骨头?

“你要怎么帮我?”

裴煜放下手中的茶杯,悠然站起身子背对我,萧瑟的背影着一身月牙色长袍,袍上并无纹饰,只在腰间坠一青色玉佩,丝丝穗子随风飘舞。

“你要知道,你是死了的人,不能再出现在世人面前,至少这一辈子都不能跨入昭阳。最重要的是,你已不是什么太子妃,更不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你只是一个庶人。你要想清楚,你是否有能力抚养这个孩子长大?你根本不能太过招摇的出现在别人眼里,尽管是要去南宁,须知道,到处都有皇上派来的探子,一个差错,你活不了,孩子也莫想活。而庄氏,乃至我南宁王府,亦会受之牵连。”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遗腹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遗腹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裴煜有序不乱地将利害关系一一道来,我沉默不语。心里当然明白裴煜说的何其在理,我手无缚鸡之力,也无一技之长,且还不能太过露脸,害怕被皇上派来的探子认出来。而撇开这些之外,我还活着的事实若是让天下人知道,那么就如裴煜所说,牵连甚广。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只为自己,不管别人死活,而裴煜和庄氏都不是别人,我更不可能冒险。

想了想,叹气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他转过身,目光丝毫不差地落在我身上,如春日里的暖阳一般,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双眸如星,璀璨生辉。

“嫁给我,我会给你安排另一个身份,让你躲在王府里一辈子安安心心的养孩子。这样既能给你一个名分,又能掩饰你怀有身孕的事实,只是,这个孩子,只能向世人宣称是我的孩子。如此,纵然有探子来暗访,也会碍于王府的势力不敢造次,你只要在王府里呆上一年半载,世人自然就淡忘了你。”

我‘腾’地一下站起身子,愕然地看着裴煜,眼里噙满泪水,却是固执地不愿落下一滴。我明知这是唯一的办法,可是却无法答应,我要如何答应?死后若是面对廷曦质问,我要如何解释?

这不算不忠,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可是我能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此刻还能怎么办?

只有嫁给裴煜,将腹中的孩子谎称是裴煜的骨肉,这样即能保我一命,又能让这个孩子安然出世。我更是清楚,若是挺着个大肚子走在大街上,来历不明的孕妇,又说不出孩子他爹是谁,我会遭到多少人的唾弃,那么今后,我的孩子要怎么生存?

脑中千丝万缕理不清的思绪,而我首先想到的人,就是贺怜君。到时要如何面对她?我嫁给裴煜,就是他的侧夫人,明面上也是与他共侍一夫。而最要命的是,这个对于她来说莫名其妙的孩子是多大的打击?孩子是廷曦的遗腹子这个秘密谁也不能说,我在他们眼中是已经死了的人,可是一旦说穿了这个孩子的身世,那不就等于自己扇自己巴掌,揭发了裴煜救我出宫一事吗?

贺怜君会更恨我,她会误以为裴煜与我苟且相合,珠胎暗结。要我在以后的日子里日日夜夜的面对她,就算我无心相争,她会放过我吗?

太多太多的问题接踵而来,越想就越是觉得这是条绝路,走上去不见得能生,退回来就必然是死。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愿不愿在于你,可是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不为别的,就为了陈廷曦的孩子,为了你一直以来视之比命都还重要的庄氏,甚至是……为了我。”

没的选择,这根本就不是选择,我还能拒绝吗?我不敢保证离开了裴煜,我孤身一人要如何养家糊口,能不能让我的孩子衣食无忧的长大。我也不敢拿庄氏和裴煜来做赌注,他们是无辜的,我怎能置他们于不顾?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梦中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梦中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头似有千斤重,怎样都下不了决心。裴煜眼底透出丝丝伤情,看了我一眼之后,正欲转身即走,我顾不得其他,心上一狠,冲上前去拉住他的广袖。

“我……答应你”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没有回头也没有要走,只是木然地站在原地,好似这一瞬间成了永恒,对于我,这个决定是逼不得已,对于他,这是期盼已久,却不是因为心里有他才答应他,是有多痛,是有多难受,我看在眼里,怎会不懂?

“好,回到南宁之后,择日就娶你过府。你放心,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在你嫁给我以后,我都会视如己出。”

我惨笑,想说什么却终究止于嘴边。我想也不敢想若然这件事被揭发,那么后果会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要保住这个孩子,我要庄氏屹立不倒,我要裴煜安然无恙,那么这就是唯一的一条路,而且容不得我退步。

拉着广袖的手像是根深蒂固一般松不开,我恍然醒过来,松开手,故作无事地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裴煜正欲出门,复又转身道:“救你出来时,曾给你用了**。这几日若然觉得身子有何不适,就叫沈言城给你诊脉,此人有在世华佗之称,他跟随我多年,是心腹之人,你大可放下心来,不必忌讳。”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惊愕道:“当日绾儿给我喝的茶里放有**?”

“不然如何能让你全身而退?以你的性子,怎么会允许绾儿替你殉葬?当日我早已在宫内布有探子,而送毒酒给你的宫人我亦用万金收买,只要有人代替,他们能交差,就不会在乎死的是谁。”

双肩止不住地颤抖,原来绾儿早已做好了替我去死的准备,原来一切都已注定。我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待她出宫后会嫁给我哥哥,在家里相夫教子,一生平安。我那时根本不知道,这些都是无法兑现的承诺,她亦是早就看清,而当我说出这些话时,她却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宽慰我,明明心里犹如天塌地陷,却还要强装笑脸。

绾儿,如此的蕙质兰心,无论生还是死,没有一刻是在为她自己而活,是我庄子夫害得她做了无辜的牺牲品,是我害了她今生今世的幸福啊……

泪,悄然落下,裴煜何时走的,我已浑然不知。呆坐在桌边,遥望纸窗外那一轮朦胧的月色,惨白的月光渗入屋子里,印着昏暗的烛光,闪闪烁烁。

一夜无眠,天边刚刚泛出鱼肚白,我躺在榻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腹,手指轻轻在腹上画圈。肚子还没有隆起,依然平坦如初,我忽然忆起,这个孩子,该是两个月大了吧。他历经了我遭劫,陪同我一起渡过难熬的日日夜夜;回宫之后,又同我一起面对廷曦的死讯,随我一起为廷曦报仇,原来他,还未出世,就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

而我作为娘亲,却到此刻才知道他的存在,我怎么可以这么大意?

孩子,对不起,娘答应你,从今以后,会保护你,再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就是我的生命,你是一个延续,我相信,你是代替你爹来陪在我身边的,所以我会更加珍惜你。这个世间太过险恶,可是不管活下去有多艰难,我都不会放弃,因为我们三个,同在,不是吗?

耳边传来婉转悲戚的笛音,我忽地坐起身子细细聆听,一丝丝音色传入耳朵里,触发了记忆深处的软肋,为何,这首曲子如此熟悉?

随意穿好衣裳,梳妆之后,笛音绵绵,越来越清晰。脑中突地闪过一道灵光,这是……四年前那首曲子当日即兴奏出,只因心生悲伤,整首曲子悲伤至极,每勾起一丝琴弦,即渲染了惨然的凄凉。

我记得,在宫里抚奏月牙琴时,有几次都能传来合奏的笛音,琴笛相得益彰,无论是高低起伏,还是颤音收尾,皆是配合的天衣无缝。我虽不是精通音律,可是也算熟识,现在传来的音色,分明就是与当年相差无二

心生疑惑,我按捺不住悸动,一步步走出屋子,才晓日光倾城,杨柳飘絮,和煦暖风阵阵袭来,伴着不知名的花香,引人遐想。

树下站着的那个男子,在看见他背影的那一刻,我的心像是受到了重物的抨击,这一袭白衣,腰间坠下一块通透的白玉,玉佩上那道裂痕生生将龙凤劈开,一龙一凤,在天在地。

笛音悠悠,不绝于耳,双脚不听使唤地往前走,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碎片散落一地,我不用细想,也可以忆起,他是谁。

一曲毕,他将笛子别入腰间,转身看见我的这一刹那,,不惊反笑。双眉如墨浓黑,一双丹凤眼勾勒出一丝冷然,犹如苍鹰的双眸,那般犀利如炬。略显清瘦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唇角微微浮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站立在树下,对我拱手一拜。

“你叫沈言城?”

他轻点头,树上纷落的叶子落在他的肩上,一阵暖风忽过,又急急卷落在地。我痴痴地看着他腰间的那支白笛,心里忽然有个声音盘旋萦绕。

我咽了咽喉,笑问道:“你的笛子音色很好,若是能与我的月牙琴合奏,定是天籁之音。”

他眼中突然闪过一瞬惊异,伸手不自觉地握紧笛子。

“月牙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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