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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洛华天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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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尘将锦盒塞入洛华的手中:“拿去吧,这丹药留在你身边,比留在我身边要有用的多。不过记住,这珍贵的丹药,是师父送给你和你未来的夫君保命用的,你可不要一时冲动,就给不相关的人用了,白白浪费了师父多年的苦心。”

“洛华知道了。”洛华扁扁嘴,夜无尘好似看透她心肠软一般。

“洛华,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洛见飞问道。

“救人如救火,我明天就出发。”

“如果皇后怪罪你私自离宫,你怎么办?”夜无尘问道。

“我就说我要出宫去看父亲,母皇不放心,扣下俞将军和楚情做人质,限我一月之内必须回宫。你们放心,母皇既然布了这个局,她自然会配合我的,她既不想我受到皇后的处罚,也不想俞将军和楚情死。特别是俞将军,如果这次为了我不得不放弃他,母皇估计比我还心痛。可她还是设了这个局,这就是皇帝,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洛见飞叹了口气:“那好吧,我随你一块进宫,帮你一起圆这个谎。不管怎么样,陛下总还会看我几分薄面。”

对于韩嘉仪,洛华如今的感觉真是又爱又恨,说不出的复杂滋味:“父亲,其实你还是想见一见母皇吧,所以找个借口进宫看看她。唉,那个狠心的母亲,估计现在正在好整以暇地在素仪宫等着我去自投罗网呢。”

第三十四章公主出嫁

洛华猜得没错,韩嘉仪是在素仪宫的御书房等着洛华回去自投罗网,但是心情远远算不上好整以暇,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点“心急如焚”。

礼部尚书刘岩陪侍在她身边,看她双眉紧锁的样子,不禁宽慰道:“陛下不用担心,俞将军和楚情说好秋后问斩,这才堪堪过了半月而已。”

“消息你传出去了吗?”

“早就传出去了,丹凤公主这时候只怕已经知道了。但是从天山那边赶到京城,还是需要些时日的。”

“俞黎和楚情在刑部大牢里没受什么苦吧?”韩嘉仪缓缓问道。

刘岩有些后怕地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俞将军在刚入刑部大牢的时候,吃了四十棍煞威棍……现在估计在大牢里养伤呢。”

“什么?”韩嘉仪听到这话差点从御座上跳起来:“这事朕怎么不知道,不是说刑不上大夫吗?”

“陛下,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员,被陛下亲自下令关押的,都要在刑部大堂吃四十棍煞威棍,以表示皇威在天,以免有官员自恃功高,不服管教。俞将军是武官,更是逃不掉,否则的话,别人会起疑心的。陛下放心,老臣已经告知刑部尚书,让他从轻着打。”刘岩在升任礼部尚书之前,曾经做过刑部侍郎,对于琥珀国的律法,还是十分熟悉的。

韩嘉仪板起脸来:“打都打了,还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刘岩笑嘻嘻的:“要不,老臣给俞将军送点金创药过去慰问一下?”

韩嘉仪摆摆手:“算了,既然做戏就要做足,用不着半途而废。俞黎在牢中怎么说?”

“他供认不讳,说是他私自放走丹凤公主的。”

“他有没有说是受了朕的暗示?”韩嘉仪问道。

“没有,俞将军半个字都没提到陛下。看来俞将军对陛下的这片忠心,倒是天日可鉴。”

“那楚情呢,他怎么样了?”

刘岩脸上显出一些为难的神色:“楚情他,倒是吃了一点苦。”

“怎么了,他也被打了四十棍煞威棍?”

“那倒没有,楚情是个小小的宫廷侍卫,品级还不够,只是牢里可能有人逼问他丹凤公主的下落,楚情坚持不说……”说到这里,刘岩附到韩嘉仪的耳边,低声说道:“于是……”

“什么?”韩嘉仪站了起来,一拳砸在雕龙鎏金的扶手上:“楚情的脸上被黥了字?”

刘岩点点头:“是的,楚情的额上被黥了一个‘私’字,想是惩罚他因私废公,纵容丹凤公主逃婚一事……”

眼见韩嘉仪的凤目中好似要喷出火来,刘岩连忙撇清:“这事微臣事先毫不知情,也是近日前去牢里探望楚情的时候才知道的,微臣想,这事肯定是有人授意刑部干的。”

韩嘉仪缓缓坐下来,闭上眼睛,渐渐平息眼中的怒火,等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一片晴明:“这件事朕知道是谁干的,楚情以前曾向朕自荐枕席,朕就怕宫里有人容不下他,所以将他给了洛华,没想到,事隔多日,他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陛下既然知道是谁干的,以后加倍向他讨回来就是了。”刘岩的话中含有深意。

“这次洛华要是回来,朕就让楚情陪着洛华出嫁,这样她到了北国,还可以有一个心腹。楚情继续留在宫中,只怕也不安全。如果洛华不回来……”韩嘉仪笑意盈盈地看着刘岩:“爱卿,这次可是你出的好主意,弄得朕的心腹一个挨打,一个受黥刑,到时候丹凤公主如果不回来,爱卿准备怎么收场?”

刘岩拿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微臣在江湖上还有一些朋友,实在到了秋后问斩的那一天,老臣只好请江湖上的朋友去劫法场了……”

“真到了那一天,这个乌龙就弄大了……”韩嘉仪正说到这里,突然外面的侍卫来报:“启禀陛下,丹凤公主回来了。”

“哦!”韩嘉仪又惊又喜,问道:“是她一个人回来的,还是有别人陪着?”

“回禀陛下,洛见飞洛大人也来了。”

韩嘉仪脸露笑容:“快快有请。”

刘岩连忙恭喜韩嘉仪:“恭喜陛下,不但丹凤公主回来了,连洛大人也回来了,陛下一家人得以团聚。”

韩嘉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样子,刘岩非常识趣:“微臣想起来了,微臣在礼部还有很多要事要办,微臣先告退了。”

韩嘉仪对他挥挥手:“爱卿退下吧。”

洛华拉着洛见飞,缓缓的走进素仪宫的御书房,见韩嘉仪一身月白的绸衫,风姿清爽地坐在正中的御座上,也不行礼,只是淡淡地说:“母皇,我回来了。”

韩嘉仪原本一脸肃然,听洛华这么一说,才慢慢展露笑颜:“洛华,你去了这么久,难道不需要跟朕解释一下吗?”

洛华没说话,洛见飞却在旁边说:“是我身体不适,洛华才不远万里前来看我,去时向陛下请了一月的假期,留下俞将军和楚情两个做人质,如今我的病好了,洛华也回来了,就请陛下高抬贵手,放人吧。”

韩嘉仪灼灼的凤目盯着洛华:“这次你心意已定,决定嫁到北国去和亲?”

“是的,洛华决定了,将挑起这次和亲的大任,绝不后悔。请母皇将楚情给我一并带走,俞将军女儿带不走,但是请母皇看他对您一片忠心的份上,善待于他。”

“你到了北国,可否致力于两国和平共处?”

洛华摇摇头:“这个女儿不能保证,但是女儿答应母皇,一切都将以女儿的意志和良心行事。”

韩嘉仪见洛华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也不强求,轻轻叹了口气说:“看来朕现在只能满足于此了。”

“既然如此,母皇可以放人了吗?”此时洛华心中所系,就是要韩嘉仪先放人。

“朕知道了,朕现在就让刑部尚书放人。只不过……”韩嘉仪觉得楚情脸部被黥字一说,还是由她先告诉洛华比较好:“楚情在牢中受刑,额头上被黥了一个字……”

“呀!”洛华“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嘴巴半天没合上。

看着原本楚情俊秀的脸上好好地多出一个狰狞的“私”字,洛华咬牙切齿:“楚情,你说,是不是皇后干的。我今天晚上就到皇后的寝宫里去,乘他睡觉把他打一顿。”

洛华那么问,楚情哪里敢说“是”,只是说:“这个字是在刑部大牢里面黥的,不一定是皇后授意的,我的品级没有俞将军高,多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照你这么说,俞将军这次也受苦了?”

“俞将军一入刑部大牢就被打了四十大棍,说是煞威棍,不过现在估计已经没事了,听说陛下今天亲自送了金创药给他。”

“为什么?”洛华的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我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你们还要受苦?”

“大概是告诫公主以后不要任性行事吧,否则身边的人就要受连累。公主不必在意,反正您马上就要远嫁北疆,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我在宫里的日子最后会变成这样。”

“如果娘家是一个火坑,是不是公主对婆家会有多一分的期待?”楚情含笑着问道。

“你跟我一起走,会不会舍不得?”

“怎么会呢,不跟公主一起走,楚情更舍不得。再说楚情脸上被刺了这么一个字,宫里面,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那也好,你跟我一起走,我在路途上也可以少一点寂寞。”洛华又问:“我什么时候需要动身?”

“大概三日之后吧,公主殿下。“楚情回答。

“这么赶,母皇就迫不急待地想要把我嫁出去?”

“这倒不是陛下的主意,而是北朝的使节,听说丹凤公主您重病初愈,欣喜若狂,连忙过来催婚,就怕公主和他们太子的这门亲事又有变卦。公主您过来看,这些都是陛下给您准备的嫁妆,您看您满不满意?”楚情将洛华拉到一处角落,那里满满地堆着各种奇珍异宝,有:海棠式十锦珐琅食盒、彩漆荷叶鎏金托盘、白玉缠枝玛瑙牡丹花瓶、通身镶金景泰蓝描花花瓶、白玉象牙雕缕龙舟、大红地彩织牡丹菊花蝶锦,每一样都是礼部精选的国宝,金翠辉煌,秀丽闪烁,价值连城。

洛华一向对珠宝古玩无甚感觉,只是觉得面前一堆堆五彩辉煌的东西耀花了她的眼,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欣喜,只是说:“怎么这么破费,弄这么多东西。”

“公主乃皇帝之女,地位尊崇,况且又是远嫁,破费点是应该的。”说到这里,楚情故意压低了声音:“我已经听说,公主远嫁那日,陛下派俞将军亲自送你去两国交界处,这样公主也许一路上不至于如此寂寞。”

“是吗?”洛华幽幽地说:“我本来想和俞将军告别的,没想到他真的是最后一个送我的人。”

在丹凤公主洛华出嫁前的三日之内,天降大雨,绵绵不绝,洛华待在初云轩中,看着漫天的烟雨朦朦,不知怎么的,却对未来的生活生出了几许期待。

第三十五章礼尚往来

夜幕沉沉,虫鸣啾啾,太子府的沉鹃苑中帘幕低垂,清碧的蝉翼纱微微摇晃,千瓣莲花状的翡翠香炉吐着袅袅情思,使整个寝宫更加静谧。

从青色的帘幕中隐隐透出一只纤长的手,凝白得似是用雪堆出来的一般,拿着一本《庄子·秋水》,正在默读,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正背手站在他的身旁,默默侍立着。

那拿着《庄子·秋水》的人,正是睿纭国的当朝太子元清,洛华未来的夫君,此时他缓缓开口,声音如秋日山林中流淌的泉水,活泼泼的清澈,又如焦尾琴的琴音,幽雅中带着凛冽的寒意。

“听说,南朝的丹凤公主不愿嫁给本王,前一阵子出宫逃婚了,是吧,恪蓝?”

那位名叫恪蓝的男子微微垂首:“是的,太子殿下。不过丹凤公主逃出去半月有余,不知怎么的,又回到了献阳帝的身边。”

元清轻笑了一下,又翻了一页《庄子·秋水》:“献阳帝可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怎么会容许女儿逃婚坏了两国的邦交?可能是故意设一个圈套,想让丹凤公主明白,该她的,她是怎么也逃不掉的,好让她死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恪蓝应道。

“本王本来还是很期待南朝的丹凤公主的,但是如今看来,那位珍贵的公主看不上本王这个不久于人世的痨病鬼,真是让本王有些伤感。”虽然嘴上说伤感,元清的嘴边仍然露着微笑。

恪蓝试探地问道:“太子的意思……是想给新的太子妃一个下马威?”

“你是太子府的总管,具体的事情,本王交给你去办。”此话说完,元清微微翻了个身,不再说话。

“遵命,太子。”

睿纭国的皇宫名叫天芮宫,颂耀殿是位于天芮宫南面的一个巍峨秀丽的偏殿,是睿纭国的皇帝元卿起居坐卧的地方。此时他正坐在紫檀木鎏金雕花的御座上,和爱妃醇贵妃一起品茶聊天。

睿纭国的皇帝泰安帝元卿是个年过五旬的老人,白净面皮,下巴上留着几根美须,相貌清俊慈祥,只有眼中那偶尔一瞥中的凌厉精光提醒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醇贵妃三十出头,正是女人的艳丽最蓬勃的时候,白腻的肌肤犹如凝乳一般,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精巧的樱唇如同娇艳的杏花花瓣,不仅是唇香艳无比,连整个人都像是用香甜的桃花胭脂捏就的一般。

“陛下,您吃这个。”醇贵妃用春葱似的手指递给泰安帝一颗剥好的荔枝。

“嗯……”泰安帝尝了一口,香甜沁人,颇为满意:“南朝公主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礼部尚书苏彭君说丹凤公主已经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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