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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皇后这份工作-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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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内幕

第二日,皇上结束了木兰围场之行,摆驾回宫,出宫这几日,积压了不少政务,因此他回宫之后便匆匆前往御书房,批阅奏折去了。我则领着春桃夏荷等人回到甘泉宫,躺卧在冰缸之侧,一面吃着冰碗,一面听留守的秋菊和冬梅汇报情况。

秋菊禀道:“娘娘不在的这几日,咱们甘泉宫一切如常。”

是该如常,嫔妃只剩怀孕养胎的马才人,太妃又只盯着长乐宫,想有人来捣乱都没人手。

冬梅接着禀道:“娘娘,奴婢听说,梅御女自缢的前一天,太妃曾派人去看过她。”

真不愧是夏荷的徒弟,我还没开口,她就已知道了我最为关心的问题。我冲她赞许颔首,当即下令:“传瑞珠前来问话。”

冬梅领命而去,春桃却不满道:“娘娘才回来,也不说先歇会子。”

我x在玉片面儿的大迎枕上,哀怨道:“你以为本宫不想歇?只是天气炎热,梅御女的尸身不好久放,所以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春桃望了望殿外刺眼的太阳,不作声了。

唉,这就是身在职场的悲哀呀,再怎么辛苦,也得先把工作完成了,才能去休息。

瑞珠很快就被带了来,她身上的衣裳很整齐,头发也梳得挺光溜,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个才死了主子的人。

她是太妃的人,又是梅御女的贴身宫婢,想来就算不知道事情的内幕,也该知道些梅御女去世的实情,因此我跟她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瑞珠,本宫听说,梅御女去的头一天,太妃曾派人去过?你可知是为何事?”

瑞珠神色未动,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妃娘娘确是派人来过,是因为梅御女的父亲自润州来京,给梅御女捎了些土特产,太妃娘娘特意使人送来给梅御女,以解她思乡之苦。”

我问道:“土特产何在?”

瑞珠回道:“梅御女当时便用了些,剩下的还在长乐宫。”

我看向身侧,冬梅马上小声禀道:“娘娘,那些土特产,太医已经验过,没有问题。”

我想也是没有问题,反正都已经自缢了,没必要多下一道毒。不过我还是让人去长乐宫,把东西取来看了看,的确是润州的土特产不假,看来梅御女的父亲进京,是有备而来,并非行旅匆匆。

我又问瑞珠道:“梅御女的父亲,是何时进京的?”

瑞珠想了想,回道:“回娘娘,听给梅御女送土特产来的宫女讲,他已来京好几日了,是一听说梅御女思念父亲,就告假赶来的。”

梅御女思念父亲?是梅御女邀他进京的?真的假的?我没有再问瑞珠,让她下去了。

出行回宫,照例要请平安脉,瑞珠离去后不久,太医署便有太医过来,我抬头一看,却是明着效忠太妃,暗地里向我示好过的蒋太医。

我端坐在罗汉床上,春桃取过一个杏黄色的小迎枕,放到炕案上,我把手搁了上去,春桃又取出一方素色帕子,盖住我的手。

蒋太医这才上前,施了一礼,开始给我诊脉。他皱着眉,诊完左手换右手,却是始终不开口。

我看着他,心头一跳,莫非是我有了甚么毛病?我连忙朝春桃使了个眼色,她便将左右侍候的宫婢遣下去了。

殿中除了我和蒋太医,就只剩下了春桃和夏荷两个,蒋太医这才开口道:“娘娘,微臣这里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告诉娘娘。”

我担心着自己的病情,满心不悦,道:“蒋太医这是甚么话,难道本宫连自己的病也无权知道了么?”

蒋太医连忙起身跪下,口称:“娘娘恕罪,都怪微臣没把话讲明白。娘娘凤体无恙,微臣要讲的事,与娘娘凤体无关。”

原来他刚才装神弄鬼,只是为了让我把闲杂人等遣开,真是的,白害我担心半天。

我唬着脸道:“若蒋太医所讲之事本宫并不感兴趣,那还是一样要治你的罪。”

被我这一吓,蒋太医再不敢卖甚么关子,赶紧道:“娘娘可知道,梅御女并非自缢,凶手另有其人?”

“是谁?”梅御女不是自己上吊的?这我倒是没想过,不过即便她是他杀,那凶手也是呼之欲出,不是甚么难猜到的事,所以我脸上的神色淡淡的。

蒋太医许是见我不敢兴趣,语气又急切了几分,道:“娘娘,梅御女乃是被太妃派人强行吊上屋梁的”

哦,原来棋子还能这样运用,怪不得太妃会重视一个小小的御女了。我又学到了一招,这也算是工作经验罢,我想。

蒋太医顿了顿,大概是在等我发问,但我一直没作声,他就只好自己接上朝下讲:“太妃早就知道了梅御女身上有伤,但却一直没声张,而是派人到润州通知梅御女的父亲来京,称梅御女思念亲人,想见一见他。等梅御女的父亲到了京城,刚把从家乡带来的土特产送进宫,还没来得及见上梅御女一面,就得到了梅御女去世的噩耗。他本是悲痛欲绝,欲即刻返乡的,但这时太妃却又派人去怂恿他,让他告了御状。”

很好,很完美,逻辑性也不错,看来他讲的,就算不是内幕,也离内幕不远了。只不过他一个小小的太医,是怎么会知道太妃的害人大计的?这整个计策里头,可没有要用到太医的地方。

我当即问道:“这些事情,蒋太医是从何而知的?”

蒋太医闻言,竟神色悲戚,道:“娘娘,这些事情,是微臣在承香宫无意中听到的,微臣还不知太妃有没有觉察,倘若她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微臣……”

你在害怕?若真害怕,又何必跑来告密,让自己更添一宗罪过?我看了看他身上从八品的官服,心想,这才是你真实的目的罢。不过,人就是因为有欲望,才更好为己所用的,不是么?我冲蒋太医微微一笑,道:“蒋太医不用怕,太妃不用你,还有本宫呢。”

“微臣谢娘娘。”蒋太医喜形于色,满脸悲戚一扫而光,就跟川剧里的变脸似的,看得我叹为观止。他俯在地上,又讲了好些要效忠我的话,但我统统不置可否,只一笑了之。最后,我让春桃赏了他些银子,让他下去了。

蒋太医走后,我躺在罗汉床上发起了呆,照说梅御女这事儿挺好办的,在长乐宫找个替罪羊出来,给梅御女父亲一个交待便成。但谁能保证,若我草草结案,不会被皇上捏作把柄,成为他日后刁难我的借口?而且还有一个太妃,这会儿正满怀希望地盼望借此事扳倒太后,倘若结局不如她的意,她岂不是要生吃了我?

怎么办,怎么办,别到时候为了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惹上一身骚哩。想到这里,我不免对皇上满腹牢骚,这都是甚么上级呀,尽把棘手的事朝我这里塞,难道他不知道,作为上级,职责之一就是解决下级遇到的难题么?他倒好,不但不给解决,还尽为难我,甚么人哪

想到这里,我突然灵光一闪:既然上级负有为下级解决难题的责任,那就把当下所面临的问题,抛回给他去解决罢。我一想到皇上夹在太后和太妃之间左右为难的苦恼样儿,就忍不住乐出声来。

春桃和夏荷朝我看过来,一齐出声问道:“娘娘笑甚么呢?说出来让奴婢们也乐乐。”

不可说,不可说,捉弄上级的事,怎可挂在嘴上,还是埋在心里的好。我压下微弯的嘴角,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道:“本宫在烦恼,如何将方才蒋太医所述的事情,悄悄传到皇上耳里去。”

春桃嘀咕:“原来娘娘烦恼时是带笑的。”

我放下皇后的架子,白了她一眼。

夏荷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正经作答:“若娘娘烦恼的是这个,倒也不难,可先把事情传到小丁子的耳朵里去。”

“小丁子?是谁?”我问道。

夏荷道:“娘娘,小丁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迟公公的徒弟。”

我明白了,她这是要我把消息先传到小丁子的耳朵里,再通过小丁子的嘴,传到迟公公的耳朵里,最后再经由迟公公的口,让皇上知晓。很好,很好,就这样办,我冲夏荷点点头,又叮嘱道:“不但要让小丁子知道真凶是太妃,而且要让他以为,本宫马上就要惩治太妃了。”

夏荷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办事了。

春桃问我:“娘娘,等皇上知道了您要惩罚太妃,会来替她说情吗?”

会吗?一定会的。这一点,我毫不担心,毕竟那是他的亲娘不是么,哪怕再有嫌隙,关键时刻还是会护着的;就算不想护着,也怕太妃受罚,影响他的颜面不是?说到底,还是皇上出身不高,受不得太妃的一点儿拖累啊。

我料想的一点儿也没错,消息传给小丁子的当天晚上,宫门处就传来一声响似一声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第84章 处罚

皇上头戴紫金冠,身穿宝蓝色团龙袍,大步走进殿来,我于大殿中央躬身下拜:“臣妾恭迎皇上。”

此时的皇上,仿佛我越恭敬,他就越不安似的,人还没到我跟前,手已伸了出来,一把将我扶起,然后半句废话也无,就拽着我的手,朝寝室而去。他是这般的猴急,就好像我真是他独宠的皇后似的。我想,此时我身后的春桃和夏荷,一定乐翻了天。

进到寝室,皇上反而不急了,他拉着我的手,到紫檀床边坐下,接着,俯身吻了过来。他不急,我更不急,挺胸抬头仰脸,迎上他的嘴唇,就如同每一个想要承接雨露,迎奉君王的女人一般。

一个温柔的,缠绵的吻过后,皇上意犹未尽,一边轻吮我的耳垂,一边问道:“梓童,梅御女的事,可有眉目了?”

他的舌尖,仍徘徊在我的耳垂之上,一阵酥,一阵麻,但他讲话的声音,却又清晰无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是怎么做到的?我微微侧头,稍稍躲开皇上的“攻势”,答道:“回皇上,臣妾已查出真凶是谁了。”

“哦?”皇上的语调上扬,伸手将我圈到他的臂弯里,不许我逃避,“是谁?”

真是明知故问,我腹诽一句,轻声答道:“是太妃。”

皇上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作答,舌尖明显地停顿了一下,“那,梓童打算如何处置?”

“依照宫规,应该——”我故意犹豫着停顿,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

皇上的语调,更为上扬了:“依照宫规?”

我连忙改口:“臣妾正觉得棘手,想要请示皇上呢。”

皇上的语气,这才缓和下来,变作了平调:“无凭无据的,也难怪梓童为难。”

“无凭无据?那倒也不是。臣妾有证人。”我讲完这句,毫不意外地在皇上脸上看到了毫无准备的惊讶和恼怒,这让我幸灾乐祸不已。

“是谁?”皇上此时的语气,颇有些要把此人揪出来立时斩首的意味。

我却反问道:“皇上确定要听?”

如果不听,还可以当作不知道;但如果听了,太妃的罪名可就坐实了。到时他到底是信好,还是不信好呢?

这道理皇上一定能想明白的,只见他脸上神色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但终究还是恢复了常态,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问道:“那梓童准备怎么办?”

我躺在皇上的臂弯里,与皇上面对着面,笑意盈盈,把这问题,抛回给他:“臣妾愚钝,不知该怎么办,正想要请教皇上呢。”我说完一顿,声音转低:“皇上让臣妾怎么办,臣妾就怎么办。”此次行事,我都照你说的来,日后若你反悔,就怪不着我了。

皇上深深凝视我的眼睛,箍着我的腰的手,力度也加大了些。许久,他松开我的腰,平静地道:“长乐宫打扫佛堂的宫婢,真是无法无天,就因为与梅御女有过口角,就出言讥讽,害得她想不开,自缢而亡。而瑞珠身为梅御女的贴身宫婢,未尽到开导之责,更没能及时发现梅御女的异状,也难辞其咎。”

皇上讲到这里,就住了口,没作任何指示,但我却听明白了,他这是要让那不知名的宫婢当替罪羊,而且要顺路杀掉瑞珠灭口,因为瑞珠是太妃的人,又曾伴在梅御女身边,肯定知道些甚么,万一让她说漏了嘴,可就不好了。

好罢,就是她们俩了,只要这主意是从皇上口里说出来的,我就照办便是。

我心下满意非常,脸上便笑意更浓,主动缠上皇上的腰,吻上他的唇,同他一起倒向七宝帐内。

第二日,我便将梅御女的事情办妥了,打扫长乐宫佛堂的宫婢和瑞珠即是间接害死梅御女的凶手,押往庭掖局行刑,然而二人受不得重刑,双双死在了庭掖局。至于梅御女身上的伤,也推在了那不知名的宫婢身上,反正死无对证,任人怀疑去罢。

当晚,蓬莱殿便有旨意传出,称长乐宫佛堂刚自缢过梅御女,难免晦气,因此皇上命人把后/宫西北角的慎思堂清理了出来,以供太后迁去静养,更方便她礼佛。

圣旨上还说,这是皇上的一片赤诚仁孝之心。听到这里时,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从“清理”二字就可以看出,那慎思堂是个经久不用的所在,拿这么个地方给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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