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帘-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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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好好恳谈一番,免得落下遗憾。
帖木儿提议:“还是去我那儿吧。秀儿你看呢?”
“好。”俺也正有此意。
十一迅速反应:“去哪儿都行,我请。”让别的男人请他和秀儿吃饭,十一少爷的脸往哪儿摆啊。
塔影客栈门前,一位鲜衣美服,头上戴着明晃晃金凤簪的女人看见三人行,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迎上来说:“柯公子来客人了?”
帖木儿点头,乌恩齐交代她:“快叫厨房准备饭菜,要快,珠小姐吃了要到戏院赶场的,耽误不得。”
“珠小姐,珠帘秀?”张娇娇惊讶地喊了一声,这才知道原来眼前地女孩就是最近通州城里风生水起,到处都在传说的名伶珠帘秀。她今天之所以肯陪周公子上街,也是因为他送了她一张戏票。那戏票好像第一天就卖光了,倒卖的黄牛票已经涨到了原价的四倍多,就因为她嚷着想看,周公子跑去买了黄牛票送她。
一个本来她很喜欢的女伶,只因为跟她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形象便在她心里一落千丈:怪不得那么轻浮的,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人家来客栈,还关在一间房里那么久,敢情人家原本就是戏子!这次,居然还带了一个男人来让柯公子请客,真不知羞。
口袋里那张周公子花大钱买的黄牛票也对她失去了意义,这样一个女戏子演的戏,她才不看呢。
不过,她也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忐忑不安地心,一个戏子,柯公子玩玩而已,不会当真的。但即使“玩玩而已”,也叫她痛心。柯公子那么干净纯良的人,给个戏子玷污了。
这样一想,她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上菜时,竟装着一失手,把一盘菜泼到秀儿地裙子上,油腻腻的酱汤顿时把那条素净地裙子糟蹋得不像样子了。
秀儿急忙跳开,扯起裙摆抖啊抖地。两个男人急了,柯公子也上前帮她抖裙子,嘴里紧张地问:“有没有烫到?腿痛不痛。”又朝乌恩齐喊:“还愣着干嘛,快去拿清凉膏。”
关公子虽然怎么看柯公子的手怎么碍眼,但此刻还有更碍眼地物事在,他对着她大吼:“你怎么回事?你现在是在上菜,不是在这里扭扭捏捏地勾搭男人。你家店里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叫你们掌柜的过来,要是烫伤了秀儿,看我不砸了这间破店。”
秀儿赶紧说:“没事没事,还好菜不是很烫,就是衣服脏了,我等下回去换件就好了。十一,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哪里不是故意的?我看得很清楚,你根本就没碰到她,是她自己端着菜故意往你身上撞。”这是菊香在替秀儿打抱不平。
张娇娇可气了,不过是泼了小戏子一点菜汤而已,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几个大男人抬起来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吗?她这么美,又是富家小姐,给一个戏子端菜本来就够委屈了,居然还为了两滴汤骂她!最让她受不来的,还是柯公子心疼关切的眼神。和新来的美少年的怒吼。
她地手上也沾到了菜汤,她也烫到了耶,可是柯公子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只顾着关心那小戏子。新来的美少年也对她的美貌视而不见,把她当纯粹地下人吼。她不要活了啦,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慌里慌张走来的张富贵:“爹,呜呜,我端菜过来,她撞到我。把菜碗撞翻了,把我地手都给烫伤了。”
这话一出口,立刻换来了几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瞪视,连一向好脾气的柯公子都快发怒了。
菊香冲上去嚷:“你少倒打一耙,明明就是你故意泼她的。”桑哈和乌恩齐也围了上去,要不看她是个女人,桑哈的拳头早招呼上去了。
张娇娇一面后退一面哭着骂:“你少血口喷人,她是我店里的贵客,我小心服侍都来不及了。我会泼她?我故意泼走我家店里地客人,自己砸自己的生意啊,我又不是白痴!”
原来张娇娇有这么好的口才。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比谁都大声。秀儿哭笑不得,一起吃个饭。她本来还怕这两位吵起来。结果进来了,张娇娇一路表演。弄得大伙儿都看她去了,暂时没空争风吃醋。她还庆幸来了这里呢,谁知道张娇娇给她来上这么一出。
张富贵开客栈二十多年,自然知道孰轻孰重,忙喝住女儿:“娇娇,快进去!不管怎样人家都是客人,哪有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十一冷冷地说:“就这样进去吗?她烫了我们的人怎么办?连句道歉都没有就进去?”
“柯公子,明明是她撞我的。”娇娇只是楚楚可怜地看着帖木儿。
帖木儿没理她,她又赶着问了一句,这回桑哈忍不住了,大声吼道:“嗦什么,快道歉!”
见柯公子的蒙古保镖都出面了,张富贵吓得连连打躬作揖:“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小女不懂事,小的替她向各位郑重道歉,这顿饭,就当小的给各位赔罪了。”
“我要她自己过来道歉。“十一用手指了指张娇娇。
“呜,周公子,他们都欺负我,你可要替我做主啊。”眼见周公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娇娇总算找到投奔处了。
周文俊趁机把娇娇搂在胸前,先使劲嗅了几口,手暗暗捏弄香肩,吃够了豆腐后才打着哈哈说:“各位息怒,这顿饭就当我请各位地,至于珠小姐的裙子,就由我来赔吧。”说着说着就走了过来,站在秀儿身边柔声问:“烫伤了没有?要是觉得痛的话,就上医馆看看吧,我出医药费。”
张娇娇气死了,一把挣开周文俊,赌气跑到后面去了。
看闹也闹够了,两位地注意力也全被这事吸引过去了,秀儿心里暗自庆幸了一把,这叫什么呢?因祸得福?若不是娇娇小姐这一闹,今天这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现在好了,她被人家当众泼菜,她是可怜的小受害者啊,看还有谁还好意思争风吃醋找她地麻烦。
不过呢,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表现出宽容大度,所以,她笑得无比坦然地说:“算了,道不道歉无所谓,我只想辩白一句,我绝对没有撞到张小姐,这里所有地人都可以作证。至于张小姐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自己心里有数。我历来的原则是,说话做事只求问心无愧。我赶时间,这就回去换衣服了各位,先失陪。”
“我送你过去,桑哈,去套车。”帖木儿也站了起来。
“我……”十一稍微讲晚了一点点,只好看着别人捷足先登,气得干瞪眼。
秀儿在前面匆匆开路,两个大男人在后面当跟班,后面再跟着一帮跟班地跟班。听见柯公子要走,忍不住再次露头的张娇娇看见这阵势,差点没口吐鲜血而死。
跨过门槛时,两个“跟班”几乎同时迈出脚步,十一“哼”了一声,帖木儿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一个“您先请”的动作。
周公子看得直乐,趁势把娇娇搂在怀里,但因为看戏看得太入迷,一时连豆腐都忘了吃。
第五折(第五场) 献计
“少爷,别看了,反正等会就到了。”
这是菊香在劝说他家那位快被醋淹死了的主子。从塔影客栈出来后,秀儿回自己屋里换过衣服,就上了柯公子的马车,也不管少爷在后面怎么瞪,眼里的怒火如何熊熊,都快把柯公子的车给烧穿了。她楞是装看不见,心安理得地跟着柯公子上了车。
这女人啊,就是要栓在裤腰带上才保险。想不到,不过迟来了几天,秀儿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只可怜了少爷的这一片痴心。那么多女人想抓住他都抓不住,那么多女人心甘情愿地要给他当小妾他都不娶,甚至牺牲了许多宝贵的睡眠时间来给秀儿写戏本,结果呢,只不过迟了几天而已,秀儿就搭上了这个柯公子。
唉,菊香连连哀叹,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嘛,墙头草一根,一点定性都没有。他真是一千一万个替自家少爷不值,想劝他干脆回大都算了,好眼不见,心不烦。回了大都,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管他十八春还是倚红楼,里面最红的姑娘由着他挑,哪个接到了关家的十一少爷不是把他当皇帝侍候着?
“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只怕在大都就认识了的。”十一忿忿地揣测。
“我也这么觉得。”菊香点了点头。“秀儿在骗我!”十一猛地捶着车壁。
“我也这么觉得。”菊香再次点头,这回,他不帮秀儿了,那丫头太让他失望了。
“秀儿居然骗我!”菊香的附和让十一越发愤怒。
“真不应该!”菊香替主子抱屈。
少爷待她多好啊,她唱戏的行头。是少爷给她置办的;她唱红的戏文,是少爷熬夜给她写出来地;甚至她能结识芙蓉班的曹娥秀,也是靠关家开堂会才有机会的。没有关家。没有少爷,哪有她珠帘秀?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地。
在菊香看来,叫“珠帘秀”的那位名伶全是少爷一手造就地,所以,秀儿本来就是少爷的女人,他们之间仅仅差一个名份而已。现在秀儿竟然当着少爷的面跟别的男人搞暧昧。把少爷撇到一边去,这是赤裸裸的背叛!是水性杨花,是不可饶恕地行为。
“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我敢拿我的脑袋打赌。”十一依然在纠结这个让他痛苦不堪的问题。
“少爷,别想了。”见自家主子一脸苦瓜样,菊香也不忍雪上加霜了,不再跟着数落秀
“该死的,哪里冒出一个柯公子来了?而且还带着蒙古保镖,大都没有哪个高官姓柯呀。”十一扒着头发。埋首在膝间苦苦地思索
菊香提醒道:“少爷,关键不是这个柯公子的身份,他来头再大。秀儿不乐意跟他在一起,他也没办法呀。”
十一明白小跟班的意思。柯公子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秀儿自己地心意。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有把握的,那就是秀儿的人品。他相信秀儿决不是因为这人地家庭背景才改弦易辙。而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该死的清纯气质,这是他所欠缺地。
可是男人一把年纪了还清纯明明是件很丢人地事啊,难道秀儿就喜欢那种假老实,假正经,而不喜欢他这种真男人?老天,秀儿到底识不识货啊,大都城里的红姑娘,哪个不竖起大拇指,夸他是男人中地极品,男人中的男人?
真要仔细比对的话,这人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脾气超级好,这也是他所欠缺的。他忍不住问菊香:“你说秀儿是不是看上这人的好脾气了?”
这一点菊香也不能昧着良心否认:“要说呢,家里条件那么好,不仅不摆架子,还谦和得不行,整天笑眯眯没脾气的男人确实不多。”
别的不谈,就那禽兽姐夫勃勃,爹不过一都总管府的小小推官,就整天摆出豪门公子的派头,每次出行高头大马,带着四个挎刀的家奴。可惜他那四个,只怕还抵不上柯公子带的那尊铁塔的一根手指头吧。
“原来秀儿喜欢没脾气的窝囊废。”十一悻悻地说。
“少爷,别灰心,秀儿看样子跟这人也没认识多久,谈不上有多喜欢啦,我看那公子也还算老实,他们之间肯定还是清清白白的。”
“当然是清清白白的!你那张乌鸦嘴,到底想说什么?”十一怒瞪小跟班。废话,要不是清清白白的,本少爷还会好好地坐在这里?早过去把那辆破车砸掉,把那小子揍死了…………不过想到铁塔保镖,又犹豫了那么一下下。
“是是是,肯定清清白白的,少爷放心,啊?我又说错了,少爷没什么不放心的,秀儿是个好姑娘,决没有什么不轨之事……呃……”菊香也知道该怎么安慰少爷了,可怜他那张漂亮的脸,眉头中间都快隆成山了。
过了好一会儿,十一才喃喃地说:“我倒从没怀疑过她的清白,秀儿是个很有主见,很倔强的女子,不是那种糊涂轻浮的姑娘。”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点菊香也没异议,他虽然在心里大骂秀儿花心,不过是心疼自家主子,其实心里也明白还没到那个地步。这两人也许之前真认识,而且还比较熟悉,不然秀儿不会跟他共车,但他也相信秀儿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十一苦恼地嘟囔:“可是长此下去,日久生情,就什么都说不准了。”他也不能总守着她呀,别说在外地,就算在大都,他也有别的事,还有别的……女人。要是一个女人才分开几天就开始跟别的男人交往,要时刻守着才不会出墙,这样的女人他也要不起。
菊香忽然说:“少爷,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去干嘛?”这里守着都快守不住了,还回去?那不是现成给他们提供独处的机会?
菊香很正经地问:“少爷刚才也说,相信秀儿不是那种轻浮的、糊涂的女人,不会随便跟一个男人怎样,对不对?”
“对。”
若这点都不能肯定,那也不值得他爱了。他在秀儿身上可是下了大功夫的,长这么大,他要的女人都信手拈来,包括大富绸缎庄老板的千金,他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她弄上了床。反正她是自愿的,如果将来实在要他负责,娶她进门就是了,家里不过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