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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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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地点着头,我相信,我自然相信。只是现在再来说这些,还有用么?

“朕之所以一直不问他,只是不愿去想那个一趟隐在他背后的人。朕其实,一直很想问问我们的娘,朕也不敢问,怕他说了出来,怕祖母会知道她的去处,怕祖母不放过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周围兵器碰撞的声音越发地刺耳了,我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偏偏他在乎的,却似乎并不是这些。

“皇上快走!”杨将军的声音变得犀利起来。

前面,传来禹王的笑声,那么肆意和张扬。

眼看着我们的人就要抵挡不住了,隋太医也急急劝着他走,只他一个人还不动声色地站着。

不知何时开始,我隐约似乎听昨有好多人的脚步声自前面的蓝色里传过来。身侧的男子忽而无奈地开口:“祖母她,不会让朕死的。”

深吸了口气,是了,我怎么将许太后忘了?

方才我们从宫府出来的时候,许大人可是也在的。他一定会将那人逃走的消息禀告许太后,许太后做事周全,一定会派人尾随前来的。

所以,出了事,元承灏才不急着逃。他清楚许太后的人会来,所以,他才要说方才的那些话。

果然,我远远地瞧见了许大人,此刻的他,已经换上了官服,听他高声道:“护驾!护驾!”许太后算计得很好,此事,还根本用不着她出面,派许大人来,是最合适不过了。

悬起的心,终是放了下去。方才元承灏不走,我还差点真的要以为是他胡闹,以为是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倒是我担心得过了。

分明瞧见禹王的脸色都变了,他有些慌张地退了一步,竟是转向身边的人,脱口问:“许昌瑥怎么会来?”

我吃了一惊,莫不是许太后还活着的事情他没有告诉禹王么?元承灏亦是有些疑惑,不免朝前踏了一步,我急急拉住他的身子,不想再让他靠近了。

许大人已经策马过来,局势很快便扭转了,他从马背上跳下来,跑上前来开口:“皇上可有如何?是微臣救驾来迟了!”

元承灏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低语着:“不迟,刚刚好。”这句话,已经没了所有的味道,冷冰冰的,听了也让人感觉寒心。

许大人闻言,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又言:“皇上请先行离开,这里有微臣和杨将军。有人……担心着皇上的安危。”

他不点名,可我们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元承灏的目光始终没有从那边移开,他只略挥了挥手道:“既是一早就安排好了,朕也不必担心,更不必急着走了,你说呢?”

真有危险他也未必会走,更何况是现在?

小心地扶着他,我只担心他的身子会支持不住。许大人见劝不住,也不再多言,只谨慎地要侍卫们好生保护着。他的掌心越发地冰凉,我担忧着,忽而瞧见一侧的隋太医脸色一变,元承灏的手亦是猛地从我的掌心里抽出。

只觉得心头一震,本能地将目光顺着他们的瞧去。

那边,原本该对我们兵戎相向的禹王,此刻竟举剑刺向身侧之人。

刺向那个,他一直很努力扶植上位的人!

“七叔你……”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只短短地吐出了三个字。

我震惊得不能自己,捂着嘴,想叫却什么都叫不出来。

禹王利落地将长剑从他的身体里抽出,大声叫着:“都给本王住手!”他看向元承灏,大步上前,忽而单膝跪下道,“臣有罪,竟认错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愤怒地看着他,好一句认错了皇上!

他是眼看着局势无法挽回,便想出了如此一招杀人灭口!

元承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禹王依旧说着:“臣是受人蛊惑,那人自称是皇上,说您是冒充的,臣竟听信了他的谗言,臣实在该死。若不是方才许大人匆匆赶来,臣怕是还认错了皇上,请皇上恕罪!臣已经悬崖勒马,将功赎罪了!”

悬崖勒马,将功赎罪!

禹王啊禹王,他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他的人都随着他跪下,齐声道:“请皇上恕罪!”

咬着牙看着这一地唱戏之人,禹王虽然可恶,可是他寻的借口亦是可行。他断定了元承灏不能在天下人的面前给他扣上一个“认错皇上”的罪名,只因此事,元承灏是打算隐瞒的。何况,他真的亲手杀了那个“冒充”皇帝之人。

元承灏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许大人忙拦住他:“皇上不可上前。”许大人是怕禹王再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来,可我知道他不会,他若是想冒险,就不会杀那人了。他最稳妥的法子保命,此刻杀了元承灏,他也两样活不了,他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元承灏冷冷地横了许大人一眼,那眼神溢满了肃杀的味道,令许大人不自觉地一颤,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他,只又抬步往前。

杨将军忙跟了上去,抬手扶了他一把,却被他推开了。

见他缓步过去,在那人面前停了下来,而后,蹲下身去。我只远远地站着,没有勇气跟着他上前。我以为,他在要元承灏的命的时候我是很恨他的,恨不得他死。可如今的局面,却叫我心里也难过得不行。

那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仿佛赞成的蝼蚁在呼卢呼卢啃噬着我的身体。

浑身颤抖着,咬着牙才没有瘫软下去。

没有上前,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可是,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隔着朦胧的泪眼,我只瞧见,那紧紧地攥着元承灏衣襟的手从他的身上滑落。赫然闭了双目,他死了,一切能够威胁到元承灏的事物都自动地消失了,可是我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臣该死,让皇上受惊了。”一侧的禹王假惺惺地说着,连我都想上前狠狠地教训他一番。

元承灏忽而起了身,瞧见他的身子一晃,杨将军疾步上前,扶住他的身子。却在那一刻,他一把握住杨将军手中的剑,用力抽出来,回身毫不留情地刺入禹王的身体!

众人俱惊,禹王更是撑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张品,好多的鲜血已经涌出来。

他沉了声:“七叔不是说自己该死么?朕也觉得你该死!”他的话语里,不再是盛怒的味道,此刻,竟变得平静起来。

“你……你没理由杀本王……”

元承灏的确没有理由,因为禹王打着护驾的口号杀了那人。

手中的长剑又刺得深了一些,他的音色森然:“朕不会让你白死的,护驾牺牲的美名如何?”

“你……你……”更多的鲜血从禹王的口中溢出,他睁圆了双目直直地在他面前倒下去。

元承灏将长剑抽出来,冷声道:“许昌瑥,还不收你的人收拾残局?”

收拾残局,例题说禹王的人,一个不留。

那是,为了封口。没有什么能比死人更守得住秘密了,禹王的人,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留。

禹王的人一阵惊慌,个个都跳起来逃命,只是,禹王一死,他们早已经是一盘散沙。许大人下令追击,好多人自己乱了阵脚,他们是怎么也逃不了的。

杨将军接过元承灏手中的剑,扶住他问:“皇上如何?”

他的脸苍白得有些可怕,只又回眸,看了一眼地上之人。许大人已经上前,朝他开口:“皇上,此人交给微臣处理吧。”

许大人要他的尸首,不过是许太后想要亲自验尸罢了。

元承灏怔了下,到底是冷笑一声:“他死没死,难道你许昌瑥还瞧不出来么?”

“皇上这……”许大人有些支吾,想来是许太后的意思,他也不敢忤逆。

他倒是没有再为难,只又言:“今日,遂了众人的意了。”

这句话,更多是,象是叹息。

那么多人想他死啊,他终于死了,自然是遂了很多人的意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算一个,不是么?

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遂了意,都会觉得高兴的。

只是元承灏,你明白么?

“末将先送皇上回去休息。”杨将军劝着他。

他却还要说:“禹王的死讯,止步于此处,谁也不得外泄,谁若敢透露半个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

有些吃惊,他既要说给禹王救驾牺牲的美名,又如何还怕别人知道他的死?

他又看几杨将军:“师父派人通知锦王来渝州。”

记得我们离开琼郡的时候,他执意不让元非锦跟着来,如今却是连夜通知他来。是有大事,一定是的。

杨将军倒是也不问为何,只应了声:“末将知道,请皇上先回去。”

他到底点了头,这一次,没有回头。

目送着他上了马车,才听得隋太医在耳畔要我卡车的声音。目光,始终不敢再瞧过去,那张与元承灏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我怕我看了,会站立不住。

跟着,上了马车。

元承灏直直地坐着,瞧见杨将军起身要出来,忽而听得元承灏开口:“师父,朕努力了那么多,终究无法挽回。”

杨将军的身体一震,随即回头道:“可如今,却是最好的局面。”

最好的局面,谁说不是呢?

这,怕是我自认识杨将军以来,听过的那最直接的话了。他心里也不希望那人活着,方才就能举剑冲上去,此刻他死了,他还能如此直白地说这是好事。

元承灏略笑一场,抬手抚上胸口,低语着:“朕这里,闷得象要透不过气来。”杨将军的脸色一变,回了身,他忽而一口血喷洒在杨将军的衣服上。

“皇上!”

隋太医欲上前,却见他抬了抬手,阻止他上前。我咬着唇,任由眼泪流下来,也不劝他。不必劝了,那是心病。

杨将军扶着他,半晌,才开口:“皇上太过执着,有时候放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嘘笑:“师父说得很有经验的样子,朕放手了,连他的尸首都不争,却依旧……不觉得轻松。”

杨将军开口道:“放手了,确也是不见得轻松。末将有经验,是因为末将曾经放手过。”

他抬起眸华看着他:“师父骗谁?据朕所知,你没有兄弟。”

“末将,曾经有过。”我瞧见,杨将军的眸中闪出一片晶莹。

那为了,他曾经有过的兄弟么?

元承灏看了他许久,忽而浅声道:“朕以为师父心甘情愿地履行他的嘱托,却原来,你也如此耿耿于怀。”

“当年他的生死是末将决定的。”

“朕以为师父会舍不得。”

“舍不得也要舍得,为了,更多的人更好地活着。”

缓缓握紧了双手,我想,我知道他们在说谁了。

“末将这一身功夫是为他学的。”

“可到头来,却辅佐了朕?”

杨将军略怔,却是开口:“皇上,回不了头,请向前看吧。”

他忽而缓缓地笑出声来,浅声道:“师父今日,不该与朕说那么多。”

杨将军只低了头:“皇上在许大人别院的事,末将也不会过问。”

元承灏脸上的笑容缓缓敛起,继而压低了声音:“大胆,敢威胁朕。”

“末将不敢。”如此淡淡的一句,又让我重新找回了那种属于杨将军身上的味道。介于他们之前那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也随着杨将军的这句话而被淡淡地化开。

……

杨将军还不曾下去,马车已经启程了。

他与杨将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其实,那些话里的意思,我早就猜出了七七八八,只是有些话,大家都不必挑明了说。

宫府门外,待杨将军背他回房,他早已在他背上昏睡过去。

急着要隋太医替他看看,却听杨将军开口道:“皇上会想通的,娘娘不必担心。”

翌日很早,他便醒来,也不问昨晚的事。杨将军进来问何时回宫,他也不说。

三日后,元非锦风尘仆仆地赶来,看他的样子,想必是马不停蹄,据说千里良驹都跑死了两匹。

冲进来,就叫着:“从琼郡离开的时候才好点,谁又伤了皇上!”

他只淡声道:“看你累的,先下去睡一觉。”

“皇上!臣弟怎么睡得着?”他满脸的倦意,却不肯听话下去睡觉。

元承灏开口道:“朕还有重要的事要吩咐你去办,你若是没有好精神,朕只能自己去。”

元非锦到底是黑着脸下去休息了。

傍晚的时候,元非锦急匆匆地来找他,他只留了元非锦一人在房内,元非锦出来的时候神情有些凝重。只吩咐着收拾了东西,说是要离开渝州。

我有些吃惊,他才来就要走,也不知元承灏交代了什么事情给他。

“可以回宫了么?”问着他,他却依旧摇头,说再等几日。

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几次想问,到底还是忍住了。

又五日,他终于肯回京。

我以为他是要回了宫再去接璿儿,却不想,待我们回京的时候,阿蛮他们也早已经到了京城。想来是元非锦通知他们先回京的。

那么久的时间不见璿儿了,我若是想念,抱着他舍不得松手。

孩子没有认生了我,见了我,高兴得很,挥着小手“啊啊”地叫。我忽然想起一事,皱眉看着元承灏:“璿儿……怎么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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