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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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蹙着,胡乱地用两只手捧着,摸了把形状,凑近了眯起眼睛看,这玩意似乎是盏油灯。而且这油灯居然还是悬空的?!
我心下一抖。
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蹿,若没记错的话,关门之前殿内是没有东西的啊。
我停住了脚,把目光投向别处,故意提高了声音,“可惜有灯却没灯油。”
声音在殿内回荡。
突然,啪嗒,一滴湿嗒嗒的东西滴到了我的手上。
触感黏糊糊的。
我仔细看一会儿还一就往外淌油的油灯,忙拿衣袍擦了黏物,退后了几步,手朝它指了指,“你……你有本事亮个看看。
啪嗒,嘶嘶。
灯芯燃了。
黑暗渐渐消散。
殿内被柔和的光笼罩,四周依旧是空旷的,唯独这盏灯很离奇地悬浮在空中,一团黄色的火焰轻快地跳跃着。
我当下觉得奇怪,难不成我法力竟高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还是这间沾九玄灵神君些些仙气的苦无涯如今变得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踱着步子,朝灯走近了几步。
“小心。”
突然耳中嗡嗡地响起银魅的声音。…m…
还未等反应过来,一股无形地力量袭来,灯芯上的莹莹火焰竟涨大幻化出了一条火麒麟,周遭的空气炙热躁动了起来。
这孽障伏地身子弓起背,蓄势待发,纵身一跃,穷凶极恶地朝我面门上扑来。
“我的妈呀,救命。”
一股烫人的热气扑来,仿若要把人烤焦了一般。突然我的胸口处鼓起,心处烫得邪乎,那一直蜷缩在我体内不动的虫子被惊醒后,胡搅乱扭动。顷刻间一股莫名的力量喷泄而出,我的袖口灌满了风,青光之下,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扑向我的火麒麟竟被雷电和风给吹着打了个滚,变成了豆子大小,贴在墙上,把墙烧成了乌黑,它委屈地又缩回了灯芯处,扭扭身子,只差没飙泪了。
我虎躯震。
眼前发生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杵在原地,弄得目瞪口呆。
“蛮儿,你惹麻烦的本事真是到哪儿都没变。”银魅君的声音又响起了,只是空旷的大殿内,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莫非,我此番见鬼了。
“你才是鬼。天底下就数你最忘恩负义。方才若不是我出手相救,只怕你已经在火麒麟肚子内里修炼了。”银魅君的声音有些许无奈。
“为何要救我。”我慢悠悠地爬起来,又慢条斯理地掸衣袍,“多亏了您,我才能进来。如果我被那孽障吞了,不正合了你的心意么。”
“蛮儿别忘了,本君已将一半的精血赠与你,倘若你死了,我定也活不长远。我见你有难便千方百计前来救你一命,居然被你奚落一番。你要记住,苦无涯里歇着九玄灵的神兽,任何欲求都会把它们唤醒。这火麒麟若不是被你招来,它也不会调戏你。
我招来的……火麒麟?!
我目光炯炯。
那一团趴在灯上,没精打采地火麒麟,委屈至极地望了我一眼。见我也望向它竟又兴奋地站了起来,身上的黄色火苗乱窜。
“罢了罢了,你莫再招惹它了。方才帮你顶了一招,我元气还未恢复。”
“早知这样,为何劝主公把我关在这鬼地方。
他沉默了许久。
“本君只是想把你留在上界而已。你若被他们赶下凡间,生生世世不能上来,本君如何解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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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的,他也不怕羞得慌。
“你……”
我的老脸红了一遭。
银魅的轻笑还萦绕在耳边未歇,我便见到火苗晃了晃,险些灭掉。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团毛茸茸的家伙昂首阔步,左顾右盼,眯着狐狸眼,做贼似的溜了进来。
我有些无语。从心底悄声道,敢问这玉慕卿是你放进来的吗?
“不是。”
狐狸小毛团灵眸望向我,然后无论我问银魅君多少次,再没人应答了。那狐儿望了我一眼,再望了望灯芯上的火麒麟。想也没想,就径直朝火麒麟跑去了。见它那欢天喜地的样子,我突然有些惆怅了。
果不其然,狐儿眼睛乌闪闪,跳了几跳,一个轻跃便爬上油灯,仰着鼻子劈头盖脸地朝小麒麟嗅。
小麒麟可怜兮兮地咆哮了几声,滚了几滚,跃过。
狐儿眼一眯,抬起爪子拍了过去。
幸而火麒麟只是闪躲,不敢逾越。不光身形闪得快还不能让火焰伤着狐狸。
这一来二去,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把狐儿一拥,搂人了怀里。
它还有些恋恋不舍,爪子在我手臂上撑了几下,作势要逗那麒麟。
原本可怜兮兮的孽障越发可怜了,钻入灯芯内,神情很焉,这会儿一脸求饶地望着我。
“好了,别闹腾了。”我抚了抚小狐狸的毛发,“是谁放你进来的,这里很危险知不知道?”
它眼睛水汪注地望着我,伸出粉红舌头啪嗒啪嗒地舔我。
我这才发现它的脖子上系着一个青色的小囊袋。往里掏了掏,抖落出了一长坨坨,还有一粒药。
【我毅的师父们都说这些年来,你是他们见过的最混日子,天赋最差的弟子。若说你狼子野心处心积虑地偷取禁书修习法术,我倒是不相信。对了祭祀的梅花糕是被你偷的对不对?
啐,我吩咐下边只做一笼,你下手倒是快。】
我嘴角荡起了一抹笑容。
【“至于寒尸作尸与书斋失窃一事,我觉得有些古怪。我会想办法周旋,玉华君忆妻成狂,但心肠却是极好,他呆傻的那阵子,你待他不错,想必他会念些旧情。
纸还空有很多,剩下的就说些无关紧要的吧。
苦无涯乃九玄灵面壁思过之处,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最为险恶的修炼之地,此地虽是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但正所谓孽由欲生,所以八成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七千岁时我一不留神被关在这儿,那时候年少不懂事,饿了便满脑子想寻吃的,结果却招来了饕餮。赶走饕餮想洗洗手上的血,却招来了蛟龙。
以我极为惨痛的经历点拨你,众多灵兽中就数火麒麟最活泼好动,哪怕你要火盆火炉,火折子…… 它都会跑来。所以,你若不想再招来什么稀奇古怪的妖魔神兽,就最好做到无欲无求。
另外,玉慕卿一心想跑来陪你。它儿时调皮异常,责罚无数,是苦无涯的常客,对这儿的地形很是熟悉,祸害的妖畜皆怕它。
你若碰上凶险之兽,赐你一句符咒:叱尼玛乞弗,许能镇住些妖魔。
这里还有一记药丸,只要服下,将会一夜无梦,直到重见天日。”】
落款:碧尘
我捏着药丸,怔了怔。
当真一口吞了,是否真如碧尘所说一夜无梦,无从考究,待我被一阵亮光刺醒后,发觉眼前多了一个人。
银魅君说苦无涯里任何东西都可能是由孽障幻化而成。若信了它,便可能遭受反扑。
难道我此番用欲度来了玉华君?
我敛眉看着他。
他也回望我。
如此看来这玉华君确实有些不一样。
平日里莫说他会关注我这种小弟子了。
就算他正眼看了,也不会像现在看得这么专注,眸似秋水,含情脉脉。
…… 含情脉脉?!
我一阵惊惶,支撑起身子,手肘趴了几次。
他蹲下身子,与我平视。
见他这一张俊脸愈凑愈近,二人之间只隔了一撮头发丝的距离。
我拿袖子挡脸,慌不择口地喊了句口诀:“叱尼玛乧弗。”
于是再没有反应了。我一喜,悄然放下袖子,偷瞄他。
玉华君眼眯眯。
顷刻间,我便被他拥入怀抱。身子触到暖人的胸膛,他的心跳得沉稳有力:“幸好没事。”
我蹙眉,扭啊扭,勉强挣开他,倘若是幻觉,那这触感也太真实了吧。
玉华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无助:“那夜在我怀里的是你对不对?我能感觉得出。”
“叱尼玛乧弗。”
“把你关在这儿算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不过也正是这样我才没阻拦。人的欲求虽然无止境,但却不会伤害你分毫。”
“叱尼玛乧弗。叱尼玛乧弗。”
他微微蹙眉,拨开了我掐手诀的动作:“不要说脏话。”
我完全愣了。
“你把我当妖孽了不成。”
他眼虚虚地望向了角落一处,嘴边荡起一抹笑意:“如今有慕卿陪着你,我便放下了所有的心。”
“你莫再睡了。”
“苦无涯里有一件很珍贵的东西。你若想出去,便要找到它。”
他的音容笑貌变淡,仍旧维持着抱住我的姿势,我浑身的暖意散去,光亮也渐渐暗淡了。
我一惊,睁开了眼。
看到小狐儿来来回回在我的胸口绕着圈子,似乎很焦急的样子,压得我闷不过气来。
见我醒了,它似乎很高兴,一蹿一跳轻跃到身侧,低头在我颈窝蹭着,毛茸茸的小脑瓜子瘙痒极了,轻轻嗅着,扯着我的衣衫,尖牙咬紧,喷嚏了一声。
角落的黑暗处发来淡淡的光,像是个出口。
“那是什么?”
“嗷呜呜。”
“你是让我过去瞅一瞅吗?〃
“呜呜。”小狐狸憋屈地松嘴,小身子转身,仿若离弦的箭般奔去,身形渐渐隐入光里。
我紧紧跟上。
这是个封闭的石室,里头有一只长相很奇怪的镇墓兽,头上顶着一只青莲花灯。
一簇蓝火跃动。一个金黄的枝叶伸长,花苞变大,旋转绽放出了金莲。枝叶蔓延,结出并蒂莲。
茫茫星光洒遍,荧光迭迭。
许多萤火虫般的绿光萦绕着狐儿,大部分朝着我围了过来。幽幽火光下,衬托得镇墓兽的表情越发的狰狞。
我有些惧意。
狐儿衔住我的衣袍,拉扯着示意我走近点。
“我们还是回去吧,别闹了。”
火麒麟守着的那盏灯,还没这么气派,倘若把莫名其妙的凶兽唤醒,只怕吃不完兜着走了。
狐儿不肯撂下我,三两下就爬上了镇墓兽的头顶,拿爪子去刨灯。
灯显然没生根,也经不起它这三番五次的调戏。一歪,便倒了下来。
我想也不想,就上前去接。
殊不料,那携带着蓝蓝萤火的光倾泻下来,倒了我一手。
触手间没有灼热,只是冰凉,沁人的焰火没入肌肤,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像是遇到了久违的老朋友。
萤火点点,我一阵发晕,摇了摇头,轰然倒在地上。
茫然间,迷迷糊糊地仿若看到了漫天的星辰。
第十三章 浮生如梦
眼前一片黑暗。
耳旁有女人的声音,仔细听来像是在哼歌谣,很柔软很动听,好像是母亲。我闻到了久违的花香,漫山遍野的花苞,一瞬间在坡上尽数绽放。
一个美丽高贵的女子立在花丛中,她身穿华丽的红绸衣,在宫廷乐师的笙乐下,身姿如皎月,水袖似雾如烟,舞技非凡。一曲作罢,绸带飘在湛蓝的天空,她伫立花海之中久久不动。此等倾城之姿,世间少有,可她眼里却有着对故乡无限的怀念与哀伤。
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娘亲。
她的故乡在与世隔绝的仙鸣谷,那儿住着异族——南纳。
有关她的种种传闻都是听下人们说的,我从未见过娘亲。
我的降临,换来了她的辞世。
记忆里,总是有人半身趴在摇篮边,用稍显稚嫩的童音,一遍又一遍哼着这首发声怪异又熟悉的儿谣。
每每听到这首歌,我便很欢欣,眼弯弯。
“蛮儿笑了,她长得可真好看。”漂亮的小少年咯咯笑了,用指摸了摸我的脸,他的手可真软,真舒服,圆圆的眼睛笑得成了月牙。
你也老俊哪。
不过我那时牙还没长,咂吧着嘴,嗯啊嗯啊地回夸他。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莫把公主给吵醒了。”老宫女撸着袖子,拎起那家伙脖颈处的衣领,就把他拽出去了。
我愁苦地趴在摇篮里,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恋恋不舍。
我随母姓卿,字言。可那少年总唤我作蛮儿。
我一出生便得到了半个皇宫大的阁楼庭院。我是乾王最小的女儿,是世人眼里最得宠的公主。
可我却很少见到父皇,直到长大懂事了之后也没能被批准走出这座庭院。
我的玩伴除了摇篮里的布老虎,便是整日为我哼歌的小少年,他叫银魅。
据说他的母亲是从小服侍我娘的侍女。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但对人们来说只需知道他对本公主是不可或缺且极为重要的人便够了。我的童年是在他的身边度过的。
那时候,他望着我,眼眯眯地笑着。摇篮在他手下,一晃一晃的。我咬了咬,没长齐的牙齿,唤他妹。
“是银魅。来……学一遍,银魅。”
我嘟嘴,用从牙床里长出半截的齿咬着唇,很认真地道:“妹妹。”他不会恼我,从来也不会。
待我自己能走能跳能跑,会用小汤勺自己给自己喂饭的时候,便把小小叛逆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我总爱忤逆大人们的意思,私自闯出庭院。可无论我躲在哪儿,银魅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长裤管包着的腿很修长,行走间,袍子上银光迭迭。
从那时候起,我便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