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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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颤动,他身着金黄色常服,浑身明晃晃让人不敢直视。似乎是因为闷热,他整了整殷红色的盘领,微微抬头望了望天际。
这个京城里,盛满了自己的多少年少时的故事啊,如今决心迁都,朝庭内外,各种反对势力不断进行阻挠,可自己从不却步。南京城里的血已经流的太多了,等到到了北京,一切就该安稳了吧。
“不知武当金殿建好了,能不能得见张天师。”他低声说了一句,转头对身边的内侍说道,“待朕过些日子再差人去趟武当山吧,别忘了提醒朕。”
旁边的内侍躬身应了。
朱棣转身对身后的金幼孜道:“汉王顽劣,最近的事你都听说了?”
金幼孜眼神闪烁,但还是回道:“臣一直随陛下身边,没有听说南京的事。”
朱棣冷笑了两声,道:“汉王募兵三千,不隶属于兵部,放纵其护卫军士在京城内劫掠。兵马指挥徐野驴将这些护卫军士逮捕治罪。高煦闻讯手持铁瓜击杀徐野驴,众人无敢言者。这事,你没听说吗?”
“臣确没有听说,此事不妨等回了京城查明再议。”金幼孜就是咬了牙不承认这些消息,省得引火烧身。
朱棣点点头,道:“现在京城里的气候应该比这边湿润,他们过得有些太滋润了。”
朱棣的话有着刻薄的深意,金幼孜却全当做没有听到,缓缓道:“是啊,北方干燥,陛下保重身体。”
朱棣不再问他,转身向那繁花丛中走去。金幼孜这才挺直了躬了半天的腰板,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小步跟了上去……
苏湛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起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几日的工夫,好不容易听老妪说夏煜那边已经度过了所谓的危险期,她才驾着马又回了白羊寺,可是如今的白羊寺里真称得上是人去楼空,只有几个鬼头鬼脑的小和尚跑来跑去。
苏湛问他们话的时候,他们只能蹦出几个汉文的词组,把这些零散的句子拼凑起来,大抵是住持和大师兄已经云游四方去了,什么时候是归期,尚未可知……
她此时更是确认了心中的怀疑,如此看来,这两人是逃了,因为见了苏湛、夏煜这两个突然造访的汉人,他们已觉得此地也不安生了。
苏湛苦笑了一声,准备回寨子,接着守着夏煜去,却在墙角看到了一张素纸,正面似乎有字,此时在尘埃之下,并不显眼。
她走上前去,拾了起来,上面的笔迹略显娟秀,写道:有梦难圆,尘世着魔迷木性。无风易醒,洞泉悟道静凡心。虽然没有落款,但是和当日在寂天那和尚屋里墙上挂着的字如出一辙,定是那让蓝大师的作品。
苏湛缓缓叹了口气,这朱允炆看来是看开了,王侯将相终归尘土,香车宝马已如隔世。她望了望远处几天的雨水清洗一新的天地,心中道,也是,这天大地大,又何必踟蹰于那巴掌大的皇城。
回村寨的路上,沿路采了几株野花,正想着放在夏煜的床头,也好显得屋内有生机一些。夏煜三天的药量已经吃完了,目前为止,倒是没有什么恶化的迹象,反而似乎可以期盼着转好。
拿着花进了屋子,往床上一望,却见床上空空如也。苏湛心中一喜,难道夏煜已经完全康复了?
顾不得多想,把色彩斑斓的野花往床边一扔,就转身往门外疾跑而去。
可是在她转身迈步的须臾间,却突然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里!
夏煜面色还是苍白,额角已然有着细汗,此时因为苏湛的猛然一撞,胸口有些隐痛,眉头不禁微皱起来,可还是伸出坚实的手臂,揽住了她,以免她重心不稳地跌倒。
苏湛见撞到的是夏煜,脸上的惊喜还是没有消散,兴奋道:“你好了?全好了?”
夏煜脸色沉沉的,道:“没有,刚才蛊医说我……好不了了。”
苏湛的笑容顿时滞在脸上,讪讪道:“哎,你逗我玩的是不是?你这不都下地了,活蹦乱跳了,逗我,有什么意思!”她的小粉拳不禁轻轻捣了一下夏煜的肩头,心里却莫名一阵阵地发紧。
老妪此时跟在夏煜身后进了门,脸上也是不着一丝笑意,缓缓道:“他这是回光返照的时候了,你们有什么话没说,就赶紧说吧……晚了,就只怕来不及了。”
苏湛怔怔地看着夏煜,心底突然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慢慢浮了上来,从指尖生成了一种刺麻,慢慢传至全身,嘴中只喃喃道:“不可能,呵呵,不可能,对不对,你们联起手来骗我的是不是?”明明浑身麻木地似乎一动也不能动,可是眼中却慢慢不觉间浮上了水雾,晶莹莹的泪珠含在眼里,娇嫩白皙的鼻尖也泛了红。
夏煜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皱了起来,也不顾老妪还在身后,一把把苏湛揽在怀里,一字一顿道:“是,我骗你的,我好了。”心中道,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哭,都是这老妪的主意,怎么能这么骗你。
老妪在他身后此时笑了起来,道:“这样你就舍不得了,你怎么套出女娃的话,得到女娃的心,真是没用!”
苏湛的泪还是滑落了下来,大悲大喜之间,精神已经恍惚,夏煜的身上带着尘土的味道,和浓重的草药味,如今在他的怀里,本想因为他方才短暂的玩笑推开他去。但是转念一想,也许如此一个安慰的拥抱,也已经亏欠他好久了。于是就任由他这么抱着,一会哭一会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极而泣还是恼羞成怒,只觉得脸上定是红艳的,因为自己都能感到脸颊的温热,那冰凉的泪水在脸上划过,让风一吹,反而沁凉。
夏煜的脸此时也泛起一丝霞光,因为消瘦使得轮廓更加明显的脸庞,轻轻在苏湛柔软的沉沉乌发间一沾,便又缓缓不舍地松开了怀抱。
人亦有言,进退维谷,纵使此刻恨不得永远抱着苏湛,但是他心中却满是哀凉,当日那老妪的发问之声仿佛尤在耳边回转。
那老妪问苏湛:“你也喜欢他?”
苏湛顿了一顿,只是道:“求老人家救他。”
喜欢,不喜欢,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盈盈蛮腰,就在自己掌下,可是她那浸在一寸一寸暮色的苍茫里,遥望着高烛明映下的朱瞻基的纤薄身影,那哀怨眼际的光华流转,又不偏不倚地此刻浮现在心头,像是寒冬中的一阵凛冽冷风,只吹得自己清醒过来。
如同在那寂寥山头,脸上浮着不辨真伪的笑意,与那山贼刘子进一伙插科打诨,望着灯影、浮云甚至疾风吹过衰草的枯黄颤动,心头都能浮上苏湛的脸庞一般,如此清晰又哀伤的隐忧,那种感觉又再次席卷而来。
如果方才那一刻狠下心来多好,就再多一刻就好,说不定苏湛认为自己要死了,心中的话便会说出来。喜欢最好,不喜欢我也认了,哪怕虚伪地欺骗我一次也好。
但是终于还是忍不下心来,抱住了她,告诉了她。
夏煜转瞬间却又淡淡笑了,无所谓了,她笑了就好,安心了就好,别再哭了就好。
第一百三十章 单车就路
那满脸皱褶的老妪此时眼睛虽然在眯着,可是眼底的光芒似乎深不见底,要刺进人心里似的,笑道:“你们俩还真是对冤家,让人看得着急,恨不得给你们下了桃花蛊才好。”
苏湛此时拭了拭眼角的泪,躬身对那老妪行了个礼,道:“多谢老人家出手相助,救命之恩难以为报。”
那老妪道:“你既然不喜欢这男娃,就叫他自己走吧,我看着你怪伶俐的,还是做我儿媳妇吧,跟着我做个伴。”
“呃……”苏湛的脸色都青了,此时愣在当场不知说什么好。
老妪扑哧一声笑了,道:“逗你玩呢,看你这些日子紧张兮兮的,都不经逗了。”
苏湛这才展眉笑道:“之前所说不是下蛊之人解蛊,会带来无妄之灾,那蛊医老人家不会有事吧?”
“你担心的倒多,他那老家伙你担心他做什么?也算你们命好,遇见了我,找对了人,要不然……”
这些日子以来这样的话老妪已经唠叨无数遍了,听得苏湛耳朵都起茧子了,此时赶忙又拜谢了一遍。
老妪又道:“可不要以为这解蛊如此轻而易举,那解蛊的药,可是难以凑齐,那蛊医可天天去山上探看,十分不易。你们也别以为这回解了蛊就没事了,以后可莫吃冷食,要是吃了冷食,这蛊会再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的。”
苏湛心里无奈道:你这话这些日子也说了八百六十遍了,此时也只能在此鞠躬谢恩,毕竟救命之恩,这老妪和那蛊医确实也算得上医者仁心了。心里想着,若是回了京城,再有了收入,定要大礼好好答谢一番才行。
离别的日子终于到了,离开这湘西之前,夏煜又跟着苏湛去了一趟白羊寺,微风柔软地吹着云朵,竹林沙沙作响,身畔立着浸在青青秀色中的苏湛,一切都是安逸淡泊。
苏湛感觉到夏煜的目光其实正在注视着自己,却仿若不知,只道:“此处景色虽美,但是我此生来一次便足够了,万万不要再来。”
夏煜笑道:“你还是胆小。”
苏湛哼了一声:“活着不好吗?”
夏煜没有答话,深深吸了口气,心中道,有你,活着真好……
举世惊艳、自古繁华的钱塘,六月桂花飘香、荷花娇媚。一只燕子沿着柴灰色高高的院墙蹦跳了几下,又顺着在耀眼阳光下泛着白光的飞檐展翅飘了出去。
在那熠熠的瓦片之下,院围之中,一个穿着藕荷色长衫的少年正立在碧水荡漾的池子,手中慢慢洒下的食饵将池中来回游曳的小鱼都聚集在了一起,蹿着水花翻滚。
“少爷。”管家模样的小厮快步走到离那少年不远处,停住了步子,低呼了一声。
那少年微微蹙了蹙眉,道:“什么事?”
“少爷,有人想见少爷,这会正在门廊外等着呢。”
“什么人?”
“他只给了这个,说少爷一见这个就知道他的来历了。”那管家递上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薄纸。
少年接了过来,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画了个扇面,扇面上写的是:拔剑舞中庭,浩歌振林峦!丈夫意如此,不学腐儒酸!不过那字写的可就不敢恭维了,别说横平竖直了,那一撇一捺也和蚯蚓一般,弯弯曲曲。
但是那少年的脸上却陡然一亮,也不顾那管家不知所以的眼神,快步向门口走去。
门廊处,苏湛和夏煜尘埃满面,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如今大局不明,他们不敢贸然回京,想来想去,苏湛觉得这人的住处倒是说不定可以暂避一阵子的。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于谦。
那于谦见了苏湛,脸上的笑意尚未散去,上前就给了苏湛一个拥抱,哈哈笑了起来。在一旁的夏煜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不过没人在意。于谦见着夏煜也是眼熟,但此刻只是客气一躬,比和苏湛的熟悉程度自然不一样。
苏湛也抿着笑看了看于谦,这个少年也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才这么一年半载的没见,个头变得更加挺拔,脸上俊朗的轮廓也更加明显了,只是唇角的笑依然是熟悉的模样。
那于谦告诉管家先不要多嘴和老爷说,让他把他们的马休停妥当,自己先引着他们进了屋子,让他们落了座,叫人给上了茶,才笑道:“苏大人,今年终于来找我观潮了?”
苏湛直接道:“不瞒你说,可能要劳烦你一阵子,我们在京城惹了点事,暂时不便回去。”
于谦面色凛然起来,道:“没什么事吧?自从你去年写信来……已经好久没你的消息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于谦眼神闪烁了一下,看了看夏煜,他本想说去年苏湛突然写信给他,说要出远门一阵子,暂时不要再送罂粟了,如今看来果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苏湛注意到于谦的眼神,笑道:“夏大人是自己人。”
于谦才又道:“既然两位不方便抛头露面,住在我家也不是万全之策吧?”
夏煜此时一愣,觉得于谦这话是回绝他们的意思,不禁望向苏湛,可是苏湛还是抿着笑,似乎在等待于谦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于谦沉思了一会,接着道:“我家在城外有处别院,只是许久没人住了,需要打扫打扫。二位委屈在那住一阵子如何?”
“太感谢于兄啦!”苏湛笑道。
于谦主动道:“我自会嘱咐家丁,不会叫他们乱说。”
安排妥当,仍是一番感谢。
过了阵子,夏煜又道:“于兄可熟人有能往京城送信的?”
“之前给苏湛送货那镖局和我很相熟了。”
“送货?”夏煜一愣。
苏湛打着哈哈说:“没什么,杭州特产。”
于谦也是微怔,本来听苏湛说他是自己人,以为他都知道,可是这样一说,他却一无所知。
夏煜倒没有再继续问,道:“也好,我有封信要捎到京城去,需要可靠的人。”
“那镖局就可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卷土重来
三娘子喜滋滋地来到秦媚儿的房间时,她正对着窗棂外白晃晃的广玉兰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