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夜话-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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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远一抱拳:“如此……有劳了。”
沈修杰正打算敲个竹杠,忽有一阵扑扑啦啦的声音,一只白头鹰落在林致远脚边,叫上还绑着小纸条。
二人同时去看,字迹很潦草,总共只有八个字:令妹已知消息,勿念。
“谁写的?”沈修杰将纸条抽到自己手中,翻过去看,背面一个淡淡的“广”字,不仔细瞧绝对不会发现,沈修杰将林致远和自己身边的人都想了一边,最终也没琢磨出这个“广”是谁。
至于林致远呢?他从一打眼就知道送信人是谁,宫里面能养白头鹰的人不多,况且这种品类的白头鹰只生活在东南沿海,宫里面谁符合这个要求,答案很明显。
沈修杰见林致远不答话,便道:“我知道了,广宁宫嘛,原来是皇后娘娘。”
此“广”非彼“广”,不过沈修杰猜的倒也八九不离十,林致远笑着但并不解释。
第二日一早,侍卫所的门被打开,小太监送了三菜一汤:“世子,林大人,这是戴公公特意命人准备的。公公还叫我来告诉二位,出宫的事儿莫急,等皇上那边给了准信再说。”
林致远忙从怀中掏出银子:“小公公,皇上那边没出什么事儿吧。”
小太监将银子放在手里掂量掂量,很是满意,吃水不忘打井人,于是小太监附到林致远耳边说道:“皇后娘娘在昨晚险些出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猫进了广宁宫,大内侍卫们没一个瞧见,宫女们为皇后娘娘铺床的时候就蜷缩在下面,要不是有宫女挡着,皇后娘娘的肚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后来凤藻宫有人来寻,才知道,那猫是贤德妃娘娘的。皇上雷霆大怒,说是要治元妃娘娘的罪。”
林致远沉默不语,皇后的消息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他面前,由不得林致远不去怀疑……莫非广宁宫真的按耐不住,准备出手了?
第221章 遭奚落暗中谋布局
直到日落时分,林致远、沈修杰这兄弟俩才落魄至极的从神武门出来,昨晚还有小黄门给送点饭菜,今儿这一整日就活生生的饿着他们,林致远有些明白皇上的意思,临出侍卫所的时候特意嘱咐沈修杰,怎么邋遢怎么来。
韩胜和东平侯府的人一直守在宫门外,好在有银子开路,宫里的侍卫也没太过分难为,就准了他们在城墙根呆着,只是没了以往的那种热情。韩胜并不在意,只要大爷能出来,就算被人白眼又能如何。
“韩管事,你看,那两个是不是我家世子和林大爷?”东平侯府的管家本是坐在地上发呆,一见城门里搀扶着出来的二人,猛的一蹦高,抓住韩胜大喊。
韩胜刚才有些走神,被人一拉,下意识的去瞧。揉了揉眼睛,再看……真的是他们家大爷,韩胜飞一般的就往里冲,还没走一半,就被神武门的侍卫们拦下。
韩胜一边招手,一边喊:“大爷,世子爷,我们在这。”
东平侯府的管家不会功夫,可是脚力也不慢,老泪纵横的扑打着沈修杰身上的灰:“这是怎么说的,我的世子爷,要是公主殿下和侯爷知道了,该有多心疼。”
韩胜架着林致远,老管家扶着沈修杰,远处又奔来几人,叫上套车得车夫,准备回莲花胡同再议。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却传来一阵轻笑:“我瞧着眼熟呢,原来是林状元。”
林致远等人回头去看,心中微微诧异,竟是姚承允和郑晏。这二人穿着官服,看样子是刚刚下了差事。
姚承允走近几步,眼睛中闪着寒光,笑道:“林大人真是深受皇恩,有机会留宿宫中,这可是旁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呢,啧,看林大人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宫里面的冷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姚承允话中满是讽刺,这可惹怒了沈修杰,沈修杰本就一肚子火气,正好想找个人骂上一通。
“怎么姚承允,身子骨痒痒了是吧,”沈修杰一扬拳头,“告诉你,本世子就算在宫门口把你给揍的鼻青脸肿也不会有人救你。”
姚承允冷笑道:“哈,你们这种国之蛀虫也就只会仗势欺人,世子要不是公主的儿子,你以为能平安的从宫里面出来?”
沈修杰一个拐手,将姚承允按倒在地,远处守门的卫士眼皮往上一翻,没一个上来帮忙的,离众人不远的郑晏更是一句话不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姚承允被掐着咽喉,两条腿扑腾了几下,可是沈修杰越来越用力,他不多时就感觉气息微薄,林致远一撩衣衫的下摆,蹲在姚承允的跟前,笑眯眯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顶多就是个酸腐的书生,可是没想到,你还将姚家根深蒂固的劣习学了个十足。”
姚承允眼中冒火,他一向以家族为荣,怎肯叫林致远这样羞辱,想要反驳,无奈沈修杰下了死手。
东平侯府的管家眼看就要出了人命,倒在地上的这人还是一身官服,“世子爷,世子爷,快松手,这要真是在宫门口闹出人命,麻烦可就大了。”
林致远笑道:“老管家放心,修杰有分寸。就冲这小子刚刚污蔑皇亲国戚,我们就能将他送进大理寺查办不过……”林致远一使眼色,沈修杰甩了甩手腕子,“姚承允,你心里那点算计我都清楚,我本来不想与姚家为敌,不过既然你想玩,咱们索性玩个大点的,三年之内,我会叫姚家在京城里立不住脚。”
姚承允一边猛咳,一边用充血的眼睛瞪着林致远:“好大的口气,我只等着,不如我也发个誓言,一个月,一个月我叫你家破人亡,成为天朝第一个上任不到一年就陨灭的新科状元,或许,一个月的时候还多了点。”
林致远和沈修杰冷笑着离开了宫门。
郑晏无声无息的挪到姚承允跟前,伸手道:“起来吧。”
姚承允啪的打飞了郑晏的手,恨恨地说道:“少来这里惺惺作态,胆小鬼,刚刚林致远他们下狠手的时候你逃的倒是远。我就是要叫来来往往的人知道,他林家欺人太甚。”
郑晏看着自己被打红的右掌,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是你……就绝不在这里丢人,你这样闹下去只会叫皇上厌弃你,更加显得你胸无大志,毫无城府。姚大人,你还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吗?我可是听说姚家将三房庶出的儿子送去了尼山书院,打算苦读几年,回来一举夺魁呢,这是不是说,你已经成为弃子了。”
郑晏说完,再不看姚承允一眼,转身离去。
弃子对,郑晏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现在可不就是丧家之犬。
姚承允怒不可遏的用拳头重重捶地,皇上将郡主赐婚与他,全家人看他的眼色都变了,几个庶出兄弟一向是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现在呢,看见自己都当没这个人似的,祖父已经连着半个月没叫自己去回话了,母亲日日哭泣,忧心自己的前程。
为什么会这样。
天朝为何会有如此不近人情的典制?难道尚了驸马,尚了郡主就不能在朝堂上有所作为?这是什么道理。
姚承允好恨自己那日的逞强,要是规规矩矩的在翰林院里做三年的小吏,将来只会有大好的前程等着自己,现在……连主子都把他当成了无用之人,这一切都是林致远所害。
对,是林致远,要不是他抢了自己状元的位置,自己也用不着费尽心思在皇上面前露脸,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要报仇,一定要让林致远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林致远和沈修杰兵分两路回了自家,黛玉早已经是等得团团转,见了林致远平安无恙,绷着的弦总算是松了下来,拉着哥哥的袖子就哭。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妹妹该高兴才是。”
黛玉破涕为笑,说道:“对,这是天大的喜事,罗大娘,快给哥哥准备黄叶皮、柚子叶煮水沐浴,好好的去去霉气。”
林致远哑然笑道:“刚不是跨过火盆了?”
黛玉嗔道:“那怎么够?我还特地叫人去法华寺求了签,大师说哥哥这是犯小人,一定要戴上庙里的护身符,我已经叫香萱给你的屋子重新收拾了,哥哥一会用了饭只管好好休息,天大的事儿咱们明日再说。”
林致远有些欣慰的想,家中有个知冷暖的妹子就是不一样,黛玉较以前开朗多了。一颗玲珑心,满腹才华,又不似以前不沾半点人间烟火,他的妹妹将来是要结婚生子的,不能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黛玉要学会怎样与世人相处,怎样与未来的婆家相处。
第二日,沈修杰来寻林致远,二人在书房里谈了一天,傍晚时分,沈修杰是苦大仇深的从书房里晃出来,黛玉挽留他在家吃饭,沈修杰哪有心情,摇摇晃晃的走了。
黛玉还奇怪的问林致远,沈大哥这是怎么了。林致远只满脸坏笑的叫妹妹等着看好戏,心里却想,谁叫修杰这小子夸下海口,要做先锋军来着。
没几天,京城里不知道哪里冒出个叫秋官的戏子。
京城里最有名的余庆班班主花重金置办了一身行头,又广发帖子,请这天子脚下有名的,有钱的,有权的老爷、少爷们来听戏,只有一出,《牡丹亭》的选段。
余庆班班主的名头还是好使的,到了秋官登台那日,场下是乌压压一片的人,北静王水溶特地包了正面牌楼上的雅间,左右各是南安郡王和贾家的包间。
贾赦满脸惊讶的问贾琏:“不就是个小戏子吗?余庆班的班主请了多少达官贵族?”贾琏笑呵呵的回道:“京城里但凡爱听戏,会听戏的老爷们都来了。”一句话变相的捧了捧老爹。
贾赦自认不仅是花丛中的老手,更是这梨园中的知音,于是故作嫌弃的说道:“不就是《牡丹亭》嘛,唱的人多了,要是能有点新意,在京城里倒也能混口饭吃。”
薛蟠忙奉承道:“很是很是,我看琪官唱的就很好,赦老爹要是肯赏脸,我改天叫蒋玉菡专门到府上唱上三天的堂会?”
薛家有银子,贾家有权势,今儿这包厢其实就是薛大傻子掏的腰包,可是对外又只能说是贾家定的雅座,还不是因为左邻右舍都是权贵,薛家的身份还差了一截,只能卖这个人情给贾家。薛蟠自己还没资格上对面的牌楼,只好请了贾府一干老爷、少爷。
贾宝玉巴望着栏杆,急问道:“薛大哥,这戏什么时候开始?”
“宝兄弟别急,我这就叫小子们去后台催。”薛蟠还真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刚一盏茶的功夫,台上响起了一阵胡琴声,台下立马噤声。有位粉衣女子纤纤细步的上了场,一个亮相就叫众人看直了眼。未语先传情,眼送秋波,迷得这些老爷们抻长了脖子往前探身,一甩袖,将闺中女儿之态幻化十足。
好一个人间绝色!
第222章 呆霸王与王府叫板
台下的人都说这个叫秋官的戏子长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不上妆不知道,一画上重彩那就是活脱脱的杜丽娘,叫人看着就眼馋,恨不得搂在怀里好好的疼惜一番。京城里这些爷们,尤其是好听戏的人,没有几个是不好男色的,甚至将这种事儿当成了一种风尚。
薛蟠看的两眼发直,耳朵里哪听得见别人的话,满心都是秋官的身影。其实,薛蟠的相貌并不差,只看他妹妹宝钗就能知晓一二,可惜,这呆霸王小时候缺了管教,跟着家里那些逢迎拍马的奴才混的久了,身上的痞气十足,平添了几分的猥琐,他又是酒肉之徒,整日耽于享乐,越加显的富态。
“小四,快去下面找余庆班的班主,就说散了场薛大爷我要请秋官吃酒,接下来几天的场子我都包了,叫秋官只给我一人唱戏,快去。”
薛蟠的小厮满是为难的下了楼,不大会儿,一脸菜色的回来:“大爷,班主说,秋官只管唱戏,不陪这些俗务,班主还说了,要是大爷喜欢,就请每日来捧场即可。”
薛蟠一脚就踹在小厮的心口上,骂道:“办个事儿也不会,大爷要你何用?”
那个叫小四的连滚带爬的到了薛蟠的近前,求饶道:“大爷,不是小的不会办事,是那余庆班的班主确实不拿咱们当回事儿,小的刚去时北静王、南安郡王那边也派了人,都是一样的话打发了,南安郡王家的管事差点动了手。”
贾赦捻了一枚红枣放进最终,哼道:“我看余庆班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好大的架子,连我们这些皇亲国戚也不放在眼里了?”
薛蟠听了立即挺直腰板,他也算是贵妃娘娘的表弟,自然是贾赦口中的皇亲国戚。
小四便道:“余庆班的班主说,秋官是东平侯世子的家奴,来这里只不过是圆了他成名的心愿,如今东平侯府的人就在楼下候着,还发了话,谁敢难为秋官就是难为东平侯府。”
薛蟠脑子里记不住什么有用的,于是问道:“这东平侯府是什么来头?好大的威风。”
贾宝玉笑道:“这个我知道,北静王爷曾与我说过,这家的根基在江南,东平侯世子的母亲就是七公主,不过……好像这几日刚被皇上革了职在家思过呢。”
薛蟠一听是个过气的皇亲,刚刚几乎被熄灭的念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