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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春光里-第166章

小说: 春光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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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瑛心中添了几分火气,冷声道:“表小姐如今倒是淡定了,可曾想过我们这些做丫头的会有什么下场?!菊儿东儿是你们霍家的人,太太再生气也不会越权,可我们这些侯府出身的,还有命在么?!表小姐整日在父母面前念佛,月月都到庙里施舍,有这个善心,不如先想想身边的人命吧!”

霍漪仿佛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表小姐不知道,但凡大户人家的小姐,做出与外男相通的丑事,本人性命无忧,可身边侍候的人都逃不了一个死么?!别以为太太顾着侯府的名声,就不会把事情张扬出去,侯府的小姐,可有一个是她生的?她若是顾着侯府的名声,就不会叫人去查了!”春瑛迫近几步,咬牙再添几句,“表小姐在侯府住了几年,这里有你嫡亲的外祖母和舅舅,待你向来宠爱非常,你就为了一个外头的男人,竟连他们的名声都不顾了吗?!”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可十儿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走过来补充一句:“我往日只当表小姐是正经人,为了支撑家业,才要摆起架子来,想不到竟然看错了!不管表小姐怎么想,这私通信件就是私通信件,小姐们这样做,可是不规矩得很!”

霍漪脸色苍白,身体一晃,便要往后倒,青姨娘忙上前扶住她,生气地对春瑛和十儿斥道:“休得放肆!小姐往日待你们如何?我待你们如何?你们这样对小姐说话,还有没有天理?!真真是两只白眼狼!”

春瑛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姨娘,你待我是还行,可小姐待我们,说不上有多好吧?除了逢年过节的赏赐和平日的打赏,她可从来没在我们面前放下过架子!赏赐是人人都有的,我们既然尽了本份,便应得一份。况且我们今儿是来提醒小姐,不要被人算计了,原是好心,怎的反成了白眼狼?!你这样说话,还有没有天理?!”

十儿更是凉凉地在后面接口:“可不是么?有事商量,就把我们赶开,连句借口都不说,略在上房待久一些,东儿就盯着咱们,仿佛我们是贼似的!我长了这么大,从没这样憋屈过,可我又有什么法子?不过是个丫头,只好忍了。但姨娘若说小姐待咱们有多好,我可是不肯认的!”

她这几年没少受气,趁这机会,恨不得把气都发泄出来。春瑛见霍漪的脸色越来越差,面上泪光点点,菊儿的神色已经很是恼怒了,要是再吵下去,只怕会耽误正事,便喝止道:“好了!休话少说!表小姐,如今太太要叫二门上的人去查,最快明天就会有动作了。你还是快想办法应对吧!你难道就不想顺顺利利、清清白白地嫁给心上人?!”

霍漪一震,抬头望来:“你……你有什么法子?!”青姨娘慌道:“不如连夜找到那传信的人,叫他别说出来?!用银子必是管用的!”

春瑛哂道:“那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平日传信进来的情形也多,姨娘难道不会说,那信是别人给你的?!只是借了表小姐的名儿?!”

青姨娘恍然大悟:“是了!先前的信,外封皮上并无名号,原是家里的管事转过来的。别人若问起,直接推到他们身上就是了!”说罢又抱怨春瑛:“原不是什么大事,偏你说得这样怕人!”

春瑛没好气地道:“若不是事先想好了借口,表小姐听到太太的问话,难道不会直接认了?!”说罢又转向霍漪:“我和十儿都怕会受了表小姐的连累,死得不明不白,才会插手此事。其实表小姐的行动真的不算隐秘,一般的丫头婆子也许不知道,但我们这样在近前服侍的,定会有所察觉。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表小姐,那位顾少爷既然高中了,为何还不上门提亲?再拖下去,要是老太太提起要给你和三少爷订婚,你要怎么办?!”

霍漪原本正慢慢恢复血色的脸又一下全白了:“这……”青姨娘忙道:“老太太近日身上不大好,小姐是怕她老人家会生气呢!再则,顾家老爷已经启程回京述职了,不日便到,由他来提亲岂不是更好?”

“拖来拖去的要等到什么时候?!”春瑛大皱眉头,十儿则没好气地说:“快些过了明路吧!这样天天提心吊胆的,命都要短几年!只要事情定下来的,表小姐跟外头通多少信,都没人会说嘴!”

霍漪脸涨得通红,直起身轻推开青姨娘,咬牙道:“我这就去跟外祖母说!”

第二百零二章 所谓忠婢(二)

“慢着!”春瑛飞快地拦在霍漪面前,“你要去说什么?!说你跟顾家公子早就私下订了婚约,望老太太成全吗?!”

霍漪眼圈又红了,咬牙道:“不然还能如何?舅母正等着拿我的错儿,我再等不到顾家伯父入京了!”

青姨娘抹泪道:“好小姐,这可使不得。舅太太即便从二门上的人处查问到了蛛丝马迹,也没有实证在手,你这一去,可就坐实了罪名了!”

霍漪无力地跌坐在圆凳上,摇头道:“我已经瞒了她老人家这么久,已是不孝了,若叫她从舅母处知道实情,我还哪有脸面去见她?”

十儿冷笑,小声道:“表小姐如今还有脸面么?”菊儿怒目相视,春瑛忙悄悄拉了她一把,十儿不服气,便道:“我这话难道说得不对?我一个丫头也知道男女大防,从没听说哪家千金小姐会瞒着亲人长辈给外头的男子写信的,况且不经父母之命,便定下婚约,哪里是正经女儿家该做的事?!就算表小姐身份高贵……做错了便是做错了!我服侍了表小姐几年,没上赶着巴结,但也没偷懒误事,哪一样做得不好?凭什么叫我为表小姐做的错事丢了性命?!”

十儿自从王总管退位,便憋了一肚子气在心里。对那位叔爷爷,她还是挺尊敬的,因为他的存在,姓王的人在这府里很少受外人欺负,她家虽没得过什么明面上的好处,但借着王总管的势,别人都会礼让三分。可是他如今不声不响就辞了去,丢下他们十几家人在这里,不知有多少兄弟姐妹被迁怒,挨了鞭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叔伯婶娘丢了差事,她服侍的又是位不讨太太喜欢的表小姐,还要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倒霉呢!结果这位小姐却做出这种丑事来,叫她无辜受累,她早已觉得不满了,偏偏当面揭穿了对方,对方还要摆出一副不怕来人的模样,分明是不把她们这些丫头的性命放在心上,叫她如何不忿恨?!

霍漪听了她的话,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终咬咬牙,颤声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必然看轻了我,我既做了,就有胆子承认!我父亲在世时,原与顾家伯父交好,母亲与顾伯母也是手帕至交,我们两家,乃是通家之好,素来是常来常往的,并无避忌之处。顾家哥哥与我……是青梅竹马,父亲与顾家伯父相约,将来……要结儿女亲家!”说到这里,她脸色微微一红,有些不自在地用帕子擦了擦脸,才继续道:“后来……我十一岁那年,顾家伯父接了朝廷任命,调任西南,因是前任急病死了,才临时接任的,匆匆启程时,只来得及与我父亲告别,两人约好,等顾伯父任满,便替我二人……定下婚期……不料后来父亲病重,西南路途遥远,通信不便……事情便耽搁下来。进京后,母亲担心我日后孤苦无依,才将我托付给外祖母和舅舅,可是……我的婚事,家中早有默契,母亲也是知道的,我从小就认定自己是顾家的媳妇儿,怎能因为贪图富贵安稳,便做那背信之人?!”

她又羞又伤心,忙拿帕子擦泪:“别说那什么父母之命……我就直说了吧,我母亲在这府里死得不明不白,如今舅母待我是个什么态度,你们也瞧见了,我便是死,也不能嫁到这家来!”

十儿脸上讪讪的,当初姑太太死的情形,她也听说过了,只当是花姨娘搞的鬼,但太太安氏的态度却是瞒不了人的,连老太太都敲打过好几回呢,只是她心里还有些不服气,嘴里嘟囔道:“那也不该瞒着人通信呀……”春瑛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才闭了嘴。

春瑛打量着霍漪见她这样,倒有几分可怜她,便问:“表小姐既是这么想的,可知道顾家人的想法?不是说没有正式订约吗?连信物和婚书都没有,他家真的承认?顾公子如今高中,就不会想着跟别家联姻?”

霍漪摇摇头:“他若有这个想法,便不会写信给我……”说到这里,她脸上又是一红,“我知道这样做是有些孟浪了,他从前不会这样……兴许是在西南过惯了,那里的规矩不如京中严……”

春瑛无语了,其实她对这种做法倒不太反对,古代人的规矩就是麻烦,写写信又怎么了?又没有见面!更没有亲亲摸摸的。真要讲规矩的话,这府里就能揪出许多例子,光是几个少爷,就没法用丫头服侍了!

当然,她也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出口,便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表小姐有信心,那是最好不过了。我想请问表小姐,那些信……如今在哪里?信上可有写名字?从外头送到府里来,或是从府里送出去,又经过几人的手?!”

菊儿在一旁道:“信都是从外头来的,顾少爷先送到旧宅给蔡总管,蔡总管再亲自送到侯府二门上,守二门的婆子来叫,才由我或是东儿去取,再没经过别人的手!除此之外,南棋也帮过几回忙,我们一直称那是家里送过来的信,二门上是从来不问的。南棋走后,才来过一回信,我们这头还未回过呢。”

霍漪已将脸上的泪痕擦去,补充道:“回信都是当场写了,夹在别的东西里由蔡总管带出去的……我与顾家哥哥都知道这样做不合礼法,因此信中从不署名,除了问候几句,也没别的话。我们在叔叔家里已见过一回,那一次便约好了,等他高中,伯父从西南来京,便正式向叔叔提亲。”虽然这种做法有些对不起外祖母和舅舅,但她还有亲叔叔家,万没有由母亲娘家决定婚事的道理,况且她与三表哥从来没有定过婚约。

青姨娘忙道:“照这么说,就算人家拿到了信,也看不出不妥来?”

十儿撇撇嘴:“有通信就是不妥了!”说罢又有几分讥讽:“表小姐将我二姐许人,倒是许得干净利落!如今王总管一家都退出府去了,我们其他几支姓王的没少受气!原本守二门的人,也丢了差事,只怕未必会替表小姐守密呢!不如快些儿想法子遮掩过去吧!”

春瑛忙拉她到一边,小声说:“你怎么一再吐她们嘈?不怕她们找你算账?”十儿一扁嘴:“你听她们方才的话,难道不生气?!”春瑛自然是生气的,不然也不会冷言冷语了半天,只是眼下把事情解决比较重要,便问她:“你认得原本守二门的人吧?你知道她们认不认得字?”“自然是不认得的,谁像这院里的人那么闲?平白无事还要认字啊?!”

春瑛心中有数,便对霍漪和青姨娘道:“表小姐自有主张,我们做小丫头的不敢多管,但是太太已经得了消息,恐怕不能善了,小姐还是要到老太太面前报备一声。我有个建议,表小姐和姨娘听一听,看怎么样?”

她的办法其实也简单,先前的信件都不能再留下来,要不烧了,要不尽快秘密地送回霍家旧宅去收好,反正侯府的人也不能过去搜查。在王家人撤走前的通信可以说成是管家来信请示主人,最近这一封,则可以说成是霍家总管在科考放榜后遇上了故人,又想到自家小姐的婚事,老太太早有想法,拿不准主意,便送信给青姨娘请示,青姨娘同样拿不准主意,便将信悄悄收起来,结果今晚上被小姐看到了,小姐很激动。

春瑛道:“表小姐用不着直接说起你跟顾公子的婚事,只说跟顾家一直很亲近,姑太太生前还念着顾家夫人来着,因此一听说她儿子的消息,便想要跟她联系上。这样老太太只要找青姨娘一问,自然就能牵扯出从前的约定来。太太在二门上即便问出了什么,拿这话也能应付过去,如何?”

霍漪迟疑:“这……你方才也说了,我不该为外人而瞒着至亲长辈……外祖母这样疼我……”

春瑛憋气地道:“难不成你要直接跟她说,你要嫁给谁谁,叫她成全你?老太太身上正不好呢,听了这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气晕过去!”

霍漪涨红了脸,青姨娘忙道:“就这么说吧!小姐,这也是权宜之计,我愿替小姐担下这份罪责。放心,当年太太临终时,曾向老太太提过顾家的婚约……她老人家是心里有数的。兰章哥儿如今有了功名,你二人正好匹配。”

霍漪点了点头,便叫菊儿替她梳洗,她要换了衣裳过去。春瑛哂道:“这样去就行了,带着泪痕,还显得真实呢!现在赶时间,再晚老太太就睡了!”霍漪叹道:“只是太不恭了些。”便叫菊儿打湿帕子来洗了脸,重新上过脂粉,整了整头发,插了两枝玉簪儿,才摇摇地扶着菊儿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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