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茂侯门-第3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纪容道:“夫人倒还不知道,说会遣了人留意一下水荭馆那边。”
“我知道了。”卓昭节听出来,游氏所谓留意一下水荭馆,多半就是去问任慎之,想到这个命途多舛的表哥,卓昭节心里叹了口气,道,“在咱们家读书的几位郎君都还好吗?虽然他们都预备两年后下场,但也不要太辛苦了才好。”
纪容道:“小的这回只遇见了焕郎君,看焕郎君气色甚佳,见到小的,还问了世子妇好……”说到这里,他一拍头,恍然道,“小的却是糊涂了,焕郎君与小的说了件事情,小的竟险些忘记与世子妇说!”
卓昭节诧异的问:“是什么事?”
“游家三娘子不日要随夫婿北上,焕郎君说,世子妇从前与游三娘子是极要好的,所以让小的与世子妇先说一声——当时小的正从夫人跟前告退了要回来,是出门时遇见焕郎君的,约莫就是收到了秣陵的信,要去禀告夫人。”纪容请罪道,“不是世子妇提到几位郎君,小的差点忘了此事,还请世子妇责罚。”
卓昭节听说游灿要随白子静进京,果然欢喜的很,道:“秣陵一别,我也有足足两年没见着表姐了,本以为要到考期临近时表姐夫才会进京,未想他们来的这么早!”
既然心情好,也就无心罚纪容,挥手道,“这回暂且记下,下次警醒些就是了!”
纪容谢了恩,又禀告了几句,这才告退出去。
卓昭节又叫把游氏给的回礼拆了,见也是些自己爱吃的糕点,吩咐装了盘,尝了几块,又叫给身边人也分下去。
众人得了点心少不得要谢一回,初秋笑着道:“婢子觉得可要好生谢谢三娘子,不是三娘子要进京的消息,世子妇哪儿会这么高兴?”
卓昭节闻言,啐道:“平常也没少了你们吃的,这话说得倒仿佛是我亏待了你们一样。”
冒姑也道:“这说的是什么话?世子妇若是待你们不好,你也敢说这话吗?”
“世子妇和姑姑可别恼。”初秋忙道,“婢子可不是说点心,婢子们伺候世子妇,平常吃穿用度,等闲人家的掌上明珠都比不上呢,怎么会眼皮子浅的为个点心说长道短来了?婢子是说,世子妇这两日为了大房那边的事情糟心极了,笑影都难见。这一回纪容说了三娘子就要来长安,世子妇这才真正开心起来——婢子可不是要谢谢三娘子吗?”
听她这么一说,冒姑才转嗔为喜,点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晓得世子妇待你们好,若当真是为了个点心还要说两句酸话才痛快,世子妇宽仁,姑姑我眼睛里可不是能揉沙子的人!”
冒姑虽然到卓昭节身边的辰光不如初秋这些使女,然她是游氏给女儿的人,还是游氏的陪嫁——这份资历,即使同样是游氏给女儿的阿杏、阿梨在她跟前也不敢造次的。
如今众使女挨了训,皆垂手领受,不敢辩解。
卓昭节笑着圆场道:“姑姑不要吓唬她们了,都是伺候我多年的人,什么样的为人咱们还不清楚吗?初秋也是好意,咱们倒是错怪了她了。”
初秋抿嘴笑道:“世子妇这会能笑一笑,婢子也不过被说了两句,再值得没有。”
这话说得讨巧,冒姑颇为高兴,道:“你既有这样的忠心,世子妇自会记下,将来你出阁的时候,世子妇保准给你寻个好的人。”
“姑姑真是的!”初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嗔道,“如今事情都说开了,姑姑还要这样不放过婢子!”说着一转身躲到立秋身后去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古盼儿有孕
隔了两日,淳于皇后与纪阳长公主那边还是不动声色,宁摇碧的回信却到了。
回信和卓昭节送过去的一样,鼓鼓囊囊,拿在手里一掂量,分量当真是不轻。见到信的人纷纷掩嘴窃笑不已,在这窃笑里,卓昭节满怀喜悦的拆了信封。
却见宁摇碧开头一句“昭节吾妻”,虽然平直朴实,卓昭节却看得一阵甜蜜,盯着这四个字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看下去。
宁摇碧先是洋洋洒洒的倾诉了一番相思之情——他本来就是个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的人,如今两人又是正经的夫妻,措辞越发直白和缠绵。卓昭节看得又是甜蜜又是害羞,脸上一时间烧成一片。
虽然跟前的使女都不能看到信中所言,但卓昭节还是觉得不自在,索性把人都打发出去,这才重新拿起了信,定定心心的看了起来。
宁摇碧足足写了近万字思念的话儿,这才转到了正事上。
只不过,他对于卓昭节巨细无遗的描述诸事的处置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让卓昭节先不必多事,等他回来再议。
卓昭节再接下去……
于是又看到宁摇碧精心推敲之后写的一篇赞扬自己美貌、贤德、娴静、淑雅……的赋文。
再看……就没有了。
卓昭节捏着厚实的信笺,好一阵发呆,半晌才失笑道:“这人……回来非与他理论不可!怎么什么事情净想着自己做完了,难道我就这般不争气吗?”
她嗔了那不在跟前的人一句,跟着却又翻到前头,从“昭节吾妻”这四个字,认认真真、翻来覆去的重新看了起来。
这么看到晌午冒姑在外头几次咳嗽都不见人应,只得敲门进来,问她是不是用饭,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了手,道:“拿上来罢。”
用过了饭,卓昭节重新捧起信笺,将宁摇碧信中的甜言蜜语再三回味,这才笑吟吟的命阿杏研墨,亲笔回信。
信中少不得要将宁摇碧再三嗔上几句,责他藐视自己,跟着却又忍不住诉说一番衷情。如此耗费了两个多时辰,一直到晚霞漫天,才把信写好,打发人趁着城门还没关送到翠微山去。
因为游灿即将北上和宁摇碧回信这两个消息,卓昭节这日心情极好,几乎是含着笑入睡的。
次日却又有了一个好消息传来——古盼儿有了身孕。
这样的喜事,同在长安,又无舅姑在堂需要请示,自己当家作主的卓昭节自是没有不回去探望和恭喜嫂子的道理。
匆匆收拾了贺礼赶回敏平侯府,这时候大部分道贺的人刚刚散去,古盼儿因为知道有孕所以格外容光焕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疲倦,更多的却是欣喜与忐忑。
见到卓昭节,正在叮嘱儿媳一些孕中禁忌的游氏与古盼儿一起嗔她:“你才过门,如今雍城侯与郎子都去了翠微山,整个雍城侯府上下都指着你安置呢,你跑回来做什么?”
卓昭节才跨进门就吃了一顿训斥,也不着恼,笑着道:“那边所谓合府上下,还不都是些下人?又有什么打紧?”
说着就挨到古盼儿身边,道,“八嫂你可真坏,我是为了贺你回来的,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却还与母亲一样嗔我。往后该叫你坏八嫂才是。”
“你怎么叫都成!”古盼儿把手往她额上轻轻一点,道:“如今这儿没有外人,我可和你说知心的话,虽然那边府里如今没有正经的主子需要你操心,但那些个积年的下仆,狡诈起来,可不比正经亲戚还头疼呢!”又低声道,“比如五房里的那一位,虽然身份不怎么样,可是个省油的灯么?咱们在府里也听说了,雍城侯的侍妾,虽然去了两个,但如今还有几位罢?你就这么跑了回来,就不怕她们再出妖蛾子?”
“有什么好怕的?到底不过几个妾。”卓昭节不以为然,笑着道,“之前为了一副耳坠子闹起来的那两个,已经被祖母发落了去。这两个前例放在了那里,再有在这眼节骨上惹是生非的,那就是不长眼了——我是回来了,可祖母可就在隔壁,何况来回也就这么会儿功夫,哪儿就能出什么意外?我还把冒姑姑留在府里盯着呢!”
古盼儿闻言,好奇的问:“纪阳长公主待你如何?这位长公主我虽然在宫里见过好几回,但也一直没机会上前问安过,瞧着可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呢。”
游氏也关心的看了过来:“上回回门,你说长公主待你是好的,但那时候有九郎陪着你,长公主殿下宠爱九郎,难免对你也高看一眼,如今呢?”
“九郎不在,祖母自是要严厉一些。”卓昭节对着母亲和嫡亲嫂子,自也不隐瞒,如实道,“不过之前父亲侍妾的事情,祖母到底是接过去了的,可见也是疼我的。”
游氏见女儿语气之中对纪阳长公主并无怨怼之气,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长公主殿下乃是金枝玉叶,圣人与皇后娘娘都礼让几分的贵人。又是你与九郎嫡亲的长辈,这样的长辈,只可哄只可恭敬,不可懈怠。纵然长辈有些许不快,对你发作,你也不可怨怼,毕竟出嫁为妇,与在家为女是两回事儿,知道吗?”
卓昭节抿嘴笑道:“是。”
因为古盼儿也在,之前那番话在古盼儿听着倒仿佛是敲打了,所以游氏又道:“当然,长公主殿下也是明理的人,你好好儿的守着为妇之道,也不怕她会不疼你,如今你才过门,她待你还只是看着九郎,天长日久的,你好生守着规矩,到时候长公主殿下自会因着你自己好怜恤你的。究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不是自己家的骨肉,乍然进了门,总归要熟悉些日子,才能够亲如一家的。”
古盼儿正好接话,笑着道:“我记得我才过门时,见着母亲,总是不大敢说话。其实那会三嫂一直说母亲是极好的人,我也这么想,奈何啊就是不敢开口。还是过了些日子后,这才自然起来。”又娇嗔着道,“母亲可不要笑话媳妇小家子气呢!”
游氏含着笑道:“新嫁妇嘛,总归是三分羞三分怯三分忐忑加一分疑惑的,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么说了会子话,游氏因见古盼儿脸上疲色渐深,担心她的身孕,又想单独和女儿说话,就道:“你先歇着罢,八郎过会也该回来了,这个消息我叫报信的人瞒了他,只叫他先回来,正好你亲自与他说呢!也叫他乐一乐!”
古盼儿没想到游氏孙儿都有了,也有这么促狭一把的时候,又惊讶又好笑,道:“媳妇听母亲的!”
游氏就站起了身:“你们好生伺候好了八少夫人!”
众侍齐声领命,游氏遂带着女儿离了朗怀轩。
到得念慈堂上,母女两个打发了侍者,说起私房话来。
游氏当先就轻责女儿:“虽然有长公主殿下帮你看着点儿侯府,但次次都劳动长公主,岂不是显得你无能?你想一想白子华的例子,叫夫家认为无能的冢妇都是个什么下场?章老夫人那是得罪不起白家,尚且要迂回的给林鹤望纳个妾支撑门户呢!长公主有惹不起的人吗?”
“母亲。”卓昭节忙道,“母亲说的这些,我哪儿不知?之前白姐姐的事儿,我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但之前尤氏、吕氏的事情,祖母接过去,可不是因为一副耳坠子那么简单!不然我又怎么会闹到祖母跟前去请祖母评定?左右不过两个妾罢了!是因为……这件事儿,不但涉及到了宁家大房那边,甚至……还和延昌郡王有关!”
游氏一惊,道:“什么?”
“闻说近日圣人精力衰减,已经将许多国事直询太子、真定郡王,并有命太子监国之意。”卓昭节轻声道,“母亲请想,虽然如今真定郡王俨然已经坐稳了皇太孙之位,真定郡王妃又有了身孕。但太子对绿姬,可是盛宠至今不衰!一旦……那太子怎么肯亏待了延昌郡王?”
游氏一点就通,脸色立变,道:“若是太子仍旧坚持立延昌郡王,那么雍城侯乃是真定郡王一派之肱骨……是首当其冲之人!”
“九郎去翠微山之前,曾与我说过,大房那边的宁四娘子,尝为婚事求过父亲。”卓昭节将宁瑞婉的祈求之事大致说了,“后来苏史那提醒我,道是此举怕有诡诈。前两日皇后娘娘果然也是这么疑心的,又把我召进宫里问了。”
游氏听得一阵阵心惊,道:“原本以为雍城侯既然只得九郎一子,大房那边关系再不好,总也是单门独户的,又不天天见面,也没有公帐。怎么说,你过去之后就当家,上头也没有婆婆日日盯着,这日子料想不至于艰难。不曾想就赶上了这朝斗!”
卓昭节倒不怎么在意:“朝斗就朝斗罢,就算没有现在这一场,一旦太子登基,延昌郡王这派总归是会起心思的。”
游氏叹了口气,道:“只望皇后娘娘如今就担心上了这一点,有万全之策才好!”
话是这么说,但到时候太子做主,前人遗诏,他不承认,又能怎么样?
卓昭节道:“日子还没到那里呢!如今圣人只是精力衰减,再说,咱们忧心到的,圣人与皇后娘娘哪里会考虑不到?”声音一低,“我却更怀疑,圣人的精力,未必这么两年就衰减到了需要太子代为监国的地步……”
游氏顿时警觉起来:“难道是……引蛇出洞?!”
第三十九章 新人
卓昭节点一点头,慎重的道:“圣人与皇后娘娘都是极精明的,本来当初择真定郡王,虽然有皇后娘娘的偏爱在里头,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