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医号-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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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太多啊!
她又觉得,御医这行真不好做,除了和病人同生共死外,还得卷入无边的皇宫争斗之中,做个假病历啦,弄个假肚子啦,下个堕胎药啦……这些事情总是开头很美,你的上司会给你画一张大大的饼,最后你才会发现大饼成了杀手……谁让御医知道的多呢!
而且,就算有幸能逃过灭口这一关,下半生也大都在逃亡和祈祷中过活了,逃亡逃得是原主子的追兵,祈祷祈的是希望原主子失忆或者又祸祸了新的御医,这样对自己的关注度就会大大下降。所以,简单来说,做御医,真是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得不偿失啊!万做不得!
顾晚晴杂七杂八地想了一堆,顾长德终于又从他的世界跳脱出来,又叹一声继续道:“太后的身体原本保持得不错,不过从前段时间开始她不再召我入宫诊病,直至最近病情急剧反复,今日又延误了病情,我与大长老赶至宫中,太后的病情……已回天乏术了。”说着他抬眼,看了顾晚晴一眼,“太后的身体此前一直由我调理,之后虽移交宫内御医,但太后一旦出了什么事,皇上盛怒之下,我顾家也难逃干系。此次我是借着取八宝回春散之机方可出宫只想问问你,可有把握?”
听到这量,顾晚晴总算了解了个大概,可“把握”这种事,实在太难捉摸,就像她第一次向顾长德做展示的时候,都信心爆棚了,结果呢?
“如果要完全治好,恐怕我不行。”想了半天,顾晚晴还是觉得有点把握,毕竟这几天治个小鸡小狗什么的都一直是灵的。
“不用完全治好!”顾长德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将这最后的希望托付在这个不靠谱的侄女身上,此时正值天医选拔即将开始之际,如果这时顾家被告皇上降罪,虽然应该不会伤及到顾氏根基,可对顾氏的名声也是大大有损,而且以后还直接关系到皇室的信任问题,要要知道顾家在医学界的超然地位,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皇室的认可和支持。
顾长德认真地看着顾晚晴,“事实上,就算你有能力,也不可完全将太后治好。”
顾晚晴不懂了,“这又是为什么?”
这大概是顾长德第一次这么耐着性子给顾晚晴答疑解惑,“如果太后濒临垂危,却在一夜之间康复如夕,你觉得别人不会起疑?况且你上次为我治疗之时,我隐约感觉到痛处有被治愈的感觉,我的状况轻微都有感觉,何况一个身患重病之人?总之一旦有人怀疑,这件事便有暴露的可能,到时候不要说你,我们整个顾家,怕不都要担上妖孽之名一关焚死!”
这番话说得顾晚晴寒毛竖了一背,的确,她之前并没有想得太多,对异能够保护度也远远不够,不说阿兽,只说人类社会的,她甚至在众目标睽睽之下为傅时秋治病!再相比近来傅时秋对自己的热情程度……顾晚晴顿时就是一惊!
难道说,他就如顾长德所说,于医治过程中有所察觉,所以才态度大变吗?
这件事顾晚晴越想越是心慌,最后竟有些坐不住了。不过,她始终是没有勇气向顾长德透露这件事,不管怎么样,现在她的异能并没有暴露,可能只是她想太多了。隐瞒的更深层原因么……是她怕顾长德知道后,更不会容她住在叶氏夫妇身边了。
想到叶氏夫妇,顾晚晴突然往顾长德那边凑了凑。顾长德还以为她要说在关能力的机密事情,连忙也向前探出身子,而后便听顾晚晴说:“二叔,你之前答应给我义父义母的那个宅子……”
顾长德的脸登时绿了一半,再听:“还有你说从顾家公中每个月拔点银子过去办事……”很好,他另一半脸也绿了。
最后顾晚晴才顾得上自己,眼睛眯得弯弯的,“至于我参加选拔的事,就更没问题了,对不?”
顾长德气得直咬牙,“先救了太后再说吧!如果太后出了什么事,你什么都不用想了!”
顾晚晴浅浅地吐出一口气,用力地握着双手,心中不住地默念:上真章的时候了,千万别掉链子啊!
就像上次入宫时那样,马车疾驰了一阵后,就开始走走停停,而后不断的有护军掀帘检察,到最后一个关卡时负责检察的是一个青年护军,顾晚晴看着他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顾晚晴跟着顾长德在通往后宫的贞华门外下了车,跟着接应的太监匆匆向慈宁宫赶去。此时正值日落时分,在夕阳的映照下,整个皇宫似乎多了一层温暖的颜色,顾晚晴很喜欢这个色调,感觉很温馨似的,不过她身边的人很不温馨,顾长德拧着眉头沉着脸,那太监面无表情的,很煞风景。
不过顾晚晴虽然心中感叹,脸上却没有流露半点出来,低眉顺目地快步跟了一路,用竞走似的速度走了约么二十分钟,总算是看到了慈宁宫的大门。
顾长德显然已经急到不行了,不过在进门前他还是拉住顾晚晴低声嘱咐,“记住,不可治愈太过,只让太后苏醒便可,我与大长老自然有办法为太后延寿。”
纵然顾晚晴觉得能治不治对一个患者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可顾长德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事关整族人的性命,就算顾晚晴的瓤子里并非真正有顾家人,却也懂得衡量哪边更为重要。
郑重地答应下来,顾晚晴低着头跟着顾长德进了慈宁宫,一路上便见许多穿着御医服饰的人聚在一起低声说话,见了顾长德后表现各不相同,有的上前来探问,有的则拧过身去,假装没有看到。
顾长德并不在外头耽搁时间,一刻不停的进了慈宁宫正殿,进门便跪,“参见皇上、太子殿下,参见太妃娘娘、玉贵妃娘娘、丽妃娘娘~~~~~”
顾晚晴是跟着顾长德拜倒的,根本没来得及看屋里都有谁,现在听他一念叨,屋里的人还真不少,亏得他能记住那么多。
“行了行了。”
顾长德还没念叨完,一个中气似乎有些足的沙哑嗓音响起,“药取来了吗?快给母后用上。”
顾长德立时应声,领着顾晚晴就往后方的寝殿而去。
快到寝殿之前间,顾晚晴突然听到一声轻咳,不自觉地抬眼望去,便见傅时秋立于大殿一角看着她,眼中既有担心,又有探究。
想到自己的秘密有可能已经被他发现,顾晚晴就一阵的别扭,又因不合时宜,马上低下头,匆匆跟着顾长德进入寝殿。
顾晚晴刚进到寝殿之中便闻到一种淡淡的腥臊味,不禁有点奇怪,按理说这种地方是绝不会有这种不的味道的。
他们进来之后便有一人迎了过来,却是大长老,大长老满目了然地看了顾晚晴一眼,而后才看向顾长德,“有把握吗?”
顾长德叹,“只能一试了。”
大长老也颇为无奈地点点头,让殿内宫女暂时回避至纱帘之外后,才以目光示意顾晚晴过去。
顾晚晴便走到嵌金砌玉的华美大床前,见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瘦面泽苍灰的六旬老妇,她双目紧闭,没有丝毫知觉的模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猛然吐出,感受着顾长德与大长老的视线,顾晚晴心里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紧握的双手中渐现黏腻。
一定要成啊!一定!
第43章 学海无涯
就在大长老与顾长德专心施针之时,太后突然极短的“呓”了一声,而后便见太后下身处的衣裤迅速湿濡,竟是失禁了。
大长老与顾长德却是极喜,齐齐唤道:“快来人,为太后进水!”
纱帘外的宫女立时鱼贯而入,她们显然已极为适应这种状况,干净的衬衫衣服都已准备妥当,将顾晚晴三人暂时请出后,只消片刻便宜已打理妥当,又将三人复请回去。
顾晚晴便见顾长德亲手调查好一碗汁水示意一个宫女给太后服下,可那宫女却犹豫了一下,看向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宫女,那宫女没有接那玉碗,而是先闻了闻,向顾长德道:“顾先生,这可是白梨汁?”
顾长德略一点头,那宫女恳切道:“顾先生医术超绝,奴婢不敢非议,只是宫中太医诊后太后为消渴之症,必禁甜食,太后乃千金之躯,若有差池,这个责任不是奴婢承担得了的,还望顾先生请太医们进来,当面示之,也好解奴婢之难。”
顾晚晴理解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太后得的是糖尿病,还给她喝甜的,出了事情你得自己扛着,别连累我们。
这是在质疑顾行德的医术了,顾长德的面色就变得有点难看,“丝姑姑请便吧。”
那丝姑姑仿佛没看到顾长德难看的脸色一般,毫不客气地示意宫女向外报讯。没过多久,便听脚步之声接踵而至,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外响起,“母后可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顾长德连忙把手中梨汁交给顾晚晴,快步朝外室而去,而后又听到他的声音:“参见皇上。”
顾晚晴留意到大长老并未与顾长德同行,而是在床前继续为太后施针,手法极稳,好像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那边顾长德正在给泰康帝讲解太后病情,当说到要哺以梨汁的时候,另一个稍含怒意的声音急道:“顾先生莫非对我们的诊治有所怀疑?顾先生之前也诊断太后乃是消渴之病,是万不能进补甜食的!如今太后病水已排,只消喂以清水即可,以免加重肾膀负担,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顾先生不懂?”
这个拧着气的声音顾晚晴听着耳熟,是她上回入宫时见过的那个于太医吧?上次他也是气鼓气鼓的。
又听顾长德道:“消渴症也分多种,太后并无并发眼疾和水肿,亦无经络损伤,只是单纯肾不摄水的水崩之症,始于太后多年前的产时损伤,与食不食甜并无半点关系!太后如今体虚,不可直接用药,梨有治风热、润肺凉心、消痰降火和解毒的功效,是一味治疗消渴病的良药,《拾草笔遗》中也有以梨治消渴症之记载!”
“顾先生的话怒于某不能赞同!”于太医的声音拨高了一调,“太后肪搏细数,舌质潮红,津唾不足,时常口干头晕,腰腿酸痛,食甜则面色涨红脉络不畅,俱是下消症的表现,顾先生之前一决孤行只针对水崩之正而行药,并要太后日日以萝卜为食,害得太后时常腹胀气满,甚至担心在人前有不雅之险而深隐内宫,结果如何?结果便是太后今日病情加重!”
“你!”顾长德的声音终于也掺了些怒意,即时驳道:“太后经顾某诊治时消症已然减轻,只是有人进谗令顾某不再见信于太后,又按错误方法为太后医治,使得太后病重错迷,简直就是庸医!”
这是要吵架了吧?顾晚晴在内室听得囧囧有神,果然大夫都是傲娇的啊,世故如顾长德,就算当着皇上的面也不容许有人质疑自己的医术,甚至据理力争,真让顾晚晴对他有所改观。
很快外头的争辩声渐大,听起来是又有人加入了太医团表示支持,不过顾长德也不差,顾晚晴听到几嗓子柔柔的支持声,应该是后宫的娘娘说话了。
就在外面声音吵杂的时候,一个人影进了内室,顾晚晴只看清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美妇,衣裳华丽仪态端庄,便听身旁宫女齐声道:“参见长公主。”
“不必多礼。”长公证的声音柔和动听,又和谒可亲,让人一听便心生亲近之意,她走到顾晚晴身边看了看她手中的玉碗,问道:“这就是给太后进食的梨汁?”
顾晚晴连忙曲膝,“是。”
长公主点点头,又转向床边侍立的大长老,“顾长老,顾先生刚刚在外所说的结论,可是你们共同确诊所得?”
大长老略一躬身,“不错。”
“既然如此,还耽误什么!”长公主回身便将玉碗夺去,动作可比她的声音爽利多了。她径自走到床前,示意身后宫女将太后扶起,自己则亲自动手给太后喂食梨汁。
长公主动手,没人敢阻拦,就连丝姑姑也一动不动地,直到长公主将一碗梨汁全给太后喂了下去,她才上前请顾晚晴他们出去却是太后又行水了。
此后,依着大长老所说,长公主又连给太后喂了两小碗梨汁,太后也每每汁水下肚便有水行出,但两次下来,行水的时间已大大延迟了。
内室都换了好几回衬衫了,外头的辩论还没结束,不仅如此,还有愈演愈烈之势,最后还是太后安睡后他们退出去,长公主宣布说一切已经搞定了。
于太医登时就暴走了,顾晚晴跟在长公主身后看得很清楚,于太医的眼睛瞪得像按照灯似的,当然他不敢照长公主,全照到顾长德和大长老身上了。
由于前面有长公主做掩护,顾晚晴在后面便少了几分约束,才算看清了之一大群人。
坐在首位身穿明黄钯常服以指扶额的四旬男子不必说自是泰康帝,顾晚晴特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果然白中泛青,不是什么健康底子,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刚刚那场辩论闹腾的。
泰康帝旁边那个拥有狭长笑眸的,便是当今太子袁祉玄,仿佛感觉到她的注意,袁祉玄抬眸反视,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