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来也-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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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柳闻此，感紧解释道：“回玉妃主子，从方才主子亲自去雪地里将我扶进屋里，奴婢就看的出，主子您是一个好人。碧柳本就不是一个不懂礼数之人，实在是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才贸然来此，只求主子可以救救我，听听我的故事。”
芳尘看着碧柳的神情，却不像在撒谎，虽然心里还是有所提防，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碧柳见芳尘的态度有所缓和，赶紧接着说：“主子，碧柳本是前朝秀女，但天意弄人，不想奴婢入宫时先帝忽然驾崩。碧柳既不是出自世家豪门也不是皇亲国戚，自然没有法子全身而退。于是只能被贬为奴婢，来这里给先帝守陵。到如今也是第四个年头了。这期间，与我同贬为奴婢的秀女，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原来的十六人只剩我一个了。奴婢虽不是出自朱户人家，也算是小家碧玉，自小就通晓琴棋书画，熟读四书五经。况且奴婢今年才二十四岁啊，正是大好的时光。所以奴婢才不服，凭我的相貌和才华，怎么可以将一生都埋葬在这皇陵里呢？”碧柳说着摸了摸眼角的泪水，一脸祈求的看着芳尘说：“奴婢知道主子三年以后就会回宫，所以奴婢斗胆自荐留下来伺候主子，只求主子回宫之时可以带上奴婢，给奴婢一条生路啊。”碧柳说到动情出，又俯身跪了下来。
芳尘闻此，也为碧柳多舛的命运唏嘘不已。只觉的碧柳这姑娘确实够坦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自信和野心。心里却依旧觉得这女子多少是有些危险的。
“碧柳，你赶紧起来吧。对于你的遭遇我甚是同情。只是你的请求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我只是来守陵的宫妃，根本就没有权利决定你的去留。我想帮你，却也爱莫能助了。我看窗外的雪下的正紧，等过会儿雪小了，我就叫人送你回去了，往后你也别来了。”芳尘说着起身向里屋走去，不想再为碧柳的事情烦心了。
碧柳见此，怎么能放过这次绝好的机会，不由的跪行到芳尘身边，拉着芳尘的裙角，央求道：“玉妃主子，您难道真的那么狠心，眼看着奴婢去死吗？奴婢只是想要改写自己的命运而已啊，求主子给奴婢一条生路吧，至少让奴婢留在您的身边伺候您，您才能看见奴婢的真心啊。”
芳尘见此，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把碧柳怎么办好了。小绯见芳尘满脸的为难，不由的俯身，拉开碧柳的手说：“碧柳，你有你的苦衷，我姐姐也有她的难处。你总不能为了自己而去让我姐姐犯险吧？我姐姐是这天底下最有慈悲心的人了，若是她有办法救你，又怎么会有不救的道理，如今实在是爱莫能助了。”小绯说着，拉着芳尘向里屋走去。
芳尘闻此，侧身看着小绯，只觉的这孩子真是长大了不少，身上的人性也越发的明显了，人世间的道理也懂得了很多，心里甚是欣慰。
碧柳见芳尘是下定了决心不会留下她，只觉的心灰意冷，只拔下发间的银簪，抵在自己的颈上。
铃儿见了尖叫一声，吓得脸色惨白，向后退了一步，将桌上的茶杯撞倒在地。
芳尘和小绯回身见此，也吓了一跳。
芳尘赶紧安抚道：“碧柳姑娘这是何苦，怎可这样轻贱自己的性命？”
“与其一生都在孤寂，阴森的皇陵里度过，碧柳还不如一死，早赴轮回，愿来生生在帝王之家，才不会如此身不由己。”碧柳说着，银簪已将颈间划出一道浅痕，鲜血只顺着颈子往下淌。
芳尘闻此，不敢贸然上前，只是柔声安慰道：“碧柳，你错了，生在帝王家才是真正的身不由己。你只管将簪子放下，我留你下来就是了。”
碧柳见芳尘终于松了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主子当真愿意留我？”
芳尘见碧柳的情绪有些缓和，赶紧答应下来，只想先救了她再说。
这时，紧闭的大门忽然被大力推开。只见一个老妇人在多位素衣女子的拥簇下进了屋，厉声说道：“你要留下，先得过我这一关。”
顿时，整个屋里充满了肃杀之气。
正文 第一〇一章第一女官
芳尘见那老妇人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心生疑惑，这妇人该不会是前朝的太妃吧？若真是，自己却不知她的名号，没有办法行礼，那不是很失礼吗？若她不是，这老妇人又何以在此嚣张呢？
碧柳见那老妇人来势汹汹，赶紧起身躲到了芳尘的身后，一脸胆怯的看着那老妇人，低声念着：“素锦姑姑，碧柳知错了，请您饶碧柳一命吧。”
芳尘闻此，这才知道这老妇人原来是这皇陵里的管事姑姑。但看这素锦姑姑的打扮和气势，绝非一般的宫婢，一定不是等闲之人。
“这位姑姑，碧柳这丫头不过是过来帮我张罗张罗饮食起居，陪我聊聊天罢了，您也用不着兴师动众的来这里拿她，毕竟这别院是我的地盘，于情于礼于法，你都是不应该擅自闯入我的房间的。”芳尘说着眼神犀利的看着素锦，心里气愤难当。
素锦姑姑闻此，轻笑一声回道：“我看玉妃娘娘真是孤陋寡闻了，你可知我素锦是谁？”素锦姑姑说着回瞪了芳尘一眼又接着说，“不过也那怪，一个出身市井的主子，怎么会知道我们宫里的规矩呢。我只告诉玉妃娘娘，本姑姑是见了当今陛下都不用跪的人，所以姑娘说的什么于情于礼，也实在是可笑至极啊。”
小绯见那苏锦姑姑态度嚣张，句句针对芳尘，心里气愤难当，刚想上前教训她，就被铃儿拦住。铃儿似乎认得这个姑姑，只是一个劲的跟小绯摇头，要他不要逞强，小绯见铃儿坚持，暂时压下了这腔怒火。
芳尘看着眼前这个态度嚣张，盛气凌人的老姑姑，虽然也不想惹麻烦，但也不能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吧？如今自己要在这里住上三年，若是今日就名誉扫地，威仪全无，还不被这里的其它丫鬟宫婢什么的欺负死啊。想到这里，芳尘决定跟这个老姑婆斗到底，于是也学着那老姑姑的样子，轻笑一声，说：“看来不懂宫里规矩的人是苏锦姑姑你吧？本宫是这宫里正三品的妃子，而你最多也只是从五品的一等女官，下属见了上属必须行礼，这是规矩。这就是主仆之分，我想做了一辈子奴婢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素锦姑姑听了芳尘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周围同来的奴婢们也赶紧低下了头，一副十分恐惧的样子。
见此情形，芳尘高兴坏了，虽然自己并不是毒舌之人，但是人善被人欺，先前自己在这宫里受尽了欺辱，难道在这皇陵里还要受一个奴婢的摆布吗？
“怎么？素锦姑姑？无理争辩了是吗？若是，你就乖乖的给我行礼道歉，我就大人有大量，饶过你对本宫的冲撞。”芳尘说着一脸鄙夷的看着素锦姑姑，逼她就范。
苏锦姑姑闻此，轻笑一声，回瞪了芳尘一眼，慢慢的从怀中拿出了一道金牌，举在身前，厉声说道：“此金牌是陛下所赐，见金牌如同见陛下，你们还不都给本姑姑跪下？”
众人闻此都赶紧跪倒在地。铃儿见了也赶紧拉着小绯跪下，小绯怎能给这样一老姑姑跪下，于是拉着铃儿起来。
此时整个屋里只有芳尘，铃儿，小绯和素锦姑姑是站着的。
苏锦姑姑见此，脸色变的更难看了，一脸怒气的对芳尘说：“玉妃娘娘真是好大的胆子，见了陛下的信物还不下跪。你就不怕我奏明陛下治你的罪。”
芳尘闻此，依旧面不改色，一脸从容的看着苏锦姑姑，淡淡的说：“本想给姑姑你留些情面，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也怪不得我了。”芳尘说着举起胸前的‘龙舞’吩咐道：“这块‘龙舞’是我们瀚玥国的珍宝，见此令牌如见祖先，就连陛下都要跪下，苏锦姑姑在这宫里那么多年，该不会不知道规矩吧？”芳尘说着立刻变了脸色，厉声说道：“你，给本宫跪下！”
素锦姑姑见此，腿一软，跪倒在地，面无血色，对这个玉妃的来历就更加的疑惑了，心里暗念着：她的手中怎么会有‘龙舞’？
芳尘见素锦姑姑已经乖乖的跪下了，立刻吩咐道：“碧柳这丫头往后就留在我这别院里做事了，否则跟你们回了皇陵，还不知道有没有活路。今日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你赶紧领着这些守陵宫人们回去吧。”
芳尘话音刚落，苏锦姑姑就立刻反驳道：“玉妃娘娘这样做不符合规矩，碧柳负责地宫守陵，是不能出来伺候主子的。如今她擅自偷溜出皇陵，已经可以治她一个死罪了。我是这里的第一女官，即使不用奏明陛下，都可以将这违犯禁规的贱婢赐死。”
碧柳闻此，一脸的惊恐，不由的抓着芳尘的裙角央求道：“玉妃主子不要啊，奴婢不想死，奴婢想要活，求主子救救奴婢，给奴婢一条生路啊。”
芳尘知道此时若是和素锦姑姑妥协，碧柳肯定会没命的。上天有好生之德，自己虽然对碧柳的来历甚是怀疑，却不能因为自己主观的想法而去断送一条鲜活的生命，无论如何碧柳今日是一定要留下的。
“素锦姑姑今天怎么总是说错话啊？难道您是老糊涂了吗？咱们方才才说了谁是这里最大的，谁在这里说了算，你转眼功夫就给忘了吗？况且现在跪在地上的是你，你难道还要跟本宫争一个高下不成吗？本宫如今深受陛下宠爱，就算姑姑将此事奏明陛下，陛下也一定会将碧柳赏给我的。素锦姑姑若是识相，就赶紧回皇陵去，好好的念经，否则本宫真的发火了，就不是这么心平气和的与你商量了。”芳尘说着阴着一张脸，步步逼近素锦姑姑，想用气势压倒她。
素锦姑姑见此，知道今日胜负已定，若是再在这里和芳尘较劲，自己也得不了什么好处，于是立刻起身，带着那些随从宫婢，悻悻的离开了。
芳尘见素锦姑姑走了，总算是松了口气，转身拉起跪在地上的碧柳，无奈的说了一句：“碧柳，你赢了，以后你就好好的留在别院里吧。记得千万不要出这院子，否则那个老姑婆非要了你的命不可。”芳尘说完，叹了口气，来到暖炉边坐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小绯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美滋滋的说：“姐姐今天可真是厉害，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姐姐发脾气了，刚才对付那个老姑婆，还真是解气呢。”
铃儿闻此，拿起一边的铜壶，往茶壶里加着热水，边倒水边说：“主子今日惹了素锦姑姑可真是太不理智了，这素锦姑姑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呢。”
芳尘见铃儿一脸的犹疑，不禁问道：“铃儿认得这个老姑姑？”
铃儿闻此，不禁放下手中的茶壶，侧身坐到芳尘的对面，解释道：“主子也知道，铃儿从小在这宫里长大，赫赫有名的素锦姑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你跟我说说，这个素锦姑姑到底是什么来头？”芳尘说着，伸手拉着碧柳坐在自己身边，又倒了四杯茶分给铃儿他们，示意铃儿继续说下去。
铃儿见此，接着说：“其实素锦姑姑得势的时候铃儿还小，但也知道素锦姑姑是这皇宫里的第一女官，甚至很多主子见了她都要低头行礼让行呢。这最主要的原因是，素锦姑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宫婢，她曾是一个开国将军的妾室，只因夫君战死沙场，留下的遗腹子也一出生就夭折了，所以先皇后就召她入宫，做了当时刚出世的怀恩公主的奶娘。不过这也只是我听老宫人们说的，毕竟怀恩公主出生的那会儿，铃儿还没出生呢，具体的情形也不可能知道。只记得十年以前，奴婢才十岁。当时先皇后薨了，原本是要素锦姑姑殉葬的，可是先帝经不住怀恩公主的苦苦哀求，就饶了素锦姑姑一命，所以这素锦姑姑十年之前就离宫，来这里为先皇后守陵了。”铃儿说着喝了一口热茶，抬眼看着芳尘说：“奴婢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中有些是奴婢看见的有些是奴婢听说的，主子只随便听听就好了。”
芳尘看着铃儿，温和的点了点头，又侧身对碧柳说：“那碧柳你对这个素锦姑姑又知道多少呢？”
碧柳闻此，想了想说：“就像碧柳先前对主子说的，碧柳是前朝的秀女，进宫还不到一月，先帝就驾崩了。奴婢还未来的及将这宫里的人认全，就被送来了这里。所以奴婢对素锦姑姑的认识还没有铃儿姑娘的多。只知道素锦姑姑为人暴虐，总是变着法的虐待我们这些守陵婢女。所以每年都有好多的婢女因为受不了这样非人的生活，自杀而死。离皇陵不远的西边就有一座乱葬岗，葬的正是我们这些婢女。如今算来最少也有四十几个人了。”碧柳说着忍不住的抽泣起来，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那些死于非命的年轻生命。
芳尘见此，轻轻的拍了拍碧柳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安芳尘在的一天，就有你碧柳的容身之地，你放心，你既然是我的人，我就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呀，就不要哭了，赶紧随铃儿去认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