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满园-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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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又说回来,凉茶摊子摆起来容易,摆的人必定也不少,这样算下来,原先预计的二三十文可要大大的缩水了。
王氏琢磨着:自己擀的面皮儿调上醋水蒜泥凉拌了,味道很好,若是摆上几副碗筷,也不知道能有人吃不?还有,自家的槐花树最近正开的旺,捋些槐花拿去,卖给来往的行人,商户。
按说槐花这东西,满山遍地都是,农家人并不稀罕。可燕山来来往往过路的商户也不少,收就收个三文钱儿一篮,总有人图个新鲜吧。
王氏越想越觉得可行,晚饭过后,急急忙忙就跟丈夫说起这事来。
陈铁贵合计了半晌,皱眉说:“铁富先说要摆摊子,你要跟着再去了,还弄上面皮子跟槐花?那咋说的过去!好赖是一家人,回头再惹咱娘说?要我说就算了,咱不干这事,每年的几亩地,加上卖鸡蛋跟缝的鞋垫子,总能攒上几贯钱儿。”
宝珠一听她爹不同意,急了,吭哧吭哧爬上她爹大腿,小嘴儿不停叫唤着:“去!去!娘去!”
陈铁贵呵呵一笑,逗着宝珠,“你娘不去,明儿个带你走亲戚,到你外婆家去不?”
宝珠拼命摇着头,又跑到她娘跟前儿说:“钱儿、钱儿”
王氏叹气,“咱闺女儿都知道赚钱,你咋就那么死脑筋,再说了,燕山下头可大喽,咱就非要跟他在一块?”
第39章 第一桶金(二)
这一回,王氏难得的跟陈铁贵较起了劲,尽管陈铁贵不同意,王氏还是对摆摊的事上了心,心里认准了能赚上钱儿,死活都要试一试。
王氏也知道,没有陈刘氏的支持,这事光靠自己一个人铁定做不来,就说桌椅吧,大老远的运到燕山下头,没个板车就不行,更别说要准备其他吃食。于是便跑到李双喜家里头,将计划好的摆摊买卖好好说了说,李双喜虽然有些犹豫不决,但架不住王氏见天儿来一回的叨叨,最后跟牛大富商量了一晚,倒答应下来了。王氏见有戏,索性把心一沉,豁出去了,连陈刘氏也瞒了,跟着李双喜凑了些钱到镇上买了几套茶具,王氏心说:出力自然是李双喜家出的大头,分成就按四六分也没亏着自己。
王氏天天往外头跑,陈铁贵拿王氏没办法,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明里暗里在陈刘氏跟前儿帮王氏打着马虎眼。
板车李家是有的,桌子椅子茶叶碗筷都是现成的,只差了一面儿招牌。王氏寻思了一阵子,想起听魏大夫说读过几年书,便抱着宝珠上了魏家。
魏元正在院子里磨草药,见王氏抱着娃儿进了门,熟络地招呼:“妹子来了,进屋坐。”
王氏笑笑,也不进屋,跟着魏元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了,大概将摆摊的事说了说。
话儿还没说上两句,门帘儿从里头掀开,魏思沛欢呼着冲了出来,“婶子!”
王氏笑着应了,将宝珠放下地,“领着你宝珠妹妹玩儿会去,婶子还有事情跟你爹商量呢。”
王氏又将缘由说了说,准备工作也做的八九不离十了,就差一面儿招牌。魏元一听,爽快地应了下来,又说:“我这儿倒有个主意,妹子一会拿些仙草、金银花、菊花、夏枯草,回去后用水煮了,再放些白糖,夏天里喝了既解渴,又消暑。”
王氏一拍大腿,“这主意好,咱也没钱儿买贵重茶叶,一般的花茶,碰上讲究人,自然看不上眼儿,这要是换成凉茶,又能解渴,效用又多,遇上讲究人咱也不怕。”
魏元笑笑,进屋取了一布袋药草给王氏,王氏接了就要给钱儿,魏元连连摆手,叹道:“前些天妹子送来的鸡蛋还没吃完呢,怎么好再收妹子的钱儿,这些草药极为常见,并不是稀罕东西,妹子拿去用吧。”
王氏也就不再客气,招牌的问题解决了,又赶到李双喜家擀面皮子,第一回做买卖,王氏心里也没个底儿,不知道自家做的面皮儿,拿出去卖能有多大行情,所以也只蒸了一锅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王氏天不亮起了身,摸到灶房做好了饭,盖好锅盖用小火温着。又赶回房将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交代好润生照看宝珠,这才喜滋滋出了门儿,刚出堂屋,冷不丁瞧见翠芬在院子里站着,王氏连忙收了笑脸,本来有些雀跃的步伐也中规中矩起来,就听翠芬笑着问:“大嫂这是要上哪去呀?”
王氏知道翠芬一向滑头,生怕露了马脚,便扯开一个笑,随口说着:“跟你双喜嫂子说好了今儿个出门去呐。”
翠芬一脸好奇,不住上下打量着王氏,“啥事情这样紧急,大清早的,饭都顾不得吃了?最近只见二哥忙着他那茶水摊子,天不亮就走了,难不成大嫂也捣鼓起啥大事来啦?”
王氏笑:“最近不知咋的,也没个啥胃口,你双喜嫂子昨个才蒸的槐花儿饭,今儿赶早去尝尝。”
翠芬点头,“也是,最近天儿热,整日吃包谷珍子,人也吃烦了,咱娘昨个儿还说捋些槐花呢。”
王氏没心思多跟翠芬扯闲话儿,瞅一眼大门,说:“那我可就先去了。”
一路上,王氏心里也不平静:就翠芬方才那上下打量的眼神,没准儿她前脚刚走,后脚就到陈刘氏跟前儿嘀咕去了。不过王氏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想想家是迟早要分的,能多赚些钱儿比啥都强。
这回这事,她也没觉得真能瞒过陈刘氏,燕山上整日人来人往的,保不准就有燕头村儿的。可若不瞒下,她连个赚钱的机会也没有。
王氏一路感叹着:原先自己也算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了不起偷着钻点空儿,缝些鞋垫子拿去卖,从来没想过做啥大买卖。刚嫁进来那几年,从来没为自己打算过,攒的钱儿都拿出来给家里买了猪,买了牛,一心想着陈家日子过的好了,自己也就跟着好了,后来生了润泽,有了自己的娃儿,才慢慢偷着攒着些钱儿。
自打婆婆因为家里没钱儿送走宝云以后,想法倒一天天变了,说的好听是一家人,真要到吃不饱穿不暖了,还不是算盘打到你头上来?就说张凤兰吧,要眼色没眼色,人也懒散,可婆婆还不是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的惯着,为的啥?不就因为张家陪嫁来的十几吊子钱儿么!所以说,任你再勤快再老实再本分,都没有自己多赚些钱儿好使。
王氏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走到了李双喜家门口,牛大富已经装好了板车,见王氏来了,喊了一嗓子,王氏才回过神,上了板车,三人晃晃悠悠就往燕山赶。
燕头村儿离燕山不远,三人算是从小在跟前儿长大的,牛大富熟门熟路地寻了一片地儿,刚停了板车,王氏瞧着太阳正晒着,附近却没一个摊子,心里就觉着不对,忙让大富换地方。
李双喜不解,王氏笑着解释:“这会儿才早上,一会儿过了晌午,日头就移到南边儿去了,日头越晒,客人才越多。”
牛大富一拍脑袋,“你看我,白呆了这些年儿了,还没秀儿想的周到。”
王氏笑笑,上了车,说:“一会儿要在南头碰见铁富,只管说我是来帮忙的就成。”
到了南边儿,才看见山脚下零零落落摆了四五个摊子,王氏也没细看铁富在不在,跟着牛大富一边儿抬水缸,一边儿摆桌子。
到了正午,果然有断断续续的行人前来打问,王氏跟李双喜负责招呼客人,两人态度热情,加上收费便宜,一会儿工夫已经卖了三碗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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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寡妇其人
到底是新摊子,偶尔来几个喝茶的,太阳下了山,王氏清点了一番,总共卖了八碗凉茶,面皮只卖出去三张,赚了十几文钱儿。
李双喜见王氏有些失望,笑着说:“你也别灰心,今儿才是第一天,只要咱们坚持着,过些时候生意总能再好点儿。”
王氏想想也是:钱儿虽然比预想中少,可比起成日在家坐着,已经好了不少,一个夏天下来,能赚几贯算几贯的。
收了摊,李双喜给了王氏六个钱儿,王氏拧过身子避开,一撇嘴儿,“使不得,成日叫我占你们两口子的便宜,那哪能行,卖的钱儿四六分成得了。”
李双喜咧一眼儿王氏,嗔怪道:“谁有那闲工夫跟你计较谁出的力大?你就拿着吧,一人一半儿。”
王氏这回没答应,想想前头欠了双喜家多少人情,这回还是自己硬拉着双喜来的,说啥也不能做的太过了,硬是只要四个钱儿,李双喜急的直叹气。
牛大富见自家媳妇也劝不动王氏,一回头,瞅着李双喜,语气还挺冲:“主意还是秀儿出的,要不是秀儿天天跑来念叨,咱就是知道燕山上有那么回事,也不敢往上头想不是?再说了,那凉茶的主意还是秀找魏大夫问来的,五五分成没啥说的。”
王氏见拗不过两口子,这才有些难为情地拿了钱儿。
晚上回去跟陈铁贵说起这事,陈铁贵也跟着叹:“人家双喜对咱确实是掏了心窝子的,啥事上都没亏过咱,那钱儿你真不该要。”
其实王氏本也不想多要那两文钱,就是牛大富开了口,怕太推脱了惹得牛大富不高兴,牛大富那是个有了名的倔脾气,连双喜都常常说丈夫是二杆子,王氏想了想,决定再等些时候,等生意再好些了再想办法还上人情。
日子一天天照常过着,茶水摊子的生意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起先一锅面皮子要卖个两三天,常是问的人多,吃的人少。没过半个月,回头客一多,一锅就不够了,王氏见生意好,天天挂着笑脸儿。
手头里有了点钱儿,王氏就合计着给双喜家娃儿扯些布,正好宝珠也到了长个儿的时候,一年一个样子,王氏不爱让闺女儿穿旧衣服,抽了个空跟丈夫到镇上扯了几尺布,才回村儿,又马不停蹄地往茶水摊子赶。
刚到了跟前儿,就见李双喜气呼呼地冲着前头儿叫骂着什么,王氏急匆匆下了板车,喊了一声儿:“双喜!”
李双喜朝陈铁贵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儿俩手叉着腰冲前头骂:“不要脸的,自家生意不好,倒知道背地里数落旁人的不是,要不是看在铁富兄弟的面儿上,看我拉你去见官不!”
王氏往前头一瞅,那摊子外头站的人可不就是钱寡妇,这些天儿王氏只顾着闷头做生意,倒也没功夫注意铁富的摊子,印象中,倒没见过钱寡妇,只记得马家兄弟见天儿来,有一回碰见铁富,问起王氏,王氏只说是来帮着双喜的忙,这会子见了这情形,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啥。
钱寡妇毫不示弱,远远地朝李双喜呸了一声儿:“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儿,你家男人可砸了我的水缸!有种你就报官,哪个怕你不成?”
陈铁贵忍不住前儿走了几步,怒气冲冲地问:“你说啥呢!”
钱寡妇见陈铁贵来了,气势顿时就软了几分,对于陈铁贵,她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听铁富说,小时候可没少挨过陈铁贵的教训,这会黑沉着脸儿不吱声了。
原本几家摆摊子的也互不来往,各管各的生意,可这些天儿下来,李双喜摊子上生意日渐好转,王氏做的面皮子销量又好,钱寡妇也学着做了凉皮带来卖,谁知道生意还是比不上李双喜。今儿的事就是钱寡妇趁着王氏离开的功夫,跟着来往商客碎嘴子,直污蔑王氏的茶水摊子不干净,面皮儿是放久了的,茶水也是不新鲜的。正巧就给牛大富听去了,牛大富这才跟铁富起了冲突。
陈铁贵问:“铁富呢?咋不见他人!”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板车后头钻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哥来了!”
陈铁贵虎着脸儿瞪了一眼陈铁富,咬牙道:“你双喜嫂子平日待咱咋样的你心里头清楚,你大嫂整日还在摊子上,你就敢这样胡来?”
陈铁富嘿嘿一笑,“惠红也就是过来帮个一天忙,明儿起就不叫她来了。”
钱寡妇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对铁富说:“我今儿要不来,咱不是还不知道这茶水摊子你大哥也有份子呢?”
陈铁贵气的半晌说不出话儿来,王氏上前推了推丈夫,小声说:“你就少说两句罢,跟她有啥计较的,传出去不怕坏了咱名声?”
陈铁贵嘟哝一声儿,“一天到晚净干些没大没小的事儿!”转过身儿就跟李双喜解释着:“实在是我那弟兄不像话,明儿起他再也不敢了,妹子放心摆着。”
李双喜笑了笑,抬了张椅子给陈铁贵坐,“要说这事也不能全赖铁富,我家大富那火爆脾气,唉!刚还给铁富水缸砸了,回去了你娘怕是要生气了吧?”
陈铁贵哼了一哼,“他还有啥脸儿在屋里头说道这事?”
“可不是!”王氏冷笑,“说到底,那人还不是铁富给招来的!”
李双喜跟着叹,“你家红玉人又勤恳又老实,可真是作孽啊!”
出了这一回事儿,李双喜就跟王氏商量着换个地方,三人合计了一番,隔天就把摊子摆到了半山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