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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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惊恐的圆睁着双眸，喉间一声声的悲鸣，呜咽着冲向口里的布巾，手脚被婆子丫鬟强力的摆按成一个‘大’字，无论她如何踹蹬扭转，可是四肢依旧纹丝不动的被钉在了床上。她不甘的奋力扭转着头颅，大颗大颗的眼泪飞溅着喷涌而出。
“不——不——”苍凉的悲鸣在流着红泪的烛光里流转回荡，凄厉的有如鬼魅般让人毛骨悚然，然而没人听得见，也没人想听见，它们全部被尘封在布巾之下，堵截在喉间涌动的脖颈之处。
两个丫鬟拼力按住莫莉的手臂，看着莫莉一对似乎就要爆鼓出来的瞳眸，两个人吓得急急的闭上了眼睛。愤怒仇恨恐惧羞耻哀怨……那哪里还是人的眼睛，分明早已化作了冤死的厉鬼的神采。
可是王爷此时什么也见不到了，他被那冰洁若初雪的肌肤已经吸食掉了灵魂，勃发的亢奋，让他忍无可忍的直直将自己的身体，刺入身下奋力扭结挣扎的躯体……
当王爷最终停止疯狂的律动，从那一具彷如僵尸般冰冷的酮体里抽离的时候，他的狂烈的暴虐的眸光，终于从支离破碎的光影里凝聚而归，落在依旧光洁依旧若初雪般少女的酮体上时，他的瞳孔倏然间惊惧的放大了……
“王爷~~王爷~~”丫鬟带着哭腔，恐惧畏缩的低声叫着，“没、没气了……”
丫鬟婆子的手早已离开已经岿然不动的莫莉，手底僵直的冰冷让她们的心也跟着不寒而栗，莫莉死了，她们自然就是帮凶，没人逃脱的了干系。
王爷似乎没有听见她们说话般的，他的眼神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莫莉的下身，那一团殷红是那般刺目，诡异绚烂的绽放着。
‘不！不可能！’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摸向那片醒目的血红，他抬起手，就着烛光瞪大眼睛，指尖的血花鲜亮潮润的冲着他微笑，带着一丝嘲讽与戏谑，神采飞扬的刺痛着他的神经。
“不————”嘶哑的嗓音仿佛从地底喷薄而发，隆隆震颤的回荡在红烛幽然的房间内，“怎么会是这样……”
博野落枫疯狂的撕扯掉堵在莫莉嘴里的布巾，他双目充血，奋力摇撼着了无声息，仰首静卧的莫莉，“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说呀……”
“王爷~~王爷~~”两个丫鬟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大哭起来，“她、她、她……已经没气了。”
博野落枫这才发现，指尖的温度是那般凉薄，已然被抽离了布巾的半启的芳唇，竟是没有一丝吐纳的气息。
“莫莉，莫莉，你醒醒，你醒醒……”他恐惧的拍打着莫莉的脸颊。
然而莫莉却没有一丝回应，半睁的眼睑，露出一隅空洞无神的眼瞳，直视着遥远的过去又或许是遥远的未来，没人说得清，也没人能说清。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死，她不可能死，你们看，她还睁着眼睛看本王呢。”博野落枫自顾自的颤着嗓音念叨。
秦梦菲已经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她无力的吩咐已然哆嗦成一团的小丫鬟道：“快、快去通禀和总管，就说王爷、王爷命他速来夜荷园，别的什么都不许说。”
小丫鬟颤颤巍巍哆嗦着跑了出去，博野落枫取来自己的长衫，将莫莉包裹严实，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再睡一会儿，你只可以再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就得醒来，知道吗？”他像哄孩子一般，讷讷低语着，仿佛莫莉只是贪睡的婴儿一般。
怀里的人没有一丝回应，即使被他用身体温暖着，依旧冰寒的没有温度。
“王爷~~王爷~~您将莫莉放下可以吗？让老奴看一眼，老奴见她的脚刚才抽动了一下。”一个婆子壮着胆子冲博野落枫道，因为她方才确确实实看到莫莉的左脚，抻拉的踢了一下，或许，她还没死呢，婆子心想。
博野落枫机械的将莫莉轻轻放在床上，秦梦菲已然战战兢兢的下床，取了衣服服侍王爷穿上，王爷已经失了魂魄，莫莉要是死在这床上，怕是也会来找她索命吧。
婆子上前探了莫莉鼻息，又把手搭了脉，过了好一会儿，才颤着嗓音道：“脉搏只剩了些微的游离，鼻息也是仅存的一丝丝，虽然还没完全死，但恐怕也……”
“你胡说，她还睁着眼呢，怎么可能会死！”博野落枫恼恨的瞪了一眼婆子，重新将莫莉抱到胸前，而后径直朝门外走去。
王爷抱着莫莉离开夜荷园，秦梦菲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莫莉没死在她的床上，只要那阴魂没留在夜荷园，她想，莫莉再怎样恨她，也该不会找她索命来了。
王爷刚走了不多久，和成杰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秦梦菲只说莫莉在这里晕死过去，却将其中的经过全部略去。和成杰听罢，情知不妙，出了夜荷园，立时找人去医馆请大夫，自己却急火火的朝青枫小院奔去。
和成杰进到青枫小院，正待询问侍卫可否看见王爷抱着莫莉回来，俊生却是一路狂奔着朝外跑来，见到和成杰，立时拉了他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和成杰听得眉峰紧锁，吩咐俊生速速驾车去将已经出府的李老郎中请来，自个却发力朝内院疾奔而去。
和成杰闯进王爷卧房的时候，王爷正跪在床前执了莫莉青白的小手，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莫莉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和成杰箭步蹿过，探了莫莉鼻息，心下已然是一惊，心脏咚咚狂跳着，急忙又搭了她的脉搏，按了好一会儿，才摸到极弱极细的一丝律动，他当下骇然的看向博野落枫，艰涩的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博野落枫这才彷如刚刚清醒过来，他蠕动着嘴唇，讷讷的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这里可还备着续命丹？”和成杰见他怯懦着答不上来，心里着急也顾不得再细问，于是转身用力掐住莫莉双手虎口，紧接着又问道。
“有、有，我这就去拿。”博野落枫脚步慌乱的朝外间奔去，就听着一阵劈哩啪啦的破碎响动之声，他已经手持一个精巧的骨质小瓷瓶冲到莫莉身前。
他抖动着双手，拔出瓶塞，倒出几粒米珠般大小的棕色蜜丸，捏了三粒颤着手指朝莫莉半启的嘴里塞去。
药粒纹丝不动的停驻在莫莉的舌尖，博野落枫急的嗓音沙哑的哭喊道：“怎么办？怎么办？她不往下吞咽……”
109。卷五 昨夜凄凉至 晓寒残梦飞…第109章 你不能死
“掐按她的人中，吩咐人速取水来。”和成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自镇定着自己的心绪，莫莉已经了无声息，他不知道还够不够时间把莫莉从死神身边抢夺回来。
“来人~~”博野落枫嘶声大叫着，他的急迫他的胆战心惊全部在面上一展无余。
冷荷迅速的将水端来，还顺带着取来一个细白的瓷勺。
莫莉的嘴虽是半启着，可是水灌进去之后却根本不往下咽，顺着唇角就流了出来。
“捏住鼻翼往下灌！”和成杰似乎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的声音亦带着些许的惊惶。
博野落枫眼底是惊惧的泪光，不会的，莫莉不会就这么离他而去。他要让她活！他极力隐忍着心痛，猛力抹了一把蒙了水雾的双眼。捏住莫莉的鼻翼，他小心的将瓷勺伸入她的嘴里，手上稍一使力压住舌头，半勺水便缓缓的注入进去，三粒续命丹便顺着水流一起灌了进去。
和成杰凝结的眉峰终于有了暂缓的舒展，他松开莫莉的虎口，对着博野落枫道：“我叫俊生去请李老郎中了，医馆的大夫也该是快到了，这药下去应该很快就会回过心神，你也别再掐她的人中了，没用的，都破了。”
博野落枫这才看向莫莉鼻翼的下端，一道血痕清晰的映入眼帘，莫莉细嫩的肌肤哪里经得住他的大手的力度。
此时医馆的大夫已经赶了过来，细长的银针迅捷的被刺进莫莉的身体，从头到脚，密密麻麻，有如刺猬一般。
冷荷等人已经被屏退到屋外守候，屋里只有博野落枫、和成杰和医馆的大夫，三个人焦灼的盯着莫莉。过了好一会儿，莫莉半睁的眼帘才轻微的动了动，一口浊气逆上，她呛咳着，终于有了一丝气息。
博野落枫激动的俯身蹲到莫莉近前，“莫莉~莫莉~莫莉~”他一叠声儿的呼唤着，她终于醒过来，她终于醒过来了！
此时俊生背着药箱，搀扶着李老郎中也奔了进来。
众人顾不得寒暄，李老郎中喘息未定，就坐在小杌子上开始替莫莉把脉。
过了好一会儿，李老郎中才抬起手来，他面色凝重，让医馆的大夫将莫莉身上的银针尽数取出。而后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根三寸许的银针，从莫莉的下颌底部斜斜的朝舌根方向刺去，针刺进后，他却并不停手，而是来来回回不停的捻进捻出，直至莫莉喉间咕噜噜发出一阵鸣音，老郎中这才缓缓将银针取出。
“蔽气的时候过久，要完全清醒恐怕还得一个时辰。”老郎中看着眼睑已然阖上的莫莉，接着又叹道：“这姑娘的命还真大，通常这么久的闭住气，没有几个能挺得过来的。”
李老郎中说完，不止博野落枫，和成杰亦是震惊后怕的冒了一头冷汗。他是给莫莉爹娘保证过的，他一定会护着莫莉周全，将莫莉送还给他们，可是……他抬眼看了看身边颓然无力的王爷，他实在弄不清，博野落枫到底是想让莫莉生还是希望她死，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是如此的变化无常？
和成杰吩咐俊生将李老郎中送至医馆的临时住处，以便莫莉这边有事可以尽快赶过来。又吩咐春云跟着一同去医馆的药房，按着老郎中开的药方把药抓回来熬制。等一切安排妥当，已经临近子夜十分。
莫莉还在昏昏沉睡，她的呼吸极弱，博野落枫守在床边，不时的伸手探摸她的鼻息，他的心里惶恐着，唯恐莫莉就此沉睡而去，若果如此……他的心脏蜷缩成一团，使劲的睁大眼睛，再不敢设想下去。
“还得再等等才会清醒，我让冷荷备了宵夜，你出来吃点儿，也好提些精神。”看着博野落枫始终处于一种张皇失措的紧张状态，和成杰心有不忍，但他心底有着太多的疑问，他必须弄清楚莫莉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弄到这般地步。
“我吃不下。”博野落枫握住莫莉冰冷青白的小手，却是不肯离开床前半步。
和成杰见状，只得直说道：“出来说话吧，我有些事弄不明白，在里面说会吵到莫莉。”
博野落枫这才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外的和成杰，见他面色宁肃，一双略显凹陷的眼里，满是疑问与困惑，于是黯然的垂了眼睑，起身朝卧房外间走去。
屏退了一旁侍候的冷荷、秋竹，和成杰将房门掩好，这才回过身走到罗汉榻前坐下，看了看垂着头坐在旁边的博野落枫，他略略思忖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你能说说，对莫莉，你心里到底是爱多些，还是恨多些呢？
博野落枫苍然的抬起头，苦笑着道：“只要她不恨我就行了，我哪里还有资格恨她。”
和成杰立时失神的愣怔住，晚间两人一起喝酒的时候，只要提起莫莉，博野落枫眼底狂怒的火焰，还恨不能一把将莫莉烧灼成灰。他苦口婆心的相劝，亦没见博野落枫的恼火减弱几分，分开之后，他一路劳神费心的还在思忖，到底怎样才可解开王爷的心结，让他不再对莫莉恨之入骨，然而他的办法还没想好，博野落枫突然间对莫莉的态度就来了个平直的对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下就转变了？”
博野落枫的面颊立时就一片潮红，然而他怯懦着还未说话，脸颊就又一阵青白，他的眼里闪现着极度愧疚与不安的神情，嘴张了好一会儿，然而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就又紧紧的抿住。
和成杰愈发的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会令一向沉稳的王爷如此慌乱不堪？
“是莫莉做了什么吗？”和成杰转换了角度问道。
“不、不，莫莉什么也没做，是我、是我……”话说了半截，他又咽了回去。
和成杰看着博野落枫不安的拧绞着自己的手指，料到他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不便出口，于是静默的不再言语。他不想太过逼迫博野落枫，让他静静的思忖一会儿，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他的。
两个人都默然想着心事，屋子里立时沉静的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博野落枫终于平静下来，他低着头，俯视着地面的青条石砖，缓缓说道：“莫莉，并没有和那个人，有那夫妻之实。”
“什么？她不是已经嫁给廖家的二少爷了么？难道还没圆房？”和成杰有点儿难以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若娶了莫莉那样馨香悦人的女子，又怎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而不行那夫妻之事呢？
“嗯，可能……没来得及吧。”
“莫莉自己说的？”
“没，她什么都没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和成杰愈发奇怪。
“这个、这个……”好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