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倾城-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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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极夕
迫嫁
昭齐元年三月初七,是钦天监卜算出的吉日,果然是天朗气清。
夏侯羽鸢披着鲜红的嫁衣登上了在相府门前恭候的銮驾,朱红的锦缎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炫目的光芒。朱红,是皇后才能穿着的尊贵色泽。繁复的凤冠上垂坠下来的珠帘遮挡了倾世容颜,却掩不掉唇角的无奈与落寞。
丞相嫁女,引来无数百姓的围观,整条长街人山人海,这样的阵仗,是他们一辈子也未曾见过的。那样宽大的车驾,无数内举着挂有锦带的仪仗在前面开路,描摹这精巧妆容的宫婢捧着成双成对的器皿,跟在鸾车后面。围观的人都纷纷赞叹,宫里伺候人的奴婢都这般,那么銮车上的皇后娘娘,岂不是美得颠倒众生了?
“皇、后、起、驾。”内监高喝着,声音绵长而尖细,每个字都把尾音拖得老长。于是在喜庆的鼓乐声中,四驾的马车缓缓起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这马车很舒适,没有丝毫的颠簸,内里还熏着幽幽的花香,似乎是梨花。但这丝毫没有让羽鸢的心情好起来。出嫁本是女子一生中最大的事,但那些只看到左相一家风光无限的百姓,哪里知道其中的酸楚?但凡与天家、与朝堂有关的事,总是潜藏着千丝万缕的秘密,被揭开的时候,总是骇人的。
不久,鸾车便驶进了皇宫。不多时,听见身后宫门重重合上的声音,伴着辘辘的车轮声,羽鸢的心也一并沉了。犹记得分别时一脸愧疚的父亲和伤心欲绝哭得瘫倒在地的母亲,她忍不住回头的张望,但身旁的喜娘搀着她快步的走出,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的架着。最后一次回头,父亲也是老泪纵横。现在她拼命的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车停了,一众宫人簇拥着她下了车,她们都穿着讨喜的红色宫装,但放眼看去,那红色格外的刺眼。
“皇后娘娘万安。”众人恭敬道,却轻飘飘的,那些漠然的脸,有一种不屑的神色。羽鸢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免礼。”按照教习嬷嬷指点的礼仪,她伸出右手向上扬了扬,小指上戴着很长的玳瑁护甲。
“恭请皇后上撵。”
乘着凤撵,在朱红的宫墙见穿行,最后来到一座很大宫殿前。兰底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凤至殿。有凤来仪,至于此。
琉璃的金顶搭配着精致的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凤至殿位于后宫的中心,是这里最大的殿宇,仅次于帝王的勤政殿。
看了一眼,羽鸢笑了,无奈的跟着宫人走了进去。
……
钦天监卜出未时最宜出阁,为了不耽误吉时,清早起来后,羽鸢只是草草的吃了两块点心,连午膳也没来得及用。到了凤至殿就被宫人们引进寝殿,一直坐在大红的喜床上,现在已经是暮色四合了,呆呆的坐了一下午,滴水未进,现在只道是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心里很是不悦,自己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头?
这时,外面响起了高喝:“陛下驾到。”内监依次通传,同样的话语,此起彼伏的一路传来,越来越大声。
心开始狂跳,羽鸢立刻打起精神来,正了正身子。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
话还未说完,屈身行礼的她就被一把拉住,“鸢儿何必多礼?”那声音温柔好听,怎么皇帝和传闻中的相去甚远呢,不由得满心疑惑。
“你们都退下吧。”他朗声道。
“是。”
隐隐约约间,她似乎听到了身前的人发出的低低的、诡异的笑声,是幻觉么?
正当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又传来声音:“拜见陛下,皇后娘娘万安。奴婢送御膳房新做的点心来。”
“呈上来。鸢儿等那么久,一定饿了。先用些吧。”体贴入微。
大红的盖头被掀开,骤亮的烛光逼得她睁不开眼。不敢抬头打量身边的人,她只是依照礼数颔首。这时点心已经呈到面前来了,羽鸢顺手拿起托盘里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碟。
“陛下也用些吧。”宫婢又把托盘呈到皇帝面前。
“不必,你退下吧。”
“是。”
那宫婢刚刚退下,她还没来得及动筷子,眼前那看不见脸的人忽然拂袖,将碟子打翻在地。
“啊!”她惊呼,还没回过神,下巴就被大力捏住,好痛!羽鸢被迫抬头仰视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无比的的脸,棱角分明,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意。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阴寒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洞穿一般。这就是邶国的新帝,元君耀。
不敢再看,她立刻移开目光看向那边的绕柱,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惹得龙颜不悦?
“夏侯家的小姐,果然是风华绝代啊。”他说,语气十分轻佻。手上的力道之大,疼得羽鸢泪水盈眶。
“看着我!”他厉斥,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羽鸢只好看向他,咬着嘴唇也无济于事,痛楚逼得她眼泪簌簌落下。
“皇后为什么哭呢?朕很可怕么?”元君耀俯下身子,凑过去问道。
温热的泪水落到他手上,这样的触感让人不悦。见羽鸢不做声,他伸出另一只手在她脸上比划,让咬着的嘴唇被迫扬起弧度。“既然朕一点也不可怕,那你就笑一个啊,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呢。”
忍着疼痛和恐惧,羽鸢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元君耀的意思她不敢有丝毫忤逆。
“这就对了嘛,哈哈哈哈哈哈。”元君耀满意的笑了,松开手。羽鸢就像断线的木偶般,没有声息,没有动作,只是默默的流泪。
“知道朕最近在忙什么吗?”不待她开口,元君耀自己说道:“朕在想用什么罪名来抹去夏侯家呢!”
听到“夏侯家”三个字,羽鸢一怔,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在他脚边跪下:“陛下,求您放过夏侯家吧,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每说一个字,下巴就钻心的疼。
赌约
元君耀轻蔑的看了一眼匍匐的人,忽然伸出手扯下她头上繁复华丽的凤冠丢到一旁,再纠着羽鸢的头发将她拉起来,看到这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他冷笑,夏侯家为了保命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毫不怜悯的把羽鸢丢到榻上,覆身上去,用力的拉开她的衣襟,白皙光洁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的清幽更激起了他的yu望。
后脑勺被来不及取下的发簪硌得发麻,衣衫被元君耀拉开,令她羞愤交加。滚烫的唇覆上来,没有丝毫的怜惜,将她的嘴唇咬破,嘴里满是腥甜的气味。
元君耀卡住羽鸢的脖子,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一年,如果你得不到朕的心,就看着夏侯家血流成河吧!”森然的语句中带着玩味。
他唇边还沾着她的血,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尽管是俊美若天神的脸,那声音如鬼魅一般,在她耳边萦绕。
红纱罗账里,有的只是粗暴的发xie和不堪忍受的低yin。
激情退去,看着一旁痛苦万分的羽鸢,他满意的睡去了。羽鸢则蜷在床边,整夜都没合眼。刚才的一幕幕涌上来,流下屈辱不堪的眼泪。
终于熬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元君耀起身上朝后,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觉得疲惫不堪,眼皮越发夫人沉,搭在一起便睡了过去。
成婚后的第一天,儿媳应该去给长辈敬茶。但元君耀的生母早逝,太后之位悬空,所以便免了。
清早离开的时候,元君耀又特地交代皇后身体不适,妃嫔们的请安免去几日。听着如萱在帷幔后面禀报,羽鸢苦笑,他是不想让人看到她被捏得青紫的下巴吧。
“恩,差不多了,服侍我沐浴更衣吧。不要叫别的宫人,就你。”
“是。”如萱不解,她上前一步掀开帷幔,准备服侍羽鸢起身更衣,看到她满身的青紫和蓬乱的头发,还有几支金钗没有取下,不禁惊呼道:“娘娘!”
“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懂吗?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夏侯家的……”到最后,语气里又有些哽咽了。
“是。”如萱是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自小就伺候着,伶俐的她立马明白了。
如萱小心翼翼的扶羽鸢起来,稍微用力,就听到她抽气,心里很是不忍。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
打扮妥当,站在铜镜前,羽鸢仔细的打量着自己。锦衣华服,云鬓朱颜金步摇,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她是夏侯家的大小姐,更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但谁又会想到,只是假象而已?
直到仅有的一丝尊严也被剥夺后,夏侯羽鸢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仅有的一点期盼如今也是奢望了。自己像祭品一样献上,本来就不会被以礼相待吧?现在总算是看清了,自己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
“这钗太耀目,换朴素的吧。”上面坠下来的流苏末端悬着东珠,太沉了,稍稍转头就砸耳边摇晃,惹得羽鸢心里一阵阵烦躁。打扮得这般光鲜亮丽,又有何用?
“是。”
因为脸上的伤而不能出门,一整天,她都闷在寝殿里。
到了晚膳的时间,内监依旧没有过来通传陛下将要驾临,她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那个人,今晚应该不会来了吧。
初春的夜里,还是有些清寒的,裹着很薄的蚕丝锦缎薄被,羽鸢睡不着。
她不解,元君耀到底想怎么样。帝后大婚,到左相家迎接的队伍比起先祖礼制来,不知要奢华多少倍,就连赏赐也是绝顶丰厚的,在百姓看来,是新帝对皇后恩宠有加,似乎前阵子的变乱并没有影响到左相夏侯家的荣华富贵。
可是在人后,他却这般的羞辱她,肆意的践踏着她的尊严。
那个赌约又是什么意思?他订下何其荒唐的赌约,难道他娶她就为了这种无聊透顶的游戏?自己的生活怎么忽然就变得荒诞起来了?可是她却不能拒绝,因为现在是他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为了曾经权倾一时的家族能苟延残喘,她已经披上嫁衣踏进了他的宫,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只能匍匐在他脚下,只希望自己的顺从能打动他,给夏侯家一条生路。
剧变
半个月前。
弱冠之年的邶国少帝元君耀在摄政王的辅佐之下,终于登上了属于他帝位。
一向是各种仪式中最为复杂、繁琐的登基大典,现在却十分的简单,不,简直就是简陋。连吉时都没有向钦天监问卜,就如同平时上朝一般,两个身影走上了大殿里的高台,一个昂首挺胸,一个拉耸着脑袋呆呆的跟在后面。
待两人停住脚步后,站在一旁的内监打开手中明黄的卷轴:“先帝早逝之时朕亦年幼,着摄政王之辅佐才得今之国泰民安。朕已弱冠,依礼当承大统。现拜摄政王为亚父,为我邶国某福祉。钦赐。”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地请安。不过此刻千岁竟然跃到了万岁之前,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微妙关系。
两鬓微霜的锦衣男子是新帝王的叔叔,自从十年前的一场变乱之后,他就一直以摄政王的名义辅佐幼帝,分享着他的龙椅与玉玺。所为的分享,其实是独揽,痴痴傻傻的皇帝怎么会颁布政令?这个男人有着无尽的野心,也十分的精明,他没有除掉先帝的子嗣,是料定了一个傻子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眼前这个不会说话的痴呆皇帝正是他攫取大权,却又不落人口实的傀儡。
宫婢象征性的将放着传国宝玺的托盘呈到元君耀面前,神情依旧呆滞的他缓缓的伸出手来。就要触到那晶莹通透的宝印时,坐在一旁的摄政王忽然起身了,“陛下身体羸弱,怕是拿不动这么沉的玉玺,当心摔坏了,还是臣代劳吧。”说罢就要伸手去拿。
然而,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事发生了:失语了十年的元君耀,脸上呆滞的神色一扫而空,他忽然开口了:“朕连江山都拿得起,何况这玉玺。”
在众人异讶的神色中,他瞟了摄政王一眼,接着说:“众卿家似乎有些糊涂了,朕既为万岁岁,为何你们还要先向皇叔行礼呢?”起初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到后面,一字一句却变得凌厉了。原来,他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说而已。他并不是痴呆,只是装傻扮痴罢了。
刚刚起身的大臣这时为难了,一边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一边是让人深不可测的新帝,都不敢贸然得罪,大殿上一片死寂。
到底是老谋深算,摄政王立刻开口道:“陛下龙体有恙,来人,送陛下回寝殿休息。”可是屏风后面走出来的黑甲蒙面羽林卫却只是在元君耀身后站着,纹丝不动。
他却觉得心口一凉,然后是一股温热涌出,低头一看,自己的心脏竟已被闪着寒光的匕首洞穿了!
“你……”他又惊又怒的看着斜靠在龙椅上的元君耀,惊得说不出话来。匕首抽离身体,他就这么向前倒在了元君耀脚下,甚至无力去看身后究竟是谁出的手。
“皇叔辅佐了朕十年,劳苦功高啊。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