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妻盈门-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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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暖罗又低声道:“另外,婢子的姐姐送完点心出门的时候,又隐约听了一耳朵,太太说什么‘嬷嬷’,‘议亲’——”
谢向晚:卧槽,原来小洪氏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第046章 提前应对
“小姐,已经巳末一刻了,咱们该复习用餐礼仪了!”一个年约四十岁的利索嬷嬷走了过来,只见她身穿石青织银丝牡丹团花褙子,浓密的黑发挽了个圆髻,鬓边簪着一支赤金佛手提篮的簪子,简单的首饰,却丝毫不减她的气势。
没错,就是气势,别看这嬷嬷相貌普通、体型中等,但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信服。
“是,宫嬷嬷。”谢向晚抬眼看清来人,忙敛住心神,露出标准的笑容,微微欠身,表示知道了。
这位宫嬷嬷是京城那位国公夫人费了好大心思请来的两位退役女官中的一位,在宫中已经做到了尚仪局的司宾,官至正六品,对于饮宴、用餐等礼仪非常熟悉,她来到谢家后,便全力教导谢向晚的用餐、赴宴等礼仪。
同行的还有一位林嬷嬷,乃是尚食局的女官,精通药理,且尤善烹制药膳,据说当年先太后亡故前便是由她伺候用药,先太后薨了,当今圣上竟没有迁怒与她,足见其能力和手腕。
她到谢家后的首要任务不是教导谢向晚,而是帮谢向安调理身体,也正是有这位医术精湛、经验丰富的嬷嬷,谢向安才能从一个病病弱弱的小猫崽儿变成现在圆滚滚的肉包子。
当然,调理谢向安的同时,林嬷嬷也会教谢向晚一些药理,尤其是什么食物禁与什么食物同时食用,以及一些常见的毒物,她都详细的教给谢向晚。
其实两位嬷嬷教导的内容,谢向晚都通晓,她脑中可是有个活了六七十年的老贵妇,谢离作为一个世家女,规矩礼仪什么都是极好的。
而且吧,说句不好听的,大周朝建立前是异族当政,所谓的礼仪早就乱得一塌糊涂。而周太祖草莽出身,原本大字不识一个,没当皇帝前更是吃饭吧唧嘴、抽空抠个脚丫子、十天半月不洗澡的货,让这样的人去讲礼仪,无异于让张飞去绣花呀。建立新朝后,法律什么的、宫中礼仪什么的,是一些侥幸在前朝苛政中活下来的老世家、以及大臣根据历朝记载的文书现制定的。
相较于繁荣鼎盛的隋唐时代,大周的礼仪真心不够看,且为了刻意凸显‘规矩’‘守礼’,还加了一些硬性的规定,使得大周朝的礼仪看起来很死板、很教条。
说实话,谢向晚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记忆中的‘古礼’跟当下通用的宫廷礼仪结合一下,力求自己更符合当下的‘标准’。
至于药膳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作为一个整日待在内宅的妇人,除了正常交际和教养儿女,谢离大把的时间都花在了如何养生上。那时的古方非常多,还没有遭受元朝毁灭性的打击,是以谢离知道的养生之道、美容秘法,远比林嬷嬷知道得多。
不过,谢向晚还是非常认真的听林嬷嬷讲授,因为观音入梦的事不能天天都有,似药膳这种日常的东西,还是不要打着菩萨的名义说比较好。左右有现成的老师,她又何必费尽心思的找借口呢,堂堂正正的学习岂不是更好。
至于她知道的比林嬷嬷多,这也没什么,不是有那句老话吗,‘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她是神童呀,举一反三还不成吗。
答应一声,谢向晚轻移脚步,缓缓走到桌前,行动间环佩不响、裙角不动,动作标准却又异常自然,仿佛走路原该就是这样,且她面上的表情保持着浅笑的标准模样,目不斜视、双肩不晃,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标准得堪称模板。
行至黄花梨卷草纹方桌前,桌上已经摆好了午饭,菜、汤、饭样样精致、齐全。谢向晚慢慢坐下,而后严格按照宫嬷嬷的教导,拿箸、夹菜、喝汤、用饭。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不管是用汤匙喝汤,还是落箸,都是悄无声息。
宫嬷嬷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对于谢向晚的表现,她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为了不让小姑娘得意忘形,她还是吹毛求疵的找出细微的不足,并相加指点。
谢向晚虚心接受,并按照宫嬷嬷的要求重新来了一遍。当然,她已经吃饱了,重来不过是拿着空碗做样子罢了。
见谢向晚这般,宫嬷嬷愈发满意。说实话,当初陈夫人请她来的时候,她并不愿意来。虽然谢家开出的价格非常高,高的让她舍不得拒绝,可一想到谢家是盐商,谢向晚的母亲还出自漕帮,她就不愿意来。
没错,宫嬷嬷出宫后孤身一人,需要在干不动前赚下足以养老的钱,可、可她好歹是宫里的女官呀,给普通小官家做教养嬷嬷,她都觉得委屈,更不用说低贱的盐商之家了。
只是碍于陈夫人的情面,再加上谢家很有诚意,她和林嬷嬷还没有答应来呢,谢家便一人送了一套京城的二进小院,如此大的手笔,就是见惯了市面的她们也不禁咋舌呀。
后来,实在推脱不过,两人商量了一番,跟陈夫人表示,她们先来扬州看看,若是学生可教,她们就留下来试试。可若是……那她们就只能推辞了。
来到谢家后,宫嬷嬷发现要教导的这位谢家大小姐是个难得伶俐、聪明的孩子,才三岁呀,不管她们教导什么、如何严格要求,她都能不声不响的做到。小丫头用功的模样、刻苦的样子,宫嬷嬷和林嬷嬷两人看了都忍不住暗自点头。
罢了,就是看在学生如此努力的份儿上,她们便留下来吧。这一留就是三年。
“嗯,不错,小姐的用餐礼仪已经非常不错了,慢说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宴饮,就是去宫中赴宴也是尽够的……”
谢向晚连续重复了三次,宫嬷嬷总算点头,表示今天的功课到此结束,她见谢向晚的额上都出了汗珠儿,心下有些不忍,便脱口赞了一句。
谢向晚起身,屈膝福了一礼,道:“是嬷嬷教得好,妙善多谢嬷嬷倾力教导。”
宫嬷嬷站着受了一礼,微微颔首,“小姐客气了,现在用完了午饭,小姐且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再给小姐讲一讲各种器具的具体用法。”
“是,有劳嬷嬷了!”谢向晚又欠身行了一礼,听话的去卧房午休,刚刚转过身,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口问了句,“我记得秦妈妈曾说过,陈夫人膝下有两位姐姐比我年长两岁?”
宫嬷嬷不知谢向晚此言何意,不过还是点了下头,“没错……不过这两位小姐是庶出……”不是陈夫人亲生的。
谢向晚却弯了弯唇角,庶出不庶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有了应对表姑姑的法子,唔,只希望暖罗的姐姐是听错了,若表姑姑此行真是如自己猜测的那般,自己也只有走这一步棋了。
PS:新书好冷清的说,这是要扑街的节奏吗,呜呜,不要呀!
第047章 表姑你好
不管谢向晚欢不欢迎,一个月后,谢贞娘母子三个带着仆从、行李,浩浩荡荡直奔谢家。
“大小姐,老姑太太和万家大爷、表姑娘到了,老祖宗请您过去见客呢!”一个小丫鬟气息微喘的来到天香院,看她小鼻尖儿上的汗珠儿,就知道她是一路小跑赶来的。
“唉,还是来了呀。”谢向晚正坐在书房里,面前是一张特别定制的黄花梨卷草纹书案,之所以说是特制,是因为它的个头很小,正好与小手小脚的谢向晚相配。这是谢嘉树出门前,特意送给她的礼物,一是奖励她乖巧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照拂幼弟,二也是鼓励她好好学习。
虽然现在谢向晚还没有专门的夫子教导,但宫嬷嬷和林嬷嬷都不是目不识丁的人,她们虽说不上才高八斗,却也识文断字,至少教授一个六七岁的普通小女娃儿是足够的。
只可惜谢向晚她不是‘普通’小孩子,她肚子里的学识不亚于当世所谓的才女,只是碍于她目前的处境,她还是拉着谢嘉树的袖子,撒娇卖萌的要求老爹此次出门定要给她寻个极好的夫子回来。
谢嘉树也正有此意,儿子入了陈家家学,功课什么的自是不用他操心,但两个女儿渐渐大了,也应该读些书、明些事理了,所以他这次出门,除了做生意、寻找鸿儒、搜罗书籍外,还有任务,那就是找个品德好、学识高的女夫子请回来教女儿。
其实,如果洪氏没有过世的话,这样的事儿根本不用谢嘉树操心,因为洪氏可以请托扬州相熟的几位官眷太太,这些人家,或许自家并没有合适的女夫子,可定知道这类人才的消息。只要有了消息,谢家再捧上大把的银子,定能把人请来呢。
谢嘉树揉了揉鼻子,再一次怀念起亡故的洪氏来,“唉,自从娘子去了,我身边竟无一人能帮我。”
袁氏?她顶着个官家小姐的名头,论人脉还不如洪氏呢,以前没有对比,谢嘉树还没觉出来,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袁氏‘应该’认识一些官眷,但如今洪氏一走,他才深切的感觉到两位妻子之间的差距。
然而不管他再怎样怀念,逝去的终已逝去,谢嘉树暗暗抱怨完了,还是按照既定行程打包行李出了门。
这一去就是一年半,据前些日子写回来的信说,谢嘉树的一切都很顺利,唯有女夫子,尚无合适人选。谢向晚暗暗祈祷,希望谢嘉树返回前,好歹请来一两个充数,不管这人学识好不好,只要给她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就成。
“知道了,我这就去!”微微叹了口气,谢向晚将紫毫笔放下,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行,出门见客倒也不失礼。
青罗见谢向晚没有更衣梳洗的打算,忙上来给她拉了拉衣角,又理了理头上的首饰,确定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跟着谢向晚一路去了延寿堂。
进了延寿堂的院门,还不等拾级而上,谢向晚便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她顿住脚步,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一共有五个女人的声音:老祖宗、袁氏、小洪氏,以及两个不太熟悉的女声。
而这两个女声再仔细辨认,便会发现,应该是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稚龄女童的声音——唔,应该是未见过面的姑祖母和那位见了一面的表姑姑吧。
深深吸了口气,谢向晚抬步上了台阶,没走几步便进了正房,绕过一架黄花梨绘富贵牡丹的插屏,便看到一屋子的老中青三代女子。谢向晚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黄花梨万字围中高屏罗汉床上,老祖宗坐在榻的左侧,她身前的脚踏上跪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美妇,正趴在老祖宗的腿上哀哀哭泣。
中年美妇身侧则垂手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穿着杏黄色素面妆花褙子,头上梳着双螺髻,鬓边各簪着一枚如意纹嵌红蓝宝石的金鬓花簪,元宝状小巧精致的耳朵已经穿了耳洞,各戴了一只嵌猫睛石的金耳钉,首饰不甚华丽,却胜在精致,谢向晚认得分明,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小姑娘便是表姑姑万华年。
万华年拎着条帕子,不时的擦着眼睛,端看她的动作,真心不像个岁数只有个位数的小姑娘。
谢向晚知道她的脾性,并不奇怪,她上前行礼道:“老祖宗,妙善来给您请安了……大伯母(袁氏)安!太太(小洪氏)安……这便是姑祖母吧,姑祖母安好!”
说着,谢向晚屈膝行礼,似是没看到谢贞娘抱着母亲大腿痛哭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的儿,那些事都过去了,如今你既回来了,以后就踏踏实实的住下来,来来,快起来吧,别让孩子们瞧了笑话,”老祖宗哭得差不多了,擦了擦眼泪,伸手拉起女儿,指着谢向晚对她道:“这是妙善,你还认得吗?”
谢贞娘哭了一通,郁闷已久的心情终于全都宣泄出来,她拿帕子抹去脸上的泪,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当然认得,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咧。来,妙善,到姑祖母这里来!”
谢贞娘习惯性的做到了老祖宗的身侧,她冲着谢向晚招了招手,亲昵的说道:“几年不见,这孩子长得愈发好看了。啧啧,瞧这眉间一点朱砂痣,映衬着她的小脸英润如玉呀。对了,这是你表姑姑,你们之前见过的!”
谢向晚不敢耽搁,忙转身冲着万华年微微屈膝,“妙善见过表姑姑。”
“娘亲说得对,两年不见,妙善愈发乖了,真是个规矩守礼的好孩子,”万华年明明只比谢向晚大一岁,但听她这话说的口气,却似是比她年长十几二十岁的样子,而且人家不止说话的口吻‘成熟’,脸上的表情也带着超乎年龄的‘稳重’,只听得谢向晚暗暗皱眉。
当然,如果万华年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总不能只许谢向晚早慧,却不许人家万华年早熟嘛。
最让谢向晚头疼的却是另一件事,一想到那些,她就恨不得立刻与万华年拉开距离。偏天不遂人愿,年龄相近的表姑侄两个见完礼,谢向意也凑过来跟她们闲聊,这样便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