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奋斗纪-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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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四个娃,大妮二妮是姜有财前一个婆娘生的,二妮一岁时没了娘,姜有财续娶了冯桂花,进门三个月就生了三妮,过了两年又生了儿子金柱。
姜大妮没出嫁之前,还是姐妹两个一起干活受罪,半年前姜大妮被嫁去了城里给一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当继室,换回了五两聘礼,之后,在姜家最苦逼的就只有二妮了。
姜有财和冯桂花夫妻俩也不算怎么待见三妮,但好歹她还是冯桂花亲生的,待遇比二妮强过许多去,至少吃饭的时候能分到一整碗。
虽然吃的比姜二妮好点,三妮那小模样随了冯桂花,生得十分寒碜,头发是稀疏的黄毛,青黄的尖瘦小脸,眼睛虽不大却狭长吊稍,总是青里发紫暴着白皮的一张阔嘴。
从前姜缨王府里最难看的丫环也比三妮强得多了。
三妮也常被姜家夫妻俩个呼来喝去的,却是天然地觉得自己比姜二妮要高出一等去,虽然看着不*说话,那一双吊稍眼的眼角总是用余光监视着姜二妮的一举一动,只要能抓着一点能告状的,三妮就绝不会放过。
每看着这个二妮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被姜家夫妻俩打骂饿饭,三妮就会在一边斜着眼睛看,微微扬起一点嘴角,终于觉得有人的境遇更差,对她是件很幸福很重要的事。
果然不是一个娘生的,就算不上兄弟姐妹!
浣花国老祖宗的话,再不错的!
姜缨起初因初来异界,很是受了这一家不少罪。
后来时日长了,她总结出了各种窍门,知道如何干活的时候偷懒寻摸吃的。什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长的,不管有什么能吃的,先把嘴顾了再说。
这半年多,她这小身板倒似长高了不少,胳膊腿儿也长了气力。
早晨干活之际,她也不忘记练练拳脚,幸好当年她身为闲王的时候,跟府里的师傅们学过几天武功,此时还能回忆起一些来,否则在这么一个可恶的世界,又是这样命如草芥的身份,没有点保命的本事怎么行?
何况她还在偷偷的计划着,尽早地脱离这个家。
后娘冯桂花就不用说了,就是这位亲生的爹姜有财,对着前妻的两个女儿也似无一丝亲情,漠然冷淡地看着姐妹俩被后娘欺负,连个屁也不放,就跟没看着似的。
这样的人渣也配为吾父?
想起浣花国父后那慈*的眼神,风光月霁清朗高华的音容,姜缨不由得鼻子发酸。
唉,不知自己突然被殉情,父后是何等揪心难过呢?
本王真的不是要和那慕容家的小子殉情来着啊,谁也料不着那如明珠美玉般的凤公子行事居然如此偏激!
唉,幸而还有皇姐生的几个小侄女侄子伴在他老人家膝下,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也许终有一日,父后会忘记了自己这个不肖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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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卖女
她挑着水回到姜家小院,冯桂花已经起来了,正在烧火做饭。
这种做吃食的重要活计,冯桂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交给继女的——生怕她背着人多吃了。
自厨房里看见这个继女的身影,冯桂花习惯性一挑眉毛就要开始每日一骂。
见继女放下担着的水,开始把桶里的水倒进大水缸内,冯桂花眼神闪了闪,想起今日之事,这才把已到嘴边的咒骂截了回去。
心里暗啐一口。
小贱人,过了今日,就不用再碍老娘的眼了!
姜缨听着厨房里冯桂花难得的安静,倒是有点奇怪,不过为了防止冯桂花想起来再尖声咒骂,姜缨放了水桶就去了后院子里劈柴火。
劈完了柴,听见冯桂花喊着金柱出来吃饭,姜缨算算时间,也到厨房去端她的半碗清粥。
今天锅里剩的粥倒破天荒的有多半碗,也不知是不是冯桂花脑子抽了,突然转了性子。
要不就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刚吃完了那半碗清粥,冯桂花就把二妮三妮都赶出去拾柴火。
眼瞧着日头渐高,冯桂花在院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纳着鞋底,那屁股上跟长了刺一样,就是坐不安生,一双吊稍眼时不时地就瞄向院门口,连淘气鬼金柱撵得鸡满院子跑也无心斥骂,只是吼个几声作数。
忽然眼底跳进一丝青影儿,冯桂花蹭地就跳了起来,满面堆笑迎到了院门口,“哎呀呀,刘大姐,您老可算来了!快进来坐!”
一个穿着半新不旧深蓝袄裙的婆子边打量着这农家小院,点着头走进来。
这婆子比冯桂花大个几岁,头上罗帕包髻,衣裳收拾得很是齐整,虽然是半旧,却没一个补丁,圆圆的脸盘儿,五官阔大,挂着笑容,身材微微发胖,显然家境比这穷困的姜家要好上许多。
刘婆子几眼扫过,心里就晓得了这家什么底儿,眉眼虽仍笑着,却不自觉地透着丝倨色。
“人呢,领出来我过过眼。”
刘婆子接了冯桂花双手捧过来的水碗,看到那粗瓷大碗沿上的灰手印,眉头微皱了下,没沾唇就搁在一边,“先说好了,要是这人太差,我可不收。”
冯桂花赶紧陪笑,“刘大姐尽管放心,我家这个二丫头,模样齐整,又会做活,要不是这日子难过,我这当娘的…还舍不得哩!”
说着做势用袖子去擦那根本不存在的泪,心里却想,要不是这半年来,那丫头渐渐的竟似使唤不动,看着人的眼神有时格外的狠毒,老娘也不会想着要早些把她出脱了。不然给口吃的,又能做活,糊弄到十四岁嫁出去也能收些彩礼,那大丫头不是就收了五两白银么?
刘婆子眼角扫了冯桂花一眼,笑道,“赶紧把人领出来看看再说,兴许我还看不上呢。省得你倒是白哭一场,看完了还有几家要走呢。”
心想,装吧你就,这附近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这姜家后娘是个没脸没皮心黑的,没嫁人就跟人勾搭上了,进了门就生孩子,虐待前头的两个闺女,老大闺女已是卖了,这老二才八岁就也搁不得了,哼,当谁傻呢?不过是不想戳破她那张黄脸吧!
冯桂花??了几声答应着,出了院子,冲着门口的山包就是一阵吆喝。
这山里山村的,通信也只能靠吼了。
刘婆子坐在椅子上头,不大一会儿,瞧着对面山路上就跑下来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黄干黑瘦跟只黄鼠狼似的,眉眼偏还吊吊着,嘴里头直嚷,“娘!娘!二妮她在山上不老实打柴,偷摘山果吃!”
刘婆子嘴一撇,“姜家的,不会就是这个吧?这样儿的可不成哩。”
丑不说,嗓音还高,看那直眉楞眼的,也不是个机灵的。这样的还卖不上价。
冯桂花虽然也不怎么待见这个闺女,可让外人一说心里也不是滋味,笑道,“不是这个,这是三丫头,还小呢。”说罢板着脸冲三妮骂道,“二妮呢?你打的柴呢?”
“哎呀,忘记背回来了,都怪二妮,要不是她偷懒,我也不能忘了…哎哟…”
三妮扬眉鼓唇说得正欢,屁股上冷不丁挨了狠狠一鞋帮,吓得她尖叫一声,跳起来就朝山上窜,“这就去背,去背…”
冯桂花把手中的鞋穿回脚上,看见三妮跟只猴子般,几下就窜得不见了影儿,倒是姜二妮背着一大捆柴火走下山道,便指着山道上的瘦小人影给刘婆子看,“大姐,您瞧那就是二妮,做活是一把好手哩。”
平日里打死她都不会夸那小贱人一句,这头一回夸还是想拿小贱人卖个好价钱。
不到一盏茶时间,山道上的二妮进了院子,把柴火放下,眼角余光已经发现了院子来的陌生人,冯桂花喝道,“这是刘大娘,还不喊人!”
姜缨一进来就瞧见这多出来的婆子了,看这婆子上下打量挑货物的目光,心里便知不是媒婆便是牙婆,果然冯桂花已经迫不及待了么?
说实在的,这家里也真没什么好待的,不过自己堂堂一个亲王,居然给人当奴仆一般卖了,…哼,冯桂花,你等着瞧!
姜缨语调平平,无甚起伏地喊了声大娘,便垂下眼皮,任由打量,也掩去自己目光中可能会让这些婆子感到不舒服的东西。
刘婆子拉过姜缨的手,上下细看,八岁的女娃里头姜缨个头不算高,也瘦了些,不过骨架匀称,面色虽黄,眉目却生得端正,这女娃若是生在殷实些人家,肯定能生得好看些,声音听着也顺耳。这么一琢磨,登时心里就有了计较。
刘婆子转向冯桂花,见冯桂花正紧张盯着自己瞧,遂咳了声,“太瘦了些,脸上没肉,城里的主家们估计不大喜欢。”
冯桂花顿时失望地啊了一声,讪笑道,“刘大姐你看这…”
刘婆子摸出自己的帕子来,在嘴角擦了擦,又扫了这院子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哎,好不好的大姐我也跑了一趟,…二两银,你愿意我就领走人,不愿意就算了。小王庄还有两家没去看呢。”
冯桂花一听二两银子,面上眉毛都纠结地乱跳,哭丧着脸,“哎哟,大姐你看,好容易养活这么大,二两银子也太…家里日子也是实在难过…”
刘婆子似笑非笑,“行了,你也别哭穷了,二两银子我再给你添三钱,你愿意就成交,不愿意咱也不罗嗦。”说着自怀中掏出来一小锭整银子,又摸出一块指头大小的碎银来,斜眼觑着,心里笃定这婆娘肯定是乐意的。
果然冯桂花见了白花花的银子,眼内恨不得生出只手来,忙点头道,“行,大姐您是有名的公道人,就依您这价。”
说着把姜缨往前一推,“这人您就领走吧!”
赔钱货,丧门星,早离了眼早好。
姜缨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却是捏紧了拳头,没有则声。
刘婆子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让姜家当家人在上头按手印。
姜有财就在不远处的地里干活,冯桂花一嗓子就把他喊回来,知道女儿要被卖了,也是木着脸,闷头接过卖身契来就按了手印。只在冯桂花喜滋滋地把银子揣到自己怀里时才抬眼瞧了瞧冯桂花,却也没吭声。
刘婆子看着姜缨道,“姜家丫头,你也别害怕,我刘大娘不是那黑心的,送人去的都是好去处,日子比你在家只好不差,放心跟大娘走吧。”
姜缨面色平静,微点了点头,“是。”
刘婆子心中暗自纳闷,旁人家的孩子被卖了都是哭天抢地的,这家里个个倒是跟没事人一般,嗯,是了,有后娘就有后爹,看这女娃的穿着,就知道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行,给你爹娘磕个头,咱这就走吧。”
姜缨应了声是,奔出院外,在外头冲着院子磕个头,便麻利地站起身,等着刘婆子出来,一句废话没有。
刘婆子心想,这家人平时也不知是多苛待这女娃呀,连磕头都要隔着院子,不过再怎么样也也不关自己的事,这女娃,倒是又硬气又有几分机灵!
☆、四书香
刘婆子在前头走,姜缨在后头跟着,这土路是个下坡,有点不平,刘婆子一个不留神,差点绊倒,却有一双手在肘后头及时搀扶了把,很是得力。
刘婆子冲着姜缨夸赞地笑笑,这女娃倒是个有眼力价的,应该能卖出去好价钱。
这两人在村头小路上走,正好与背着柴火的姜三妮打了个照面。
姜三妮起初一愣,待心眼一转,想起曾经偷听过爹娘商量着,要把二妮卖掉,便想着二妮这肯定是被卖掉了。
“哦,哦,…赔钱货终于被卖了啊哈哈…”
姜三妮转过身冲着刘婆子和姜缨兴灾乐祸地喊着,刘婆子听得眉头一皱,这姜家的家教…
却见姜缨回头一笑,声音清脆欢快,“我是跟着刘大娘过好日子去的。你再羡慕也白搭!”
说完瞥了眼姜三妮身上的补丁衣服,目光转向刘婆子那一身体面的衣着,似乎在做着对比,最后落在刘婆子头上戴的银头面上,唇角的笑意里便多了丝居高临下的嘲讽。
刘婆子听得呵呵一笑,拉了姜缨的手道,“丫头这话说的好,我刘婆送去的人,还没有哪个是过得比在村里头孬的,只要是本分人,自然好日子少不了的。”
却是眼角扫也不扫姜三妮一眼。
姜三妮原本洋洋得意的表情便一下子僵住了。再看刘婆子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还有手腕上那明晃晃拇指粗的银镯子,想到将来二妮那个小贱人说不定有机会也能这般体面,不由得心如刀割一般。
登时就想扑上去打二妮,不过看了看刘婆子那气派,又没敢动弹,却是冲着二人越走越远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尖喊,“二妮是个豁牙!豁牙!…”
凭什么啊,那在家里地位最低的小贱人要去享这福气去!
姜缨听着都懒得气了,前世活了二十年,都没有见过冯桂花母女那种没皮没脸的女子,说出来都给女人们丢脸啊,当然了,也没见过姜有财那般渣的男人,这种男人若在浣花朝,估计是一辈子也嫁不出去,要当老光棍的。
刘婆子微微冷笑一声,领着姜缨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走村过镇做了这些年的买卖,见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象姜家三丫头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