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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搞定那个昏君-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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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微笑答道:“儿子怎会不放心?儿只是担忧母后身子一向不好,恐没有精力照管这么小的孩儿。再者今日母后宫中必定人来人往不止,还有卫王兄弟俩要来给母后问安,恐母后无暇顾及,不如先把阿鲤送回咸阳宫去。”

胡太后彻底冷了脸:“宫里这么多人侍候,怎么就顾及不到了?今日是阿鲤百日,有宗室内眷来能不要看看他?没听说反要藏着的!再说这跟枞儿有何干系?”

皇帝神色不变,还是微笑道:“儿只是担心母后见了枞儿再想不到其他罢了。”他见太后勃然变色,也不给她说话机会,继续说道:“至于谁要看阿鲤,还是一总等到开宴的时候再看吧,孩子还小,没见过这么多人,再惊吓着就不好了。”

说完就对刚走回来的乔勇说:“去叫乳母把大皇子抱出来。”

胡太后用力拍了一□边的几案:“你敢!你这个忤逆子,想气死我是不是?”说着身子就有些颤抖起来,吓得乔勇忙快步到了她身边给她拍背,“太后息怒。”又示意殿内其余的人退出去。

“儿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就要担上个忤逆的罪名,实在是冤枉。”皇帝说着站起身来,退后两步跪下,抬头看着太后说道:“母后息怒,若是母后因此有个什么不好,岂不是儿子的罪过?到时不用母后要废儿子,儿子自己就得退位让贤了。”

他今日说的话句句诛心,又因牵连往事,直把胡太后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急促的喘着气,用颤抖的手指了他好半天,最后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回手把几案上的茶盏拿起来扔向了皇帝,青花缠枝菊花盖碗落在皇帝身前摔了个粉粹,里面的茶水四溅开来,有一半都溅到了皇帝的衣服上。

暖阁里的四个女人都听见了这一声脆响,皇后说到一半的话也停了下来,她神色有些惊疑不定,禁不住侧耳听了一会儿,却没听见什么,就抬头看太后遣进来的老嬷嬷。

那个老嬷嬷也正在焦急,看见皇后看她,忙说:“皇后娘娘要不出去看看?”

皇后刚要答应,她身后的钟桂就拉了她的袖子一下,皇后就迟疑了一瞬,说:“还是嬷嬷去看看,母后命我等在此,我不好违令。”

老嬷嬷只能蹙着眉头自己出去,悄悄隔着屏风往明间里看了一眼,只见皇上跪在地上,面前一只碎裂的茶碗,正跟太后说:“……儿子无能,一向不能讨母后欢喜,母后又何必非要留儿子在宫里看着厌烦?阿鲤才刚百日,实在离不得生身母亲,儿自知其中之苦,实不愿他从小就走儿子的旧路。”

“你终于把这话说出了口了,我早知道,咳咳,你就是心中怨恨我,可我是为了谁?我难道不是为了祖宗基业、大明江山?咳咳咳,我难道不是为你这个不孝子?”太后说着激动起来,似乎有些呛着了,可她身边的乔勇早在皇帝跪下的时候就已经跟着跪下,此时也不敢贸然起来去给她拍背。

老嬷嬷暗暗咬牙,回头进去西暖阁求皇后:“太后生了陛下的气,皇后娘娘还是去劝劝吧。”

皇后左右为难,眼下的情势除了她也不能由别人去劝,只能硬着头发说道:“好,劳烦几位妹妹等一等我。”说完起身出去,回了明间。

她一出了西面的门,就听见太后咳嗽不已,忙快步上前去给太后拍背抚胸,又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往地上扫了一眼,看见皇帝跪着,前面还有摔碎的茶碗,心里更加不安了,忙吩咐乔勇:“快去端碗茶来给太后压一压。”

说完又叫了一声:“陛下。”示意他来帮着给太后拍背,不料皇帝只看了她一眼就垂眼不动了。

太后喘过气来就推开了皇后,长叹一声说道:“罢了,我知道我老了,你们都嫌弃厌烦我,明日我就去给先帝守陵,你们的事我再不管了。”

皇后闻言也忙跪下:“母后息怒。”

“母后言重了,儿虽不孝,却也不敢嫌母后。”皇帝还是不为所动,说道:“母后若是觉得膝下寂寞,不如接了枞儿来陪您,左右他今年也才十一,到成人娶妻还有几年,等他娶妻生子了,母后也就能抱上玄孙了,正可承欢母后膝下。”

胡太后盯着皇帝看了好半天,忽然苦笑一声,挺直的脊背慢慢松弛了下来,靠在身后的引枕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颓丧,挥挥手说道:“走吧,都走吧,走吧走吧。乔勇去把大皇子抱出来。”

皇帝也不拖延,起身就命彭磊去请秀兰,然后待乳母等人抱着阿鲤出来,就一起跟太后告退,出了寿安宫。

秀兰看殿内气氛份外紧张,皇帝脸上虽有笑容,眼中却全是冷意,太后更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心里很是忐忑,从乳母手里接过阿鲤亲自抱在怀里,才算是暂时安了心。皇帝亲自把她们母子送回了咸阳宫,换了件衣裳就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让他们在咸阳宫里等他,然后起身去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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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最后百日宴草草结束。太后称病,谁也不见,皇后出来主持宴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主角秀兰跟阿鲤更是只出来晃了一圈就走了,宴席上的气氛自然的就有了几分诡异,该有的欢笑喜悦都像是被一把隐藏在空中的剪刀给一刀剪掉了。

回去的时候皇帝拉着秀兰坐了他的车,秀兰嘱咐珍娘和乳母好好带着阿鲤,然后才跟着皇帝上去。眼见皇帝面色不佳,秀兰也没有多问,给他倒了一杯茶送过去:“也没怎么吃东西,喝口茶润润吧。”

皇帝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就着秀兰的手喝了一口,然后就靠在锦褥上对秀兰招手:“过来坐。”

秀兰放下茶杯,坐到了他身边,顺从的被他揽进怀里去。

“母后应是不会再出面要你和阿鲤回宫去了。”皇帝忽然出声说道。

秀兰抬头看他,见他眼中有些疲惫之色,就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说道:“太后总是长辈,你今日这样强硬是不是不太好?”她虽然没有在现场,可过后也从彭磊口里知道了经过。

皇帝轻抚着秀兰的背,低声说:“母后的性子,她若想要做什么,你软语相求是绝对无用的,商量更没得商量,只能比她更强硬。你也不用担心,话说明白了,母后也不会再插手了。何况我今日升了顺昌伯为顺昌侯,又追封外祖父为宁国公,我给胡家脸面,母后还能说出什么?”

顺昌伯胡先农是胡太后的长兄,皇帝今日这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么?他们母子间的事,秀兰也不好开口,只能静听不语。

“皇后可曾难为你?”皇帝停了一会儿又问。

秀兰摇头:“皇后为人和气,只给我略讲了讲宫里的规矩。”

皇帝也就没有再说话,抱着秀兰在车里打盹,直到到了西苑,才在外面彭磊的呼声中醒来,跟秀兰一起回了逸性堂。

回到了自己住处,皇帝脸色好得多了,跟秀兰两人抱过阿鲤来逗,“大名我取了梧字,等你再给我们阿鲤添个兄弟,就叫训桐如何?”这一辈的孩子是训字辈,最后一字则是木字旁,卫王的大名叫做朱训枞,皇帝给自己的长子就取了朱训梧。

“好啊,都听郎君的。”秀兰心里虽然觉得皇室的名字都怪怪的,但考虑到没人会称呼他们的大名,也就不在意了,只说:“若是我们生个女孩儿又叫什么?”

皇帝听了笑道:“等你生了再取也不迟。”

两人都没有再提起宫里的事,逗了一会儿孩子就到了晚膳时分,这一日两人都觉得份外疲惫,所以早早的就都睡下了。此后一直到十月底太后生辰,皇帝都没有出过西苑,只陪着秀兰读书下棋哄孩子。

可是太后做寿,皇帝再不愿意也得回宫去,虽然太后称病免了今年的寿宴,皇帝却也不能不进宫去见。

“我和阿鲤真的不用去?”前一天晚上,秀兰忍不住又问皇帝。

皇帝点头:“现在天凉了,何必让阿鲤跟着折腾,他还小呢,母后那里自会体谅。”

虽然秀兰并不想去,可是这种事自己不去传出去总是自己理亏,后来转念一想,恐怕自己早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也就听了皇帝的话,让他自己进宫去了。

她自己留在西苑,闲来无事,就遣赵和恩去了一次王家,探视一下父母兄嫂。王家已经搬到了皇帝赏赐的城内宅子,所以来去方便多了。赵和恩也不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就回来了。

“今日小人去的不巧,王大人和老宜人今日去了刘家坳探望姑奶奶,说是赵家表小姐百日,家里只有有孕的二奶奶在家。”秀兰的父亲封了千户,母亲也就跟着得了宜人的诰命,于是赵和恩等人就都改了称呼。

秀兰这才想起来:“是啊,瞧我,都把这事给忘了!”秀荷比她晚生了一个多月,可不是到百日了么!她只在满月的时候遣人送过礼,后面因为自己的事就忘了。

又问:“我二嫂身子如何?”田氏刚怀上还不到三个月,正在家里安胎。

赵和恩答道:“小人瞧着二奶奶精神很好。”又说了些田氏告诉他的琐事,等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有些迟疑的说:“娘子,小人今日出去听了一些流言。”

秀兰一愣:“什么流言?你吞吞吐吐的,莫非这流言与我们有关?”

“娘子,小人说了您别生气,外面有些人传说您狐媚惑主,说大郎并不是您亲生,而是您夺的宫人之子……”赵和恩越说声音越小,可是这事又不能不告诉娘子知道,还有更难听的他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秀兰听了都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狐媚惑主?呵,他们还真抬举我!无缘无故的,怎会说阿鲤不是我亲生的?这流言是哪里传出来的?”

此时在宫里的皇帝也在问夏起:“这流言是从哪传起来的?给我好好查一查!贵妃曾经回过娘家,这事外面的人怎会知道?竟敢说阿鲤非朕之子,真是岂有此理!”

夏起也是一脸愤慨:“是,臣定当严查!陛下,在此时散播此种流言,背后之人实乃居心叵测,恐被有心人利用,动摇国本。”储嗣可不就是国本?他虽然说得过于严重,可倒也不算危言耸听。

皇帝心里早已怒火滔天,当下就命夏起会同黄国良,好好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反而当事人秀兰并不太在意:“虽说当时陛下不许对外声张,可是知道我有孕的人也不在少数,又有老嬷嬷和稳婆等为证,谁能说阿鲤不是我的孩子?”更主要的是,秀兰不太在乎外面的人怎么想,这种事只要皇帝没有别的想法就行了,流言么,总是一阵风来一阵风又走,管不了那么多。

可是她却忘了,既然有人散播流言,目的总不会是简单的要坏她的名声那么简单。

比她看得远的章怀云就认为:“若我没有猜错,这又是咱们夏大人的手笔,还是想一箭三雕。”

“三雕?”坐在角落的香莲有些疑惑,“除了娘子,还有谁?”

章怀云手里摩挲着一只玉蝉,笑道:“陛下若是听说了此事,会如何说?”

香莲想了想:“应是要查清源头,整肃西苑。”说起来他们西苑这边都整肃了两回了,怎么娘子去年曾经回过娘家的事还是传了出去?

章怀云点头:“是啊,这西苑的人手,上次是谁安排的?”

“是……,黄大人?”香莲明白过来,“可是夏大人为何要与黄大人为难?”

“黄国良执掌内宫人事,只要是内官,不论大小都归其调遣,夏起早惦记着这个位子了。何况先前刘群振已跟黄国良闹翻,他又看着我和彭大人、黄国良有结盟之意,如何能不先下手为强?”

香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这件事本是在黄大人接手前就出的,恐怕攀扯不到黄大人头上,再说此事应也不至于会让黄大人丢官。”

章怀云嘴角现出一抹玩味的笑:“那就看夏起是怎么安排的了。就算这次不能一击即倒,起码也会让黄国良失了陛下的信任,且贵妃娘娘那里就能没有看法了?”

香莲听完仔细思量半晌,叹道:“夏大人不愧是宫里混迹久了的。那么第三雕呢?”

“这些日子我常听人说,钟桂的徒弟小雀儿大方了许多,常出宫办事顺便和人吃酒。”章怀云一直笑眯眯的,“这流言里可还说了‘中宫惨遭奸妃迫害’呢!”

香莲想了想,不由张大了嘴:“可是夏大人这又是为了什么?皇后娘娘都已经……他还想要如何?”皇后娘娘自己还敢生事?

“杀鸡儆猴么。再说贵妃娘娘生了大皇子,陛下恐怕已有废后之心,你不是也听到了些许风声么?依夏起的本事,恐怕也早猜到了陛下的心思,若是此事查出来与皇后有关,陛下可不就有了现成的借口废后,那时陛下心中对夏起满意就不说了,就是贵妃娘娘也只能对他夏起感激不尽!”章怀云叹了口气,“借此机会让贵妃娘娘看见他夏起翻手为云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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