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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祸国-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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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语市,在青翠苍柏间轻轻回旋,轻袍缓带的男子边吟边行,显得说不出的惬意。

他身后,一个丫环模样的人搀扶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女干闻言一美:“瞧你如此高兴,重阳将至,难道你就半点没有遍插茱萸少一人的忧愁么?”

男子迅速回身,示意丫环退开,自己搀住了女子的手道:“我有矫妻在身边,又有未出世的儿子住等待,有什么可忧愁的?”

女子眨眨眼睛:“你就这么肯定是儿子?”

“女儿更好,像她娘一样美丽,就又是一个祸国的料。”

女子刚待要笑,这时前方来了十几人,看样子也是来登高踏青的,那些人全都做文士打扮,边走边谈论道:

“啊,你听说了璧王命人新编了前璧史册,里而把梨王写得可坏了!”

“她本来就祸国殃民,依我看,那么写还轻了呢。”

“难怪她死后自己的墓前没有碑。不像前唐时期的武后一样还立了块无字碑。”

“武则天再怎么样,也没对丈夫下毒啊,比起姜沉鱼,可仁慈多了。”

“可我也听说那毒不是梨王下的,而是那个所谓的四国第一美人曦禾夫人下的。”

“得了吧。哪有人会下毒下到自己身上去的?别忘了曦禾最后死得有多惨……肯定是姜沉鱼嫉妒她的美貌,璧王一病,她就立刻把曦禾给处死了,还对外宣称是病死的,谁信啊!”

“那看来这个姜沉鱼果然是大祸水一只啊!”

“幸好老天有眼,让她也病死了。作孽太多,就是这种下场。”

“我觉得,让她病死还便宜她了,这种恶毒妇人,就该拖出来游街凌迟鞭尸才解恨啊!”

“算了,谁叫咱们皇帝心慈手软呢,不管怎么说,他可是那女人一手带大的,就跟母亲一样……换了我也左右为难。可怜的皇上,才九岁就要面对这些……幸好他还有疼爱他的外公和姬太后……”

文人们的谈论声渐行渐远,谁也没朝这边看上一眼。

而等他们都走得看不见了,丫环才“呸”了一声,恨恨道:“这些所谓的读书人最是讨厌,乱议时事,胡说八道!”

男子嘻嘻一笑:“那依怀瑾看,应该怎么罚他们?”

“嗯……让他们都去种田!看他们还有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男子露出惊悚之色,转向女子道:“你这个丫头,还真是够狠啊!”

女子微微一美。

怀瑾不满道:“小姐他们这么说你,你都不生气吗?还有,皇上是怎么搞的,竟然同意让史书这样写你!还有老爷,他怎么也同意呢……”

女子柔柔地打断她道:“一朝天于一朝臣,为了巩固政权,把过错都推到前朝之上,是明智之举。”

“可是……”

“没关系。反正……姜沉鱼已经死了,后人如何评述她,她也无所谓的。”

“对嘛对嘛!”男子凑了过来,目光里满是欣赏,“我家小虞最是想得通透,所以才能每天都如此幸福。”

小虞抬起头,仰望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子,眸光闪烁着,有点感慨,又有点感谢:“我的幸福……难道不是夫君所赐吗?”

两人纵然已经成婚多年,但此刻对视,依旧是情意绵绵。

一旁的怀瑾早已习以为常,转过头去当做没看见。

女子忽然发出一声轻呼。

男子顿时变了脸色,急声道:“怎么了?”

“宝宝……踢我了……”

“走,我让小周他们把车赶来,我们快回去!”男子说罢就要叫人。

“别……别这么急急躁躁的……只是踢了我一下而已,又不是要临盆……”女子被他的反应逗笑,横了他一眼,“你总是不让我出门,都把我给憋坏了。今日好不容易肯带我出来爬山,说什么我也要到山顶了再说。”

“我哪是不让你出门。”男子满脸冤枉,苦笑道,“是你之前胎位不正,动不动就呕吐,你师兄说际气虚体弱,不易多行。”

“师兄师兄师兄,你到底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我当然是……”男子说到这里,眼珠一转,忽地俯下了身,“听我们家双黄连的喽!”

一旁的怀瑾“扑哧”一声笑出来,捂唇道:“姑爷真不厚道,竟给未来的小少爷起这么难听的名字!”

“虽然难听,却是独一无的贴切啊。你想,我曾经是皇帝,而我的夫人曾经也是个皇帝,两个皇帝连起来,有了这个孩子,可不就是‘双黄连’么?”

“你怎么不叫双蛋黄?”女子嗔了他一眼,转身前行。

男子居然还很认真地想了想:“双蛋黄……好像也不错啊!”

“喂,我只是随便说说的!若你真敢这么起名,我可不依!”

“哈哈哈哈……”三入往山上走着走着,竟又遇到那帮文人下山,他们的讨论声仍在继续,却是换了另一个话题——“听说程王上月被暗杀死了?”

“嗯,而且听说就是她的兄长干的。”

“她的兄长不是都死了吗?”

“还有一个逃亡在外呢。就是那个害死咱们淇奥侯的!”

“哦……好像叫颐什么、颐非来着?”

“对!他可真够能忍的啊,整整十年,终于被他复国成功了。”

“果然是狼一样的男人啊……”

议论声远去了。

怀瑾想起那个被评价为“狼”一样的男人的真实面貌,不禁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儿是狼啊,分明是只孔雀!”

“十年……”男子的眼中则满是感慨,“原来,已经十年了……”

“是啊,我风云变幻的卜年,却是颐非卧薪尝胆的十年。”女子说到这里,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虽然表面笑嘻嘻的没个正经,但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幸好,他也不是我的敌人。”

男了诡异一笑。

女子不禁道:“你笑什么?”

男子悠悠道:“颐非不可能是你的敌人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如果我当年不肯答应收留他……”

男子打断她:“你一定会收留。因为,你发过誓要为师走报仇,绝不原晾颐殊。那么,还有什么比收留颐殊的眼中钉肉中刺更好的报复办法呢?”

女子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嫣然而笑:“你果然很理解我呢。”

“而我之所以说颐非不可能与你为敌,除了你们的敌人相同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是什么?”

男子忽然卖关子,不肯说了。

“快说啊!快说快说……”

“不说。”

“赫奕!”

“大丈夫说不说,就不说。你叫我的名字也没用。”

一旁的怀瑾,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然后也笑了。其实,耶个原因她也知道,不过小姐……好像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呢……小姐果然是很迟钝的人啊。

当年眼睛里只有一个姬婴。别人对她的心思如何,完全不知道。如果不足姑爷最勇敢地第一个表白,估计今天跟小姐住一起的,就不一定是姑爷了。

这样说起来,最可惜的就是丞相,他要是早点儿说就好了,偏偏临死前才说,害得小姐哭得眼睛都差点儿瞎掉了……一想到当年种种,她打了个寒噤,再看一眼前面依旧询问不休和诡异地笑就是不说的两个人,一种情绪慢慢地从脚底升起来,软软地蔓延到全身。

这种情绪的名字就叫——幸福。

千秋功过,后人评说。

幸福欢喜,却在今朝。

新平二年冬,程颐非称帝。四国历史,再次更写——

(全文完)

番外

一梦经年

白雾如烟。

又依稀是雪,就那么纷纷扬扬地洒下来,披了一身,却不觉得冷。

姜沉鱼想:这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

却终归是想不起来。

于是前行。

路途漫漫,蜿蜒,松软,双足踩在上面,便像是被雾覆住了一般。某种力量在阻止她前行,又有某种力量在催促她前行。她被这么两股力量纠缠着,脱不了身,也不愿脱身。

因为,意识深处,好像有点知道,前方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然后便看见了一只船,透过迷雾若隐若现,渐行渐近。

人立在舟头,衣诀翻飞,飘飘若仙。

待得更近些,可见他朝她转过身,举手,屈膝,弓腰,深深叩拜。

仿佛还说了句什么,却听不真切。

姜沉鱼眼中,一瞬间便有了眼泪。莫名悲伤,不知原因,似委屈似不甘又似永远不愿回忆起来的凄凉。

“娘娘?娘娘?”胳膊处传呆温暖的力度,将她震醒。

一瞬间,迷雾消退——那人不见了,小船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

姜沉鱼猛然惊醒!入目处,是怀瑾焦虑担忧的脸庞:“娘娘,你又做噩梦了。”

姜沉鱼下意识地抬起手,便在自己脸上摸到了湿湿的泪。

梦境中那种悲伤的感觉并未散去,依旧萦绕在身体深处,隐隐约约,却真实存在。她想起那人立在船头拜她,心脏便又是一阵抽搐。

“娘娘。”怀瑾将温热的湿巾捂上她的脸,柔声道,“要不,就起吧?”

“什么时辰了?”

“申时二刻。”

“申时?”姜沉鱼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怀瑾点头道“嗯。娘娘睡了整整二十个时辰,期间还有点低烧,幸好都退了。太医说了,娘娘这是疲劳过度,又赶上最近天气骤冷,寒气入体,所以才昏睡的。幸好终归是醒了,还来得及出席子时的大典。”

姜沉鱼一听“大典”二字,连忙掀被下床:“我睡过头了,也不知那些东西都布置妥当没有……”说着匆匆走到门口,刚将房门打开,看到门外的景物,声音便戛然而止。

天色阴霾,雪花飞舞,明廊长长,宫灯红亮——其实很多年前,这样的画面也曾映入眼底,那时候的她,坐着轿子进宫看姐姐,犹自任性地评价壁雕的龙凤,嫌它们俗气,再然后,昭鸾公主出现,亲热地叫住她,带着她去看热闹,也就是那一天,她见到了曦禾夫人……往事历历,明明还在昨天,怎的一转眼,就变成了当年?

远远的,有人在放烟花,天空被焰火映出五色斑斓的光。

姜沉鱼定定地看着那些光,仿佛痴了一般。

怀瑾在旁笑道:“意外吧?晚上的大典可不用娘娘太操心啦,有人一早就井井有条地布置妥当了。据说今年宫里用的焰火都不是璧国自产的,而是专程从宜国购入的呢。其中还有一箱,是宜王指明送给娘娘的,待到娘娘等会儿出席大典时就放。”

大典,其实是璧建国以来的一种习俗——每年除夕,皇帝都会带着重要的妃子走上城楼,亲自点放长明灯,与百姓同乐,共度年关,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因此,可以说是很隆重的一桩仪式。

图璧一年,昭尹带着薛茗点灯;图璧二年,昭尹带了姐姐;图璧三年、四年,他带的都是曦禾夫人,而今……终于轮到了她。

终于轮到她姜沉鱼走上城楼,昭告天下百姓,当今璧国,最重要的女子是哪一位。

然而……这样的结局,却不能令她有半分欣喜。

眼前仿佛再次浮起梦境中的画面——白雾萦绕的舟头,那人朝她叩拜,拜得她的心,都碎了。

图璧……七年了。

七年风雨飘摇,这个国家几经动荡先是王氏挟前太子逆反,被镇压;后昭尹逼薛氏造反,复镇压;再是姬家衰退,姜家崛起……一路走来,满目血腥,不忍睹视。风水轮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图璧四年时,满朝文武,又有几人能料,繁华散尽,最后竟会花落姜家。

落在了她姜沉鱼的头上?

站在与人等高的百卉朝阳铜镜前,姜沉鱼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压在鸦般深黑的发髻上的,是蓝田白玉雕琢、嵌以九十九颗南海红珠的绝世皇冠,披在纤细丰盈的双肩上的,是用天山银狐制成的凤翎风氅,拖在裙裾后的,是七十二霓彩丝编织的天羽宫纱……多尊贵,才能集天下珍物于身?又要有多尊贵,才能般配得起这般隆重的行头?

但为何她望着镜子,却独独只看见了自己的左耳?

左耳处,一颗长相守,悠悠荡荡,孤孤单单。

姜沉鱼不忍再看,转身而行。两名女官上前搀扶,另有二十八名宫女紧步跟随。

殿外,身穿盛装的仪仗队肃穆林立,帝王威严,扑面而至。

在女官的恭迎下,姜沉鱼踩上祥云宝车,两旁钟鼓响起,长长的一记号角声过后,车夫驭动骏马,缓缓朝城楼开去。

金黄色的流苏和纷飞的雪花交织着,在她眼前荡一荡。

车马最先行过端则宫。

此宫建在湖上,四不着岸,活脱脱就是座袖珍孤岛。

想要进宫,只能从正东方的渡口划船过去,从湖岸抵达宫门,最快也需一刻钟时间。

据说是因为姬忽性情怪僻,又讨厌宫廷礼节,故意将自己的住所建得如此遗世独立。她不喜欢被人拜访,也不愿意拜访别人。因此,宫里头大部分人对她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姜沉鱼凝望着碧瓦红墙的端则宫,那个在当年被当做神话来听的人物,那个文采精绝让四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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