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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是龙头-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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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山仔忽然想到他一直平躺在地上,而独孤羽的声音是来自他后脑上方,好像独孤羽是坐着。

为什么独孤羽一直没有探身为他检视中毒后的情况?

想了解心中的疑惑,想战胜赢弱的体力,山仔强迫自己集中意志对抗身体的虚软,他一寸寸,一分分,自那堆霉烂的稻草堆中挣扎着翻身而起……

“羽叔!”

当山仔终于扭身看清独孤羽的形影时,登时宛如遭雷殛般嘶声狂呼!

独孤羽的双手已被扣上厚重的钢铐,腰际扣着儿臂粗的铁环贴壁而坐,双脚也都锁着脚镣。

但是真正叫山仔痛心入骨的,却是独孤羽的脸、掌和胸!

那张苍白削瘦,曾是俊逸潇洒的脸庞,此刻和布满纵横交错的刀痕,使得独孤羽的脸看来就像一张甫自地狱刑场逃闯而出的厉鬼的脸!

那此凄厉恐怖的疤痕,有些已经凝血结痂,有此还兀自流着隐隐血丝,模样之惨,令人不忍骤视!

而独孤羽那双修长细白的手掌,惨遭火刑,被烧得皮肉翻卷,焦黑扭曲。

他胸前的衣襟已被撕去,那原本结实细腻的胸膛,血淋淋地被揭去一层表皮,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山仔哭吼着扑向独孤羽,呕心泣血般地悲嚎道:“羽叔呀……他们……他们怎能……如此对你……”

一身血肉淋漓的独孤羽,闭了闭眼,强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竭力保持贯有的平静道:“山仔,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要流血不流泪……你瞧,羽叔伤得这么重,都不曾吭过一声,你……别再哭了……”

山仔一边抹着泪,一边哽咽道:“好!我不哭,我……只要记住这些,羽叔,他们怎么折磨你,等咱们……逃出去后,再一点一滴地要回来!”

独孤羽欣慰道:“对!不管敌人加诸我们多大的耻辱或伤害,只要我们留着一口气,总有索回的时候。”

山仔咬牙切齿地抽噎道:“江湖衙门!咱们的仇结定了,还有那个幕后出钱陷害我们的人,你等着,我若不揪出你来报仇,我就不叫山仔!”

独孤羽沉缓道:“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离开这座黑牢。”

山仔急道:“羽叔,你伤的这样……”

独孤羽摇头打断道:“无妨!如今无忧散的药效已退,只要我调息一番,待内力充沛后,咱们就能设法破牢而出!”

独孤羽受制遭刑,固然是因为中毒的关系,但真正的主因,却是对方以山仔的性命要胁,迫使独孤羽无法也不能反抗。

而这些事,独孤羽绝不可能让山仔知道。

山在是聪明人,他光凭在昏迷前所遭遇的种种状况,便大略地猜出事情的始末,否则,以独孤羽一身本事,岂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也是因为如此,山仔首次明白自己带给独孤羽的竟是如此大的牵绊,而独孤羽为他所付出,竟是如此大的牺牲。

也是第一次,山仔真正了解到闯荡江湖是如何的辛酸和血腥。

在他小小的心灵里,蓦然觉悟自己踏入的不是想像中,可以轻易嬉笑怒骂的游戏世界,在这个圈子里,要笑得愉快的人,背后便需有足够的武力与坚强意志做为后盾,否则,笑的将是把自己踩在脚下的对手!

独孤羽已闭目调息。

山仔想找些金创药为独孤羽裹伤,这才发现两人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搜刮殆尽,包括他的血影剑,也下落不明,不知剑落谁家?

山仔怔忡地盯着独孤羽身上的手铐脚镣,忽而,灵光一闪,他拍拍自己脑袋,暗叫道:“糊徐!”

他起身走向石室大门,贴耳倾听半晌,确定毫无异状后,这才匆匆打散自己的发髻,由发髻中摸出一圈约有三寸长的细软钢锯。

这圈细薄柔软的锯片,是有一次山仔和古董等人打赌,他能自上锁的兽栏中离开,特地拜托太原城最有名的锯匠师傅为他打造的暗器。

由于锯片可以卷缩成圈藏在头发中,所以至今,古董他们始终不明白,山仔是如何以空手离开上锁的兽栏。

此时,山仔就用这条细细的钢锯,为独孤羽锯开身上的枷锁。

独孤羽自调息中,微微睁目瞥视山仔的动作,不觉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只是,这抹微笑在他满是刀痕的脸上已不成笑意。

时间不知又经过多久……

山仔忍着腹饥与口渴,挥汗攻击那些又厚又硬的镣铐扣环。

就在剩下最后一个脚镣扣环还未锯开时,忽然————

一阵吱吱嘎嘎金属绞链的撞击声轻轻响起,石室那扇又厚又重的大门,正在缓缓地开启。

山仔迅速收起锯片,胡乱理好发髻,门口三条人影映了进来。

山仔瞥眼独孤羽,见独孤羽气息平稳轻浅,偶尔有隐隐红光闪过他血痕狼藉的脸上,山仔知道独孤羽此刻正值行功的重要时刻。

如果顺利完成就能恢复功力,否则独孤羽虽不至于走火入魔,但复功的行动也就前功尽弃,必得重新开始。

而那表示独孤羽得再花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去聚集涣散的真力。

山仔内心深处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山仔,以前都是羽叔在照顾你,护着你,这次,该轮到你来护着羽叔啦!”

山仔盘膝挡坐在独孤羽身前三步之处,镇定地盯着慢慢朝他们走近的三人。

“呵呵!我以为是谁……”山仔舔舔干裂的唇,嘲谑道:“原来是阿贵老兄,真是好久不见,你是不是替我们送晚餐来?”

阿贵猝然扬脚将他踢了个滚翻,冷冷道:“小鬼,身为阶下囚,你最好安份点,不要自找苦吃!”

山舒缓缓站起身,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渍,淡笑道:“哟!瘟猫变成恶虎啦!难怪老古人要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道理!真有道理!”

阿贵身边一名年约五旬,方面大耳,目光犀利的白脸书生,淡漠道:“嗯!不愧是独孤羽中意的传人,胆识勇气俱足,临危不乱的功夫更是到家,假以时日,你定能大放异彩,纵横江湖!”

白脸书生左旁,另一名面如锅底,颔生虬髯的魁梧壮汉,啧啧惋惜道:“可惜的是,你这个未来的武林奇葩,就要葬送在江湖衙门的手底,永远也没有机会回到武林中翻江倒海喽!”

山仔笑容可掬道:“二位前辈不知姓啥名何?你们真的觉得我是闯江湖的料?呵呵……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哩!咱们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哈哈!”

虬髯大汉长笑震天道:“兔崽子,你可知吾等为何许人也?凭你也配与我们并称英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山仔撇撇嘴道:“我若不配与你们并称英雄,今天岂会来你家大牢做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是混什么吃的!”

“住口!”阿贵怒道:“不许在奚大捕头面前放肆!”

山仔呵笑道:“捕头?乖乖,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衙门里的捕快?”

白脸书生淡笑道:“既是衙门,自然一切都得按规矩来,称为捕快,有何不可?”

山仔眨眨眼,颇感兴趣道:“好像跟真的一样,喂!老书生,我看你蛮顺眼的,你就告诉我江湖衙门里的规矩是啥好了!”

被称为奚大捕头的虬髯汉子嗤声道:“兔崽子,你以为在和谁说话?别忘记,当阶下囚的人是你,可由不得你说话如此张狂!”

山仔摊摊手笑道:“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你们好像并不反对我这样子说话,不是吗?”

山仔倒打一耙,反而怪江湖衙门的人纵容他如此张狂。

阿贵怒哼一声,扬掌赏他一巴掌,却被山仔偏头闪开,阿贵正待追击,已被白脸书生挥手阻止。

白脸书生平静道:“钱贵,解释给他听!”

“是!”阿贵恭谨地应诺。

山仔忍不住调笑道:“钱柜?太小啦!叫金库不是比较海派一点!”

阿贵瞪视山仔强抑着愤怒,冷硬道:“江湖衙门的规矩很简单,最高的统师便是县爷,之下则有师爷和总捕头各一,再下是大捕头七人,每名大捕头掌管五名二捕头,每名二捕头各领有十名捕役。”

停了停,钱贵傲然道:“此时,在你眼前的,便是本衙门的总捕头、奚大捕头,在下则任二捕头之职!”

山仔兴趣盎然道:“唔!不错的组织,分层负责,人员众多,不过,总捕头老兄,你又姓什么叫什么?还是你就是姓总名捕头?”

白脸书生并不为山仔的逗弄所动,仍是淡漠道:“在下司徒延生,江湖朋友称我为双心秀士,你大概有所耳闻。”

山仔暗吃一惊,表面却嘻嘻笑道:“岂止耳闻,据我所知,总捕头老兄,你可是大大的有名呐!你是江湖中,五毒、七凶、十二兽里面,五毒的第一名,对不对?”

司徒延生似笑非笑道:“你倒是熟知江湖典故,不错,正是本座。”

山仔搓手笑道:“乖乖,今天少爷的面子真不小,居然能够让五毒之首的司徒老大来换班,真是荣幸之至,受宠若惊!”

司徒延生讥消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小鬼。本座来此,可是来伺候独孤大侠的!”

由于独孤羽运功的方式与一般常人不同,头顶既无腾腾雾气,也不需盘膝端坐,大摆姿势。

故而,司徒延生等人一直未曾察觉他正在聚力冲穴,而且已经到了快要完全解除身上禁制的重要关头。

山仔闻及侍候二字,脸色已变得冷硬,他对着再度缓缓走上前的司徒延生道:“你们已经把羽叔折磨成这样,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不去打扰他吗?”

司徒延生伫足道:“病书生不愧是病书生,享用本衙门数道大菜后,仍是不吭不哼,毫无反应,我个人实在不得不佩服他有种,也因为如此……”

他阴阴笑道:“所以,我更想知道以他的耐力,究竟还能挺过几道大菜?来人呀!准备上菜!”

石室门口迅速闪入两名黑衣大汉,分别捧着两个银盘,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山仔瞥了银盘一眼,只见一盘上面放了几十只尖细竹签,每支俱有三寸多长,以及一个钻有小孔的木盒,大约人掌。

另一只盘面,则是放着一柄银亮锋利的匕首,一碗乌黑的油质物,和一把看似钳子的铁器。

山仔毫无笑意地笑了笑,平板道:“总捕头,难道不能打个商量,让我羽叔休息一下?”

司徒延生古怪道:“你在替他求情?我喜欢看人跪在地上磕头的样子。”

山仔噗通一矮跪了下去,脑袋叩得喀喀直响,不一会儿,前额已经头破血流。

司徒延生等人仿佛看着一头汪汪哀怜的拘般,目光充满鄙夷嘲弄,还有着一股变态的兴奋。

“说!说:‘请饶了小的们的狗命!’大声的说!”

一刹时,山仔仿佛又看到自己六岁时,正被一个十来岁,长得又高又壮的小混混压在地上欺侮的景象,那个小泼皮也是要他说同样的话。

那时,山仔凭着一股宁死不屈的意念,终于翻身将那个比他高,比他壮的小混混痛接一顿。

从此,那个混混见了他,总是躲得远远的!

第九章逍遥丐仙

然而,此时……

“大爷,请饶了小的们的狗命!”

山仔咬着牙,清楚大声地重复这句话.

司徒延生蓦地哈哈大笑,猝然一脚将山仔踢飞撞上石壁,又砰地掉落。

山仔差点一口血喷将出来,他硬将到口的鲜血吞回肚里,摇摇晃晃地拦在司徒延生他们面前。

“总捕头……”山仔脸上挂着一抹僵硬的笑容,平静道:“放过我羽叔吧!”

“滚开!”大捕头奚雄辉巨掌一扫,却被山仔扭腰闪开。

山仔依然挡在独孤羽身前。

“不知死活的兔崽子!”

钱贵重哼一声,揉身而上,三举两腿,外带一巴掌,将山仔打得抱着肚子蹲下身去,顺势,钱贵大刺刺踹出左腿,想将萎蹲于地的山仔踢到一旁。

山仔咬紧牙根,探手如电扣住钱贵踢至的脚踝,一扯一送之下,硬将他摔抛而出,跌成个狗吃屎!

钱贵颜面大失地起身,怒吼着朝山仔冲去,恨不得将山仔撕成碎片。

此刻,山仔的肉体虽然早就精疲力竭,随时可能溃倒,但是他不屈的信念正如一团烈火般,在他心底熊熊燃起,使得他流血的双目,亦闪烁着宛如野兽般的灼灼精光,瞪视着扑身而至的钱贵。

“啊……”

山仔狂吼着,双手猛然推扫,登时,一股炙人的劲流呼啸撞出,将迎面冲来的钱贵震得口吐鲜血向后摔去。

奚雄辉怒斥着抛掌迎上山仔,冷冷道:“好个含有驭火神功的修罗魔手!看样子,独孤羽对你可未曾藏私,今天我这擒魂手可得和你好好印证一番!”

他嘴里说印证,但出手却是招招杀机,式式索魂,攻势绵延不绝地直逼山仔各大要害。

山仔咬着牙,披散着发,满脸血红,目瞪如炬,状似恶鬼一般,在奚雄辉的掌劲中辛苦地穿梭闪躲。

不过片刻的时间,山仔已如一个摇摇欲坠的陀螺般,在奚雄辉的掌劲中,颠三倒四地团团乱转,显得毫无招架之一力。

奚雄辉攻势越紧,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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