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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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鸢大力地点头,唯恐他不信,手指紧抓他的衣襟,“我愿意,一起生一起死,即使吃不上饭,也愿意,一起饿肚子。”
端王看着她,眸中溢出一抹亮晶晶的情绪,过了会儿,涩然道,“可是,孤王总觉得配不上这么好的你,况且……你答应了做他的妃子……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孤王怎么能够破坏你的幸福……”
黎鸢拼命摇头,急得几乎再次掉下泪来,“没有,我只是将他当成了你,我糊涂了……”说着,用拳头拼命砸自己的头。
端王忙钳住她的双手,心疼地揉着她的脑袋,“傻丫头,孤信了。”
黎鸢委屈地撇嘴欲哭,忍了忍,直直地望向他的眸子,“我此生只愿做你的王妃,就算你不是王,我也只愿做你平凡的妻。”
端王点头,将她额角散落的发丝向后捋了捋,“那好,咱们在洛泉黎府相见,你设法到那里去。”
黎鸢先是忙不迭地点头,接着又惶急摇头,急道,“我怎么去?我禁锢在宫中,出不去。”
他促狭一笑,敲了敲她的脑壳,“自己想办法,脑袋瓜儿那么聪明,不用就生锈了,实在不行,再来求助孤王。”
她呆滞地点头,却又迎来一记眼风,神色凝重,一字一顿,“不许再跟大色鬼有亲密行为,否则孤王会吃醋,以后会好好惩罚你。”
黎鸢再次猛烈点头,他破颜嗤笑一句,“瞧你傻样儿,小鸡叨米……”
黎鸢一羞,却在这时,他又一次将她强推至枕上,起身离开。
黎鸢想要喊他驻足,可是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视线也逐渐模糊,意识迷蒙下,他又一次神秘消逝……
过了会儿,黎鸢再次清醒过来,睁开双眸,室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处处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她甚至开始有些怀疑,哪些时刻是梦,哪些时刻是真……
而梦中的他,所说的那些话,究竟做不做得数…
然而无论如何,她都想去试一试。
就这么大睁着眼,熬到了黎明时分,当她听见皇帝的脚步声,停驻在门口的时候,立刻翻身坐起。
皇帝一怔,笑着进来,“这两日真出奇,要么睡在地下,要么精神抖擞候在床上。”待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肩,轻声问,“是不是一个人太害怕?那就让芳缕他们挪到屋里来陪你。”说到这里,又坏笑起来,“或者,干脆去朕那里,合二为一……反正过几天就正式册封了。”
黎鸢低头沉吟半晌,突地抬眸道,“皇上,鸢儿想在册封之前回一趟洛泉,拜祭父母,也好让他们泉下有知,为鸢儿终身有靠而欣慰。”
皇帝一怔,眸底有黯光划过。
黎鸢忙伸手扯住他的腕子,晃了一晃,央求道,“若是皇上不肯答应,鸢儿怎么有心情做什么妃子,连最起码的孝心都敬不到……”说着眼底便浮出一抹泪光。
皇帝心立时一软,忙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你开心,并且保证回来听朕的话,就行。”说着眼神闪了闪,“让王戎带着几个侍卫陪你一起去,正好他知晓你爹娘葬身之处,朕最近国事繁忙,抽不出身。”
黎鸢一滞,忙摇头道,“不必了,我带几个小内侍,自个儿去就得了,何必劳烦王戎,他还要保卫皇上你的安全呢。”
此时皇帝瞧了瞧她,似乎心底起了疑,眸光一厉,“出宫之事,非同小可,若是不听朕的安排,就不必去了。”
黎鸢心底一凛,忙讪笑着答应。
皇帝又打量了她几眼,才笑了笑,转身出了内室。
黎鸢吁了口气,抚抚胸口,倚于锻被之上,望着头顶那抹粉白的床帏发怔,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疯狂,竟然将梦中之语,当做了真……
他会在那里等着我么?
或者……是他的魂魄,在那里等我。。
若是见不到他,若此次奔波终是一场空,那么,回来之后,是要真的做皇帝的妃子么……
除了这一条路,还有没有旁的选择……
第二日,黎鸢便打点行囊,辞别皇帝乘马车离了宫苑。
与上次一样,车夫是两个魁壮男子,其中一个是早已熟识的王戎,另一个却从未见过。
行到半路,黎鸢特意叫停车子,对着那男子仔细打量。
那人一脸疑惑,讪笑着叫声“郡主”,王戎在一旁愣了愣,即刻明了,强自忍住,才未笑出声来。
黎鸢横了王戎一眼,仍从上到下对着那人反复瞧,犀利的目光,看得那人毛骨悚然。
“放心吧,郡主,这次是王力,绝不是王锦。”王戎再也忍不住,嘿嘿直乐,“皇上他最近太忙了,朝廷的事一大堆,实在没办法抽身。”
黎鸢犹自不信,眸光一闪,对王力诧声道,“别动!”
他果真听话,一动不动,唯有眼珠骨碌转一圈,瞧着黎鸢下一步行动。
黎鸢凑上前去,眯了眯眼,伸出手来,对着王力下颌上的一撮胡子,牟足了劲,狠命一揪,疼得他唉吆一声,也没揪下来。
黎鸢这下彻底放了心,对着龇牙咧嘴的王力,尴尬一笑,拱手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说着灰溜溜重新上了马车,只听得帘外王戎一阵哈哈大笑。
一路无话,马车飞驰,很快便到了洛泉,春光正浓,处处姹紫嫣红,黎鸢此次依旧一身白纱装扮,却未戴斗笠,马车直驶到了黎府大门口。
府前依旧是去岁模样,她下车后对着王戎等使了个眼色,车夫们会意,立时驾车遁去,她这才上去叫门。
开门的还是老陈头,他一见黎鸢的面,惊喜道,“小姐回来了。”说着忙迎她进去。
黎鸢点了点头,迈进大门,却在这时,又听老陈头笑道,“真是好巧,公子也刚到没多大会。”
“公子?”黎鸢顿时一怔,惊道,“绰鹏?”
“是啊。”老陈头点头,讶然,“你们不是约好的?”见黎鸢愕然的神情,了然一叹,“那可真是太巧了。”
黎鸢却在此时,有种想逃的冲动。
她与他,还能再见么?
他对她,是否亦有了深入骨髓的仇恨?
见了面,又该如何相对?
就在她踌躇之时,忽听院内传来一声欢快的叫声,“姑娘!”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
黎鸢一喜,展目望去,“小蝶……”
来人正是小蝶,一身翠黄衫子,脸上带着雀跃的笑意,向她奔来。
黎鸢迎上去,两人双手相握,一个欢喜无限,一个怔忪难言。
“你们怎么会来?”黎鸢怔了怔神,疑道,眼下盛春之际,未到中秋之期,他怎么会突来至此……
小蝶一边挽着她臂弯向里走,一边摇头,“我也纳闷呢,是公子昨晚突然说要回洛泉,我问为何,他沉默了很久,才告知我说是姑娘要回家,因此赶着来见你。”
黎鸢身子一僵,惊恐莫名,他怎会知晓我的行踪?
莫非,入梦人竟也给他托了同样的梦么?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已来到了正房之内,抬头直面的,便是一株月白长袍,伫立在厅堂中央,背对着她们。
小蝶憨笑一声,“公子,姑娘来了。”语毕,便携着黎鸢立在门口等他回头,可是良久他竟没听见似的,不动不语。
小蝶一呆,转眸向黎鸢,奇道,“方才还走来走去跟热锅蚂蚁似的呢,这会竟又变回了冰冻人。”眨巴下眼,附耳悄声道,“我猜是因听见了姑娘回来的动静,石头落了地,就又不慌不忙了。”
黎鸢见她取笑,也抿了抿唇,沉吟半晌,缓缓移步到他身旁,凝眸低声道,“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只此一声,那犹如石化般的背影便动了一动,须臾转眸看她。
映入黎鸢眼帘的,依旧是一双灿然星眸。
冠玉面庞,却比从前多了些风霜之色,周身气质,也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多了些青年男子的坚毅,只是比之去岁,眉宇间冷意更甚,似乎还隐含着某种孤单的郁色。
四目相对间,黎鸢心底一窒,忙低下头去,两只手搅在一起,难说是愧意,却总有些不安在心头一丝丝泛起,毕竟,她在某些层面伤害了他……
小蝶见状,识趣地走开,只留他们二人,在房中密谈。
轩王怔望着她,半晌轻叹了口气,“昨天傍晚接了封匿名密信,说你要回黎府,且有事需要我协助,于是……我就赶来了……”
黎鸢一惊,抬头急问,“匿名密信?”蹙眉道,“会是谁发的?”
轩王摇头,“未署名,字迹也从未见过,我也一直忖思,却不得结果。”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字纸递给黎鸢。
黎鸢忙接过来细读,果然每字每句,都是从未见过的笔法。
就在她反复揣摩之时,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那纸张竟突地碎掉,一眨眼般飞灰湮灭,漂浮空中,须臾遁形……
两人面面相觑,都觉一阵寒意从脚底袭来,怔了怔,几乎同时惊呼出口,“含烟炙魂!”
这是一种久已失传的药粉,搀在墨中,随笔涂在字纸之上,只能坚持十二个时辰,之后便将纸张朽化成沫,再也不寻痕迹。
“你知道这药粉?”两人又是同时问向对方,因此物太过罕见,故世人鲜知。
轩王怔了怔,先答道,“师傅曾经告诉过我,世上存在着这么一种物事。”顿了顿又问,“你呢?怎么得知?”
黎鸢却垂下头去,心中酸涩,盯着足尖看了半晌,终鼓足了勇气,低声道,“是你父王,曾在谈笑中,向我提起过此物。”
言及此,昔日场面重回心头,言笑晏晏,亲密无间,从未想到会有这么一刻,天人永隔。
她呼吸几乎停滞,抬手捂住了胸口,希望抑住那里传来的阵阵剧痛。
轩王看着她,辨析着她眸底滑过的伤痛。
片刻,他袖中的指尖也不由颤了颤,心中泛起难以名状的情绪,直问道,“我知道,你们很要好……你心底被他占满了么?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么?”
黎鸢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在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后,是仍要向我示好么?
轩王见她呆滞的模样,涩然一笑,避开视线,却仍不依不饶地追问,“纵使他走了,你还是舍不下他,挪不出一点空间给别人么?”
问完这句,心底却一阵失意,他们之间,氤氲的情绪,浓到极致,又怎能瞒得过他?
而今鬼使神差问出这话,究竟想要达到怎样的目的,竟连他自己也不知晓。
若是她否认,若是她直言心中还有一点点记挂送她玉扇的少年,他会怎样?
欣喜若狂么?
或许会顺着她安排的命运,继续织梦,与这个仙子一样的特殊女子,相濡以沫,来排解与生俱来的孤单……
可是她只愣怔了一瞬,便凄然开口,“舍不下,也挪不出,一生如此……”话音清晰而决绝,未有一丝盘旋余地。
他却似已在意料之中,点了点头,唇角勾了勾,滑过一抹伤感的笑意,“我知道了……很好……”
黎鸢转眸瞧他,那一抹落寞收进眼底,她讷讷问出口,“你不恨我么?”
他讶然,待到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置可否,只转身低头,半晌一叹,“为何要恨?”
她一滞,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是应恨她在岁月更迭中辜负了他一腔柔情?
抑或是与他父王殇情纠缠,置他于尴尬境地?
或者仅仅是让他母妃横尸荒野……
就在这时,那卷古旧的画轴,一年前苏水旁的谈话,同时袭入脑海,她双眸炯炯,抬头迫问,“你母妃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而现在,我便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想来将我杀死,替她复仇么?”
这话咄咄逼人,是想要他表态,做出个明确的立场。
听了这话,轩王却更为颓然,片刻苦笑一声,“去岁,我就曾对你说过,人死只是件生者痛,死者安的事情,生者若能放下痛苦,一切皆大欢喜。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又何必向你寻仇,自衅烦恼?”
黎鸢呆呆地望着他,这么个如画般炫目的人儿,白衣翩然,长眉入鬓,星眸绚烂,竟然有颗冷到极致的心,甚至不会为死痛,对自己来说,却恰巧解了两人间的仇怨,是该庆幸还是茫然?
他瞧向她错愕的面庞,立时知她所想,须臾长叹口气,“去岁,我还说过,我失去的不一定比你失去的少,还记得么?”
见黎鸢点头,他垂下眼帘,“若是要认真来痛,也许四年前不及见到你,我便痛死了。”
黎鸢一怔,极为吃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袖中的手指握拢成拳,续道,“自小起,父王便对我极为漠视,大王妃虽对我还算过得去,但若是犯了什么错,非打即骂,临了还要加上几句尖利至极的嘲讽,比如什么‘养不熟的白眼狼’之类的,我便隐约觉得,或许我并非他们亲生,而是捡来的野孩子。”
黎鸢倏地瞪大了双眸,随即想到,也难怪,小孩子的心极为纤细敏感,又有什么事情,能真的瞒得过他们?
他又缓缓道,“后来八岁那年,又有一回,无意间做错了事,大王妃将我骂了一两个时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