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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女皇的养成计划-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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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扑入母亲怀里,蹭着她的脖颈,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幽香。

“你为什么不杀我?”怒战侧躺在地上,冷冷地看着我们。

“因为方才媚娘在你怀中,你顾及到她,而没有全力出手,所以我才能胜得了你。仅此一点,我便不会杀你。”母亲却没有急着安抚我,她的声调依然不高,却带着潜在的威胁,“怒战,我不杀你,但是后面的那些追兵却一定可以致你与死地。”

怒战轻笑:“呵,你以为我会害怕么?我只是没想到,今晚会败给你。我与那么多兄弟一起戎甲天涯,而今他们都死在你的手里,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恨你。盗匪,说穿了,都是一群离人,刀口舔血,生来就该明白死亡随时可能降临。但只要在死亡来临的前一天,仍能活得随心所欲、痛快淋漓,那么就算真的死去,也必定是无怨无悔。”

“我明白了。”母亲缓缓点头,“但我仍有一点不明白,依你的出身,为何会沦落到去做盗匪?”

“这个你就不用明白了!后会有期!”怒站忽然暴怒起来,他吐出口中鲜血,而后翻身上马,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凉月长街之间。

“母亲……”我转头抬眼看向母亲,眼泪忽然滴落。

“好端端地,怎么莫名地哭了?”母亲轻笑着拨开粘在我脸颊的乱发,擦拭着我不断落下的泪水。她炙热的掌温,在我的肌肤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那是一种令我酸楚的疼惜,令我再一次泪如雨下。

如今我才发现,母亲的手,其实很粗糙。她的手虽然纤长,但并不柔嫩,她的手心里结满了厚茧,想来是多年劳作与习武的结果。

“好了,傻丫头,别哭了,我们回家。”母亲一拉缰绳,正要驱马,却忽然轻咳一声,嘴中呛出一口血,而后身子便软软地向后倒去。

“母亲!”我惊骇地大叫,伸手扶住她瘫软的身子。

正文 却美艳依然

“大夫!如何?!”父亲站在榻边,面色憔悴,着急地看着还在忙活的大夫,“她方才又呕血了!”

又?我闻言全身一震。如此说来,今日的情形已不是初次了,母亲的身子竟已虚弱到这般地步么?

母亲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塌上,面上无一丝血色,苍白的薄唇轻抿,似已不带半点鲜活之气,却美艳依然。

大夫诊查了许久,才皱着眉头向父亲躬身回道:“武大人,夫人早年曾受过重伤,那时虽已治愈,但她的身子再不能如从前那般健康,而今日她身体虚弱……“

“你,你是什么意思?”我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这……我先前便说过,夫人的身子曾受过重创,”大夫顿了下,才慢慢说道,“血虚之症,恐怕会终生相伴,再也无法痊愈。而今日夫人定是运了真气,导致气血逆流,所以才会呕血昏厥……”

母亲……我双腿一软,便直直地跪在了母亲榻前。

是我,都是我。母亲若不是为了救我,又怎会冒险出手?!是我,都是我害了她!

我伸手,颤抖地拢了拢母亲的乱发,见她一身虚汗,甚至连眼睫上都有汗水,想来必是十分痛苦。

我掏出锦帕,细细地擦母亲脸上的汗水,而后双臂张开搂住她,将头靠在她的颈肩处,倾听着她微弱的心跳,感受着她鼻息处浅浅的呼吸。

“媚娘,媚娘,”父亲先是一愣,而后搭着我的肩膀劝道,“不要这样,你今日也受了惊吓,先回去休息吧。”

大夫也出言劝道:“是啊。夫人如今需要静养,小主人还是不要久留在此。”

“你们走开!”我很轻却很尖锐地喊道,“滚开!谁都不要来打扰我们!”

“媚娘……”父亲被我吼得怔了怔,他轻叹一声,冲大夫摆了摆手,“大夫,麻烦你先去开方子,我会找人轮流来照顾她,还有,你们以后每日都要来定时进行诊视,知道么?”

大夫点头施礼后便退下了,父亲又是一声长叹,转头看了母亲一眼,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房里只剩我与母亲,寂静无声。

墙角边,香炉里的檀香已经成灰,只余一缕悠悠的烟还在徐徐飘舞,悄无声息。

正文 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恩……”母亲似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她轻轻抬眸,眼角眉尖漾出华光烁烁,而眼底却是无边无涯的幽黑。她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动人却又淡漠的笑容,“媚娘……”

“母亲……你终于醒来了,我好担心……”我紧搂着母亲,有些哽咽,“对不起,母亲,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傻丫头……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了。”母亲轻抚着我的眉眼,悠悠说道,“看你,哭成这样,眼睛肿得像桃子,守着我一夜未眠吧?上榻来,睡一会吧。”

我胡乱地抹掉眼泪,飞快地脱了鞋袜,爬上榻去,轻轻掀开锦被,钻入母亲怀中。

母亲为我掖好被角,紧紧搂住我冰冷的身躯。

好暖和……母亲……

我安心地闭上双眼,沉入梦乡。

这是温暖的一天、满足的一天、沉静的一天、安逸的一天。没有刺目的刀光剑影,只有温柔朦胧地从窗口洒入的阳光。

这是幸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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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身子从此虚弱,一直不见好。

而父亲却莫名其妙地病了,且病得很重,四肢麻木,言语不清,日益憔悴,形如枯木。

母亲拖着病弱的身子,守侯在父亲的榻边,寝食俱废、目不交睫、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日日夜夜喂他饮水进食,父亲所服的汤药,她亲口尝过后才放心让父亲服用。

父亲入睡时,母亲便在榻边静候,倚坐假寐,一闻父亲的声息,她便即趋至榻前。

父亲心疼母亲,多次让她回屋休息,但母亲却执意不肯稍离,依旧夙夜照料、陪伴在侧。

这日夜里,我端着一碗药汤走进屋去,正要绕过屏风进入内室,便听见父亲气若游丝地说道:“你,你别费心了,我,我怕是不行了……”

“士彟,不可轻言放弃。”母亲的声音平淡却坚定。

我轻轻地将托盘放在桌上,而后躲在屏风后探头去看。

父亲倚着床头,蹙眉看着母亲,他的身上盖了厚厚的棉被,面色苍白:“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有些话我是非说不可……”

正文 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士彟!”母亲坐在榻前的长凳上,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不可说如此不吉利的话。”

“呵……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最清楚。”父亲轻笑,只是声音里已有疲倦,“夫人,你听我说,不,明,你听我说……”

“明?”母亲闻言全身一颤,苦涩一笑:“我已经十多年没听见有人如此唤着我的名了……”

“我从来都叫你夫人,不曾唤过你的名。”父亲轻轻叹了口气,“就像你一直都只叫我的名,而不肯叫我一声夫君。”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母亲似是有些着急,她开口想解释,却被父亲制止了。

“明,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愿意留在我身边,陪伴我十几年,我已心满意足了。有些话,我今日一定要对你说。若今日不说,恐怕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父亲语气里已经有着感伤,“我仍记得当年初次见你时的情形……清风刮走了你的纱巾,你翩然而至,一身光芒,是如此的璀璨夺目,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我,既不是美男子,也无扭转乾坤的权力,甚至连如何与女子交谈都不知道……但……”他顿了下,眸中惆怅之色不可掩饰的蔓延,“但,我是爱着你的……虽然我总是将你丢在一边,不敢接近你,但,但我只爱着你的!倘,倘若我能再英俊一些,再出色一些……或许,或许我还有资格开口向你说,我是爱你的……”

“士彟……”母亲怔怔地望着父亲,静默无言。

“我知道,只有那个男人才有资格拥有你,而我,只是你溺水时抓住的一块浮木。我贪心地藏起你,占据着你十多年,我也该心满意足了……”父亲急促地喘息着,却仍坚持着往下说,“明,你不用担心,我已将上次看见你的人全数解决了,所以,不会有人泄露你的行踪……”

“你,你是说,那夜看见我的人,那些突厥人,以及府中的兵士、侍女……他们都被你……”母亲大惊失色,她似喃喃自语地说道,“难怪,那日后我便看到府里的兵士与侍女都换了新人,原来……”

正文 如此深爱着我

“我知道你隐姓埋名,就是不想让人找到你,让过去的阴霾跟随你,而我,唯一能为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父亲定定地望着母亲,神情空洞而淡漠,“或许就是因为我犯下这杀孽,所以上天才折了我的阳寿,要在此时便取走我的性命。”

“士彟……我,我对不起你……我,我不是个好妻子。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如此对我。还有媚娘,你如此宠爱她,甚至胜过我这个亲生母亲。”母亲先是睁大了双目,而后便缓缓垂下眼,浓密眼睫在她脸上投射下一小片阴影,“你,你实在不该对我这样好,我不配,我不配……”

“不,你配的,这世间也只有你配。明,你知道么,你在我心中,就犹如天上的神女,绝碰不得,连想一想也是罪过的……”父亲定定地望着她,眼眸忽然大亮,眼里半是眷恋半是期盼,“明,而今,我想求你一件事。我,我只是想,只是想摸摸你的长发,只摸摸你的长发,可以么?”

“士彟……”母亲轻叹一声,扯开束发的缎带,静静地牵起父亲的手,放在自己的长发上。

“明……”父亲低声唤着母亲的名,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他轻拢她散乱的如瀑青丝,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抚着她的乌发,一遍又一遍,仿佛她是稀世珠宝般弥足珍贵。

母亲盈盈翦瞳依旧沉静如水,不沾纤尘,淡笑倾城。

夜尽三更,一轮凉月,水色清浅,星泯灭,影正明。

第二日清晨,父亲便走了。

他走的非常安详,似乎没有痛苦。

前来悼念的人络绎不绝,灵堂里始终围绕着悲凉的气氛。

母亲依然没有出面,她只是一身白衣,无言地站于阁楼上,出尘的容颜凝着哀思,那眸中似梦似幻的迷离神采,浮着哀伤。

“我好想摸摸你的长发。我多么想摸摸你的长发!”父亲一定曾在心里如此狂喊,母亲其实是知道的。

父亲未曾得到,他未必没有得到。

我无论何时都记得,父亲临终前抚着母亲长发时的那眼神,是那样的深情入骨,是那样的痴迷眷恋。他已知自己将撒手人寰,但依然深爱母亲,难舍难离。

我也能如母亲那般幸运么?谁是我的良人呢?会有一个男子,如此深爱着我,与我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么?

我能么?

正文 大手缓缓抚摸着我的脸颊

又是一年严冬,天像漏了一般,白雪霏霏,无休无止。

雪光耀眼,月色清寒,天地一片寂静,窗外的梅花在飞雪中悄悄凌寒独放了,阵阵幽香透过窗纱送到了我的枕边。

我躺在软榻上,辗转反侧、怅意徊惶,难以入眠。

今夜我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心烦意乱?

房门就在此时忽然咿呀一声开了。

“谁?”我侧头眯眼看去,从门外走进来两个男子。

领首的身材高大,窄袍蓝衣,他,他是怒战!

我大吃一惊,立刻掀开被子,翻身坐起。

“丫头,我们又见面了。”怒战神清气爽地笑着,而随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却有一种的摄人气势。

他逆光而来,一行一动兀自笼罩在明月的余晖中,亦真亦幻。

近了,更近了。

我清楚地看清他的脸,傲慢飞扬的剑眉、刀凿般五官,眼眸间的情绪掩藏得不露一丝痕迹。

他紧紧地盯着我,宛若失神般,像是给我勾了魂去:“你,你就是媚娘?”

他粗糙的大手缓缓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猛地一震,挥开他的手:“你,你是谁?!”

“呵呵,媚娘,带我去见你的母亲。”他俯低身子看着我,月光下,他的瞳孔似乎隐隐反射出墨绿的光芒。

他的眼睛,我一愣……怎么会?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母亲今晚去了后山的庵堂,不在府内,所以他们才找不到她。

“丫头,你不说没关系,我们依然能找到她,只不过要多费点功夫罢了。”怒战说着,弯身将我扛在肩上,大步想屋外走去。

“放开我!”我又怒又急地高叫,究竟是都督府的侍卫太无用了,还是这两个人武艺太高了,他们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随意来去!

“丫头,安静些。”怒战将我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而后拿了块锦帕塞住我的嘴,“你先委屈下,等找到你娘,我自然会放你下来。”

他们抓住一个守更的侍女,很容易便问出母亲的去处。

母亲的房里并未点灯,那黑衣男子也不出声叩门,径自地推门进去,怒战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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