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青春-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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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宋文辉回到房间里,掏出钥匙解开了秦暮楚手腕上的手铐,说:“臭小子,这次算你运气好,出去以后给我放老实点儿,要是再犯事让老子抓住,老子一样轻饶不了你!”
秦暮楚揉着弄疼的手腕,不解地问道:“这么说,我可以走了?”
宋文辉点点头,假装郑重其事地宣布道:“念你们是初犯,又能自觉地前来自首,归还赃物并缴纳罚款,警方决定不再对这件事予以追究。你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秦暮楚接过一张纸,发现上面除了胡朋和刘烁的签名外,还署着朱晓冬的名字。看到这里,秦暮楚猜出了大概,利索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背起吉他走出了派出所。果然,在派出所门口,朱晓冬正和胡、刘二人抽着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暮楚不解地问。
刘烁赶忙过来拍着秦暮楚的肩膀:“兄弟,真是委屈你了,因为我的一时邪念让你平白无故地蹲了一宿局子,你不会记恨我吧?”
胡朋也说:“是啊,昨天出事的时候我们俩只想着逃走,把你一个人落下了,我觉得自己真他妈操蛋,为何出事的时候没有带着你一起走?小楚,如果你对我们有什么怨恨的话尽管发泄出来,骂我们两句,或者给我们几拳,这样的话我们心里也好受一些。”
看他二人诚恳地道歉,秦暮楚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他拉着二人的胳膊说:“看你们说的,我秦暮楚是那种记仇的人吗?再说,我对这件事情也有一定的责任,理应受到惩罚。好了,既然我已经出来了,你们两个也就不要如此自责了,咱们还是兄弟,最好的兄弟!”
朱晓冬在一旁说着:“小楚说的不错,咱们都是兄弟,有什么事说开了也就完了。总之,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今后谁也不要再提了。”
“对了,朱哥,是你出钱保的我们吗?花了多少钱?”秦暮楚说。
朱晓冬笑着说:“我花了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三个能够通过这件事吸取教训,避免今后再犯类似的错误。”
“这怎么成?”刘烁反对道:“你不应该为我们犯的错误埋单,俗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交情是交情,钱是钱,这个概念决不能混淆。”
胡朋也说:“对啊朱哥,虽然我们现在没有什么钱,但欠你的我们总归是要还的,不然我们的良心只会更加过意不去!”
见三个人如此执着,朱晓冬无奈地笑了笑,说出了缴纳的罚款的数额:六千元整!这个数目对于常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秦暮楚等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尤其是嗜财如命的刘烁,此时此刻他已然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盘算着再做多少次演出才能还清这些钱。
秦暮楚故作轻松地说:“这样吧,我们三个人一人还两千,不过朱哥你可不要催我们,凑齐六千块钱恐怕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钱的事情不着急,不过我得唠叨你们几句,今后可千万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不要报侥幸心理,踏踏实实地做人比什么都强!”朱晓冬嘱咐道。
三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朱晓冬看了看表,说:“快到中午了,你们现在回去的话,刚好能赶上午饭时间,车站就在前面。”
“怎么?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胡朋问。
“今天是星期一,晚上我要和乐队一起演出,就不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下午就在城里转一转,把时间打发过去算了。”朱晓冬说。
一听有演出,秦暮楚立刻来了精神:“朱哥,你们乐队在哪儿演出啊?我想过去看看。还有……你们乐队怎么在星期一演出?在我的印象里,酒吧一般很少在星期一办演出的。”
“这就不得不提到我们的老板马天宁了。”朱晓冬得意地介绍道:“可以说,他的奇思妙想无不影响着北京摇滚圈的一举一动,比如这个‘星期一演出计划’,就是他提出并大力提倡的。”
见秦暮楚等人还是一脸困惑,朱晓冬进一步解释道:“马天宁是‘超越唱片’的老板,而这家唱片公司也正是我们的东家。至于今晚我们要去的酒吧,也是这位马老板开的,名字叫做‘超越酒吧’,虽然名字有些俗气,但酒吧设备和规模在北京市的酒吧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下面,我想和你们说说这个‘星期一演出计划’,这是马老板设想的一个独到的计划,他认为,北京目前的演出市场已经饱和——我的意思是指周末的演出市场。从星期五到星期日,几乎很多酒吧、演出场所都在举办演出,甭管是地下原创音乐还是‘Copy’演出。相对的,看演出的人群的数量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突破,所以每当周末演出的时候,现场总是稀稀拉拉的。这不但不会给演出的举办方带来利润,也会使得台上的乐手失去演出的激情和动力。尽管,这几年一些酒吧已经十分注意打造自己的品牌,但精品演出还是少之又少,而我们马老板,就是抱着宁缺勿滥的心态,做好每一场演出,让每一场演出成为精品!至于演出时间为何敲定在星期一而不是周末,是因为这家酒吧刚刚起步,无论是规模还是名气上与那些营业多年、相对更为大众所熟知的酒吧还有着一定的差距,如果要是在周末举办演出的话,肯定竞争不过。所以,马老板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开辟新的战场,把星期一作为固定的演出时间。当然,这样的演出也不是每周都有,就如我刚才说的,演出的宗旨是宁缺勿滥,一场演出可以没有高水平的乐队,但不可以没有主题和激情,这一点,也是我为公司及马老板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因为,我们真正地做到了精品演出!”
朱晓冬眉飞色舞地说了一大串,几个人听得兴高采烈的,把刚才那些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
秦暮楚表示:“听你这样一介绍,我对你们的演出更加期待了,这样吧,一会儿咱们找个饭馆儿凑合吃点儿,下午找个游戏厅什么的随便玩玩,晚上一起去酒吧看演出,你们认为怎么样?”后面这句话显然是对胡、刘二人说的。
胡朋拍着朱晓冬的肩膀道:“朱哥的演出,我胡朋说什么也要过去捧捧场的,再者说,来到北京后,我还从未参与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地下party呢!小楚,你一定也很久没有体会到party那种热闹的气氛了吧?”
“那还用说,和昨晚那种枯燥的演出比起来,我更愿意享受地下摇滚带给我的快乐和感动。刘哥,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刘烁考虑了一会儿,摇头道:“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我在圈子里的朋友太多,到时候不得不去应付,根本不可能把精力集中在演出本身上面,到像是出席了一次老友聚会一般——恕我直言,这样的聚会恐怕很难吊起我的胃口。再者说,每周一下午是我们‘旋转秋千’乐队固定的排练时间,我不想缺席,以免其他队友对我产生不信任感。”
虽然有些扫兴,但秦暮楚没有勉强对方,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后,刘烁坐上了回无名村的公交车,而其余人则来到一家游戏厅,消磨时光。
第144章 风格之争(一)
傍晚时分,秦暮楚一行来到“超越酒吧”。
酒吧门口的人并不多,十几个穿着钉子服、留着五颜六色的刺猬头、莫西干头的朋克们正在说笑着,他们每个人的头发都高高耸立,犹如刚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士兵,骄傲而挺拔,这情形不得不让秦暮楚联想到剑麻林。
和朋克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外一个人群,他们大多留着长发,或者梳着“乞丐辫”,身上或多或少都暴露着令人炫目的纹身,秦暮楚想,这些人应该就是玩金属的了。
在地下摇滚圈,乐手们所从事的音乐类型从其穿着、打扮上很容易判断,朋克就是朋克,金属就是金属,他们或许有着同样的理想,有着同样的信念,但彼此之间并不能完全包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此刻,几个打扮靓丽、穿着暴露的“果儿”正穿梭于两个人群之间,和每一个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异性打招呼,或者开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在地下摇滚圈,也许只有她们不会被任何一个小圈子列为排斥的对象。
当胡朋提出要朱晓冬带他们从后门进去的时候,朱晓冬拒绝了这个请求,解释道:“这个忙我可不能帮,我们公司有严格的管理规定,任何参加演出的乐手都不允许带亲友走后门,甭说你们,就是我媳妇来了都得乖乖买票进场。当然,如果你们两个没带钱的话,我可以替你们付账。”
秦暮楚点点头,说:“其实这件事情上你们是对的,假如每名乐手都带着一个人走后门的话,对那些真正来看演出的观众很不公平。之所以地下摇滚演出很难实现盈利,就是有太多人走后门的缘故。酒吧面积本来就不大,再让这些不花钱的摇滚家属占据大部分空间,其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小朋,你就别为这二十块钱心疼了,我请你。”
售票处坐着一个年龄不大、浓妆艳抹的女孩子,秦暮楚掏出钱包,把钱包里唯一一张五十元的大钞递交过去,并伸出两个手指表示两个人。那女孩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十元找零塞到秦暮楚手里,又拿起桌子上的一枚印章说:“伸出胳膊。”
虽然秦暮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配合地伸出了自己的左臂,女孩熟练地在上面盖了一个写有“超越酒吧”字样的印迹,随之,胡朋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这举动让秦暮楚很是不解,所以在进入酒吧后,他赶忙问胡朋:“她往咱们俩胳膊上盖章是什么意思啊?”
胡朋解释说:“这个啊,就是代替门票的意思,假如演出途中你临时有事需要出去几分钟,再回来的时候,就要凭着这个印迹入场了。可以说,这枚印迹起到的正是票根的作用。”
“这创意很不错嘛!以前我们在荆州的时候,都是找小作坊,就是那种印制名片的作坊印制入场卷的,与之相比,这种做法显然更加节约成本!”秦暮楚惊奇地表示。
胡朋惊奇地看着秦暮楚:“不会吧,好歹你也去过三个城市的演出场所,怎么连这个司空见惯规矩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以前我去过的酒吧要么是发入场券,要么就是以乐手的身份免费入场或者找个熟人直接从后门带进去,从未见过往人胳膊上盖章的事情。”秦暮楚一脸茫然。
“咱们不说这个了,”胡朋环视四周,说:“趁着演出没开始,先找个地方坐下吧,到时候大批观众、乐手一进来,就又该被堵的水泄不通了。”
秦暮楚点点头,和胡朋一齐在一张正对舞台的圆桌前坐定。酒吧的沙发很是柔软,让做惯了硬椅子的秦暮楚感到十分不习惯,几经调整姿势,他总算找到了舒适的感觉,这才把精力放到酒吧的环境上面。
正前方是一个宽十米,延伸约五米的舞台,舞台的两侧满是大功率的音箱,看起来十分具有气魄。舞台的上方,悬挂着一组组照明灯,此时一个灯光师正在对其进行紧张而有序的调试。舞台前,是一块没有任何障碍物的乐池,或者叫做空场,整个空场被栏杆包围起来,想必是为那些Pogo的观众准备的。再看看酒吧的墙壁,上面贴满了摇滚海报,大多数都是经常来此演出的乐队的照片和介绍。
正当秦暮楚欣赏酒吧内陈设的时候,一个穿着粉红色马甲、梳着马尾辫的女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彬彬有礼地说:“请问二位先生需要什么酒水吗?今天我们酒吧科罗娜特价优惠,只要二十元一瓶,买半打(六瓶)还送一瓶。”
秦暮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钱包,犹豫地问道:“那个……扎啤多少钱一杯?”
“十元。”
“矿泉水呢?”
“五元。”
“那就来两瓶矿泉水吧……”秦暮楚从钱包里掏出十元钱,放到服务员的托盘里。
那服务员似乎有些扫兴,收起钱小声地说了句请您稍等,便离开了。这时候,秦暮楚对胡朋抱歉道:“哥们儿,真是不好意思,我带的钱不是很多,只能请你喝矿泉水了。”
“不是我说你,咱们俩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你怎么还那么客套?甭说是矿泉水,就算让我喝自来水我也不会埋怨你的啊。再说,我本来就欠你不少房租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破费呢?矿泉水就矿泉水,我看挺好。”胡朋说。
酒吧内的人越聚越多了,秦暮楚估计了一下,现场至少有五十人,但这其中大部分都应该是乐手,刨去他们,可以说真正来看演出的人并不多。对此秦暮楚认为,之所以观众数量不多,除了摇滚乐在中国的定位比较小众以外,更多的原因就是演出场所的增多分散了客流。可以说,当下的地下演出市场已经趋于饱和状态,要想在这个激烈的市场生存下去,就必须搞出自己的特色来,可以说,这种“星期一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