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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情丝之弦-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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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三皇子身边的人亲自出马,想必事情严重!”

朱毓慵笑不回。

“三皇子,近来下官寻得一美艳舞姬,才艺双全,改天下官马上送至三皇府,慰藉、慰藉三皇子您这段时间养伤的不郁。”余尚书对著上头主座的俊美皇子奉承道。

“余大人倒是有心呀!”朱毓接过侍女斟来的酒笑道:“既有余大人力保,本皇子不品鉴一番,还真是辜负了余大人的心意。”

“望三皇子您笑纳,下官保证这舞姬绝对能将三皇子您伺候得通体舒畅。”余尚书衔著弦外之音,谄笑道,希望他推荐的美人能在三皇府内留得住。

“那可真要见识了。”朱毓朝身旁的人吩咐著。“平飞,交给你安排了。”

“是,三皇子。”身旁晏平飞颔首。

每回夜宴这类以美女、美少年,或者稀世奇珍奉承巴结的事极多,奇珍能保存,“美人”则看三皇子心情,一个月内未被他宠爱到的,大多以金钱打发,就算为他宠爱过的,也维持不了一个月,便以重金打发或者转司歌舞之职。

三皇子虽以好“美色”闻名在外,却有一独特原则,就是任何美女、少年都是另安置於他座宅第,连这些专为三皇府所拥有的成群舞姬也在他处,三皇府内不蓄养任何一美妾或者美少年,是三皇府不曾改变的规矩。

“说到歌舞,“玉琼楼”的名妓于紫烟,歌舞当真过人,奈何为贼!一代红颜落得凄惨。”

夜盗紫飞双月是名妓于紫烟,最後竟惨亡的事,一直是帝都谈论不歇的话题,

“可怜的是苏四少,这麽深爱这位名妓,没想到会是个贼,这消息让他整个人都沧桑了。”

“是呀!听说为于紫烟他大病一场後,连出现在皇宫都憔悴得消瘦很多。”

“是忽壮忽瘦吧!董宫女说她上日看到时,比平时高大了些,情绪还很不一定呢!四少这俊小子,平时亲切温和,和人说话哪回不带笑容呀!没想到上回整个人冷漠至极,苏家老大才说他家小弟病了。”

“看来真是病得不轻了,就董宫女上日那一看之後,就传出消息,苏四少被苏家送出中原养病呢,”

“这麽严重!”

苏家在朝廷向来与人为善,苏少初固然是在太子身边协助,而让许多官员巴结,但最主要的是他温雅幽默,让人想要接近。

众人说得热络,也不时有人拿眼偷瞧主位上的人,因为宫内一直有传言,三皇子与苏四少“情谊”不凡,两人在御花园相拥亲吻的一幕,一堆亲睹的宫女侍卫,将事情传得可热。

却见主位上的人不变的眉目、淡笑支著颅侧倾听,不兴任何神色。

看来谣传是假的了,爱看热闹的众人也只好继续他们的热烈讨论,就他们所听到的第一手消息交流一番。

“事实上,苏四少目前已经返回中原了。”一位近来到过苏府拜会的官员道。

“真的呀!亲眼看到吗?”这个冬季,苏少初简直是消失了一样。

“没亲眼看到人,但是苏东陵亲口说过,过几天,苏四少就会进宫先拜会皇太子,为这段时日的消沉告罪,同时再拜会长公主,听说冬季在千若寺陪长公主礼佛参经,长公主欣赏苏四少的见解,要再招他参经论佛理呢!”

“四少这俊美小子,真是到哪都得人疼。”

酒酣耳热的众人聊得兴头,各个欣羡苏少初的人缘。

“三皇子。”此时晏平飞接过侍女递上的条子,上前附耳禀告。

“封言带回本皇子要的东西了!”

托腮悠卧的朱毓笑了,笑得深意莫测。

“少初爱弟,你希望一切都不曾存在,本皇子就要那每一件都事实俱在,连绝迹的冰蝉本皇子都要它因你而出世。”

※※※※※※※※※

一曲箫音绕梨树下,睿智的眉目幽凝,蒙黄衣裳外罩淡色衣袍,雅白穗带束发,一张清俊的面容,略显清瘦却不改其拔尘逸采,像沉在萧曲中,片刻後—才放下长箫。

“身在南源地,心系东域情。”无奈的声幽幽长吟,拿出随身长箫.“来日,你定会遇上他,代我将这枝箫交给他。”

看著长箫,忆起故往,苏少初轻叹。

“君儿,你这个托付可叫我成也难,不成也难。”

把玩著长箫,想著这趟隐回南源呢秀山养伤,可真要感谢她那亲爱的小弟,一句“少初哥哥”会给你答案的话,让风绰儿成天缠著她。

对是不是会陪她一生一世追问到底,让极不想伤害少女心的苏少初也只好沉重坦言以告,她是女子之身,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见风绰儿只是歪首皱著眉,苏少初略感欣慰,原怕真相会令她放声大哭,她最怕面对女孩子的哭泣,没想到下一句话就令她差点倒地!

“为什麽是女孩就不行一生一世呀!”

“呃!”

“为什么呀?”

“因为……都是女孩子。”

“可是和二师兄一生一世的人是个男的呀!”

该死,忘了她的二师兄有断袖之癖。

“那得是要喜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行。”

“你不喜欢绰儿呀!”风绰儿此时才红著眼眶,泫然欲泣的问。

“呃……这……这……”小女孩带著泪眼的无助逼问,最令她手忙脚乱。“咳,那你喜欢雪初吗?”

苏少初只好比比始终在一旁喝著他的热茶,明明是始作俑者,却一派置身事外的家伙问。

“喜欢。”风绰儿点头。

“那你也想和他一生一世吗?”

“想。”

“不行,只能有一个。”苏少初朝她摇手。

“可是我两个都喜欢呀!无法不要哪一个。”温柔的少初和冷冷的雪初,两个她都喜欢的,她又急得想哭。“为什麽不能要两个?”

“因为要两个人,将来会被人说成不安於室。”她夸张的道:“还会被说成淫娃荡妇。”

“谁敢说我就杀他!”哼!论剑术,她很强。

“若是明宗剑师说的,你也要杀吗?”

风绰儿面露难色了。“绰儿打不赢他,可是剑师怎麽会说这种话?!”

“你可以去问他呀!”

“我、我不敢。”剑师很慈祥,有时候也很严肃的。

“所以,”苏少初安哄的拍拍她的头。“你想清楚,选择好一个,看要跟哪一个一生一世再说,这是很慎重的问题,你要想得很认真,三年後再回答,好吗?”三年後,她十八岁,也差不多有意中人了。

“喔!”要想三年,果然很慎重,她很认真用力点头。

“绰儿果然乖巧听话。”苏少初满意的笑。

“那少初哥哥,你喜欢绰儿吗?”

“我现在就很喜欢你,三年後,你的一生一世别选我,我会更喜欢你。”

“别选你,会让你更喜欢我,为什麽?”

“因为老天会考验一生一世的人,故意不让他们在一起,看他们是不是能接受考验,就算没在一起,心是不是也还在一起。”鼓起舌灿莲花的口才,发挥她另一个强项,欺哄小女孩。“你受得了考验吗?”

“我能、我能。”可是她不解。“只有心在一起,那什麽时候才会人在一起呀?”

“下辈子。”捏捏她那可爱的双颊,苏少初道:“老天感动,下辈子就会让我们在一起了。”

“下辈子,好……久喔!”

“嘘。”马上伸著食指要她噤声,不可乱说话。“质疑老天的考验,会有可怕的事降临。”

“真的吗?”她惊慌的马上捂唇,不敢乱说话。

“乖,时间是有点久,但是有定下时间,慢慢等就到了。”

“嗯嗯。”她又是连连点头。

美丽的露齿之笑,在苏少初脸上绽得很灿烂,幸好绰儿天真单纯,哄小姑娘的经验,她,苏少初因应环境需要练得不差。

在旁冷看一切的苏雪初,拿著茶杯,转过身,有时候看自家老六和绰儿间的对话,真有种没天良的感觉。

“下辈子,唉!”苏少初苦笑。“这辈子没过完,冤孽都摆不平了,下辈子就定给小丫头了。”

四处惹情债,自作自受!这是她回中原後,颜珊珊送她的话。

尤其警告她,别以为朱毓会善罢干休,自己小心为妙。

“你们两人以为揣测对方七、八成,什麽局都在自己掌控中,却都忽略了那未揣测到的二、三成,最後会如何演变?”

颜珊珊随又下定论似的严指著她

“潇洒惯的人最怕遇上执迷不悟,这是你和朱毓最好的写照,朱毓的权位、性格再加上执迷不悟,是什麽德行自己想吧!”

“珊,我伤刚好,才踏入家门,别这麽快上门恐吓我。”她陪笑,希望这位童年玩伴多给她一点温情。

“你有闲情被恐吓,我还没心情说呢,自作主张,没事跟朱毓的关系愈搞愈复杂!”颜珊珊开骂起,对她这段时间的作为,让一堆人团团转,真是没好气。“从一件恩怨,弄到拉成千丝万缕,想学蜘蛛吐丝沾人,也别挑朱毓呀!他很不好玩的!”

哎!她又不是修练成精的玩意儿,干嘛学蜘蛛吐丝,珊珊骂起人来真是损人的毒呀!

“苏公子,长公主请您再稍待片刻,等会儿她就赶回。”一名宫女来到她身後欠身道。

“请长公主莫急,我会等著她老人家。”师父陪著皇上用膳,定是皇上又拉著这位皇姊闲聊。

“长公主已命奴婢在“雅荷亭”备下薄酒,还请四少移驾。”

“雅荷亭?”她双眉略蹙,随又一笑。“长公主真是细心,那就请宫女姊姊带路吧!”

“是,请。”

小宫女微笑的在前头领路。

“宫女姊姊怎麽称呼,我好像没在长公主身边见过你?”

持萧背手漫步在花园中,新枝吐芽,花意待展,处处可见欣欣向荣的春浓。

“奴婢小莲!这几天才到长公主身边服侍。”

“今天有劳莲姊姊了,接下来我自己走吧!”

婉拒宫女要再带路的美意,苏少初迳自走上假山小径上的小亭。

“该来的,躲不掉吗?”

像认命的自语,漫步进亭内,石桌案上迎接她的,是薄酒与一件覆著黄布的物口”。

“哎!以礼相迎,这般盛重—更令人戒慎戒恐呀!”

苏少初掀开黄布,竟是一具琴!

“呜兰……古琴?!”完整无缺的呜兰古琴,她不禁怔愕住!

尾声

“呜兰……琴弦…”抚著当初为她挑断的琴弦,今竟完整俱在,万般复杂瞬间涌上心头。

“呜兰未绝响,情丝可犹在?”

朱毓的声缓缓由身後传来。

“以自身的情感和肉体为代价,少初爱弟一出手,果然要比本皇子狠上数倍!”

“情感?”苏少初没有转身,只是掀著唇。“我都没想到的东西,三皇星子竟说了出来,只可惜,情感、肉体,少初只付出了一样,但三皇子您显然付出了二样呀!”

对她而言,当初只想著:如果这个皇家妖魔的喜好是肉体、情欲,就喂他这些又如何?只要能铲了这噩梦般的人,就尝尝玩玩妖魔的感觉是什麽,这样的代价只要能赢,很值得。

“爱弟,让本皇子付出感情,却不见回应,甚至玩弄以对,得到的下场很可怕的。”朱毓来到她眼前,一双眼,如笑非笑,一股厉芒浅漾。

“由三皇子之口说出,岂会不信。”苏少初相当认同,昂首迎视。“只是,这场局,谁是玩弄与被玩弄者,三皇子,我不玩弄人的,除非对方甘愿被玩;或者,是个将人心玩过头却栽了一跤的人。”

“女子的贞操、贞洁对少初爱弟你,只有这样的存在吗?”

“以一个淫欲逞威,使尽手段的人,从你口中讲出女子的贞操,挺好笑的。”她斟起石桌上的酒,悠然道:“再说这件事对三皇子有何损害,你满足了得到苏少初的欲望,圣女、使女一事也落幕,还让你认了亲生女儿,我们双方何不各自和平收场。”

朱毓忽然攫住她的下颚。

“本皇子若不想就此善罢干休呢!”

他欲俯唇,却被迎面而来的冷意泼了一脸。

“三皇子,皇宫内,请自重。”苏少初微笑有礼的提醒他,将泼了他一脸酒的空杯放下。

“你打算当一切不曾发生。”她的态度很清楚,他们之间什麽都没有过。“本皇子抱了你是事实,那肉体之欢是活生生的,你的感情、身体能抹灭掉这些印在你身上的真相!”

“感情是给我认定的人,不曾在我心中的认定,三皇子您又何曾从少初身上拿走过什麽。”她耸肩笑笑。“肉体吗?一场露水缘,存在或不存在,只在少初如何看待,对少初而言,朝阳出、露水融,目的达到,这一切何不当作一场梦、一场醉呢!”

“狠得断然、狠得决绝,果然是让本皇子动心、动情至极的人哪!少初爱弟。”朱毓拍著手,既是佩服又是大笑。

“少初早警告过,三皇子的梦永难达到,因为你要的梦叫苏少初。”她再次斟上一杯酒,朝他一敬饮下。

“只可惜,本皇子付出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朱毓拿过她手中的杯,也自斟一杯酒道:“不曾得到你时,只感新鲜兴趣;得到後,本皇子终於确定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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