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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群龙之首-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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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老含醋意!”李师师笑着啐骂他,“老不正经的!他喜欢来宠幸我,是因为我特别。”

“特别?”

“一一与众不同。”

“众?你指的是他的妃子、婕妤?”

“她们是随传随到,对他天天苦候;我是闭门阁中坐,让他找我,她们是宫里的,我是野外的。若比礼仪教养,哪还容得下我李师师?就论花容月貌,比我师师姣好者,必有的是。我到宫里跟她们比,一比,就下去了。我若坐镇这儿,李师师还是京华青楼红颜花魁榜上占一席之位今未衰……”

“岂止如此,师师确是京城红粉第一艳。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别忘了,一旦入宫,有一日,说不定你成了正宫娘娘,那时……嘿嘿,恐怕你还不识得孙某人这白丁闲汉了。”

“你少讨人厌,嫉不出口话变酸!我可自量自衡得一清二楚的,就凭我的出身,能人妃子之列已属妄想,顶多能晋为宫娥,还能图个什么出息?不如窝在这儿,师师我还是个红角头。皇帝万岁爷真要召我入宫,我胆小,还真不敢去呢!”

“哈哈……没想到艳绝京都、胆色双全的白牡丹,还是生惧在入宫这一环节上!师师是从市井青楼门上来的,还怕那些未经世故的宫鬟殿嫔么!”

“孙公子,话不是那么说。在朝中呼风唤雨的,一旦流落乡井,确未必轮得到他们咤叱。可是在乡里翻雨覆云的,一旦人了庙堂,也不到他们话事。正可谓各有各的朝律俗规,以我这等出身跟备有背影靠山的妃嫔争风,只怕也一样落得个惨淡下场。”

说到这里,师师又郁郁一叹,泪光映上眼波:

“说什么的,我都只是个苦命女子,出不了阵仗,上不得殿堂,只供人狎弄调笑,私心底苦不堪言,惟勘破关头,独对红妆,空洒度日,残烛度年。”

说到这里,伊竟潸然垂泪,口占一阙吟且唱道:

“泪尽罗中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那汉子听了,似也坐立不安,终于踱到步来,忽然抬头,脸色好白,眼色好厉,猛向窗外一瞥,双目如电,几与戚少商目光对触,打了个星火眼。

只见那汉子脸尖颜白,双眉如剑,唇薄如纸,神情傲岸,志气迫人,轩昂缴奇,自有一股过人气态。

就在这时,忽听阁中房门急响,有老嬷嬷急促语音一叠声低喊急唤:

“师师,师师,万岁爷来了,道君皇帝来探你了。”

第八章醉枕美人膝

1.深情岂若无情真

这次,李师师也顿为之粉脸变色,情急地道:“他……他来了……怎地在今天也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竟说来便来

她一面急,一面望着孙公蛭,眼里流露出一片催色,令人哀怜,也令人爱怜。

孙公蛭神争冷峻,冷晒道:“——你要我先行离开、是不?”

李师师楚楚动人的点了点头。

孙公蛭一笑、抄起桌上的酒壶,也不倒酒,仰脖子一气干尽饮净,然后崩的一声,咬下了壶嘴,抛下一句话:

“好,你要我走我便走,我也不碍着你的事——反正,在这儿偷鸡摸狗的,又岂止我一个!”

说罢,他捞起焦尾风琴,猛回首,往窗外盯了一眼。

戚少商机伶伶的打了一个突。

此际,他跟那人首次正式对望。

戚少商心下一粟,以为对方必自窗口掠出,正要找地方回避,忽听孙公蛭冷哼一声,一手挟着琴,一手打开了门,大步而出:原在门个候着的李姥,因为门前一空,几乎没跌撞趴了进来。

戚少商只觉与那人一记对望、就似是大日如来遇上了不动明王,打了一个星火四溅的交锋,但又似是同一家、同一门、同一血脉的唇亡齿寒,首尾呼应。

他极憎恨这个人。

——好像这人能做到他不能做到的事。

他也觉得此人甚为亲近。

——他和他之间,仿似没有什么分别!

这感觉很复杂,他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孙公蛭仍然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听说皇帝来了,竟不从窗掠走,而大摇大摆的取道大门:

——莫非他不伯跟皇帝遇个正着!?

他这一走,才跨出大门,李姥几乎跌将进来,同时,熏香阁中的绸帘急摇颤不已。

李姥慌忙的说:“……··妞,鸾铃在龙头殿摇响了……万岁爷马上就要一一”

话未说完,有人阴声哈哈一笑,霍地拉开了多层云布的绸帘,先是两名力士、接着是四名侍卫,再来是三名太监,然后是六位宫娥,侍奉着一身着锦绣黄袍、须发稀疏的人,行了出来。

戚少商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阁里有机关!

——敢情是皇帝在艮宫暗修潜道,乃直通李师师的熏香阁。

赵佶在上回遇弑之后,果然小心多、

——但他仍色胆包天,不是绝足不登,而是暗令民工,为他挖一甬道,神不知、鬼不党的直抵李师师香闺。

对赵佶而言,这可更方便了。

但要挖掘这一条通道,叉不知得花多少民脂民膏,伤了多少人心人力!

戚少商这一念及此,心里有气,却听赵佶笑道:“爱卿,可想煞朕不?朕明不上朝了,今儿就跟你颠三倒四来了,偏给你一个惊喜。”

师师这时已回复镇定,盈盈敛袄拜倒:“涉女子敢请万岁爷福安。”

赵佶打发侍从离去,呵呵扶起师师笑道,“卿卿还跟我来这说着就笑兹兹的要跟师师亲热。

师师欲拒还迎,委婉相承,正要熟好之际,师师忽说:“妾身今日恰逢月信,精神4乏,陛下来得不凑巧,今晚恐未能待寝。陛下忽如其来,可把奴家吓了一跳。”

赵佶神色一变,他本业如渴如饥,而今大为扫兴,只说:“这有何难,朕即命大医院备下药方,停了信期,不就行了?你怕的不是朕来的突然吧?”

李师师矫笑婉拒道:“这怎生使的。只怕这一停讯,净了妾身子,但也使妾人老色衰,陛下就不再要妾身侍奉了。”

她只避开了皇帝说来就来的事不说。

赵佶笑着拧她:“哪有这样的事……卿卿今晚不便,但朕就是兴勃,不如你跟我……”

师师只娇笑不依。

戚少商看得眼里冒火,心里发火,正想离去,忽尔,场中对话,却有了变化。

许是李师师一再推拒,引起赵佶不快,只听他冷哼一声便道:

“师师,你也别大乘风得意飞得高,朕是怜你惜你,你的作为,朕岂不知?”

师师整衿欲言,恭谨的间:“陛下龙颜蕴温,不知所指何事?”

赵佶直问:“前时我召你入宫,册封妃嫔,你为何一再拒绝领旨,下怕欺君之罪么!”

李师师幽怨的一叹。

赵佶果问:“有话便说无妨。”

师师不敢抬头:“我怕陛下一怒斩妾。”

赵佶笑道:“哪有这种事!你尽说无妨,朕岂如小气妇人。”

师师仍是不敢抬眸:“妾不欲使陛下气恼。”

赵佶嘿声道,“朕若恼你,早恼下了。朕那日遇刺,暂退伏榻下,才知那是个隐蔽藏人好所在。”

师师心头一震,强自镇定的道:“陛下的意思是……”

赵佶道:“没啥意思。朕那次匿于榻下,对你跟刺客交手护朕,很是感动,但却令朕联想起一首词……”

师师便问:“什么词?”

赵佶信口念道:“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城上已三更。向谁行宿?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师师这会脸色微白,强笑道:“那不是妾作《少年游》?陛下当时听了,还给妾身几句勉励,令委鼓舞万分,迄今未忘,感恩不尽呢!这词又出了什么漏子了?”

赵佶冷笑道:“这词就是写的太好了,你随意唱了,曲文却记在朕心里了。回宫一想寻思,那不像是你手笔,即景抒情,清新流畅,似出自男儿气,跟女儿家手笔,是分明不同的。可是,那晚,朕为爱卿送来潮州甜橙,卿用玉剪挑开,亲手剥喂朕口,这等细节,正是词中所述,莫非爱卿把与朕之恩爱细节,都一一说予人听?还是词风大变,辞貌大异,写出另一番风格来?抑或是卧床榻下,正好有人,朕与卿缠绵恩爱之时,让人听去不成?”

李师师听得忙斟酒敬酒,赵佶不饮,却一拍案,毕竟是龙颜大怒,天威莫测,师师唬得连酒也滥出来了,染湿了翠袖。

只听赵佶脸下一沉,道:“那次你也推说正值娘娘华诞,劝朕理当夫妻恩爱一番……朕还夸你识大体,嘿!”

李师师只凄怨的说,“万岁爷,您不信妾了。您要不信妾,妾身一头撞死算了!”

赵佶见师师眼圈儿红了,一副凄凉模样,口气是软了,脸也缓了,但语锋却仍在的:

“你要我信你?你那晚吟了那曲儿后,不数日,坊间已唱了这段《少年游》,说是开封府监抚周邦彦教的——难道信任予他、授予他,还是一不小心,给他偷学去了?那可是词句一模一样,就连曲调也相同!巧有这个巧法?妙有这个妙方?嗯?哼!”

当李师师戚戚垂泪,哀哀切切的道:“贱妾罪该万死……万岁爷明察秋毫,高炬独照,任何细致之处,都瞒不过圣上……”

地双手揉揉看赵佶臂颈,柔柔的说:“不过,贱妾也把曲子唱予楼子里的姊妹们听,不知是让谁个野丫子学去了,教与人唱,这就一一”

她是先赞了赵佶,大大地奉迎了一番、才说开脱的话儿。

赵佶一下于,连语调也缓和了下来,看来李师师那一千还是挺管用的。

“……朕倒不与美人计较,是朕好意三番四次催你人宫,你总推却,这又有个什么说法?”

师师泪痕未干,又嫣然巧笑向皇帝要紧处推了一下,白了他那么一眼,娇妖媚声的道:

“妾说哪,万岁爷,你急什么,岂不是什么都给你占去了吗!到真个给你纳入宫来,你又去寻花问柳去了,那时,只教妾身苦守空闺,方知深情岂若无情真了。”

2.今夏正好春衫薄

只听赵佶给李师师揉得几揉,声也放软了,也用手去摸李师师的娇嫩处、只赞叹道:

“你这蹄子也真会耍朕……好,朕便不勉强你。反正,朕只要来看你,就有潜道可遁,也方便得紧,随时可作醉枕美人膝,那就不妨了……今晚且就饶你则个吧!”

师师一听,忙娇呼细喘,“万岁爷福安。万岁爷万万岁。”

戚少商在外面却听得直是冷笑。

——虽说这赵佶皇帝居然从一曲词中,发现猜度得出:李师师可能与周邦彦有暧昧,但堂堂一国之君,理当以处理万民水深火热之事为要务,而他却浸耽于这些小枝小节里,以及男女情事上,哪还有心机理会国家大事,这到底是祸是福,是不长志气而不是明鉴秋毫!

戚少商却也并未想到,他这种想法,曾在数年前,王小石在愁石斋跟蔡京手下比拼一场后、匆匆留下一词,却引蔡京推测出,王小石此人志气非凡,是十分近似的。

——可是,同样,同理,堂堂一国之相,居然为这种人事上的小斗争、文字上的小把忒费心,岂又能将心力置于改善人民生活的公事上?

一个宰相已经如此,而今皇帝也如斯,试间,这国家焉能不败?岂可不亡?

国之将亡,妖孽必兴,而惨苦的,一定是人民老百姓。

这点千古不易。

此劫不变。

变的是戚少商。

看到了房中的这一幕,他心头直了波涛万丈的撞击:

他实在看不下去。

他扭头就走。

可是他这一回头,却走不成了。

因为他看见一个人,正在月下等着他。

这个人不是他自己。

而是那汉子:

一一孙公蛭。

他竟不知在何时已在月华之下。

屋脊之上。

戚少商的身后。

要不是他手上挽着一口似铁非铁的焦尾古琴,戚少商乍见还以为又遇着了他自己。

不过,这次真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双眉如剑、斜飞人鬓、唇薄如剑、眉扬如剑、目亮如剑、笑纹如剑、高瘦如剑、雪衣如剑的那桀骜不驯的汉子。

那汉子已到了他身后八尺之遥,整个人一如一把出了鞘的剑。

剑冷。

他的笑意也冷。

但那一双冷傲的眼神,却出奇的有点暖。

也不知怎的,戚少商见着这个人,忽然生起了一种:瞬殁刹亡一息间的感觉。

戚少商看见了这个人,到这地步,已明知那不是自己,但仍然觉得对方几乎就是自己,至少,很像是“自己”。

——他几乎是看见了一个完全不是“自我”的“我”。

他看见了,有点恍惚,但没有错愕,好像那是一件早该发生了的事,只不过,他在这一刹之前还不知道何时会发生而

他第一句就说:“你跟师师的活,可是说予我听的。”

那汉子道:“我早知道你在外边。”

戚少商道:“三天前,我也知道你在外面听。”

孙公蛭道:“所以,今晚我再问一次,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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