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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恩人太寡情-第10章

小说: 恩人太寡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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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冷惑心不著痕迹的蹙眉,眸光投向隐没在夜色中的另一头。

“当然,”易羽寰用力颔首,“二哥应该还不知道吧!连大哥也来了,他正在客栈等你。”

“东方?好端端的他来做什么?”冷惑心眉头锁得更紧。

“谁教你好些日子没消没息的,所以我就捎信给大哥了。”易羽寰解释。

“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是担心,”易羽寰一脸正经的纠正。“二哥,你在看哪儿?瞧你魂不守舍的。”

“羽寰,我还有点事,不能立刻随你回客栈。”他的心里现正有个教他又迷惑又放不下的人,他必须先去王爷府一趟。

“有什么事会比见大哥更重要?”易羽寰拉住他的衣袖,摆明不让他走,好似他这一定又会消失好几天一样。“况且,连首辅大人也在等著你呢!”

“首辅大人也在?”这一回,冷惑心总算认真地瞅向易羽寰。

“是啊!计画生变,不只是要狗官的人头那样简单。”

“羽寰,我—”

“事不宜迟,二哥还是快点随我回客栈吧!”易羽寰不由分说地把他往客栈的方向拉去,就怕无法向大哥交代。

“羽寰!”

“二哥,凡事以“地狱门”为重啊!”见他还有话说,易羽寰提醒。“你要去见什么人或找什么人,等回去见了大哥之後再说吧!”

易羽寰的话让他无可反驳。

冷惑心抿住薄唇,轻轻抽回衣袖,紧锁的眉心不曾展开过。

“我随你回去就是。”好听的嗓音比平时来得更为低沉,冷惑心忍不住又回眸看了反方向的大街一眼,终於转身离开。

不是他真的冷漠,毫无感觉,只是有时候……

由不得人啊!

“小月,冷公子人呢?”顾不得身上的大氅还沾著雪花,上官颐一下官轿便直奔後院的永望亭,急切的脚步不曾停过。

这一路她心急如焚,心心念念的全是在永望亭等她的男子,和朱爷对弈时她心不在焉,输得一败涂地,朱爷问她话时她答非所问,整个人恍恍惚惚,始终不能专心。

一切只因为她急著想回来见他一面。

“小姐?您回来了?”听见上官颐的声音,小月开心地跑出来迎接。“您没事吧?朱爷有没有欺负您?”

“没有,”上宫颐摇摇螓首,“朱爷是好人,我们除了品茗对弈,他没有对我做出逾炬的事。”

“那就好,如果朱爷欺负您的话,我就是拚著小命也要帮您讨回公道。”

小月率直的话逗笑了上宫颐。“小月,冷公子还在永望亭等我吗?”

“冷公子?”她的问题让小月听得一头雾水,“冷公子不是去接您了?”

“接我?”心头一凉,浑身的血液似乎冰冻了,上官颐错愕地回头睇向小月。

“没有,冷公子没有来接我。”

“怪了,可是冷公子是这么跟我说的,”见上官颐神色不对,小月的声音越说越微弱,“他一直追问我王爷府在哪儿,人就匆匆跑出去了。”

“小月,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冷公子没有来接我,”上官颐脸色微白,可仍勉强挤出微笑。“你再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有哪儿听错了。”

“不可能有错的,冷公子一听见你被接到王爷府就神色大变的追出去了,你们没碰著吗?”

“没有,我没碰著他。”退了两步,上官颐缓之又缓地摇头,奔进早已冷清的串内,石桌上除了未曾动过的酒菜外,挂念的人影已不在这里。

永望亭外的风雪再冷,也比不上她此刻心凉的感觉,上官颐扶著石桌,乏力地坐下来,泪水不知何时已蓄满眼眶。

他走了,居然一声不吭的离开了,连声再见也吝於和她说,他当真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吗?

“可是冷公子真的是这么跟我说的。”小月解释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她难过地瞧著上官颐心碎的模样。

“小月,他走了。”上官颐轻声喃道,三个字道出她心底最害怕的事实,泪水随著她轻到不能再轻的语气一块儿往下坠,“他不会再回来了。”

“小姐,您别这么说嘛!”很久没见到小姐哭得这么伤心了,小月焦急地拿出绣帕,心疼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说不定冷公子等等就回来,你们只是错过而已。”

“小月,他不会回来了,”上官颐紧抓住她的手,冰冷的温度让人心惊。“你我都心知肚明,他不会再回来了。”

“小姐,您别难过。”见她的泪彷佛像断线的珍珠不断往下坠,小月整颗心都揪在一块儿。“冷公子他……”

至少他听见小姐被接进王府的时候,他脸上震惊错愕的表情她不会错看,他多多少少对小姐是有点感情的。

“小月,我该怎么办?我的心好像都被掏空了,心痛得不能呼吸。”上官颐梗著声问,泪水模糊眼前的一切。

“小姐,您别哭,我相信冷公子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看您的。”小月低声劝慰。

再多的安慰也不能抚慰她的心痛,上官颐的情绪崩溃了,哭得像个孩子。

他真的狠心的不告而别,甚至……甚至事到如今她除了知道他姓冷,连名字都不知道。

这教她情何以堪?

难道身处花楼真是她的错吗?活该她没有资格爱上一个人?她也是满心的不甘愿啊!爹娘的血海深仇背负在她肩上,萧氏一门十二一余口的血债等著她讨回来,倘若能够选择,她何尝不想离开这里?

她真的好不甘心!

第七章

“二哥,你觉得首辅大人是不是在给咱们找麻烦?”手中把玩著毫不起眼的茶杯,易羽寰皱眉询问身旁长相毫不起眼的白衣男子,他的五官平凡无奇,教人一看就忘。“直接拿下狗官的头就好了,何必再找啥帐册?”

“如果能找到帐册就能请皇上治罪,说不定这一回连白公公都逃不掉,”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回答,“单单杀了江喜福又如何?白公公还是能再培养另一个江喜福。”

易羽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一双漂亮的眼瞳直勾勾瞅著白衣男子。

“二哥,以往那张好看的脸蛋看久了,如今你突然变了模样,让我好不习惯。”

冷惑心冷冷的瞥他一眼。

“这里见过我的人太多,不换张脸皮只会坏事。”

“但是你也别把自己易容成这副德行啊!”易羽寰啧啧两声,“先别说旁人了,难道你自己看了不难过吗?”

“我觉得这样很好。”冷惑心的眸光投向客栈一楼热闹的大厅。

“二哥,你还记不记得三个月前我在“女儿红”找到你的那晚?”

“嗯。”冷惑心不置可否的应声。

“那时你到底急著去找谁啊?”

“嗯?”听见易羽寰这么问,冷惑心这一回终於肯正眼瞧他。

“你到底急著去见谁?”易羽寰好奇地问。

“那已经不重要,一切都过去了。”冷惑心不著痕迹地蹙眉,旋即又舒展开来。

“二少爷、三少爷,”琥珀清脆的嗓音传来,她步履轻盈地奔上客栈二楼。

“我都查清楚了。”

“坐下说话。”冷惑心朝她颔首。

琥珀先看了易羽寰一眼,见後者也点点头後,便在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大当家要的帐册目前在霍子棠手中,要拿帐册必须从他那里下手。”

“又是霍子棠,”易羽寰有趣地托腮微笑,“二哥,他和你真是冤家路窄啊!”

冷惑心斜睨他一眼,当作没听见。

“不过,霍子棠因为上回没抓到二少爷和江喜福有了嫌隙,他们最近的关系恶劣,要从中破坏易如反掌。”琥珀续道。

“要我混进江府吗?”冷惑心挑眉。

“嗯,你可以先来当个狐假虎威的冷总管,然後正大光明的拿到帐册。”易羽寰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就这么办吧!”

沉静庄严的大雄宝殿里静悄悄的,空气中飘散著一种香烛的好闻气味。

上官颐将手中的清香插入炉内,诚心地双掌合十。

“愿菩萨保佑江喜福早日自食恶果,以慰爹娘在天之灵……保佑冷公子平安无事,永远快乐顺心……”

“小姐,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了。”见天色渐晚,在门口等候的小月忍不住小声提醒。

“好。”总觉得有种摆脱不去的沉重缠绕在她的心头,上官颐仰头深深睇了慈悲垂眸的菩萨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不早点起程,我怕天一黑就不好了,毕竟世道不好,哪里都有强盗出现!”

小月嘀咕,软轿已经在寺庙外等候。

上官颐没回答小月的话,仅是默默的走著,自从冷惑心不告而别後,原本私底下就不常说话的她,如今更少开口了。

“小姐,您快点上轿吧!”

“嗯。”上官颐点点头,在上轿的前一刻,前方不远处的熟悉身影忽地引起她的注意。

身边所有的声音倏然安静下来,她的眼中只瞧得见在夕阳余晖下,全身仿佛笼罩一层金光的白衣男子。

“小姐?您怎么了?大夥儿都在等您呢!”见她又失神,小月不禁轻声催促。

“是冷公子!”掀轿帘的手一顿,她喃喃自语,眼眶已经先红了半圈。

“冷公子?在哪儿?我怎么没瞧见。”闻言,小月左顾右盼,“小姐,一定是您错看了,冷公子不可能在这儿出现的。”

“绝对是冷公子,我不会认错的。”用力摇摇头,上官颐难掩激动的情绪。

“小姐?”

听不见小月担心的轻唤,上官颐脑中乱烘烘一片,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脚下的步伐不知道何时已经移了过去。

“冷公子?”

听见她颤抖不确定的低柔嗓音,原本低声交谈的三人停下动作,背对著她的白衣男子先是一僵,才慢慢旋过身来。

四道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姑娘想必是认错人了,”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客气有礼地道。“在下并不姓冷。”

上官颐没想到纳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脸孔,不由一愣,她方才是如此的确定,不料结果却残忍的让人难以承受。她轻抽一口冷气,失望难过的情绪几乎将她吞噬。

她居然错认了,可是他们的背影是如此相像啊!

“对不起,我、我……”想道歉的话无法好好说完,上官颐喉间像梗住硬块,吞不下也吐不出来,泪水早一步冲上眼眶。

看见上官颐不对劲的脸色,易羽寰不禁和琥珀交换奇怪的眼色。

“打扰公子了,是我不好,将你错认成一位故人。”上官颐的语气很轻,彷佛只要说重一些眼泪就会无法控制地掉下来。

冷惑心抿紧薄唇,将她难过苍白的表情全看在眼底,心意外的有些沉。

难道事隔三个月,她还没有忘记他吗?

“真的很对不住。”上官颐盈盈一福,血色从她绝美的娇颜褪尽,觉得自己仿佛就快崩溃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断在期望、失望中反覆煎熬,身心都已经到了极限,她到底要如何才能让自己不再想起他?为什么才相处一些日子,她却心心念念无法忘怀?

空荡荡的心口到底要如何才能再次温暖起来?

“姑娘。”忽地,冷惑心出声叫住她欲离开的步伐。

她变得好憔悴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清瘦的瓜子脸更尖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吗?

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何感觉,有歉疚、有怀疑,似乎又多了点心疼,种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臆中翻搅,一时间连他自己都迷惑了。

她当真如此喜欢他?那么,她又能为自己付出到什么地步?

还是像殷柔一样,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最後却毫不犹豫的琵琶别抱!

“公子叫我?”上官颐回头,长睫沾染水气。

“姑娘是在等人吗?”他此话一出,易羽寰和琥珀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问,但话就是自然的脱口而出。冷惑心表情一贯平静,修长如玉的手俏悄在身旁紧握成拳。

他不是要躲著她吗?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听见他的问题,上官颐怔了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没有,我没有在等人,”上官颐唇瓣绽出自嘲的笑花,扎痛他的眼。“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因为他永远也不会出现。”

闻言,冷惑心心头重重一震,一时间竟有种不敢迎视她清澈眸光的错觉。她的话如此直接地说中他的心事,让他有种毫无心理准备的狼狈。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打扰诸位,我先离开了。”上官颐又朝他们盈盈一福,转身消失在漫天飞舞的樱花瓣里。

眯眸凝望她渐渐远离的纤细身影,冷惑心用力地抿紧唇线。

“二哥,其实你认识方才那位姑娘吧!”忽地,易羽寰出声打破沉默。

“嗯。”冷惑心回头瞥他一眼。

“那你怎么不对她说实话?”

“没有什么好说的。”冷惑心衣袍一甩,朝与上官颐相反的方向离开。

别说他冷情,但他已无法相信这世上有真爱,多年前也有位女子口口声声说爱他,最後却是琵琶别抱,让他无法再轻易相信任何女子,更无法接受她们的感情。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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