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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上同名女子-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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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明皱着眉阖上张开的嘴巴,抿着唇大步跟上古绍全。不过在他心中却早已有了打算……

※※※

待在旅馆内等待高哲,邵荃呆若木鸡的坐在梳妆台前望着自己,她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在想甚麽,而脸上空白的表情亦不肯显露一点她现有的感觉,她只觉得自己好像飘浮在构不着地的半空中,飘呀飘的,不知道要飘到哪



空白的表情,为甚麽她的表情会是空白的呢?离开古绍全准备嫁给高哲,她的幸福已经是伸手可及了,为甚麽她的表情没有喜悦只有空白呢?

苍白……不!其实并非完全苍白,由镜中,她明显的看到自己脸颊上的红肿与嘴唇上的红肿,她伸手轻触那苍白脸上的两道红,一个是被他打来的,一个却是被他亲来的,而萦回在她四周的,残留在她身上的则全是他的味道,古绍全……

昨晚的他好粗暴却又好温柔,明明气得恨不得杀了她,却为甚麽还要温柔的亲吻她红肿的脸颊,感觉就好像是在向她道歉他打了她一样,那样温柔、呵护、不忍与抱歉……

不,她不能再想他了

高哲就快要来接她了,从此他们俩可以过着快乐幸福的日子,再也没大人可以阻挠她的幸福了。泪水滑下她的脸颊,惊颤了她整个人,这到底……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为甚麽?

她望着镜中流着泪,一脸哀恸莫名的自己无声的问,为甚麽?为甚麽离开他之後,她的思绪总是不停的萦绕在他身上,为甚麽她快乐不起来,笑不出来?笑呀、笑呀,邵荃,你笑呀!她想强迫自己笑,结果从微启的双唇间溢出的却是呜咽声。

“为甚麽?呜……为甚麽?”她整个人趴在梳妆台上,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声。

一直以来,她始终不愿承认古绍全对她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然而一旦离开了他,所有压抑在心中不愿承认的感觉,却如惊涛骇浪般的直想将她淹没。为甚麽会这麽难过,为甚麽会泪流不止,他对她来说到底是甚麽?为甚麽离开他会让她这麽痛苦?

心痛,是这种感觉吗?就像她现在这般痛心疾首的感觉吗?不该的,她怎麽可能为了离开他而心痛,她爱的人是高哲不是吗?她是爱着高哲的是吧?高哲……只是为甚麽她硬是想不起高哲的面容呢?

三年多前,高哲赴美时她哭了,曾经作过最壤的打算,也许他们俩不可能会有机会再续情缘,尤其在发生了赌场事件之後,她更加确定他们俩绝对没有了将来,而在这失落之间,她是否承受过有如现在心痛的感觉?

不,也许她哭过、痛苦过,但是心痛的感觉却从来没有过……天啊!这麽明显的事实她怎麽会看不清呢?她是爱古绍全的,她终於知道了。

爱,这就是她一直想否认的感受,难怪每回只要想到他,“我没事,是他放我走的。”她说,“你现在在哪?”

“我在医院。”高哲沉默了会儿说。

“在医院?”这个答案是邵荃怎麽也想不到的,所以当他说在医院时,她愣愣的重复了他的话,好像听不懂他在说甚麽似的,然後忽然之间,她突然领悟医院这名词的意思而惊叫出声,“医院?

你是不是受伤了,高哲你受伤了是吗?”

老天,难道说古绍全在放她自由後,因为咽不下这口气而跑到高哲那儿狠打了他一顿?

“不,不是的,是我妈,她……”他的语气有些不自然,“邵荃,你知道我妈她有心脏病,今天早上突然发作了,所以……所以我现在可能没办法到你那儿,你……”

“我知道了,我会先回家的。”邵荃轻声的打断他说。

“邵荃,对不起。”他说,“等我妈病情稳定些之後,我……”

“没关系,伯母的身体要紧,你好好照顾她吧。”

他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邵荃。”他叫。

“嗯?”

“我相信我们俩的爱一定能排除万难,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他忽然说,“回家等我好消息,我很快就会到你家提亲的,等我。”

拿着嘟嘟作响的电话筒半晌之後,邵荃才缓缓的将它挂上。

时间虽然已过了三年,但是她不该遗忘的,高家的主人,真正的主人高氏夫妇,也就是高哲的父母,他们并不喜欢她,甚至於可以用讨厌她、瞧不起她来形容,三年前他们想尽办法拆散他们俩,三年之後,她不该妄想他们会改变态度接纳她的,尤其在她曾担任过情妇一职之後,她实在不应该忘了他们的存在的。

心脏病?是的,高伯母也许真有轻微的心脏病,但是选在这个时候发作也未免太巧了吧?如果她猜得没错,高伯母信次的心脏病绝对是个幌子,因为据她对高哲这个名副其实的孝子的了解,他昨天与她分手回家之後,一定毫不隐瞒的将他们俩的一切报告给他父母听,所以今天早上在他家才会有场“心脏病突发记”的产生。

唉!好一对用心良苦的父母,也许这就足以说明她和高哲此生何以无缘了。算了,顺其自然吧!现在的她拥有人生最大的幸福──自由,再也没有甚麽事能难倒她了,对於古绍全的感情她可以让时间冲淡,对於高哲之间的结果她也不想强求,现在的她甚麽都不愿想,对於感情她是真的累了。

拨通电话想告诉柜台她要结账,邵荃提起原封不动的行李走出这间她待了近六个小时的旅馆,然後叫了部计程车回家。

※※※

邵母为邵荃提着行李出现在家门前而落泪,不在家的邵镇东可能依然醉在某间小酒馆

,但是她们母女俩都知道,这次将会是邵镇东最後一次感受到烂醉如泥的滋味,从今天起,他再也没有理由自我虐待了。

但是,一个不速之客却这麽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们家门口──

“阎明……”瞪着突然出现在家门内的男人,邵荃不自觉的低语喊出对方的名字。

“荃姊,你果然在这。”

“你是谁?我们邵荃已经跟古老板没有任何瓜葛了,以後你们别再来找她了,出去,我们这

不欢迎你们。”一听到“荃姊”两个字,邵母立即护卫的站到邵荃前方,毫不客气的朝阎明下逐客令。荃姊?这种帮派式的称呼一点都不适合她温婉的女儿,她绝不允许再有任何帮派分子来接近邵荃,绝不!

“妈。”邵荃先轻轻的拉了母亲一下,才将目光放在阎明脸上,她客气的对他说:“阎明,也许你大哥还来不及告诉你们我和他的关系已经结束,从今以後我跟“鹰帮”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再是你们的荃姊了,你……”

“大哥得了血癌。”阎明看着她说。

邵荃被血癌两个字震慑在原地,除了原本张着准备继续说话的嘴巴在不知不觉间阖了起来之外,她就像是一尊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一下的呆站在原地好久。

“阎明,如果你以为说了这种谎话就能骗我回去的话,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好半晌之後,她窒声说道。

“你听到没有,我们邵荃是不会上你的当的。”邵母在一旁帮腔的说道,“而且就算你大哥真的得到了癌症,那又关我们家邵荃甚麽事?又不是她害他得到的,你到这

来找她做甚麽?走走走,我们这不欢迎你。”

“荃姊,我求你。”安静的泪水滑下阎明的脸颊,他突然双膝一弯整个人已跪到地上,他一定要将邵荃带回到大哥身边,有她在也许大哥的求生意志会高一些,只要有她在……他一定要将她带回到大哥身边,“我求求你,大哥他……他可能连今年都活不过……”他的声音卡在喉咙

出不来。

望着阎明眼眶中滴落的泪水,邵荃感觉一阵寒意迅速窜过她的背脊,将她整个人冻在原地,让她眨眼间便陷入了痛苦的深渊。血癌,今年都活不过……哦,天啊!怎麽会……怎麽会?

“不

”悲恸的哀鸣声由她喉中升起,钻出她不知何时咬紧的牙缝,“阎明,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对不对,对不对??”她忽地转身视而不见的看着邵母问道,好像她该知道他在哪似的。

“走,我带你去。”一旁的阎明似乎等她这句话等了一辈子之久,一经她开口,她的尾音甚至还飘散在耳边,他已攫住她的胳臂对她说道。

这一刻邵荃似乎完全恢复了正常,将目光转向阎明点头,清清楚楚的对他说:“你带我去。”随即也管不了邵母欲言又止的忧郁神情,她毫不迟疑的尾随他走出家门。

第九章

医院?阎明真的带她到医院来?他竟然真的带她到医院来?

看着灯火通明,愈来愈接近的医院大厦,一直强作坚强的邵荃终於忍不住淌下了无声的泪水。

三年来,她从不曾见古绍全住院,即使受了伤也在包扎後强行出院回家住的他,现在竟然真的住在医院

!天啊,这除了他真的患了甚麽重病之外,否则是不可能的事的,他住院……血癌……活不过今年……不!不可能的,这怎麽可能,这怎麽可能……

“荃姊?”

茫然的转头寻向发声处,邵荃看到阎明不知何时已将车停妥,并下车替她开了车门,等待她下车。她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有一世纪之久後,这才抬起千斤重般的双脚缓缓跨出车外,她扶着车门起身,站直身体後再向前跨出一步,好让阎明关上车门,但却踉跄的差点没栽跟头。

“小心!”阎明眼明手快的扶住她踉枪的身子叫道。

“谢谢。”她抬头看他说道,声音沙哑难辨得几乎连她自己都不相信那是她的声音。奇怪了,她一路上来并没有哭一声呀,怎麽声音竟会这般沙哑?

阎明胡乱的点了个头,在锁上车门之後,他突然对她说道:“荃姊,在你见到大哥之前,我想先大略跟你说一下他现在的病情状况。”他的声音亦比往日低哑了许多。

邵荃点头,泪眼在停车场上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答应我荃姊,不管我待会儿跟你说甚麽,让你有多想哭,或者等你见到大哥之後,你有多想哭,你都不能哭,知道吗?别让大哥以为自己的病情真的没救了。”

她点头,而他将她轻护到停车场的花圃平台边要她坐下,然後才吸了一口大气,缓缓的开口说:“荃姊,大哥得的血癌是一种急性骨髓性白血病,像大哥这样发病急遽,症状较重的人,通常……通常在病後一到五个月若没治愈的话,就会……死亡……”

“呜……”即使答应他不哭,即使她已用力捂住嘴巴不让声音溢出来,低头掩饰哭泣脸庞的邵荃,依然在听到死字时鸣咽出声。

“荃姊,你答应我不哭的。”阎明粗声的说道,“难道你等会儿要让大哥看到的是哭瞎双眼、哭哑声音的你吗?”

“我……没有哭。”喉咙紧缩得几乎要发不出声音,邵荃低着头牵强的开口说。

紧闭了一下眼睛,阎明不想拆穿她,“医生告诉我,其实大哥早在昨天下午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却不肯立刻就医,以至於……以至於现在因感染上感冒而并发成肺炎,医生说……他说如果弄不好,这几天……这几天就会有生命危险……”他因喉咙梗住而说不下去。

过了好半晌,这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因为白血病导致血液出问题,抵抗力减弱,为了防止再度并发其他病变,大哥现在只能住在加护病房的无菌室,接受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全天候治疗。化学药物的注射是最基本的治疗方法,如果再严重的话就必须输血、换血,直到找到适合大哥的骨髓,进行骨髓移植手术。

“但是……但是之前医生和我说过,他说现在骨髓库

的骨髓不一定有适合移植给大哥的骨髓,没有骨髓……如果真的没有骨髓,大哥的日子……所剩的日子……他……他会死。”

“不!不……”深沉的痛苦再也抑制不住,“他会死”三个字狠狠的撕裂了她的心,一阵哭喊从她的喉咙深处迸出来,邵荃崩溃了。

不要哭,不能哭,为了当古绍全的支柱,她绝对不能哭!但是沉积的悲伤被禁锢得太久了,她再也无法继续箝制它,如果她再不哭,悲伤与痛苦便要将她吞噬,她没办法忍受再多的苦了,现在不哭,她怀疑待会见到他之後,她能忍住泪水。

无止尽不停歇的哭泣,她哭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哭到胸腔发痛、眼睛发肿、声音沙哑得几乎再也哭不出来,却依然低泣着。

这次,阎明没有再阻止她,只是静静的呆站在一旁,拚命克制想与她一同嚎啕大哭的冲动,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好久之後,她低泣的哭声终於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她不断抽搐的身体。

阎明低头看她,阴影完全遮住了他的五官与表情。

“你爱他,”他低语说,“你爱大哥对吗?荃姊。”

“是的。”她

哑的说,而这个声音则震惊了她,这是她第一次毫不保留的表白自己的心,不必压抑、不怕受伤,亦不去理会来自他人的压力,她爱他……“是的,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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