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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鹰爪王-第89章

小说: 鹰爪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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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镖师遂含笑说道:“司马老兄大约是不明白我出去作甚么去了吧?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朋友在这百福驿寄居,也是江湖道上人。因为他终年在外游荡,在家时太少,所以任是谁找他也不易见着。此人在这一带虽是没有甚么万儿,可是这一带绿林道中人没有他不知道的。想不到我竟见着他,他才回来两日。我向他打听这一带绿林道‘上线开爬’的全有谁?他因为在现在已不干镖行,所以毫不隐瞒的把这一带的绿林道开山立柜、掌舵掌帮的,一一说出。并且从他口中说出伍二弟振威字号,和这些在全有个面儿,振威的镖在这趟线上绝没人敢动。我听了他这番话,更是纳闷,所以赶紧回来。这么看起来,跟伍二弟这拨镖挂桩的匪徒,说不定就许是新上跳板的绿林道也未可知。反正现在已经判明从石柱关起直到杭州,所有绿林道上硬摘硬拿的当家的掌舵的全没有牵连,我们倒可以放手招呼了。”

柳逢春道:“那么也不一定是新上跳板的,方才和这匪徒一对盘,我看他的形状,颇似老江湖,别是从起镖时就跟下来的吧?”

司马寿昌道:“还是蒋老师说的有些近于是新上跳板的,要是老江湖,请问他哪里动手?别人的线上,他焉敢拾买卖?错非是雏几敢这么胡来,老江湖焉能办这种事?”

伍宗义道:“蒋老师您这位朋友是哪一位?我们认识么?。”

蒋恩波略一迟疑,向伍宗义道:“敝友姓侯,不过是扛湖道上无名之辈,谅众位不会知道的。”

太极柳逢春等听了,知道蒋老镖头这位朋友一定是绿林道中人,所以不肯说出来。

柳逢春是老江湖,阅历较深,恐怕过分追问,使蒋老镖头难于答覆。

遂向伍宗义道:“伍镖头,现在有蒋老师得来这种难得的信息,真是我们莫大的帮助。我们倒好放开手来对付敌人,不致顾忌着平白开罪了这一带的江湖朋友了。”

司马寿昌道:“但是由蒋老师这一说,事情更是离奇了。若真个是有别处的绿林到这一带下手来,真是闻所未闻,破江湖道借路不截财的先例了。我们这次别管对手是怎么扎手,或是知难而退,反正不能不跟他早早朝朝相。我们得跟来人中的瓢把子朝了相,知道知道他是哪里安窑立柜的领袖。要是真叫初上跳板的人动了咱们,不论叫他得手没得手,咱们的跟头就栽不起。所以必须把来人全拾了,免得往后把这趟线扔了,众位老师请想是不是?”

司马寿昌话方落声,座中的镖客邓谦忙答道:“司马镖头说的是极,我们干这行的,露的起脸,栽不起跟头,发的起财,倒不起楣,这是干镖行的必然的道儿。我们不论走哪路镖,全是一样吧!所以这次的事既已遇上,谁也再不能提忠厚仁让,我们叫人动一草一木,算是把千辛万苦刀尖子上堆起的声名扔掉。所以此时只有赶紧从这踩盘子的匪徒身上先下手,无论如何也得先把这小子的来路先摸清楚了,好从他身上追究他们的主使人的万儿。”

大家全点头道好,立刻议定要在当夜,把厢房卧底这匪徒诱出店去拾他。

这时北路镖头蒋恩波从怀中掏出一束鹅翎,向伍宗义道:“我们从清风堡绿竹塘来时,因为遵照掌门人的计划,这次十二连环坞践约赴会,一略上定多阻碍;凤尾帮的党羽遍布各地,可是我们淮阳派也撒出侠义柬去,陆续有我们淮阳派的同门师友赶来,为门户争荣辱。可是虽是同出淮阳一派传下来的,因为现在已有三辈人,散居各地的颇有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的。恐怕自己跟自己闹出误会来,在白昼,凡是本门人在动手之先,必须要先把门户立出来,不论是敌是友,要把自己来路显示给对方。在夜晚一切不易辨识,那只可全用一枝白鹅翎戴在左翼旁,在夜间好易于辨识。当时我们从清风堡绿竹塘起身,是每人发给一枝鹅翎,这样虽在夜间也不致误伤了自己人。这次我们忽遇上这种意外事,只有按照我们淮阳派的暗记来用一下。我方才出去寻来这一束鹅翎,以备我们夜晚之用。伍二弟,你看怎么样?”

伍宗义道:“蒋老师虑事真个周密。这样办理很好,免得事起仓猝,一个不及打招呼,就许自己给自己闹出笑话来。”

一边说着已把那束白鹅翎接过来,交与了司马寿昌,叫他悄悄的散给众人。

这时已近黄昏,店中愈形杂乱。

这座店居然买卖很好,竟又推出两三拨客人去。

跟着掌上灯来,晚饭后才稍觉清静些。

由伍宗义请这位北路镖头蒋老师傅分拨守镖、巡风、动手的,指派定了,大家倒免得临事张惶。

蒋老师道:“伍二弟,你千万不要客气,我可不敢那么放肆。我是久在北方,连我们淮上清风堡绿竹塘我全不常到,这一带我更是不熟。我是人地生疏,叫我做这个领袖,岂不是问道于盲么?不过我可绝不是客气,我们是因亲近亲,因友近友,全是自己人,没有客气的事。我们现在聚在一处,就全是一家人,有脸大家露,有跟头大家栽!要是这拨绿林盗是为剪镖来的,我们帮个小忙,是分所应当。倘或是凤尾帮的党徒,找我们来的,我们更没有别的说的,请伍二弟和司马贤弟也得帮我们对付强敌。我们要是心存客气,彼此反倒不安了。请二位贤弟赶紧分派,别谦辞了。咱们现在就象同坐在一只已经遇到风浪的小舟似的,安危相连,祸福与共,谁也不能置身事外。不论从哪方面出了事,谁也不能往身上招揽了。我把话说开了,免得疑惑我蒋恩波故作小家气,诚心来这套世故的举动叫人看了。”

伍宗义含笑道:“蒋老师,您老这可是笑话了。我们任凭怎么不懂事,也不能就那么办。所有在座的除了有交情的几位弟兄,其余的多是武林前辈,我们哪能那么自大?就是众位老师傅们原谅我弟兄年轻,叫外场朋友听见,定然不齿我弟兄行事。我看蒋老师就别谦辞了,让大家说蒋老师暂掌帅印怎么样?”

太极柳逢春等全一笑道:“我等愿听蒋老师之命。”

柳逢春说完,大家全笑着道好:“蒋老镖头就请入帅座吧!”

蒋恩波道:“笑话了!笑话了!哪有自己的同门来捧自己人的,这真是胡来了。”

卢建堂道:“倒不是柳老师故意取笑,你也得替人家两位镖头想想,人家无论你做什么事,也没有那么分派人的。按形势说,人家是主,我们多近也是客,人家二位怎好随便遣调客人的呢!……”

说到这,忽然门一开,进来一个店伙,进了屋,一直往那间走,这祝龙骧正坐在紧靠里间屋门口的一个凳子上,见这店伙低头往里闯,遂问了声:“伙计你干甚么?”

这个伙计仍然低着头向里间迈了一步,含糊的答应了声,祝龙骧也没听清楚说甚么。

哪知店伙往里一闯,里面竟有人在软帘那边站着,和这店伙撞了一个满怀。

屋里人“哎哟”了声道:“你这是胡闯甚么,愣往脚上踩呀!”

祝龙骧这才听出屋里两个粤商,在门帘那窃听外边说话了,遂向大家使了个眼色。

司马寿昌却向祝龙骧一打手式,叫他看着屋里的情形。

祝龙骧会意,把软帘掀起了一点,往里看了看,只见那两粤商,竟自轻轻退了回去。

那个姓金的,面上现着微笑,那姓简粤商,却皱着眉头,向那店伙怒目相视。

店伙却走到桌子前伸手把茶壶摸了摸道:“客人这壶茶还没喝完,您要是不用水,一会儿封灶了。”

只是嘴里说着这个话,眼却向屋中四下里察看。

祝龙骧见这店伙的眼神的路道不对,赶紧向伍宗义一点首,往屋里一指。

伍宗义脚下一点,轻轻落到门首,伍宗义还想也在门帘这窃窥一下子,不料那祝龙骧竟自猛的把软帘给挑了起来。

这一来蒋镖客可不能再在这愣着了,遂向屋中走来。

这位蒋镖客一眼看见那店伙一伸懒腰,把两胳膊伸出去,打了一个呵欠,伍宗义怒叱道:“你这是哪里学了来的规矩,跑到客人屋里来伸懒腰来?”

那伙计更带着毫不介意的神色道:“爷台,我是一天挣乏了,还能成心跟客人无礼吗?”

一边说着,已侧身从蒋镖客的身旁过来,走出屋来。

伍宗义心里一动,觉着这个伙计十分扎眼,可是又想不出甚么理由来。

自己想到进来的突兀,才要答讪着两个客人说两句话,那姓简的客人却向伍宗义低声道:“伍镖头,你甚么时候发现有强徒要算计咱们,请你不要背着我们,叫我们也能有个提防。”

伍宗义道:“没事,你们二位心安吧!我们镖行的人历来是宁叫备而不用,不能叫他用上时没有防备。路上我发现绿林中人物,我们不能不提防一下子,可是事实上不定是不是为我们来的,那谁也不敢决定了,只有谨慎的防备着。我们可不能随便的谈论,若是没有什么事,岂不叫人窃笑我们看走了眼?所以这种毫无根据,不能随便就硬认定了有人要剪这票镖,我们哪能就来和二位说这种无影的事呢?”

金、简两粤商点头道:“我们但盼象镖头所说,能够没有风波才好。”

伍宗义因为这种有身家的富商是最胆小最怕事,和他们没有什么可商量,走出屋来。

伍宗义还没归座,风门一开,一个店伙提着一壶水进来,在堂屋里的茶壶兑上沸水,又提着壶往里走着道:“二位掌柜的茶也得兑点开水吧?”

伍宗义一怔道:“屋里不要水了,你们伙伴刚才看过,他没告诉你么?”

店伙也一怔道:“我们伙计没有人进来。我们四个人,两个才换班吃着饭,那个被客人打发出去买东西。那人进来呢?”

伍宗义方要说:就是你进来的头里出去的。

那老镖师蒋恩波已了然了一切,忙用话拦住道:“你听错了,我们这位镖头也把话说错了,我们说的是饭前的话,你快忙活你的去吧!”

店伙答应着出去。

蒋老镖头向伍宗义一点首,伍宗义来到近前,蒋老镖头低声道:“伍二弟,你再若追问就要立刻声张起来了,那店伙明是匪徒假扮混进来踩道。”

伍宗义道:“哦!我看他的神色不对呢!”

蒋恩波道:“他在里屋有什么举动么?”

伍宗义道:“除了满屋察看,临出屋时还伸了个懒腰。这小子简直是藐视人太甚了。”

蒋恩波和邓谦不由同时全“咦”了一声道:“他们竟敢在屋中使用这种江湖术么!哎呀!来者绝非易与之辈,我们这可得好好安排一下,不要真个全栽在这吧!”

却说蒋恩波和邓谦全惊诧着令伍宗义赶紧布置提防,伍宗义忙问道:“蒋老师、邓老师,这匪徒赶是巳留了甚么迹象么?”

蒋恩波把伍宗义拉到墙角,低声说道:“伍二弟,你虽是老江湖,这些秘密组织,和绿林道中另一种作案的方法,大约不大明白吧?这个假店伙不仅是匪徒,还是匪徒中的尖子,他们可不是掌山头挂招牌、安窑立柜的,或是拉大帮的当家的。这伙匪人出乎意外的是黑道上的匪人,江湖中名叫黑钱,是江湖上的飞贼,此人竟用的是‘量天尺’,这种江湖术会的很少。这种量天尺是匪徒踩道时,暗摸准了点儿则宝存放的所在。事主守护过严,所有明着入窑的所在,这全有人把守着,所以要用天鹅下蛋的法子入窑。不过这个匪徒太形胆大,凭我们这一班人在这,他们目中无人的单人独骑的闯进来,施展量天尺的江湖术,来到我们眼皮底下踩道,也过于欺人了。他们认定我们这班人中,没有懂的他们这种窃术,哪知道我还略知一二。现在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既敢用这种江湖术来踩道,定然要在今夜或明晚下手,我们这倒要看看这个江湖飞贼,有多大本领吧!”

当时这位伍镖头一听这北路镖头蒋恩波说完,竟有飞贼来想暗算自己,连司马寿昌也十分愤怒,遂低低向伍镖头道:“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很好,我们弟兄这种无名小卒,居然有江湖飞贼来光顾,我们倒要和这黑道上朋友较量较量,倒看看他有甚么非常的身手吧!”

这时那临城赵龙云的弟子,孙玉昆、孙玉岗弟兄两人,对于这种江湖术不大明白,悄悄向衡山凤凰岗飞刀卢建堂问道:“卢老师,这量天尺究竟是怎么个用法,我们弟兄见闻浅陋,不大明白,卢老师想必知道?”

飞刀卢建堂道:“这种量天尺说出来并没有什么玄妙,只要施用者用手准眼准,在他踩明了点儿落脚地方,能够设法进到事主安置财宝之地,他在这间屋里假作伸懒腰,把双臂一伸,横竖的一比划,把屋里的尺寸量了去。并把哪里能够往下做活,哪里没有阻碍,财物放在这屋里甚么地方。临到夜间他伸手作案时,在屋面上下手开窑,能够丝毫不差,绝不会惊动了事,主,这就叫‘量天尺’。你们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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