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牡丹-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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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从今天这个晨曦开始,你只是你,去过你想要过的生活、做你想做的事情、爱你……”他停顿了下来,酝酿了片刻,“想爱的人!一个全新的你,一个完整的你!”
银奴感觉到了自己手心的那股湿润热流,他俯下身来,用舌尖舔着那滑落而下的咸味液体,再一次亲吻着那柔软的如天边云彩的唇,掩埋了自己的依恋,迎着晨曦的第一道光,离去!
泪眼朦胧的秦罗衣睁开了眼睛,看着细微的尘埃在那缕晨光中流动,她翻身下床,飞身而出,追随着那个身影,她一路追着,却怎么也追赶不上,突然自己被身后的人给拽住,她回头,看见了一双担忧的眼睛。
“你又忘了穿鞋了!”陈霖海蹲下身给她穿着鞋。
这时秦罗衣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凌寒絮送给她的美丽旗袍,她蹲下身来,无助的哭着。陈霖海看着这样的她,摸着她的头说:“穿上了鞋,才能走更远的路!”他伸出手,等待着。
秦罗衣也伸出了手,他牵着。
秦罗衣朝着荒园的位置磕着头,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谢谢……”
荒园
银奴看着这满眼荒凉的院子,姹紫嫣红已经远离它十一年了,他看着荒凉中的一抹黄,是那唤春的迎春花,又一年的春天要来了。
他走进那间屋子,坐在了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那个自己许久没见的人,伸手触摸着:“好久不见!”
他打开桌上的粉末,是全新的,他笑了笑,一定是安叔准备的,他拿起笔在自己的脸上勾勒着……
前门火车站
陈霖海和秦罗衣在火车上等待着火车的启动,这列火车将带着他们驶向未知的未来,那是一段全新的旅程。陈霖海看着身旁的秦罗衣,心里装着幸福,因为未来的每一天都有心爱的人陪伴着。
秦罗衣看着窗外那些拥挤的人流,远行的、送行的、还有卖货的、熟悉的、陌生的、伤心的、快乐的、迷茫的、坚信的,带着希望,也带着伤心去远方,回故土。就像一条河流,奔向未知的前方,没有一刻停留。
一个孕妇提着一大堆的东西艰难的在人流中挤动着,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岁的孩子,陈霖海连忙起身,抱过那孩子,从孕妇的手中提过那沉重的行李:“大嫂,我帮你吧!”然后转过头来对秦罗衣说:“我送他们到位置上,马上就回来!”秦罗衣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对面孩子的小木马掉到了地上,秦罗衣弯下身子帮忙拾起,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垂了下来,她拾起木马,交给了孩子,孩子甜甜的说了声:“谢谢!”
秦罗衣本能的摸着脖子的那个东西,这才发现原来是——银奴的玉佛!她摸着那玉佛,和玉佛有关的记忆被唤醒了……
“别走啊……呜呜……别走啊……”小丫摇着那个走向死亡的人;
“好看吗?”“东施吗?”一阵欢快的铃声;
她飞身跃到他的背上,指着竹林的深处,哼着摇篮曲前行;
金秋里千年银杏树下的喃喃呢哝;
“罗衣89岁的这一天;要像今天这样吃一碗面。”“为什么是89岁?”“因为银奴要活到100岁!”
…………
她起身看着前面陈霖海的背影,看着那背影在人群中穿行,她歉意的看着,摸着那玉佛挂件,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第十六章 还魂
吉祥戏院
没有观众的吉祥戏院是寂寞的,台上的人看着这空旷的戏院,不!怎么会寂寞呢?在他的心里,那个姹紫嫣红的春天依旧还在,杜丽娘在等待着她宿命中的人入梦。
廖涣之看着台上的人,他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他魂牵梦绕的地方!在这一刻自己才真正读懂当年的那个少年。
海疏影看着那精美的杜丽娘,仿佛看清了当年那光束下的人,在他的身体里就住着杜丽娘,是他在等待着宿命中的人入梦!
秦罗衣看着戏台上的人,原来他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给了自己!
杜丽娘走进姹紫嫣红的后花园,看着这满院的春色盎然,手中折扇一收。
秦罗衣开声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倦,云霞翠轩;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茶蘑外烟丝醉软。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翦,呖呖莺歌溜的圆……”
台上人的影,台下人的声,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
“默地游春转,小试宜春面。春呵,得和你两留连,春去如何遗咳,恁般天气,好困人也。”
杜丽娘依栏叹着满园的春色,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俺的睡情谁见?则索因循腼腆。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迟延,这衷怀那处言!淹煎,泼残生,除问天!身子困乏了,且自隐几面眠。”
台上的人入梦,台下的人也跟随着入梦,也许他们在梦中会相遇!
吉祥戏院一片宁静,没有人去惊扰牡丹亭中丽人的幽梦。
突来的一阵喧哗,廖涣之转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闯了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长官级的人跟随了进来,原来是外二分局的局长:“杨局长,怎么大架光临啊!”杨局长和以往不一样摆了摆手,直接走在戏台前,看着台上的人:“可惜啊!”叹息着,“来啊!给我把他带走!”安叔连忙上前,拦在了银奴的前面,海疏影也连忙走上舞台,守着。
“杨局长,这是怎么说的?你想听堂会,我们去就是了!”廖涣之连忙从怀中掏出银元,杨局长竟然拒绝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廖老板,这是公务!杨某必须的!”杨局长拉长声调说。
廖涣之看向一旁的赵大树,赵大树说:“出命案了!”廖涣之一惊,赵大树接着说:“段公馆——段云棠惨死在发簪下,有人指证是——秦老板!”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
“你们要抓的人——是我!”
他们寻着声音,看见了那个从暗处走出来的人。
“你!”杨局长看着那说话的美丽女子,眼睛里全都是惊艳。
“秦罗衣——就是我!”
“你是秦罗衣!”杨局长的那个破锣嗓,直刺耳膜,“那戏台上的那个呢?”
“他只是个新人!”秦罗衣换了个身态,“怎么,杨局长不认识了!”
看着那神态,杨局长点了点头,他上前围着秦罗衣转:“乖乖,原来秦老板是个美娇娘啊!那就更可惜了!太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来啊,把美人带走。”
台上的银奴就要冲下戏台,安叔和海疏影拽住。
“你别那么冲动,还没弄明白,如果你也被带走了,她怎么办?”海疏影说。
“少爷,海小姐说的没错!”安叔也说道。
廖涣之冲台上紧张的银奴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连忙又转身来到杨局长的身边,拿出一张金额不小的银票:“秦老板是我们吉祥戏院的台柱,可吃不了您那的粗粮!”
这回杨局长笑呵呵的收下:“这个杨某知道,我也心疼这样的美人儿!”
秦罗衣看着台上的银奴,用手语说道:“我一直在找回家的路,我现在找到了!”她指了指银奴,“我一定会回家!”然后转身跟着他们离去。
廖涣之拽住赵大树,赵大树说:“她暂时不会有事儿的,放心吧!”
廖涣之放心的点了点头,赵大树看了看戏台上的银奴,然后转身也跟着那队人而去。
吉祥戏院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秦罗衣被他们带上了马车,正要上马车的时候,有人冲了过来,是陈霖海,他看着这样的阵势:“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样!”
杨局长一看是他,满脸堆笑的说:“二公子,恭喜二公子大喜了。”
“大什么喜?这是怎么回事儿?”陈霖海急切的问。
杨局长看着陈霖海,又看了看秦罗衣,暧昧的笑着:“杨某知道,杨某知道!”
赵大树上前一把拖着他,秦罗衣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别这么冲动!事情还没确定,还有婉转的余地,她暂时不会有事的!”赵大树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陈霖海问。
“段云棠惨死在发簪下!”
陈霖海的瞳孔放大着。
段公馆听月阁
陈霖海是第二次走进段公馆的听月阁,这里依旧,依旧只有春天,只是多了贵妃椅上的斑斑血迹。
“死因和前两次的血案一样!”赵大树说;他想不通,惠孝义已经死在了义庄的那场大火中了,他以为一切都随着他而去了。
“是他吗?”陈霖海说。
赵大树看着有些愤怒的他,说:“管家说昨天晚上秦罗衣和段云棠就他们两个人在这听月阁!”
“段大哥掳走罗衣的!”陈霖海有些不解。
“管家说,有人给他们送了封信,告诉他们秦罗衣在前门火车站!”
“写信的人是谁?”
赵大树看着棋桌上的黑白棋,势力均衡。
“是他对不对?!也就是说,当时他也在场!”
赵大树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抓他!”陈霖海激动了起来。
“你在愤怒!”赵大树说。
陈霖海想平息自己的情绪。
“你愤怒不仅仅因为这些!”
可是越想平息,却越来越急躁,他知道自己被赵大树说中了,当他回到位置上看着座位上陌生人的时候,他以为她又被人挪走了,结果是他被扔下了。
“我被扔下了!”
赵大树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他上前拍着他的肩膀:“他们是两棵长在一起的树!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大栅栏
银奴一直跟随着那个穿制服的巡警,等到一个无人的巷口,正要下手,却被人给拽住,他回头,用手反锁着那个人,那人疼的额头直冒汗,“是我!”
银奴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陈霖海。
“你要干嘛?也想吃牢房?”陈霖海问,“她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你,你为什么不爱惜你自己!”
银奴看着他,沉默着。
陈霖海看着银奴的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你真的是——白书玉!那个传说中的鬼魅!一个让男人和女人都疯狂的人!”看着他的那张脸,陈霖海自己确定的点了点头,“也许输给你,并不是因为我不够好。想见她,那跟我来吧!”
银奴换了一套下人的衣服,看着一身粗布短衣的他,什么衣服都适合他,也都掩盖不了他的光芒。他真的只是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吗?
外二警察分局
银奴看见杨局长,连忙别过身子,陈霖海也上去挡住他。
“二公子,这是?”杨局长问。
“我是来看我的好朋友——秦老板的!”陈霖海拿过银奴手中的食盒说。
杨局长暧昧的笑着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完又感觉自己说的有些过了,连忙闭上嘴媚笑着,“不过呢?只能一个人进去,你的下人得留下!”
陈霖海从怀中掏出银票,杨局长连忙阻止:“二公子,您不是折煞我吗?这是上头的指示,重犯都这样,杨某也有苦衷,二公子见谅!不过呢,我知道二公子和秦老板一定有重要的话说,我会让他们只留一人的,您可以尽情的说。”
杨局长说完离开,赵大树走到他们跟前,对银奴说:“你们少爷可以进去了,你跟我来!”
陈霖海看了看赵大树,银奴看了看陈霖海,陈霖海提着食盒:“我会看着她把这一盒子的东西都吃完。”
银奴跟着赵大树而去。
陈霖海看着在铁牢里的人,安静的盘脚坐着。
“在冥想什么?”
秦罗衣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铁栏外的陈霖海,她起身。
“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陈霖海问。
秦罗衣只是看着他不语。
“觉得自己做错事了,怕受罚!?”
秦罗衣依旧不语。
“其实我比你还早认识他,”陈霖海说,“那年我十一岁,第一次进戏院,也被他迷住了。好像没有人能逃脱他的美丽!”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快要死了!”
“可他活了下来,因为你!”陈霖海来回的踱着步子,“是我一直在忽略,那次你失忆时被马车撞,你们守护着彼此,我就应该清楚的。”
秦罗衣不语的看着他。
“怎么又不说话了?”对于她的沉默,陈霖海有些焦躁,“那怕说一句谢谢或者其他什么话?”
“我很贪婪!”
这回是陈霖海不语了,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对幸福的贪婪,是没有错的!”陈霖海说。
秦罗衣的眼眶湿润了起来,陈霖海透过铁栏,伸手擦去她那滑落的泪珠,然后把沾着泪珠的手放下了自己的口中:“和海的味道一样!”
秦罗衣的泪珠滑落得如断线的雨。
“如果觉得歉意,就给我好好的活着,和他一起活过百年!否者的话天涯海角我都会找他寻仇。”
秦罗衣点了点头。
“你……”陈霖海欲言又止。
“心动过!”秦罗衣摸着自己的心口,“为那暖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