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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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儿,误了大事,所以也不敢联手围阻她,只好转着圈地奔逃。
街面上这么一打,大家都觉得好笑,一大群汉子被个女娃儿扔得满地都是。特别是另外两帮的马队,更是幸灾乐祸,指手画脚,讥笑不断。“大嚼头马队”的刀客们挂不住了,他们现在被打或者群起打这个女娃儿都是不妥的,最好的办法是避开。所以他们决定先退到自己的地盘,等这个疯丫头离开后再来对正主儿采取行动。
“大嚼头马队”往南边退去,那里是他们的连栅口子马栏。利用那里的大栅栏子和野马群,应该可以避开这个疯丫头。
胖妮儿见“大嚼头马队”的刀客都往南面逃走,正中下怀,便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胖妮儿进入到南面街有一小会儿,其他人也走出了酒店的店门。最先出来的是鲁一弃,他丝毫没掩藏裹扎在胸前的树皮布包,出来后径直往东面的街面走出二十几步。
东面是“护商队”的地盘,现在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在他们的嘴边上。可是如此的肥货轻易递向他们手中却反让他们感到无措了,太轻易得手的东西往往会藏着陷儿。于是虽然群马嘶、乱蹄迈,却始终勒在原地打旋儿,不敢轻出。
终于有匹彪悍健马拉勒不住,扬前蹄纵跃而出。
只一步,那马只纵出一步。当第二步的蹄子才刚扬起时,鲁一弃也扬起了手,手中的驳壳枪响了,声音清脆。
这一枪没伤到任何人和马,因为鲁一弃根本没想过要伤到谁。
这一枪也惊不到任何人和马,人不用说了,就是这些马都是经过各种训练、身经百战。
但枪声虽然惊不了马,怪异、刺耳的铜铃声却是可以惊吓到马匹的,特别是这些马自己脖子下悬挂的龙眼黄铜马铃。
鲁一弃一枪射穿了奔马脖下铜铃,这声怪响让那匹马的第二步转向了,调头了,然后带些疯狂地冲进身后马群,更加拉勒不住。
马队有些乱了,有的马匹在避让,有的马匹在踢挡,一时嘶叫连连。
鲁一弃再次举枪,喧腾的马队在他的感觉之中像是慢动作,马匹脖下欢蹦的铜铃在他感觉中似乎是静止,相互间的距离在他感觉中不断拉近、拉近。枪声再起,随着枪声,铃声如沸。
这一次鲁一弃连续射出了六枪,连续的射击让六枪的枪声听起来像一声长音的铃声。随着枪声,又有六只马匹脖颈下悬挂的大铜铃铛被击飞。飞出的铜铃不但发出尖利怪响,而且还在空中相互撞击,把那怪响变得更加喧闹嘈杂。
马队彻底乱了,马匹开始了“狂欢”。特别是最先冲出的那匹马,它调头撞倒了后面一匹正在侧转的马后,接着就冲进了路边一家布料铺子。当它再出来时,各种颜色的布匹缎子被它拖带得满街都是。在纷乱了的其他马匹奔突下,布匹和缎子缠住了马队大部分马匹的马腿、脖子,马队成了一个纠缠不清、解理不出的“马团”。
借用鲁一弃从容开枪的这段时间,卞莫及从容地套好马车,将马车从容地停在贴近酒店大门的一侧。楼上依次而出的人们从容地坐上了马车。
马车车头是朝着西面的街口,这让西面“高包子”的马队提足了精神,各持刀枪谨慎地戒备着。马队后面更有人布下多道绊马索、套骑网,还从旁边店铺中搬出些桌椅板凳架在街中,这一切的措施都是为了防止马车突然冲过去。
马车没有移动半步,车上的人悠闲地看着西面的马队忙碌,好笑地看着东面的马队挣扎,一点都不着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第二十一节 转雕鞍
奔马蹄乱似惊洪,分流闲驭一车工。
千里追驰蓦警悟,转鞍持弓射西冲。
东面马队的混乱是短暂的,像他们这样有经验的骑手肯定是懂得快刀斩乱麻的道理的,一阵刀光闪烁过后,缠裹住的布匹、缎子全成了碎块,花花绿绿地铺满了道路,马队解脱了束缚,重新整好队形,蓄势待发。西面马队的身手也是很快的,一切动作看来是经过训练并且久经沙场,不一会儿,一切拿人取货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一切阻止大马车奔出的绊脚料也都下了。
大马车没动,只是赶马车的卞莫及安抚了一下拉车的四匹马,然后提着鞭高高地站在一侧车杠上。
东面的马队开始动了,不过很慢很小心,队列也整齐,就像堵厚重的墙压了过来。虽然刚才的枪击让他们心有余悸,但是衔在自己嘴里的肥肉怎么都是不舍得轻易丢掉的,于是带着各种侥幸慢慢朝这边逼压。
马队离着马车越来越近,马队过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骑在马上的人都已经端起了各种火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马车上的人。只要贴近了,枪法的好坏就没什么区别了,对手的优势就不存在了。随着距离的逼近,他们的侥幸开始变成庆幸。
马车上的人还是没动,他们像是已经准备好束手就擒了。
但马队在没有完全逼近大车时就停住了,因为他们的坐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怎么都不肯往前行。也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开始震动起来,两边店铺的招牌、桌椅、柜台乃至房屋都跳动起来。一阵洪流般的声响从南面道路上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转瞬间就变得震耳欲聋。
“走野流子了,快躲呀!”有人在嘶哑着尖叫,但这声音在洪流般的声响中几不能闻。
南面道路上冲出的野马真的像是洪流,又快又急。可是卞莫及却像是分开洪流的砥柱。从岔路口出现第一匹马开始,他手中的长杆马鞭就像放鞭炮一样响开了,鞭声清脆响亮,竟然是那洪流般的声响无法掩盖的。随着鞭声,冲出的野马群快速分道,分作两股往东西两边奔涌而去。
东面“护商队”的马队像是几艘被洪流冲击的破烂小船,裹扎在野马群中眨眼间都不见了。
西面“高包子”的马队离得远些,所以他们的人还来得及逃上屋顶和店铺之中,至于他们所设的索儿、网子,还有那些桌椅板凳,虽然也导致好些马匹失蹄摔倒,但是在翻滚而起的马匹连同后面的马群重新冲过后,那些布置设施都变成碎片,有的甚至荡然无存。
分开的洪流中飘出一朵红云,轻巧地落在卞莫及的大车上:“是时候该走了!”
胖妮的声音不高,却是贴着卞莫及的耳边说得分分清清。
“呦喝!驾!”一个并不太响的大鞭花,马车终于动了,只有不响的鞭花才是真正打在马身上的甩鞭。虽然卞莫及手中有数,马儿被打得并不疼,但久经训练并且很少真正被抽打的辕马十分清楚此时该怎么用力,用怎样的力。于是步蹄一致,在极短时间中的加速再加速。大马车混在野马的洪流中朝着西面狂奔而出……
朱瑱命带着马队急速驰骋出射狼堡城门时,他抬头看到远处密布的灰色云层压得很低很低,人出西关,像是连天都变矮了。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云层却还有另一种莫名的感觉,那些云此时似乎更像隐藏了些什么的掩遮子,于是他勒住了口鼻间已经喷溅白沫的马匹。
一望无际的天地尽头抽冷子拂过的一丝小凉风,让他身上裹住的暑热褪去了一些,也让他的思维冷静了些许。
地下的挖掘,让他们发现鲁一弃已经利用预先的暗道逃遁。在一番周密的布置之后,他连夜亲自带一众好手往西北方向追赶。朱家的传信手段要比奔驰的马匹还要迅捷,天色未明之时,西北线上各个堂口都接到门主指令。时未过午,西北以及正西、正北所有江湖帮派也都接到了江湖帖和暗金令。
在朱瑱命出发的第二天下午,也就是鲁一弃脱出墓**的第五天下午,多道消息通过朱家堂口反馈到朱瑱命这里,说是有一队人全是快马掩面,从兰州一线直出西北,并且与多个拦截的帮派交手,还破了朱家嘶烈堂的“无驾铜车马”、“突地荆棘”。并且于当夜还在绿毡子滩破了朱家撒出的“人影子”。
听到这消息,朱瑱命心中已经有**分断定那些掩面而行的人是鲁一弃他们,特别是在“人影子”被破的消息传来之后。朱家的“人影子”不是西北传说中的人形一般缥缈的鬼影,而是鬼影般缥缈的活人。只是这些活人被用药物毒制过的各种江湖高手,不但本领高强,而且不惧死伤疼痛。(这“人影子”可能是类似欧洲传教士在非洲驱用的“僵尸工人”,是使用河豚毒素混合其他材料,服用一段时间后会让人神经麻木,没有思想,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不知疲劳痛苦,就犹如僵尸。)而且这些“人影子”所布的“若隐现”坎面,更是需要将阴阳命理之数了如指掌的高人才能够破解的。在朱瑱命印象中,具备有这样能力的人除了自己和自家门中的两三个高手外,江湖上也就是几大宗派的门主有这能耐。还有就是那个鲁一弃或许也有这样的能耐,因为这个年轻人到现在都无法度测到底有多大本领,又有哪些本领。
而今天下午传来的消息让朱瑱命再次兴奋起来。说是那群掩面而行的人在射狼口外沙驼凹,被朱家射狼堂联合专门劫杀商队的“扬沙帮”,用“烈日沙暴”和“钻沙铁鹰”双坎面合力伏击了。杀死对方一半人以上,生擒了三个,只剩下四五个人被逼得逃入“藏魔海子”(西北沙漠中一处独特的地貌,沙波连续如浪,沙丘如堡,且沙质开始固化),现已围住,等调来更多人马后会马上进入搜寻。像“藏魔海子”那里的特殊奇异的地形,估计那几个人要没本地向导,能不能从那里面逃出来都是个问题,所以抓住他们是迟早的事,不用太着急。
第二十一节 转雕鞍2
“门长,前面不远就是沙驼凹了,从那里再往北转过去两里多路就是‘藏魔海子’。”身边一个相貌漂亮得像个姑娘一样的小伙子提醒沉浸在思境中的朱瑱命。于是朱瑱命幡然收回思绪,定睛往远处看了一下,便带手下继续朝前纵马急赶。
可是刚到沙驼凹口子前的朱瑱命却偏偏再次勒住了坐下马匹,他好奇又诧异地查看了一下周围地势形貌。这沙驼凹看起来简直就像个缺个口子的大面盆,四面环合,绝对是个设坎伏袭的好地方。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眼就能看出的设坎伏袭的好地方,让朱瑱命心中的疑云叠聚得就像远处的云层。
“你们谁知道对家先后在几处抖膀子(动手过招)的?”朱瑱命问身边的人。
“和我门中‘嘶烈堂’是在草及背岭,破‘人影子’是在滚石沟。”旁边一个骑大马的大高个子答道。
“和其他帮派分别是在半崖山、跪马塬、古马干河和无水渡。”回这话的还是那个面相白净漂亮得像个姑娘的小伙子。
朱瑱命一时沉吟不语,心中的疑云却变得更浓更盛:怎么会都是有帮派贼匪聚首的险要之地,这些地方只要是个江湖人都知道,都是白不独行夜不行,要不都要提前寻江湖关系上了奉供才能走的,他们怎么就偏挑这种路线走呀?还有着这一眼就能看出不能**而行的沙驼凹,他们为什么偏偏往里闯,多走两三个时辰绕行过去不行吗?是鲁一弃艺高人胆大,偏向虎山行?不对,他可是个比猴还精的滑子,怎么都不会冒这样的险。那其中到底是什么原由呢?!
等见到被生擒的那三个人后,朱瑱命几乎已经肯定自己又一次上当了。那三人全是穿着一色的亮黄色骑衣和披风,如此招摇惹眼的装束怎么像是要掩面暗行。脸面倒的确是用同色的布巾遮掩,不过这也许是不想让人见到这一路走来的到底有哪些人色。
“有没有问他们都是什么人?”朱瑱命此时已经失去亲自从那三个人口中掏出些有价值信息的兴趣,因为此时的他估摸这三个人口中也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三个人中有两个一看身形就能肯定也是练家子,还有一个虽然也矫健,却不像是会技击的。在朱瑱命到来之前,这里的朱家手下就已经查问清楚。那两个练家子是兰州一个叫“平福”的小镖局子里雇来的镖师,而那个不会技击的是个远途赶送马牛的骑手,是在大霍布集市上被雇来的。
雇用他们的是两个人,一个背着剑的老头和一个像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人。给了他们不少大洋,说是只要带他们用最短时间赶到答哈噶木,就会再付给他们双倍的大洋。虽然到答哈噶木路途艰险,而且如果要赶时间抄近路的话,还要闯好几个大把垛子(聚首匪帮盗族的险要地段),但瞧着这么丰厚的酬劳,这些人都捺不住贪心冒险而来。途中果然是遇险无数,没想到的是这老头和中年人自己就是绝顶高手,这一路遇到的凶匪强拦都是他们两个给料理掉的,而自己这些许以重酬的帮手都似乎是为他们凑人数而已。
朱瑱命不知道背剑的是谁,但那三人描述的教书先生让他一下就猜到肯定是墓中袭击自己的那个会飞针的老儒生。是这样这两个人带着雇来的一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