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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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他买到一个小小的保险箱,无意间在夹层上发现一张纸头,上面写著:「收信人注意:无论你是谁。如果获得这张纸,你就是千万钜富了。依此地址到某处某墓穴,打开一具铜棺,便可发现无数珍宝在等待著你。」
下面没有署名,但有一个日期,是「一八九三年三月九日」。旁边还有一个小地图,以示墓穴的所在地。
吕清为这一个发现太高兴了,他不敢告诉别人,怕引起人家的垂涎。
经过三天三夜的深思熟虑后,他确信这字条所说的事情定真实的,因为它日子已那么久,不可能是现代人开的玩笑。
再者,他只要按址去找一找有没有这座墓穴,就知道这字条是真是假。
他是一个王老五,反正无牵无挂,唯一希望的是在生活上找寻一点刺激,这正是大好机会。
一天早晨,他收拾行装,乘车南下,按照那地址,到了法国南部一个小镇。
在一个小客栈歇宿一晚后,第二天,按照地图,问明道路,向一座荒山走去。
那道路是没有汽车可通的,只能步行。吕清按著方向走去,有许多地方已被乱草荆棘所阻,要换作别人,也许早就回头了,但吕清性子倔强,越是困难的事,越做得起劲。
经过大半天的摸索,全身的衣裳都破烂了,身上也弄了几处伤痕,却终于找到了那墓穴的所在。
那是一个山洞,洞口有两扇木门,已经腐朽。门上挂著一面铜牌:「何思悯之墓,一八九三年三月九日。」这不正是那信上所写的日期吗?吕清的兴奋不言而喻,他幻想著自己已经成为百万富翁。
他将门一堆,那腐朽的木门应声而开,发出一种难听的声音。
这时天色将黑,山洞内一片幽深,隐隐似有一种霉臭之气,吕清掏出一条手帕掩住鼻子,又从旅行袋中,取出携来的烛台,将几支蜡烛点燃,山洞内顿时大放光明,前面果然有一具铜棺摆在那里。
吕清心头狂喜,一颗心扑扑跳动不停。这一切都和那条子上所说的相符,相信那财富也不是假的了。
他把烛台放在地上,正想去移动那铜棺,忽然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来,倏地把烛火吹熄。那洞口的木门又发出一阵声音,彷佛有人把它关上。
这时候,吕清才觉得心头一阵发毛,急忙从旅行袋中把手电筒取出来,向四周扫射,幸亏并没有发现甚么异样的现象。
他自己安慰自己说:「也许只是一阵风吧。」既然来到这里,总不能半途而废,他又鼓足勇气,向那铜棺走近。
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缓缓向那铜棺伸去。
说也奇怪,那棺盖竟不需他的移动,自动向旁一寸一寸的移开。
「呵」吕清倒抽一口凉气,真想拔足就跑,但是两只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那手电筒的光线,不知怎地,也变成一片惨绿色,棺盖完全打开,一具骷髅慢慢从棺中生起来。
吕清惊惧欲绝,全身哆嗦。
「呵呵,」那骷髅居然发出笑声,声音在山洞中震荡:「我等你已等了好多年了,怎么现在才来?」
「我……我……」吕清无法讲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刚刚发现字条,是不是?你想要金银珠宝?呵呵……你中了我的计了,可怜世人每每为了钱财,便堕入各式各样的陷阱而不自觉。」
吕清说:「不……不,我不要钱,我只为了好奇。」
「现在说这些话也太迟了,」骷髅说:「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
「我叫何思悯。」
「何思悯」这名字好熟,吕清猛然想起,墓穴前的一面牌子,上面写的是何思悯之基,不觉又打了一个寒噤。
「我把你骗来这里的目的,是要借你的身体一用,阴间的日子太寂寞了,我悬念人间的繁华,生活多姿多采,我要利用你的身躯,作一番轰天动地的事业,哈哈呵呵!」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并且逐渐站起来。
「不,不,求求你……大发慈悲……」吕清连声哀求。
「没有用,我已等了七八十年,不会因你一声哀求而改变我的主意!」何思悯一手搭在吕清的肩膀上。
三十分钟后,吕清从墓穴中走出来但这只是他的躯壳,不是他的灵魂,他实际上已变成了何思悯。
何思悯走出洞口,用吕清带来的手电筒,拨开荆棘,离开荒山。
当他重见那花花绿绿的市镇街道,彩色缤纷的灯光时,不禁心花怒放。
首先,他到酒吧去痛饮一杯,因为美酒是他的嗜好之一。但是在酒吧间,他看见许多不男不女的人物,使他吓了一跳,这些人的头发长及颈际,初时以为是女人,后来看清了,才知是些须眉大汉。然后,他看到一些真正的女人出现,这些女人完全没穿上装,一双奶子摇晃著,向人示威似地穿来插去。
何思悯不禁又吓了一跳,这是甚么世界?他怀疑他自己走进了另一个人间。
正惊异之际,一个裸胸酒女走过来了:「先生,请我喝一杯吗?」
「我……」何思悯睁大两眼,盯著她那白皙的胸脯。
这酒女的身裁可以说是健美的,除了上身赤裸外,下身也穿得极少,只是一条开叉短裙遮住重要的部分。总之,她的全身几乎暴露无遗,令何思悯目为之眩。
「现代的女人怎么都变成妖精了?」他想。
那酒女坐下来,把她那热烘烘的身躯挨近他,腻声道:「我叫安娜,先生贵姓?」
何思悯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狼狈而去,耳边听见那个酒女在背后骂道:「没出息!」
「世界变了。」何思悯在心头微喟。
夜色已深,街头商店的灯光也渐渐减少。何思悯在街头踯躅著,一时未决定应到哪里去。
在路口的转角处,突然有两个大汉冲过来,一人用力勒住他的颈项,一人在他小腹上重重击了两拳,把他弄得几乎气绝。
「把身边的钱财统统拿出来!」一个大汉低声喝道。
「请……请便把。」何思悯软弱无力地说。
那殴打他的汉子,把他身上的钞票全部取去,连他手上的表也除下了,这才一脚把他踢倒,扬长而去。
何思悯摸著受伤的臀部,叹道:「这是甚么世界,有强权,无公理!」
何思悯在「进入」吕清的躯壳时,曾经问明白他的身世及他的古董店地址,但一时大意,忘记问他在这南部小镇下宿在哪一家酒店,这时变得无处可投,十分狼狈。
他在街上继续无目的地走著,前面又出现了两个黑影,何思悯吃了一惊,「前车可监」,他转身便走。
「站住!」那两个人对他喝道。
何思悯哪里还敢站住,他反而加快了脚步。
「他妈的!」那两人骂了一句,说时迟,那时快,一阵银光闪闪飞了过来,何思悯惨叫一声,臀部上中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那大汉问道:「你是属是哪一帮哪一派的?」
「我……并无甚么帮派。」何思悯给问得莫名其妙,而他的臀部血流如注,痛得要命。
「小森,搜他的口袋!」另一个长脸孔的大汉说。
那叫小森的汉子,在何思悯身上乱翻,一个仙也搜不到。
「倒楣!」小森向地下吐了一口唾沫。
长脸汉子一把揪住何思悯的衣领:「他妈的,你既然一个钱也没有,一定是想在我的地盘内做买卖,告诉我,是谁叫你来的?」
「我……是我自己来的。」何思悯结结巴巴地说。以前作为一个鬼魂,他具有过人的潜力,现在又恢复了人身,他和所有人体一样软弱。
「老许,看样子他是一个新叮」小森监貌辨色说。
「好,算你小子造化,」老许向何思悯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但从今后,你必须加入我的组织,听我指挥。」
「我……」何思悯拚命摇头。
「你敢?小森,再给他一刀!」
小森似乎在身上到处都有刀子,随手取出一把来,作势要在何思悯另一边未受伤的臀部插去。
「我依了,我依了!」何思悯「好汉不吃眼前亏」。
「好,」老许一松手:「还算你识趣,从此你便是我们『黑鼠帮』的一员。」
「我带你去敷伤。」小森说。
他们正要举步,一阵高跟鞋声「的笃的笃」走过来。
「有羊儿来了。」老许说。
他们把何思悯拉在一旁,躲在黑影里。
一个穿迷你裙的十七八岁少女,正向这边走过来,她一点也没有看出前面的凶险。
当她走近黑影处时,老许和小森突然跳出,一个勒住她的颈项,一个用小刀威胁持她,就像刚才对付何思悯一样。
「好漂亮!」老许看清楚那少女的容貌说。
小森把女郎的手袋打开,将里面的钞票尽数取去后,正要松手,让她离去。老许说:「慢点,把她带回去!」
小森会意,继续用臂弯勾住女郎的颈项,像醉汉一般,摇摇晃晃的托著她向前行去。老许在另一旁捉住女郎的臂膀,免她逃脱。
另一方面,老许向何思悯严厉地望了一眼,示意要他跟著走。
他们来到一条陋巷的破屋内,里面一盏昏黄的灯光,照著两个面色苍白的青年,正在狠狠吸食一种「特种香烟」,烟雾氤氲。
他们一见老许,慌忙站起夹道:「大哥,有买买来了?」
「别声张,把大门关起来。」老许吩咐。
他们把大门关上,何思悯也跟了上来。女郎见情况不对,拚命在小森臂上咬了一口,接著便要大声叫喊,老许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打得她眼泪直流。
小森也骂了一声「他妈的」,转身用布条把女郎的嘴巴勒住,令她不能声张。
老许将她抱在怀中,肆意轻薄道:「小乖乖,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来,让我们亲热亲热。」
女郎拚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她逃脱了老许的怀抱,却又让小森捉祝逃脱了小森,那两个青年又把她包围著。
他们像猫儿戏弄耗子般,每人把她抱住亲一亲,便把她衣裳撕去一片,几分钟后,女郎的衣裳全给他们扯光了,赤裸裸的在他们面前奔来跑去,泪花乱转。
何思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十分不忍,他虽然是个夺命的幽灵,但却具有绅士的思想,一百年前,他也是生活在上流社会,几曾见过这种残忍的场面?不由大喝道:「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禽兽,怎可以这样侮辱一个清白的女子?」
「甚么,你看不过眼?」老许阴恻恻测地一笑,走过来在他下巴上结结实实打了一拳,然后用绳索将他缚在柱子上。何思悯于是睁著眼睛看一幕人间丑剧的上演。
几个大汉轮流将那女郎凌辱,令她呻吟呼喊,惨绝人寰,何思悯只觉一阵一阵的恶心,要吐,一颗眼泪从他眼角掉下来。
性爱这种事情很奇怪,在你情我愿的情形下,可以构成非常香艳缠绵的画面,但倘若有一方不愿意,那场面便十分尴尬而痛苦,非局外人所能想像。
像这种强奸少女的行为,许多男人在下意识的想像中,也许会感到一阵兴奋(虽然道德观念是另一回事),但如果你真的见到一幕实际的强奸行为,你会觉得简直像杀鸡或宰牛一样,感到万分的恶心。
现在,何思悯也有这种感觉,他真的想吐。
好不容易过了个多钟头,这残忍的活剧告一段落。女郎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不能起来。
老许用小刀指著她说:「从今起,你是我们的人了,以后你要听我的话去赚钱,不许逃走,懂不懂?」
少女泪承于睫,连说话也没有力气,看样子,她今后的命运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大哥,怎样对付这家伙?」小森指著何思悯问。
「替他打一针。」
小森在何思悯身上注射了一剂药物,他狞笑说:「小子,这是便宜了你,慢慢的你就知道这东西使你像神仙一样快乐,以后要打针,只怕要跪著向大哥哀求哩。」
注射完后,老许吩咐,在女郎身上也注射一针。
何思悯知道这是甚么东西,他深为自己的命运而悲哀,想不到重投人世后,便遭到这种种不幸。
与其这样,他何必钻入吕清的躯体,枉作小人?八十年后的人世,非但没有进步,而且比以前糟糕得多。
三四天后,正如他所料的一样,他已变成瘾君子了,他与那女郎同时成为老许控制的一员,任他驱策奴役,毫无反抗的办法。
一天晚上,老许要何思悯去爆窃一个富翁的住宅。何思悯没做过这种事情,死也不肯去,老许大怒,把他捆绑起来,不给他注射毒剂。何思悯毒瘾大发,全身发抖,眼泪鼻涕狂流,惨不堪言。好像世界末日之到临。他这时才知道人间黑幕重重,竟有这种比死还惨的痛苦。
「我……我服了。」何思悯忍不住乞求说。
「你肯去盗窃了?」老许问。
「不,我知道另一个更好的地方可以令你们发大财。」何思悯下定决心说。
「是甚么地方?」老许和小森等人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那是一个荒山中的墓穴,里面有无数珠宝,做了这次买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