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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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张小姐?」他讷讷地问。
「叫我绿裙好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美丽。」史伟信嗫嚅地说。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老实。」张绿裙模仿他的语气。
「你怎么……会在榴里出来的?」
「我和你所处的世界不同。不能就这样出来见你,我要吸取榴王的精华,才能化为实质的人形。」
「你说你已经复活了?」史伟信问。
「不,我并没有复活,但藉比形象和你见面,彼此都有好处。」
两人开始聊天,张绿裙告诉他,她其实不是因意外而死,而是与继母口角,一时想不开,服毒轻生,现在想想,才觉后悔,做人不知有多少乐趣,死后却什么都得不到。
「你恨你的继母?」
「不恨了,很多事情,在生前以为大到不得了,死后才觉得那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无足轻重。」张绿裙叹一口气。
「现在你准备怎样?」
「我留恋尘世,希望享受一下,不要这样快就进入阴间。」
「你爱玩些什么?」
「什么都喜欢玩,只要你陪我。」
「我会陪你打网球、游泳、溜冰,我知道这都是你的拿手好戏。」
张绿裙笑了,两人谈得很投契,张绿裙道:「为什么不坐到床上来,怕我吗?」
「不,」史伟信坐到床上,张绿裙轻轻倚进他怀中,说道:「我的人气不足,你要紧紧抱住我,免得我的身形逐渐消失。」
史伟信抱住她,她渐渐温暖了。张绿裙展颜一笑:「谢谢你,你的温暖帮了我个忙。」
这时候,张绿裙实在更像一个人,而不像一个鬼物,史伟信软玉温香抱满怀,不觉心猿意马,难以自已。
「你的身体在颤抖,在想著什么?」
「我想亲亲你,」史伟信坦率地说。
张绿裙脸一红:「我虽然活了近二十年,追求我的人也不少,但我还没有接过吻,我愿意一试。」
史伟信大喜,俯下头,注视她那艳如朝霞的容颜说她是鬼魂,谁相信。张绿裙害羞,紧紧闭上眼睛。
史伟信终于亲吻在她的唇上,那唇是温暖的、甜蜜的,令人心驰神醉。
张绿裙身子起了轻微的震荡。头一次亲吻给她带来的颤动,比史伟信尤甚。
吻了第一次,史伟信更放肆了,他继续亲吻二次、三次……或深或浅,或长或短,张绿裙粉颊绯红,有时半开眼睛,有时紧紧闭上,她也在充分体会这种甜蜜的感觉。
史伟信在亲吻时,不自禁地双手在游移著,隔著睡衣,他能感受到那富于弹性的胴体。何况那睡衣本来就宽大,他的手很容易伸进她柔软的肌肤上。
张绿裙如电震一般,所表现的柔媚态度,比前更动人了。
说老实的,史伟信起初对她还有点顾忌,怕她忽然改变了容貌,或作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但到了此刻,他的欲念已充满了全身。他决心要占有她,不再计较她是不是人类。
他的嘴唇开始从她的樱唇移下,吻在她的颈际和香肩上。张绿裙不自禁地发出令人销魂的叹气声,她双眉紧皱,脸上出现一种难以忍受而又十分愉快的表情。
「……把电灯关掉。」她害羞地说。史韦信把电灯关了。
很久之后,张绿裙低声说:「想不到和你第一次见,便……这么亲密。」
「这是你们东方人所说的缘份,是不?」史伟信仍紧紧搂抱住她,彷佛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也许是的。不然你千里迢迢的怎会来到此地,又怎会住到我的房间来?」张绿裙在咀嚼那个「缘」字。
「以后我们能不能永远像比刻一样?」
「我不知这,但愿如此。」张绿裙稚气地道。
「你不能控制你的命运?」史伟信问。
「谁能预知未来,你能吗?」
史伟信哑然。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推究将来的事情了。」张绿裙在他耳边轻轻说。
「虽然如此,我还是希望我们见面的次数愈多愈好,最好永远保持下去让我娶你为妻,怎样?」
「娶我为妻?」张绿裙娇笑道:「你忘记了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怕什么,我们现在不是相处得比许多人世间的夫妻还融洽吗?只要我们内心满足,为什么要理会别人说什么?」
张绿裙沉默了一阵,似乎因他的话引起她的思绪。
很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鸡啼,张绿裙一惊道:「我要去了。」
「你到那里去?」
「我还是回到那榴里面,你不要让人把榴搬走,把我吃掉。」
「可是,我已应允那黄老板,给他一半果肉……」
「给他好了,只要留下我那粒白色的,还有,留下其他一半果肉给我做营养。这榴王的力量是非同凡响的,我全赖它的精气培养,才能化为人形。」张绿裙说完,在史伟信唇上轻吻了一下:「我要去了。」
「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史伟信急问。
「还像昨晚一样,十二时我便会出来了。」
「不要迟过十二时埃」
张绿裙一笑把身上睡衣卸下,向那剖开的大榴内一扑,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那榴内又多了一粒白色的果肉,史伟信小心地把榴阖上,用绳子把它系牢。
这天上班,史伟信沾沾自喜,嘴角不时露出笑容。
有几个女同事问他为什么那样开心,他只能答「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傍晚,他遵守诺言,把一半果肉送到黄老板的店子去。黄老板也果真给了他一万元,以减轻他讲买榴王的负担。但把他拉在一旁问道:「喂,我买这果肉是为了母亲的病,你买这果肉是为了什么?是身体虚弱?」
「不,只是为了好奇。」史伟信耸耸肩,和他告别。黄老板望著他的背影,摇摇头道:「西方人真多傻瓜!」
史伟信经过花店,买了一束玫瑰花,又推想张绿裙的身材,买了一套丝质睡衣,这才回到家中,他吹著口哨上楼,张太太觉得奇怪:「这人怎样了?」
晚上十二时,张绿裙再次出现。仍像昨天一样,把那粒白色果肉放进被窝中,让她渐渐变成人形。她出来时是赤裸的,在被内索取睡衣,史伟信把新睡衣给了她。张绿裙穿上,只觉式样十分挑逗,脸一红道:「不,我不要穿这个。」
「怕什么,这房中只有你和我,并无第三者,」史伟信又把一束鲜花送给她,张绿裙才破嗔为喜。
「我忘记问,你喜欢吃什么,明天我带给你吃。」
「本来喜欢吃巧克力、现在什么都不用吃了,我只要你身上的温暖,真冷。」
「我忘记了,」史伟信连忙把她搂在怀中。她的身体是冰冷的,经搂抱数分钟,加上史伟信的亲吻和爱惜后,她的身躯才渐渐温暖起来,人也活泼得多。
两人低谈浅笑述说彼此的经历和以前的梦想。史伟信叹口气道:「我的梦想一直是能拥抱一个像你一般美丽的女孩子,现在总算实现了。」
像昨夜一样,他们又陶醉在甜蜜的气氛中。
张绿裙忽道:「我想到街上去走走,看看夜晚的月亮和灯色。」
「我们怎样出去,不怕你的家人瞧见?」史伟信问。
「不怕,你从楼梯走下,我从窗户爬出,我的身体像羽毛一般轻,从高处跳下,也不会损伤。」
「好,我在外面的车子等你。。」
张绿裙爬起来,向窗口溜去,忽然回过头来,腼腆道:「借一件外衣给我披上,这睡衣多羞人。」
史伟信给她一件西装上衣,让她披上,自己从楼梯走下,来到停放汽车的地方,张绿裙己先坐在那里等他了。
「你比我还快!」史伟信惊异。
「自然,人家说『身轻如燕』,这正是我的写照。」
张绿裙的神情很兴奋。史伟信最爱看她的笑容,那特有的嘴形配合她的整个风韵,能令人如痴如醉。
「让我来驾驶,好不好?我曾经有驾驶执照的。」她坐在驾驶座上史伟信没有理由拒绝。
汽车转出院门,便风驰电掣的飞驰起来,张家夫妇探出头来张望,不知道史伟信在半夜三更出外干什么,隐约见他的身畔有个女人,却不知是谁。
张太太道:「他今晚带了一束鲜花回来,神神秘秘的上楼去。不知他是不是把一个女人藏在楼上。」
「待会儿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再瞧清楚一下。」张先生若有所思。
在街上,史伟信的车子冲破夜晚的沈寂,那速度令史伟信也有点吃惊。绿裙的脸上却挂著笑容,除了兴奋之外,还带著一种神秘的表情。
史伟信忽然想起:莫非她有意把车子开快,要和我同归于尽?
平时读过的一些鬼故事,什么鬼魂索命、寻找替身的说法涌上心头,使他暗暗吃惊。
但转念一想,绿裙是这么天真纯良,对我又这样真情,我怎可以怀疑她?
他一手搭在绿裙的肩上,温和地道:「开慢一点,这一带速度是有限制的。」
张绿裙侧头望他一眼,笑道:「你害怕,是不是?口上却不肯承认。」
她的话未说完后面一辆警车呜呜地追上来。
「你瞧,我没有说错吧?」
「让我加快速度把它摆脱……」张绿裙一副孩子气的跃跃欲试。
「不行那是有危险的。让他追上来好了,最多罚一点钱。把车子停下,让我坐到驾驶位上。」
张绿裙微撅起嘴,不太愿意地把车子停下,刚换上座位,警车已追了上来,两名警察在车上,有一人下车盘问。
「你们的车子超越规定的时速……」
「对不起。」史伟信把过夫承认下来。
「刚才驾车的不是你,是那位女士。我想看看她的驾驶执照。」警察表现出他的精明。
史伟信苦笑,对张绿裙望了一眼,张绿裙毫无畏惧露出天真的笑容说道:「我的驾驶执照没有带来。」
「你的名字?」
「张绿裙。」
「住址。」
张绿裙一一照直答了。
警员把资料记录后,道:「张小姐,我控告你超速驾车。」
警察走后,张绿裙耸耸肩向史伟信一笑:「由得他告去,死去的人是不会交罚款的。」
史伟信觉得这说法有点不妥,但一时想不起不妥之处在那里,便没有驳她。
他把汽车驶到一处夜市集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小食肆和夜游人,灯光灿烂。
「真好玩,有人的地方就有乐趣。」张绿裙赞叹地观赏著。
「要吃点东西吗?」
「我不用吃什么,只想下车和你散散步。如果你要吃,我陪你。」
他们下了车,绿裙亲密地挽住他的臂膀,紧紧依偎著他,像一个娇憨的妻子一样。
人人都把视线投过来,惊异这女人的美艳,见她的服装又那么随便,只穿一套薄薄的睡衣,上面罩一件男人的西装,瞧她一定是个浪漫的女人。人人在羡慕史伟信的艳福。
史伟信给那些精美可口的食物引起了食欲。他确有点腹饥,便坐在一个小摊挡上吃沙爹牛肉串,还叫了一大瓶啤酒。
两人娓娓清谈,其他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史伟信感到很骄傲,心情的愉快难以言喻。
吃过宵夜,已是凌晨三时许仍由史伟信驾车回家。车一停下,张绿裙已跳下车,身子一踪攀上二楼的窗沿,接著就跳到史伟信房外的小阳台,推门进去了。史伟信则仍由屋内的扶梯走上。
这情景却让张先生和张太太看见,但绿裙的身影一闪而逝,他们也不太肯定所见是否真确。张先生夫妇于是走到史伟信房外窃听,看有什么声响。
不久,他们就听到房内有格格的笑声,除了史伟信的声音,还有女子的声音,那声音真像女儿绿裙。
张太太要敲门询问,张先生劝她不要造次。
第二天,张先生潜入史伟信房中察看,发现那张超速驾车的告票,名字赫然是张绿裙,不禁大吃一惊。
再看看所谓开快车日子,正是昨晚,车牌显示是史伟信的车子。
当史伟信下班的时候,张先生迫不及待地抓住他,问他是怎么回事。
「事既如此,我也不能不直说了。」史伟信把与张绿裙见面的情况,详细告诉他,只隐去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不提,「令嫒叮嘱我暂时不要对你说起,也许她有苦衷。」
「唉,傻孩子,父亲对你千思万想,你竟忍心不和我见一面。」张先生长叹一声。
张太太却有不同的看法。她附在他的耳边道:「人死了就是死了,没听说会回头的。那定是恶鬼或尸,赶快请僧人来超渡,让她安息吧。」
张先生默然。虽然他记挂女儿,但传统上对鬼魂的说法,也令他耿耿于怀。
「我总要亲眼见一见才相信。」张先生顿了一顿说:「史伟信先生,请她今晚和老父说几句话,告诉我她的心意是怎样。」
这晚,未到半夜,张先生便等在史伟信的房外。时钟敲过十二时,隐约听见房里的声音。接著听见男女私语声,女声似在埋怨什么,男声则在解释。
静默了一会,史伟信扬声道:「张先生,令嫒和你说话。」
张先生心头狂跳,靠近房门,声音颤抖:「……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