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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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望一望她那双充满风情的眼睛,心里一阵甜丝丝的便道:「好,我送给你。」
他便对著钥匙叫道:「我要一串像老板娘所佩的那样明亮的珠链。」说完之后,只隐隐有人叹息一声:「唉,真是一个笨蛋!」语声似乎出自一个女人,但瞧不见是谁说的。
这时那黑色的门户又呈现在眼前,何乐无暇去追究,用钥匙启开门户,里面果见一串明亮的珠链,比老板娘那串更浑圆更可爱。何乐把它取出来,挂在虹儿颈上,虹儿高兴得拥抱著他直吻。其他的人又叫道:「何乐,再来一次!」
「那钥匙神通广大,也许不止变三次的,再试试看。」
何乐心想:这话也对,也许不止变三次的。
何乐再试了几次,那钥匙再变不出什么东西来,这证明他父亲的话没有错,那钥匙只灵验三次,第四次可就无效了。
不过,何乐也不十分伤心,因为酒女虹儿这晚果然陪他出去过夜,他得偿心愿,认为这是他最大的快乐,已不枉拥有那钥匙一次。
第二天,他把钥匙还给父亲。「爹,这钥匙很好玩,我已经用过了。」
「什么,三次都用过了?」何乐惊讶道。
「是的,三次都用过了。」何乐把经过对父亲一一细述。他是个坦率的人,倒没有隐瞒和酒女过夜的一段。
「蠢材,蠢材!」何邦顿足道:「这样宝贵的机会,你竟然在一些平平凡凡的场合中全部用去,真是福薄之人,难怪那仙子说,机会虽是一样,各人的福分不同,所得便各异了。」
他把钥匙转交给二女何妙,一再警苦她不可像大哥一样鲁莽,非见到真正渴望的东西,不可乱用。何妙连连点头,表示懂得。
她虽是个乡村姑娘,长得却很秀气,已有几个男孩子在追求她。可是她只喜欢一个叫阿锺的男人,他已卅余岁了,是个有妇之夫,而且已有两个孩子。
不知怎的,何妙对他情有独锺,曾经一次大瞻地对他透露爱意,阿锺却对她说,他虽然喜欢她,但更爱他的太太,劝她另找一个年轻未婚的男子寄托终身,把她气坏了。
俗语说,愈得不到的东西,愈叫人念念不忘。何妙为此茶饭不思,芳容瘦损。这次她得到一把神奇的钥匙,心中暗想:「有了,我要利用钥匙的法力去占有他。」
她便走到一片农田去。阿锺正在忙碌工作,抬起头来微微笑,对她打个招呼。
何妙掏出钥匙,默祝道:「我爱上这个男人,请让我得到他。」
何妙祷祝过后,便见眼前出现一扇黑色的门户,她把钥匙套进去,把门开了,只见里面放著一个碟,碟子上有一朵粉红色的花朵。
一个女声道:「你想得到那个男人,只要把这朵不谢的花经常插在鬓边,便可令他神魂颠倒。」
何妙把花拾起,插在鬓上,那门自动消失。
阿锺在田里刚好抬起头来,他望了一眼何妙,本来脸上露著微笑,忽然收敛了,像给什么吸引住,对她望了一眼又一眼。
何妙笑盈盈地走近他身边:「锺大哥,你为什么老望著我?」
阿锺道:「奇,你今天显得出奇的漂亮!」
「真的么?」何妙抬起一双大眼睛瞟著他。
平日,只觉得她天真纯洁,像对小妹妹般待她,今天却觉得她有种成熟的风韵,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带著难以形容的妩媚。他忍不住生出一种冲动,把她紧紧抱在怀中。
「啊,」何妙见那朵鲜花果然生效,心中暗喜,却假装撒娇道:「锺大哥,你抱著我干什么?」
她愈挣扎,阿锺愈觉得需要她。在何妙半推半就之下,他们终于在田间成就了好事。
「锺大哥,以后你怎样待我?」何妙问。
「我……」阿锺不停地吻她,对她完全著了迷:「你要我怎样,我便怎样吧。」
「我要你和你的妻子离婚,把两个孩子也交给她,然后,我们一同共过新生活。」何妙道。
阿锺迟疑了片刻,又低头望望何妙,热吻了她一番,叹道:「唉,不知怎的,我今天的心完全在你这边,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第二天,阿钟对她说:「我已和我老婆说过,昨晚吵了一大场,不过她终于答应了,她愿意离开我,要我给她十万英镑的赡养费,她明知我没有这许多钱,这是故意为难我的→文·冇·人·冇·书·冇·屋←。」
阿锺感到很为难,谁知何妙笑道:「只是金钱的问题,那太容易了。十万英磅,我可以筹措给你。」
阿锺不知她用什么方法,何妙也不说明。她离开了他,到一个僻静处,掏出那把钥匙道:「钥匙呀,这是我第二个愿望,请给我十万英镑,让我交给锺大哥吧。」
她祷祝完毕后,以为那黑色门户又会出现,可是并没有。
她再默祷一次,依然没有效果。
猛然想起:父亲说过,这钥匙要看见什么东西,才能要什么东西,我眼前没有十万镑钞票,自然叫什么也不灵了。
于是她想到一个方法。这天是星期一,乡村的银行每周一次,必从城里把一车现款运来,时间约为下午二时至三时。她特地跑到银行的门边去等候著,果然在二时一刻,有一辆汽车把几箱钞票运来,三个护卫人员小心翼翼打开车门,准备把钞票搬进银行去。
何妙躲在一棵大树背后祷告道:「请给我十万镑现款,好让我得偿所愿!」
语声刚毕,一扇黑色门户出现在面前。何妙兴奋地用钥匙开启,里面有数箱钞票放在那里。她把它搬回家里,关上房门,偷偷数一数,恰巧是十万镑,不多也不少。
她高兴得合不拢嘴,晚间把阿锺约了出来,把这笔钱交了给他。
有了钞票,阿锺自然把离婚手续办好了。他妻子哭哭啼啼,带了两个孩子到南部一个城市去居住,阿锺便恢复自由,与何妙公然出入,共赋同居。何妙的父亲何邦见女儿决心这样,却也无从劝阻。
人的心情是很易转变的,何妙在没得到阿锺时,觉得他无一处不好,但既得到之后,却觉得他和别的男人也没有两样,在某些地方上,反不及年轻小伙子有趣。她与他终究有十余岁的距离,在好些事情上,彼此不大相投。她开始后悔了,一天对阿锺说:「我不想再和你相好,你去找回你的老婆吧。」
阿锺对何妙这种态度感到非常愤慨。令他痛苦的是,他现在已离不开她了。他一再恳求她不要作出令他难过的事。
何妙除下鬓边的花朵,以为缺少那花朵的法力,阿锺便不会再缠住她。那知到了这一阶段,她拿去花朵也已无用,阿锺对她已感情深种。
何妙背了丈夫,在外面与一些小夥子鬼混,闹得声名狼藉。阿锺出于妒忌,常常将她殴打。有时把她打得青一块、红一块,令她十分难堪。
于是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天早晨,当阿锺起了床,站在窗前远眺时,她便把钥匙拿出来,悄悄道:「我已不再喜欢这男人,请吧他调走,离我远远的,愈远愈好。」
她说完,又见到那熟悉的黑色门口,用钥匙开启,只见里面放著一碗汤。似乎有人叹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接著一个女声道:「把这碗汤给他喝了,他就会离开你了。」
何妙把汤端出来,是一碗杂菜汤,还是热的。她把它摆在餐桌上,又将早餐拿出来,叫道:「阿锺,吃早餐了。」
阿钟见妻子对他这样温柔,喜出望外,毫不犹豫地把那汤喝完。喝过不久,他便怔怔地沉思著,用陌生的目光望著何妙。
「你在想什么?」何妙试探地问道。
「我在……想起我的孩子,以前我们一起吃早餐,是非常快乐的。」阿锺追忆地说道。
何妙知道那碗汤已奏效了,便道:「为什么不去找他们,你知道你前妻住在什么地方的。」
「你不反对吗?」阿锺问。
「你去好了,我正求之不得哩。」
阿锺再望何妙一眼,觉得这女人幼稚又庸俗,毫无留恋之处,便即日收拾行囊,离家而去。
阿锺到南部找到他的前妻和孩子,两夫妇复合,和好如初。他又回来一次,把田地房舍卖去,决定永远在南部居祝何妙把他摆脱,只觉十分轻松,但是那钥匙的三次功用,她已全部用过。如今她依然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农家女,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她把钥匙还给父亲,何邦听了她的叙述,摇头叹气:「又是一个没用的孩子!」
他把钥匙转交给小儿子何奇,虽然也详细告知他使用之法,但对此已不寄厚望,因为小儿子一向有点傻气,人是忠厚的,可惜过分老实,什么都不会动脑筋,给他这把钥匙,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果然,何奇接了钥匙后,从来没有想到要使用它,只把它收藏在柜中。
一年两年过去了,何邦问他有没有使用过那钥匙,何奇总说没有。何邦摇头,便提醒道:「如果你见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又无法得到的,记得使用钥匙吧。」何奇道:「我过得很快乐,没有什么更想要的东西。」
这样一直过了五年,何奇已廿二岁了。一天,有辆蓝色轿车驶过,停在何奇的家面前,一个老妇人匆匆忙忙来敲门,问道:「这里附近有医生吗?我的丈夫心脏病发,十分严重。」
何奇告诉她,村中本有一个医生,去度假了。这里住得最近的另一个医生也在三十哩之外。
老妇人神色惨然道:「我的丈夫只怕……难于挨过那个时刻了。」
何奇道:「我去看看他。」
他走近车子,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躺在车上,气若游丝,离毕命之期不远。他的妻子过来抱著他,禁不住饮泣。
何奇见她哭声悲切,很像自己死去的妈妈,令他也悲从中来,跟著她一同哭泣。
以前心中从来没有什么要求,这时他第一次觉得,唉,多么渴望能够救活他。
忽然想起,爹爹说过,如果他真正想要什么东西,便去使用那钥匙吧。他心中一喜,对老妇人道:「你不用担心,我能救活他。」
他立即奔进室内,取出那把钥匙,对著那病重的老人祈求道:「我希望能把这位老先生救活,让他无病无痛,直活到一百岁。」
他祈求完毕,眼前立即出现一扇黑门,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现象,他右手颤抖著,将门启开。只见里面放著一支紫红色的树根,长约三寸,带著一种奇异的香气。一个女声道:「把这树根放在他鼻上,给他一闻,病就好了,以后每逢病发,便闻一闻树根,可保无事,并且延年益寿。」
何奇把树根取出,那黑门便即消失。老妇人看不见这一切,不知他做什么。何奇来不及向她解释,把那树根放在老人鼻上,让他嗅到那香气。说也奇怪,不到半分钟,老人的呼吸已慢慢顺畅,肤色恢复正常;又过半分钟,已欠身坐起来。老妇人喜出望外,一时拥抱著丈夫,一时又拉著何奇的手感谢他。那老人也感谢何奇,自称朱康年,问他这树茎是怎样得来的。何奇不会撒谎,便据实告诉他,自己怎样有一把钥匙,可以提出三个愿望,以前从没有使用过,今天还是第一次。朱康年感叹道:「你只有三个愿望,却以其中一个愿望来救我,我一生中还未见过这样慷慨的人。你喜欢要什么东西?让我好有机会报答你万一。」
「我没什么东西想要,我已过得很快乐。」何奇戆笑道。
朱康年又叹一口气:「施恩不望报,你真是一位君子。」他拿起那树根在鼻上闻了一闻,精神比前更增,只觉通体舒泰,赞道:「这是一件宝物。你能让我带走这树根吗?」
「这本来就是你的,为什么不能带走?」何奇爽朗地说。
朱氏夫妇又是千多万谢。最后,朱康年道:「你既然什么酬劳都不要,那么,下个月是我的生辰,请你来参加我的酒会,总可以赏光吧?」
何奇想了一想,说道:「好,我问过爸爸,如果他答应,我一定来。」
「最好把他老人家也请到。」朱康年把地址写下,又千叮万嘱,才告辞而去。
何奇把这事告诉父亲何邦。何邦怪责道:「我早知道你是没出息的。那钥匙给你珍贵的三件礼物,你自己还没有要过,就慷慨地把一件转送给人家,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
何邦责骂了一番后,道:「好吧。既然他请你去什么酒会,你就去好了,我可没有兴趣。」
一个月后,何奇准备去参加朱康年的酒会。这天,门外忽然来了三辆豪华的汽车。八个礼貌周周的绅士走下车来,表示恭迎何奇先生去出席他家主人的宴会。
全村的人都为这种派头哄动了,他们不知道何奇结交了什么样的名人,竟获得这样的款待。
何奇的父亲和兄姐也十分诧异。何奇却随随便便穿了一套半旧的西装,便登车而去。
到了伦敦市,车子一直开入贵族住宅区,停在一处张灯结彩的门前。门口有人高喊:「贵宾到了。」主人朱康年夫妇亲自出迎,后面还跟了一大群儿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