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夜话-第13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女生想要退出,就在此时,真鹤女士又尖叫起来,就和刚才大家所听到的那一声惨厉叫声一样。
「不要咬我,不要咬我!」真鹤女士脸上露出恐怖的神色:「我走,我走,我说过我会走的!」
她两手不断撑拒,然后身子一翻跌倒在床下。
「真鹤女士。」裕子上前去扶起她。
真鹤女士张开眼睛,表情奇异地望著众人,她又瞧瞧自己赤裸的身体,无限羞窘,两手掩住脸,说不出话来。忽然,她大叫一声,一转身,向窗口奔去,打开窗子,直跃出窗外!
众女生齐齐大叫,可是挽救不住真鹤女士的生命。美子记起真鹤的话:「这秘密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会要我的命。」现在她果然走向死路一条。
在女学生大呼小叫声中,校方人员前来查看,发觉真鹤女士恰巧撞在一块石头上,头颅流血而死。
这一事件,令大学当局十分震惊。宿舍闹鬼之说传得更盛了,有些胆小的女学生,次天立即搬出了宿舍,回到家里居住,或是到亲友家去寄居。不过,从外地来东京求学的学生,只能在宿舍继续住下去。她们纷纷离开了出事这一层楼,到楼上或楼下的房中去和别的同学挤一挤。学校当局也无法制止,只好任由她们。
本来规定只住两个人的房间,现在都住上三个人到四个人。原来住的同学也不嫌挤迫,反而觉得人多更热闹,胆子也壮了一些。
一到晚间。没有一个人敢单独离开房间。假使有一个人要如厕,便要求三四个人陪著,成群结队去。
美子和洋子这时也搬到三楼和另两个同学同祝四张单人床摆在一起,几没有转动的余地,但她们乐得如此。
有两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第三天,美子从课室出来时,往衣袋中一摸,赫然发觉那张灵符失了踪,竟不知什么时候丢掉了。
整个傍晚令她惶恐不安。回到宿舍去,她把那四人同住的房间搜遍了,也找不到那灵符的踪影。
这晚上,她又患上那失眠的老毛病,无论怎样也睡不著,脑中浮起女同学峰子的凄苦的脸,也幻想真鹤女士血淋淋走到她的身前,令她一颗心怦怦乱跳。
一转身,蓦地又瞥见那夜所见的那个野男人,正站立在她床边,目光炯炯的望著她。
美子只觉全身发毛,想要大声叫,喉咙像被什么阻塞著,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男人向她瞧了一会,走近一步,坐在她的旁边,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来,在她脸蛋上来回抚摸。
美子急得想哭,可是全身软瘫,彷佛受了催眠一般,只能任他摆布。
那野男人毛茸茸的手,在美子脸上摸著,起初令她又怕又难堪。但多抚摸了几下,说也奇怪,那难过的感觉逐渐减退,代之而起的是一种痒丝丝的难以言语的感受。
那只手逐渐离开了她的脸,到了她的身体上。美子全身颤抖,一种被迫的但又夹杂著舒快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她喉咙禁不住渐渐发出呻吟声。
那野男人毫不客气地把她的被子拉开,将她身上衣物除掉,他两眼充满一种激烈而邪恶的表情,那里面似有一种磁力把美子强烈吸引住,这时她不再觉得害怕了,她甚至生出一种冲动,渴望接近他。
那男人爬上床来,美子不由自主地把一切交给了他。
很久很久,那男人才离她而去。美子疲乏欲死,两眼一阖,便睡著了。大约两三个钟头后,才蒙胧醒转。天色已微明,她无意中在自己身上一摸,发觉是光溜溜的,一件衣物也没有,不禁羞惭万分,急忙在地上把衣裳拿起来,重新穿上。想起刚才的遭遇,历历如在目前。那决不是梦,她知道,本来应是十分可怕的事情,但回想起来。又不见得那么可怕。她怔怔回味著,直到天色大亮,才和众人一同起床。
「昨晚上没有什么事吧?」洋子问她:「好像听见你在说梦话。」
「没有。」美子无缘无故脸红起来。她决定不把那件事对任何人说起,为什么要如此,她也不知道的。
白天在听课时,她没精打采,心不在焉,想起晚上不知应不应该再在原来那房中睡眠。她应该拒绝那妖魅,还是继续接受他?
在脑海这样争持的时候。有一种意见逐渐占了上风。「再睡一晚吧,看看情形怎么样,即使他再来……」她的脸又红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晚,美子仍照老样子睡了。
她没有真正睡著,一直在期待,彷佛想他出现,但又怕他出现,心里著实矛盾。
午夜降临,附近的钟楼敲过十二点。就在这时,那野男人的影子忽然出现。
「啊!」美子喉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喊声,不知是惊慌,还是快乐。
那男人照样坐在床边,伸出毛茸茸的手在她脸上抚摸,美子已一点也不感到惊慌,反而觉得心情冶荡。
当那男人爬上床来的时候,她嘴角忍不住发出微笑。
那男人离去时,她照样感到疲乏欲死,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她才又记起身上衣裳被除下,爬起身来穿上。
第二天,洋子问她:「昨晚你在床上翻来转去,身子颠动得很厉害……。真的没有什么事吧?」
「没有啊,我常常会这样的,我喜欢做梦。」美子刻意掩饰。
经过第二晚的遭遇,美子更不打算把她的经历告人了。
从此一连十余晚,每晚那怪魔都来一次。美子已不再把这视作「痛苦」,反而茶饭不思,每天渴望夜晚早点降临。
一天,洋子注视著她的脸说:「你瘦了,瞧瞧你自己,西青唇白,到底为了什么?」
美子对镜一照,也觉吃惊,往日的红艳艳的青春的脸色已不知那里去了,现在镜子中的是一个双目无神、面容樵悻的少女。
「难道是他把我弄成这样子?」美子自问:「我不能长此下去了。我应当对老师说明,立即从宿舍搬出,到别的地方去居祝」
虽然这样想著,另一个念头又生了出来:「过了今晚再说吧,也不急于一时呀。」
到了晚上,那怪魔一到,她不禁如痴如醉,心中决定永远不再考虑搬出的问题。
这样又过了一段日子,美子忽然身体有了变化,她悄悄去看医生,不出所料,医生说是有了喜。
这一下令她十分吃惊,不禁想到峰子是为什么死的。她现在完全了解她的心情……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学生,在学校中怀了孕,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虽说时代开明,到底还是一件非常羞人的事,何况那父亲是一个妖魅,将来不知生下一个什么东西来,这更令她惊惧。
她这时也了解真鹤女士为什么要跳楼自荆一个中年女人,向来未和男人接触过,忽然为妖魅所惑,情不自禁地与他接近。但妖魅对她并不满意,每天都打她。从她的梦呓中听出,妖魅在逼她把峰子找回来。打完她后,妖魅又和她相好,令真鹤女士始终如醉如痴。可是,当一群女学生发现她的丑态后,令她无地自容……一个严肃端正的舍监,忽然变成赤裸裸的荡妇……她无法解释,遂向窗外一跳,了却残生。
现在,恶劣的命运要降临到美子头上了。她不知如何是好,很想问问那恶魔,他这样缠扰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每逢他来到的时候,美子便如受催眠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无法与他交谈。
看过医生的第三天晚上,美子思前想后,觉得她自己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唯有追随峰子和真鹤女士的后尘。
这晚十一时左右,其他同学都睡静了,距离那恶魔前来的时间还有一个多钟头。美子泪流满颊,缓缓地向窗沿走去,闭起眼睛,突然向外一纵……外面是一片漆黑,她向下急堕,眼看快要命丧当场,就在这时,地下一个白影,向上冲起,将她抱住,一直升回她的房中,把她安安稳稳地放在地板上。美子定一定神,向眼前那白影一望,原来是死去多时的峰子,她身穿一件宽大的白袍,直罩到脚跟。
「我难道已经死了?」美子凄切地问。
「你没有死,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峰子用平静的声音说。
「那么你是……」美子不觉退缩了一步。
「我自然已经死了。」峰子幽幽地道:「你害怕吗?如果我刚才不把你救起,你现在还不是和我一样?怕什么?」
美子想想,的确有道理,如果刚才多堕下数尺,就变成了一个鬼魂,阴阳之隔,只差一线。以自己目前的心情,又何必斤斤计较是死了还是活著?
这样想著,态度自然得多了,叹口气道:「你何必要把我救活?」
「我不想你像我一样,死得不明不白。此外,还有一个人是不想你死的。」峰子用手向窗外一指,一个人影现身出来,在半空中飘浮著,是真鹤女士。
「啊!」美子以手掩住胸口。
「你决不能死,」真鹤女士说道。她的声音若断若续,身体也是摇晃不定:「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仇人,是他把我们害成这样的,应当合力除掉他,一来是为了报仇,二来不让他再去害别的女人。」
「你是说……他?」美子怯怯地问。
「嗯。就是他,那个野男人。」真鹤顿了顿道:「峰子和我是给他害死的,现在你又成了他的猎物。你死去了,他又去缠别一个,永远不会罢休。」
「他是不是……一个恶鬼?」美子问。
「不,只是一个妖怪。你不用害怕,只要有决心,我们是可以把他除去的。」真鹤女士说道:「但如你对他姑息,最后被害死的就是你;还有其她女生,一个个和你一样。」
「他是什么妖怪?」美子著急地问。
「你不用心急,将来就会知道的。只要照著我们的话去做,便会把他制服。」
「我有这个能力吗?」美子软弱无力地道。
「你在书桌上展开一张纸,让我写下几行字。」峰子道。
美子照峰子的话,在书桌上展开一张纸。
「你握起笔来,我教你写。」峰子说。
美子握起一枝原子笔,那笔便自动书写起来,都是一些药名,足有十几种。
「这些药材要来干什么?」美子问。
「药材下面都写有份量,你明天到草药店买齐了,烧成两大锅,叫一些同学来帮忙……」下面峰子对美子解释了详细的做法。
「还要预备两把钢刀,至少二尺长,要锋利的。」真鹤女士道。
美子一一答应。
「好了,时间已差不多,那怪物就快来了,今晚你仍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和他接近,明天便按计画去做。」
峰子说完,宽大的白袖一摆,跳出窗外,真鹤女士的影子也和她一同消失。
美子把字条锁在抽屉内,重新睡下。细看其他几个女学生,都睡熟了,对她刚才与峰子和真鹤对答的事,一无所知,她觉得很奇怪。
次日,美子起床,精神愈觉萎靡,她想这事总不能再拖下去,必须有个了结。昨晚经历之事,她仍恐是一个梦,打开锁著的抽屉一看,那张纸头仍在那里,写著许多草药名,证明峰子对她说的话并非虚幻。她便把七八个最好的同学约来,包括洋子在内,把计画详细说明(不过美子隐去见过鬼魂之说,免得吓坏她们,只说是冶邪),大家分头去做。
三个女学生负责去采购药材,都是些相当偏僻的草药,平常不大使用的,她们走了许多店子才买齐了,足足四大篮。
回来已是下午三时,由另三个女学生将这些药材烧成药汤,共两大锅,烧了四个小时,才倒在两个铁桶中,用盖子密盖,不让气味透出。
美子对洋子等说:「我近日这样瘦,怀疑是中邪。我已请教过专家,只要在午夜过后,当我病势发作的时候,把这两桶药液淋在我身上,便可医治了。」
「你的病势发作时有什么象徵?」洋子等问。
「是这样的。」美子未说脸上先红了:「午夜过后,我会开始有一些梦呓,然后我会把自己衣服脱光,继续睡下,大约二三分钟后,我会说更多梦话,手足摆动,甚至发出呻吟……那时大家就把药液倒下来好了。」
女同学们表示理解,她们把两桶药液细心地悬吊在美子睡床的上空,另用绳索牵系,只要一拉控制的绳子,便会把桶盖拉开,令桶子倾侧,把液体倒出来。
美子又预备了两把二尺长的利刀,搁在窗户旁边。
一切都预备好了,这晚上,几个人都有点紧张,特别是洋子,一再问美子道:「你觉得这样做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是谁教你的?」
美子安定她的信心:「绝对没有问题,你照著做好了。但一定要镇定,不要大惊小怪,事前要装睡著,要看准我在脱衣服后才好行事。」
晚上十时过后,宿舍熄了灯,窗外有淡淡月色照过来。房中四张床差不多并排放著,美子睡在中间靠右一张床上,洋子和另一个女同学枝子,分别睡在左右靠墙边的床上,各自掌管一条缚在她们床边的细绳,随时牵动药桶。
大家都不敢睡,在等待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