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敲门-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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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者临死的前一刻,她甚至还在给墨年打电话。
当时墨年还在外省查案,前一天是二○一室学生左晴伦的头七。跟其他人一样,墨年很担心惨案会在头七后发生,为此警方还安派了人手在附近守护,一夜平安无事度过。
当天晚上是周六,大多数本市学生都选择回家过周末,再有一些外省的女生宁愿跑到其他宿舍或夜不归宿,大家都被连环命案吓得不敢再住下去。
但二○一室幸存下来的几位通灵社成员不接受校方的安排,一个也不肯搬出去。通灵社,已然成为了个大笑话,谁也不相信小小一个神符能保命的屁话。
那天晚上是周末,二○一室的女生们正为艾叶叶能平安度过死亡之期而振奋不已,可她们仍然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跑出去避难,而是聚集在校舍中。周末的晚上,校舍通宵供电,这对她们而言是个安慰。
当时她们正在各自上网或玩游戏,不时有风吹过,风铃丁零丁零地直晃响。
“苗苗,去关窗。”屈敏被那声音弄得烦躁不已,叫道。
“哦!”苗苗正在看网络小说,听到叫唤就站了起来,瞥了窗外一眼,整个人突然像哑了似的呆立在那里,惊恐地望着窗外荒野,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屈敏抬起头来时看到她这副样子知道不对,忙站起来,向外望去,古时时与艾叶叶也走到窗边。
跟苗苗一样,三个人都被眼前所看见的景象惊得动弹不得。
渺无人烟的荒地上,突然出现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正在朝宿舍方向行进。黑暗里看不清她的面貌,可月光下的她,是飘着的,长发在飞扬,时隐时现……
“是她……”艾叶叶惊恐不已,“她要来索命了。”
“索命!哼!我倒要看看谁索谁的命!”屈敏冷哼一声,虽然脸色很难看,但她还是扭头飞身出去。
“等我!”古时时也紧张,但她还是不忘拿起床上的相机跟随其后。
“苗苗!”艾叶叶唤住正要往前跟去的苗苗,颤声道,“不要走,我怕,留下来陪我。”
苗苗内心在挣扎,看着泪流满面的艾叶叶她还是心软地选择留了下来。
“不!不行。”艾叶叶全身颤抖地四处寻找手机,最后在屈敏的电脑旁拿起一部三星手机,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名片。
苗苗吓得惨白着一张脸,望着她惊道:“你要干什么?”
“我……我要打电话给那个警官,我……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一边抽咽一边道,小心翼翼地摁着数字键。
“你疯了,屈敏会杀了你的。”苗苗望着她的眼神比见了鬼还恐怖。
“不等她杀我之前,我就要死了,你还不明白吗?”艾叶叶不理会她,兀自将手机放在耳机,等待着。
“苗苗。”正在这时,隔壁有叫唤声传来,听上去像是池丽的声音。
“哎!”苗苗应了一声,迟疑地望了她一眼道:“我出去看看。”连忙逃了出去,此时的她,觉得艾叶叶跟鬼没什么两样,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哎!”艾叶叶刚想将她唤住,正巧这时电话里传来声音。“喂,你是墨年警官吗?对,我是艾叶叶,我……我有事要说。”
电话那头的墨年听到她的声音很诧异,留下名片不过是无意之举,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联系自己。
“你别慌,先告诉我是什么回事?”他安抚道,从声音中能感觉到她情绪的不稳定。
“我……我见到她了。”
“见到谁了?”
“夏……静……”
“夏静?怎么可能,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她是死了,可……可……啊……你……夏……”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电流声,紧接着电话被直接挂断。
“喂……喂……艾叶叶……艾叶叶……”
墨年知道肯定出事了,连忙拨通局里的电话,告知这件事,他人在异地就算插翅也赶不及。
艾叶叶出事了。
苗苗称,当时她正好也被池丽唤出去,就艾叶叶一个人在房间里。
池丽说她也看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吓得全身发冷,就试着叫唤个人陪她,周末留宿的女生不多,而且跟她交好的只有苗苗。
当时她们都站在走廊上,苗苗背对着二○一室方向,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她忙回过头去,发现自己宿舍的门居然关上了。
“这门怎么……”她恐慌道。
“好……好像是从里面关上的。”池丽安抚她道,她正对着二○一室楼道方向,并没有看见什么人走动。
“哦,可能是艾叶叶学姐把门关了。”苗苗像是在对自己说似的。
“也许……”池丽消瘦的脸庞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显阴沉,“苗苗,不……不如我们再去看看,她还在不在?”
“啊?哦!好。”实际上苗苗根本就不想再看一眼,但又不敢一个人待着,宿舍门又关上,她别无选择,只能跟着池丽走进她的宿舍。
“没了,她没影了,苗苗,你……你快来看!”
苗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出去,果然黑幕下空荡荡的,呼呼的晚风在吹,那个白色身影早就不知所踪。
嘭!
又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同时还有杂乱的脚步声,苗苗与池丽惊疑地对望一眼,往外走去。
原来是舍管员将朝天台奔去的屈敏两人给揪了下来。
古时时脸色铁青,去敲宿舍的门,看见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的苗苗时愣了一下,不祥的感觉同时从她们脑中闪过。
“叶叶……叶叶……开门!”
“叶叶学姐……”
“同学……开门……”
……
这时楼上一些胆子大留在宿舍的女学生们也好奇地走了下来,大家都站在门口,惊疑地望着那扇门。
“你们守在这里,等着,我去拿钥匙。”宿管员说道,她听到声音跑出来时太匆忙,忘把钥匙带身上了。
学生们都凑在了一团,这时,警鸣声响彻校园,警察来了。大家对望一眼,这个认识并没有使大家放松下来,反倒更增添了几分恐惧。
警察来了,这说明,又出事了。
不约而同地望向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它正在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可疑光泽。
当警察与舍管员闯进去时,窗帘在半空中飞舞,风铃互相碰触,敲击出动听的死亡之乐。水泥地上,那个漂亮的女孩,睁大着惊恐的眼睛望着他们,她的身体还有余温,但已经不再呼吸。
死了,艾叶叶死了,是被活活吓死的。她乌黑亮泽的长发上,那个漂亮的红色发夹正闪动着娇艳的异光,替代了血的颜色。
突然,急骤的信息音划破静寂,就像根针般刺进每一个人的脑膜。
声音来自艾叶叶手中紧握的手机,站在走廊上的屈敏等人惊恐地彼此对望着,这种情景那么的熟悉,就像黑白无常的夺命锁一般,将她们紧紧套住,一个也跑不掉。
墨年在第二天赶回,总算带回了一些线索。
十几年前割脉与跳楼自杀的两个女生分别是何暮兰和艾佳。
墨年根据她们的档案资料找到了她们的家人。
他先找到一直都居住在杭州的艾佳父母,他们早已从丧女的伤痛中走了出来。
“这些,就是佳佳留下来的东西。”艾佳的母亲看上去很有气质,隐约透着贵妇般的味道。
“就这些了吗?”墨年讶异地捧过一个小纸盒。
“嗯!很多东西当初都烧去给她了,这些相片、书信,我舍不得,就留了下来。”再次触碰到那尘封已久的伤痛,艾母眼圈红润起来。
“请节哀。”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过得都挺好。”
墨年不再说些什么,将盒盖打开,展现在眼前的果然都是一些相片、信件及一本日记簿。他先去看那厚厚一打的相片,里面的艾佳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喜欢穿白色系的服装。
“佳佳喜欢拍照,所以相片特别多。不过,她朋友不多,大都是些单人照。”
“她似乎不太爱笑?”墨年留意到,所有的照片中,只有少数几张合影中艾佳带有淡淡的笑容。
“嗯!佳佳从小就有点孤僻,不喜欢跟人亲近,直到后来在师大交了朋友才好一些。”
“站在她旁边的这个女生就是何暮兰吗?”墨年指着其中一张相片道,相片里面,一头飘逸长发的艾佳笑容甜美地黏在一个绑着马尾的女孩身上。
“是兰兰,她是佳佳唯一的朋友,可惜,也……”艾母说着说着泪又滚落下来,忙背过身去擦拭。
这时,墨年却看到了另一张相片,那里面对着镜头微笑的不再是两个人,多了一名男生。
“这位是?”
“好像是她们的同学吧?我也不太清楚,佳佳没有提起过。”
“我可以看看这些信件和日记吗?”
艾母伤感地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些当年调查员都看过,他们都说她因为过度抑郁才……我真是想不明白,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有什么想不开让她们……”
墨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好埋头查阅信件,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除了最后一封。这是一个署名屈言冰的男孩子写给艾佳的情信,内容很含蓄,却很动情。艾佳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不可能只有一个男生追求,为什么她独保留了这一封呢?这个名叫屈言冰的男孩子是否就是相片中那一个呢?
带着疑问,他又翻开了日记本,略过前面的部分,直接跳到最后。
“这……”他意外地瞪着那本日记,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是啊!我们也都很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几十页都被撕掉了,警官,我女儿的死,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哦!不是的,最近师大有个案子跟她们的情况很相似,我们例行公事罢了。”他忙安抚道,失望地将盒子盖上交还她手中,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师大?怎么又是它?我的小女儿也在那里读书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警官?”
“您的小女儿?”墨年脑中闪过艾佳那张清秀的面容,另一张美丽的脸同时与它重合,一个念头闪过,他惊道,“她叫什么名字?”
“艾叶叶,今年大二了。”
“艾叶叶是艾佳的妹妹?”
“怎么,这个案子跟她也有关系吗?”艾母惊惶道。
“呃,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你放心。艾叶叶知道她姐姐的事吗?”
“她是佳佳离开后才出生的,佳佳的事知道得不多。当年她要去师大读书我们也是不同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两姐妹都这么喜欢那里,没办法,只好依了她。其实,自从她去读书之后,我几乎天天都在做噩梦,梦到佳佳,唉……冤孽啊!”
告别艾母后,墨年直接坐上前往南京的列车,去探访何暮兰的家人。
何暮兰的家庭状况并不太好,多年来一直都居住在老城区的旧胡同里,何暮兰死后,也没有再要过孩子。
当墨年好不容易找到时,面对他的却是一位瘫痪在床的老人。
何暮兰的母亲在她死后悲伤过度,恍惚度日,一场车祸差点儿夺去了她的生命。何父为了照顾病卧在床的妻子,只好在家接些私活儿来干,勉强度日。
“兰兰的遗物?当年不是都看过了吗?怎么现在又来查。”当墨年表明来意后,何父的态度并不友善,显然,生活的现实已经让这个本性善良的男人变得脾气古怪。
在墨年的一再解释下,他才带他穿过昏暗的过道,指着摆在最里边的一个木梯道:“都在上面了,你自己上去看吧!我还有活儿要干。”
墨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上去,估计上面有个小隔层,也许是何暮兰生前的房间。于是在谢过脸色阴沉的何父后,他踩着看似有些危险的木梯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咚的一声,一阵剧痛传来,他的脑袋撞到了天花板。这地方只有不到一米一二左右的高度,根本不能站人,只能坐着或跪着。没有光,黑糊糊的一片,他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找到开关。
灯光闪烁不定,显然是坏了很久。
喝!
好不容易适应了昏暗闪动的光线,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影吓了他一跳。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张何暮兰与艾佳的合影,就贴在正对楼梯口的那面墙上。
这是墨年见过的最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单人木床外只有一张破旧的书桌,书桌上布满灰尘,显然多年没有人来打理。
他小心地过去拉开中间最大的那个抽屉,里面散落了一些女孩子的小玩意,由于年代久远,锈迹斑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又去拉开左边的抽屉,里面摆放着些零碎的文具用品。看得出何暮兰是个十分节俭的孩子,一些漏墨的钢笔她还保留着,渗得抽屉底部黑糊糊的一片墨迹。
只剩最后一个抽屉了,墨年有些期待地拉开它,里面整整齐齐地堆放着各类本子纸张。最里层那一打全是类似奖状似的东西,其中有两本干净没用过的笔记本是三好生奖励品,何暮兰没舍得用,珍藏了起来。另外一打是她手抄的笔记,有诗歌、歌词、小女孩的情绪之作等,再有就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