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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恩怨情天-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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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尖锐哨声自巫大刚口中吹出。

二人一怔前顾。

这才猛然发觉天色已近微明,此时置身处是官道不远的一处荒郊,身前数十丈之外是一片密林。

巫大刚哨声落后的转眼功夫,密林中倏地传出一阵得得蹄声和一阵辘辘车轮声。

两人方自讶然互视。

一辆黑篷马车已自密林中缓缓驰出。

车把式却是一个商贾装束的中年汉子。

这辆马车看来毫不起眼,而那商贾装束的车把式却是双目精光四射,太阳穴高高鼓起,一望而知是一个一流好手。

两人方自暗暗一声冷笑,马车已驰至三人面前停下_高坐车上的车把式却是对三人似视若无睹般,不理不睬,只是慢吞吞地反臂一撩,已将篷帘掀起。

巫大刚转过身形冷冷看了两人一眼,突然干笑一声说道:“二位朋友,从现在开始,我等即以这辆马车代步,不过在登车以前,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容在下为二位蒙上双目,此乃帮规,不得已耳,二位多原谅!”

两人心知这是地幽帮为恐外人沿途默察路径的一种作法。

蓝九卿方自略一犹豫,柳含烟已自微笑说道:“既是帮规如此,巫巡察就请动手先为在下蒙上吧!”

随即,双臂往后一负,双目一闭,不言不动地等待巫大刚动手。

巫大刚干笑一声,探怀摸出两条宽边黑巾,先为柳含烟蒙上双目,然后转向蓝九卿说道:“蓝朋友来吧!时间宝贵,咱们还要赶路呢!”

蓝九卿一见柳含烟泰然异常地让对方蒙上双目,心中虽然万般不愿,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依言让对方也为他蒙上双目。

蒙华,巫大刚道:“二位朋友请上车吧!”

柳含烟虽然智慧超人,但毕竟是宅心仁厚,胸无城府,闻言方待举步。

蓝九卿突然冷冷说道:“巫巡察将我兄弟二人四目紧紧蒙上,四目无法视物,形同瞎子,叫在下二人怎么登车?”

柳含烟倏地惊觉,暗道一声:惭愧!

忙又暗将探出右脚收回。

巫大刚面色一沉,方待发作,想是慑于二人乃是判公所荐,另一方面蓝九卿又是六神通的门下,旋又干笑说道:“抱歉!抱歉!巫某一时疏忽,未曾想到二位如今已是目难视物啦!且容巫某扶二位上车!”

话声一落,一双右掌已落在柳含烟左臂上。柳含烟一声:“有劳”,随着巫大刚右掌往起一扶之势,便已进入车篷内。

接着,蓝九卿也由巫大刚扶着进人卡篷,与柳含烟并肩而坐。

两人方自坐定,“忽”地一声,篷帘已门垂下。

倏听巫大刚一声:“二位坐稳啦!”

马车往前一动,随即蹄声得得,轮声辘辘,马车在颠簸摇荡下疾驰而去。

须臾,蓝九卿突然朗声说道:“巫巡察,隔着一层篷布,你难道不担心我二人将蒙眼黑巾暗中取下么”’车外巫大刚怪笑一声说道:“此点巫某早已想到,但并不担心,二位均是一言九鼎,言出如山的英雄人物,巫某相信二位尚不致如此!”

其实,蓝九卿确有此心,适才一句问话,只不过是他疑心甚重,不相信对方会如此相信自己两人,试探一下罢了。

闻言陡感脸上一热,纵使再有此心,当着柳含烟也不便再将蒙目黑巾拿下,只得暗骂一声:好狡猾的东西!

一肚子闷气,默然静坐。

柳含烟暗暗觉得颇为好笑,向蓝九卿传音说道:“蓝兄,事已至此,不必再徒费精神啦,你我不妨趁此机会各自闭目养神,调息一番,养精蓄锐,以备一搏,反正此行,你我也不预备再来二次,蓝兄也可趁此机会一试小弟先前所告!”

蓝九卿闻言默然,一点表示也无。

柳含烟以为他已是默许,已经如自己所言行事,遂也默用本门心诀,开始运功调息,不片刻已是物我两忘,一片空白。

蓝九卿也是默然静坐,是否也如柳含烟一般地也在运功调息;或者是在绞尽脑汁地思忖着那个“北”字,就不得而知了。

过了片刻,他突然传音叫道:“柳兄!”

柳含烟默然静坐,充耳不闻,未尝回答。

“柳兄!”又是一声,柳含烟静坐依旧。

蓝九卿一身青衫微微一颤。

“柳兄!”这是第三声,柳含烟依然默坐如前。

蓝九卿身形倏起一阵轻颤,突然地,他一双右掌也自颤抖着缓缓举起,缓缓地向柳含烟面额上伸去。

想是他要为柳含烟拿下蒙目黑巾,而恐车外巫大刚发觉吧!不然他为什么紧张,激动得如此厉害呢?

他一双右掌越是伸近柳含烟额部,越是颤抖得厉害。

渐渐地,他一双右掌距离柳含烟左太阳穴已不到五寸。

一双右掌颤抖得简直不能自巴,而且掌势也已由抓变点冲食二指,合并如戟。

奇怪!这样子又不像想为柳含烟解下蒙面黑巾,那么他是要……

突然,他面上掠过一丝令人寒栗又令人难以捉摸的冷酷笑意,颤抖立止,双指疾向柳含烟左太阳穴点去。

蓦地,飞驰中的马车不知为何,突然一停。

柳含烟端坐身形也自突然地往前一倾,无巧不巧地堪培避过这阴狠凌厉的一指。

就在蓝九卿一惊收手的刹那间,柳含烟也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震惊醒。

自然,不要说他已蒙上双目,就是未蒙上双目,他此时也是一无所见。

他已觉出马车已停,惊异之余,方自一声:“蓝兄,什么事!”

蓝九卿惊魂甫定,方要答话。巫大刚突然探首入内,压低嗓门喝道:“禁声!”

两人一怔,心知外面已遇到了事故。

果然,就在两人甫一怔神之际。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已自遥遥传人耳中。

蹄声越来越近,瞬间已从车前掠过远去。

渐渐地蹄声越来越远,须臾间又自耳际消失。

两人虽然间坐车内,目不能视物,但由锐敏听觉判断,马匹必在数十匹以上,适才是由此车百丈以外驰过。

虽然如此,两人却俱是一样地茫然不知,这数十匹健马上坐的是些何许人,由何处来,到何处去,此时置身处是什么地方。

可是,车外的巫大刚与那名神情冷漠怪异的车把式,却是将这数十匹马上的人物,瞧得一清二楚。

数十匹高头健马上,端坐着数十个武林人物。

这数十个武林人物行行色色,僧、道、儒一应俱全。奔驰的方向,直指北邱。

这些人物无异的,一个个均是武林中顶尖儿高手,这点,由他们飞驰中的马上身形、姿态,可以一目了然。这些人到北邙去作什么?巫大刚尽管惊诧欲绝,心神暗震.但此刻重务在身,他却不能舍此取彼地追上看个究竟。

可是他知道冥府总舵地位隐秘,绝维为外人知道,而且无疑是龙潭虎穴,这些人纵是有为而来,已绝难越雷池一步。

马已远走,蹄声已渺,车内柳含烟、蓝九卿二人倏觉车身一动,马车又复向前驰进。

柳含烟疑窦顿生,他暗忖:大道驰马本是常有之事,可是似这般数十匹马儿,扬蹄疾驰之事倒是稀有,而且很不寻常。

几次张口欲问,却又几次将话吞回,终于他强捺心中疑问,敛神静气地再度闭目养神,而至浑浑睡去。

他作梦也不会料到这数十匹马儿上,正是由少林掌门慧觉大师为首,前往北邙赴宴的各门派群豪。

蓝九卿虽然也是与柳含烟一样心生疑窦,但这份疑窦旋即又为另一件大事冲散。

柳含烟酣睡未醒,高生无忧。

蓝九卿百念电转,思忖大事。

就在这不算长的一段路途中,柳含烟已是数度频临死亡边缘而不自知。

马车,仍然在颠簸摇荡的疾驰中。

这辆马车走的是一条坎坷不平,甚为荒芜的小道。

小道两旁,俱是些古木、野草。

古木,有的枝叶茂盛,有的却是枯朽光秃。

野草生长奇盛,长有人高。

这辆马车驰骋在这夹道中。除了蹄声得得。车声辘辘外;再远一点,便是一无所闻,一无所见。

平坦的大道,却蜿蜿地卧在这条小路的百丈以外,也正是适才数十匹健马驰经之路。

这辆马车舍彼走此,显然是别有用心,具有深意。

果其不然,须臾之后,这条坎坷不平的小路渐渐地高了上去。

而那条较为平坦的大路,无形之中也就渐渐地低了下去,而且是婉蜒地向着马车左面远方弯去,方向渐渐地偏西了。

而这条小路却是仍然笔直地指向北邙。

翻过一个不算太大的山头,奇事发生了。

原先赶在马车前面的数十匹马儿,此时却已远远地被抛向后方,若是打横里去量距离,两条路之间相隔着约有半里之遥。

白影西斜,烟霭已升。

落日余晖中,马车转过一处山坳,前面百丈处,突然现出一片密林。

在这夕阳残照血红的余晖里,在这地处荒凉,四无人烟的山中,这片密林确实令人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马车奔驰极速,转瞬间,密林已在眼前。

突然一个尖锐哨声,由密林中传出。

巫大刚,车把式神情齐感一震,马车驰出五六丈后缓缓停下。

紧接着,一个黑衣蒙面人自密林中闪电扑出,飘然落在马车前六丈处,手执一块黑色物件向着马车上的巫大刚微微一晃。

巫大刚对来人虽然微生诧异,但人目此物却是甚为震慑地身形一颤,倏地拔起,往来人面前一落,神情甚为恭谨地躬身为礼。

来人一语不发,探怀取出一张白纸、交与巫大刚手中,身形一间又扑回密林。

巫大刚接过白纸一看,身形突起一阵颤抖,倏地转身目光惊骇地向车篷里望了一眼,略一迟疑,将白纸扯得粉碎,旋即飞回车上,示意车把式继续赶路。

可是,这一停再行的速度,却远较先前一路行来迅快得多。

这一连串的事故,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虽然车内柳含烟、蓝九卿二人先前已同时为这声突如其来的哨声分自酣睡、沉思中惊醒,但略一定神之间,马车又奔驰如前,以为是地幽帮又在互通讯息,不值一笑,也未在意,仍然默默静坐,一任马车将二人载往冥府总舵。

就在这辆马车方渺之际,先前那个黑衣蒙面人又自密林中扑出,鬼脸般落在小路中央,望着马车驰去方向,阴森森地一笑,自言自语地狞声说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冲进来,此去冥府,就是你小子绝佳埋骨之地,北邙又添一名冤鬼!”

说完,状似甚为得意地,又是一阵磔磔狞笑。

笑至半途,倏然住口,心中猛震,心胆俱裂地失声喝道:“什么人?”

蓦地一个冰冷,但极为清脆的声音说道:“什么人?穆良,你不会转过身来看看?”

原来他适才笑至半途,猛觉颈后一凉,脖上已如同上了一道铁箍般被一双手紧紧抓住,口虽能言,但四肢却酸麻得不能动弹。

冰冷清脆话声人耳,猛地想起一人,一时吓得魂飞魄散心胆俱裂,强忍痛楚,颤声说道:“属下该死,该死,不知是公主大驾来此,饶……"“住口!”一声冷冰冰轻喝过后,冰冷话声又起:“既知是我,那就好办,穆良,你入帮甚久,当应深知我的性情,我来问你,你适才口中的那个小子是谁?说!”

穆良心中一凛,寒意已自心底升起,方待开口,猛又忆起一事,心中又是一懔,倏又将已到唇边的话儿吞回腹中,急忙改口颤声说道:“公主请息怒,属下适才是因想起昔日一名仇人,故而……”

“哼!”一声冷哼,身后那人显然已具薄怒,冰冷地又说:“穆良,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以为我杀不得你,还不快从实说来!”

话声一落,穆良倏觉脖子上那双手掌猛地一紧,痛得脑欲进裂,浑身酸麻更甚,并且隐有窒息之感,忍不住忙不迭地哀求说道:“启禀公主,不是属下不肯实说,实在是二位灯使有谕令在先,命属下不得对任何人透露此事,尤其是对公主,所以属……”

“住口!什么事这么怕我知道?”冰冷话声又遭:“穆良你可是认为崔陵、端木良二人杀得你,我就杀不得你?告诉你,今日你如不从实招出,我要将你押返总舵与崔陵、端木良三人一齐按帮规议处,穆良,帮规如何,你已亲眼见过,用不着我再行补述吧?”

穆良人耳此言,想起帮众身受严厉,残酷帮规的那种惨绝人寰的景象,倏地打了一个寒栗,脑中略一思忖,心一横,颤声说道:“公主请息怒,属下实说就是,不过属下实说之后万祈公主饶过属下一死,二灯使处也……”

话未说完,身后那人已自轻“哦”一声,冷笑说道:“你这是跟我讨价还价啦!”

一顿,又道:“好吧!姑且允你所请就是!”

穆良心中微宽,但却仍是声音微带颤抖地道:“多谢公主不杀之恩!”

“少哆嗦!还不与我快说!”

“是,是!属下这就说,这就说!”穆良心中一紧,忙不迭地颤声又道:“事情是这样的,半月以前,判公偶经临潼城外,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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