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善小圣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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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虹恋推开见底的盘子拭拭嘴。“有些人大脑结构特别发达,我同情你。”
“同情……我?”他哑然失笑。
“抱歉,不该乱施舍怜悯,伤你自尊心。”她说得很淡漠。
先前她心有点悸动,怎知一觉醒来,有些开阔的心情像是蒙上灰尘,那种不自由的束缚感紧揪著她,比以前更甚。
脑海中有一道禁令,禁止她放开呐喊要冲出冰湖的灵魂,千百条绳索化成无形的圆,捆裹住黑暗中的一抹光亮,她觉得自己没有心。
眼前的他是如此出色,为何动不了她的心,反而酸酸涩涩地想落泪?
在没遇见他前,她是不哭的。
“恋儿,你是天生冷心还是刻意排斥我?”龙翼无奈地撤走她用毕的和室桌。
她用心地想了”下。“人家都说我很乖巧,善解人意,很遗憾无法符合你梦中人的形象。”
“六岁的时候,有个穿蕾丝小褶裙的小女孩勾勾椅脚,害前面的小朋友跌破了头。”
她猛然张大眼。
“十岁那年,小女孩身著白衣黑裙上台领奖,“无意”间拉掉颁奖台旁的麻绳,结果整个架子垮下来,压伤主任。
“十三岁时,国中毕业典礼上,有个笑容甜美的少女伸手接过证书,因为脚太短,踢倒工友放在一旁的茶水,引起电线走火,出动了好几辆消防车才灭了火。”
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龙翼瞧著她漠然的表情渐成冷凝地眯起双眸。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伪善小圣女。”
鸢虹恋眼底有抹讶异,表面上仍不动声色,他怎麽知晓她过往的这些小动作,她自信做得天衣无缝,没人怀疑到她头上。
她并不是被欺凌才起反心,只是彼时都刚好心情不太愉悦,想找件事发泄发泄,做完之後没有罪恶感,纯然是一片欢喜。
置身事外瞅著人来人往的惊慌声,带给她莫名的安全感,似乎掌控别人喜乐哀怒是件快活事,和善的笑容是她的保护色。
“偷窥带给你快感吗?”她讨厌被看透。
“是快乐。我等於和你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情人。”他笑笑地轻拧她的鼻尖。
“拜托,我刚吃饱。”她像驱蚊似地挥挥手。
龙翼的嘴角有一抹淡淡浅笑,纵容她一切孩子气的无礼行径,梦中的她曾经伴随他走过许多腥风血雨,孤寂清冷的夜晚。
而现在,她在他身边。
第四章
“喂!这样不好吧!像贼一样陷害自己的兄弟。”男子口上说著和手部动作完全相反的话。
“咱们是奉命行事,天塌下来压不到,谁叫他何时不发春,偏在某人喊闷的时候。”他是乐见其成。
“不过宝儿太不长进,沿用“先”人旧例,若是公主必定创新招,让他苦不堪其扰,宁愿变性当人妖。”
“小心点,翼可精得很,他不像火焰女那麽好拐,咱们留心点。”
鸢虹恋拄著下巴坐在挑高三楼的阶梯,无聊地看著底下忙碌的男人牵著细线,在屋子四周装设针孔大小的小仪器。
她无聊,他们更无聊,竟大剌剌地闯进别人的地盘喧哗,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在做坏事。
不屑地撇撇嘴,拿起一片法国酥塞在嘴里,更想为他们的笨拙开两瓶汽水轻嘘。
“咔滋、咔滋!”
细碎的咀嚼声引起底下人的注意,风向天和方羽敏捷地抬头往上瞧,一抹淡淡的白是他们第一印象,怀疑大白天见鬼了。
因为三楼是龙翼的私人天地,从来没有半个女人获准上去,除了龙家的火爆二小姐。
而且那一身白衣及膝裙,未梳理的长发随意被散,在龙门传奇最多,他们不排除见鬼的可能性,两眼直盯著她的一举一动。
“请继续你们的工作,原谅我的冒昧打扰。”唉!人不老心老。两位可怜人。
“哇!鬼开口了。”方羽惊呼。
风向天往他後脑勺拍一掌。“少丢人现眼,她是人。”少见多怪。
他怎会有这种令人羞於启齿的可耻兄弟,明明长得人模人样,一脸聪明,竟说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蠢话。
龙门的素质变差了,全都是因为他的不济。
“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小妹……妹?
鸢虹恋像找到有趣玩具,她用著甜腻略带稚气的清柔娇音回答。“叔叔,我叫鸢虹恋。”
鸢?奇怪的姓氏。“你……满十五了吧?”
“满了呀!”五年前。
“呃,那你在这里做什麽?”风向天几乎不敢问,她那麽小……年轻。
她偏著头,舔舔手指头的酥屑。“龙叔叔说要我陪他睡觉。”
没错,各睡各的床,井河不犯。
“天呀!夭寿翼,摧残国家幼苗,连个小女孩都下得了手,真变态。”方羽气愤地丢下电线。
“背後论人是非不是君子所为,你们是还真、闲。”冷冷的声音出自龙翼的口。
他就知道龙宝妮临时徵召必有蹊跷,所以并没有理会,只是故意在外面绕了一圈,喝杯咖啡再折回,果然不出所料,“犯案”证据正躺在他家昂贵的大理石地板上。
宝儿的大脑到底装了些什麽?除了对航海的热爱,大概找不出一丝属於人的智慧。
“哼!敢做就不要怕别人瞧不起你,吃得下口还顾忌要不要脸吗?”十五岁呐!
风向天亦是一脸责备。“你这麽缺女人知会一声,我随时给你送上十个、百个千娇百媚的骚娘们伺候你。”
“我看他有恋童癖,难怪这几年很少见他找女人发……办事。”
有未成年少女在场,方羽收起粗鄙的字眼。
“龙翼,快把小女孩送回她父母身边,我不想你背上猥亵的罪名。”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谴词,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杰作,他仰首斜看以发覆面的“小”女孩。
“左边那位愤慨不己的男人叫方羽,右边这位“善良”人士是风向天。小女孩鸢虹恋,你们认识的。”
“谁说我们认……鸢、虹、恋?”方羽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生怕搞错对象。
“她就是那个鸢虹恋,别告诉我宝丫头没拷贝一份资料给你们。”鸭子溺水,不可能。
龙翼三步并两步地跑上楼,将惹是生非的惹祸仙子抱下楼。
方羽支支吾吾地看著这一幕。“可是她看起来像中学生。”
“需要我提醒你吗?玄武也有一张长不大的娃娃脸。”大惊小怪。
“呃,这倒是。”这一瞧是小了些,近看却不小,活脱脱的清秀佳人。“不对呀!她自称今年十五岁。”
东方女孩的脸孔天生占优势,可清纯,可成熟,和西方女子一比,年龄的宽度是十五岁内,叫人百猜不中。
尤其是在穿著打扮上,淡妆浓抹各有风情,稍一变化,就像换了个人似。
“嗯——恋儿,岁月银行信用不好,以後少去存兑,不划算。”她现在的模样……唉!他觉得自己很残忍,有强暴小女孩的感受。
鸢虹恋淡淡一笑,“我从没“自称”十五岁,是那位风叔叔问我满十五岁了没,我只是诚实的点头而已。”
自知被戏弄了,风向天很有风度地朝她颔首,是他问话技巧不够精辟,非她之过。
“抱歉了,两位,是我太纵容了。”龙翼的道歉不诚恳,隐隐有笑声。
“翼,老牛吃嫩草的滋味如何,说来让兄弟分享分享。”方羽不太甘心地讽刺。
“甜美无比,甘香胜兰芷,滑而不腻,清淡爽口,销魂喏!”他一脸幸福样。
嫉妒呀!
论长相,他们风雨雷电四人难分轩轾,地位平等,他怎会输给这只笑面虎,郁卒呀!
女人,他遍及天下,可是真心人无一个,叫他如何不嫉妒翼小子的好运,作梦也能梦来一位俏佳人,真是呕。方羽後悔当“帮凶”。
人家恩恩爱爱,他在一旁眼红。
“龙叔叔,你要煮菜呀!”这人病得不轻,鸢虹恋悄悄用尾戒上的小刺扎他。
龙翼故作惊讶地咬咬她的小耳垂。“你不就是一道上等佳肴。”
“不好吧!听说烹煮人肉的刑罚会判很重,我舍不得你坐电椅。”太没艺术气息了。
杀人手册一百招,招招都是精华,坐电椅太仁慈了。
“我习惯生吞活剥,啃你小小的骨头,不会留下残渣的,老婆。”他爱装蒜的小水仙花。
“老婆?!”
一句吼声,一句闷哼,同时在龙翼的大厅响起。
早已习惯“状况”的龙门堂口弟兄,听若无闻地低头走出去。
“小声点,兄弟,别吓到我老婆,她没听过熊吼和狼咆。”他拍拍她的背“安抚”。
鸢虹恋配合地缩缩脖子,一脸惶恐地往龙翼怀里钻,这种游戏有几分趣味。
“你几时讨老婆,手脚还真快。”几天?大概不到一个礼拜吧!他真不浪费时间。
速战速决,一次OK。
风向天比较理智,不似方羽。“如果你有此打算,我建议婚结了赶快跑,最好躲到外太空。”
“嗯。”龙翼认真的思考。“现在订购太空梭还来不来得及?”
“除非你能肯定公主的魔手尚未伸向太空总署,不过这个可能性是零。”他很遗憾。
前几年弄了部时光机,一干媲美爱因斯坦的科学家从世界各地涌来,他不认为有漏网之鱼,公主的人脉是……密如蚁穴。
“嗯哼!我可不可以问一句话?”鸢虹恋清清喉咙咳了两声。
三人六只眼像聚光灯,一下子全往她脸上照。
“什麽时候可以放我回家?”
好爆炸性的一句话,风向天和方羽当场拍桌子大笑,笑得腰杆都挺不亘,或坐或趴地猛捶法国进口沙发,一套才……二十万法朗。
八字根本还没一撇,翼他就热呼呼地唤人家老婆,原来是绑架呀!
真是丢尽龙门弟兄的颜面,他还装出事已成定局,准备接受秋後算帐的为难样,害他们白担心一场。
美面虎就是笑面虎,比白虎那痞子还阴。
“听说笑到下巴脱臼的大有人在,你们要不要先到里面的医疗室预约?”有那麽好笑吗?
鸢虹恋眉头一皱的道:“你怎能诅咒自己的朋友,你应该嘱咐医师直接开刀才是,万一延误救援时间,你良心能安吗?”
啊?!笑不可支的两人顿时笑不出来,愕然地张口结舌,有些怀疑刚才听见几句看似关心的狠语。
她……她是当真,还是中了龙翼的舌毒?
“咦!你们康复了。”
康……康复?!两人再次傻眼。
“还好你们没事了,不然我要开始愧疚了。”她一副幸好的表情。
“小妹妹……鸢小姐,我们嘲笑的对象不是你,你千万别误会。”小脸、小手、小脚,唉!小。
她内疚地垂下头。“前天我一时好奇,在手术刀上淋上一些化学药品,我怕碰到皮肤会有副作用。”
“噢!没关系啦!那里面全是消毒用品,翼不会怪你的。”风向天当她顽皮。
“呼!太好了。”她松了一大口气。“我还以为氢酸钾有毒呢!”
氢酸钾——
喔!够毒,好在他们“伤”得不重,用不上必死人的医疗室,命大。
“恋儿,你真皮,怎麽可以玩弄危险用品,万一伤著手,我可是会心疼。”小谎言家。
一个最讨厌消毒水味道的人,不会当医疗室为游戏间,她的谎说得有点假。
而且以她的个性,作弄是随兴而起,懒得太费工夫地布置,纯粹是顺手一扬,见人当场受难才是她一贯手段,不爱数秒计算。
再者,前天他带她上街买了些女性贴身用的小东西,一整天逛下来耗尽她的体力,回来连澡都没洗,和衣酣睡在大沙发上。
那张可爱睡脸叫他看痴了,差点忍不住兽性大发占有她的童贞。
不过真要这麽做,只怕她事後的报复方式会相当可怕;她和公主的个性相当雷同,但做法绝对相异。
一个是背地砍人一刀了结,乾乾脆脆不拖泥带水,让人死得迷迷糊糊,到阎王爷那告不了状。
一个喜欢慢慢来,一刀一刀的凌迟,享受被害者痛苦挣扎的丑态,让人跪著求她赐其速死,下场悲惨。
“可是你不放我回家,我爸妈会心疼。”她的游学报告还没打呢!
龙翼捏捏她的耳朵,贴近道:“你父母在美国,他们根本不知情。”
两人亲密的喁喁细语,看在外人面前是羡慕不已,只有他们自个知道,这是一场意志的角力之战,非关情爱。
“喂!节制点,我们还在。”什麽兄弟嘛!刺激孤家寡人的视觉。
“看不顺眼呀!方兄,趁你那张脸还耐看时,赶紧绑个人走下来。。”龙翼乘隙亲亲她的粉腮。
“什麽意思!你给我客气些,我可是举世无双的大帅哥。”不识货。
鸢虹恋故作无知的问:“耐看是不是忍耐著看的意思?”
“我咧!你……”迎面而来的瞪视,让方羽改了口,“小恋恋乖,你瞧我长得和“绑”匪一样不禁看吗?”
“我……”
她才想小戏一番,一道冷冽男音打断她的兴致。
“方羽,珍惜你的嘴,我不想一失手割了你尝百花香味的两片皮,别叫她小恋恋。”
哇!他太善变了。“吃醋也有个限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