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善小圣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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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身有股危险的狼子气息,即使表面拥有一张和善笑脸,但在他眼中她找不到一丝善。
“来者是客,你习惯喂客人喝风吞露吗?”
高明,知道转移话题。“瞧我糊涂的,忘了小红帽得吃喝。”
“小红帽?!”她看起来很蠢吗?“大野狼叔叔可别吃我,小羊儿的味道比我甜美。”
龙翼开心的大笑,使得路过的属下皆露出诧色,失控的他十分少见。
“恋儿呀恋儿,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的美好如月,值得一救。”月皎明清,美得朦胧。
“疯子。”她口出心语。
“我为你而疯。”他认真的凝视著她。
鸢虹恋不自在的轻赧,藏在她冰封的心湖下,微微一动的心起了温度,她强作镇定地别开脸,望著墙上一盏水晶灯饰。
她不想动心。
“阿翼,饿死我对你没好处,处理尸体太麻烦,容易脏了手。”
他发自内心真诚的笑,移动步伐靠近她。
退一步的妥协是她的心开始不定,回避是情感的温床,小小的种苗终於冒出嫩芽了吧!
“我舍不得饿著你。”他手一挥,墙边立刻显现一床。“先眯一下稍作歇息,大厨亲自下厨露两手,养老婆的口。”
“我不困……好吧!我躺躺。”先打发他走再想对策脱逃。
龙翼似看穿她的心事地道:“这玻璃是强化、防弹玻璃,没有我的指纹和声控,它和一面墙的功用一样,除了它是透明的。”
“你还真小心,怕人半夜摸上床强奸你吗?”她尽量不咬牙切齿。
“你吗?”他邪邪地朝她挑挑眉。“我会脱光衣服张成大字等你享用。”
“龙翼——”
“哎呀!你在大吼呐!小恋儿。你的冷眼世情蒙上了尘气,修不成仙啦!哈……”
他大笑地抚著下巴走了出去,留下独自生著闷气的鸢虹恋抓住清朝花瓶往他背後砸。
当然以他的身手,飒然的风声一至,略微偏偏身,瓶身落在义大利赭蓝磁砖碎成一地,引起他更大的笑声,不断在她四周回响。
※※※
乳白色的水床上卧睡著一位甜蜜天使,小歇的悠闲因怒气不得宣泄,反而陷入沉睡,微转的眼珠子盖在眼皮下,看不见两道黑影出现在床头。
“少爷,长年滞留在人间对你的阴德有损,咱们还是回去吧!”小侍僮在一旁劝道。
“阿蛮,恋儿的睡相还是如千年前般可人。”这是他深爱千年的人儿呵!
阿蛮受不了他口中的深情。“月老已经将她和你的来世牵上线,你该知足了。”
“是呀!知足。”他总是看不厌她沉静的睡容。“我的小恋儿。”
“去你的死人类,前世你缠她缠到死,今世又来书她修不成正果是不是?”
娇斥的小小白影出现在床的另一头,双手叉腰地怒视千年幽魂的不安份,苦苦追寻她的银月姊姊。
“喂!你这只臭兔子不去捣药跑来搞鬼,小心天兵天将把你煮成三杯免肉。”阿蛮不许人欺到他主子头上。
银兔仙子怒眼一转。“你主子是为情囚困千年,你干麽忠心得像条狗,死咬著裤管不放。”
“你说我是狗?”
“人家是情痴,你是畜生,他解不开心结是其来有自,你不去转世就其心可议。”她暗讽他心术不正。
至少龙垠天三魂中有一魂已去投胎轮回,而永远十三岁的阿蛮三魂俱在,坚持跟从主子,不愿再世为人。
“你!”阿蛮气得说不出话来。
“银兔仙子你就饶他一回,阿蛮孩子性重不善言词……”
“你当我是笨蛋呀!他都快一千岁了还小孩子心性。”银免仙子不屑地扭过头。
千年修行不易,她和银月仙子本是广寒月宫的仙婢,常年陪在嫦娥娘娘身旁,虽说是主仆但情同姊妹,因此养成她好争辩的个性。
天庭有条仙规,每隔千年,天上的仙子都得下凡历劫一番,好感受人间离难之苦,增进仙道。
银月仙子便是如此,以仙人之灵降生宋朝,成为护国将军府中最得宠的幺女。
若不是龙垠天的情劫拖累了银月仙子,她早在宋朝人间年岁十七时就已回转天庭,何须受情爱之苦,在囚仙池受难两年馀。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银免仙子拜托八仙说情才将她释出,经玉帝慈悲给予重新修行的机会,所以才再世轮回为凡人。
“仙与鬼自是不能相提并论,你何苦和他一般见识。”黑影龙垠天的视线落在床上人儿。
“既然知晓这个道理,人与仙的结合亦触犯天条,你为何要银月仙子再受一次苦。”
“我……唉!”他就是放不下。
“你仗著和阎王有千年交情,修改了生死簿上她的大限,使原本早该因空难而亡的银月仙子仍生存於世,分明不安好心。”
他轻慨一声,“前世姻缘今生了,月老巧手安排之情,我龙某永志难忘。”
“少来这一套,月老爷爷最疼我和银月仙子,才不会这麽坏心呢!”
情爱是人间的俗物,与仙佛无关。
“你没尝过人世间最可贵的真情痴爱,自是无法体会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恋。”容颜已改,真爱不变。
前世的她貌如天仙,荏弱的薄柳身子令他本欲报复的心起了变化,对她只有怜惜和呵护。
青梅竹马的爱人移情别恋,贪慕荣华富贵嫁人将军府为妾,因此他下定决心勤学武艺,成就一番事业,好报夺爱之恨。
可是一见当时名为恋虹鸢的她,当场忘了他极欲复仇的欲望,一心要与她长相厮守,共度白首。
可惜……事与愿违。
他们的相爱受到初恋情人的从中作梗,失宠的妾室身份引来了嫉妒之心,不甘所爱男子忘却旧爱而就新欢,心存歹念地起私欲欲强行拆散。
而他们情坚似石,不受外界挑拨,矢志相守。
却也因为这一份深情挚爱引来杀机,造成天人永隔的遗憾。
一直在多年以後,他在人间、地府寻不到她的魂魄,阎王体恤他的痴心才告诉他实情,他的佳人原是月宫仙子,如今犯了情戒囚於天界。
所以他在等待,始终只允自己一魂投胎,另一魂留在地府,剩馀的一魂则在人间徘徊,渴望上苍悲怜。
“姓龙的,你不要认自己的私心强词夺理,世人的情情爱爱本是虚空,不然哪来的仙佛浮世。”
“嘘!别吵醒她。”
“我吵醒她?!”尽管怒目竖眉,银兔仙子的声音明显放柔。
“他来了。”
“谁?”
龙垠天拉著阿蛮渐渐隐去。“我的来世。”
“喂!走了就别再来,我不会让银月仙子再度陷入万劫不复的情字中。”
脚步声轻盈,银兔仙子朝门口一望,迅速地往床上的身形洒下一把银沙念咒,锁住好友的情念,如同往日。
优美的身影一抹,化为无形之体立於一侧,冷眼旁观龙垠天的来世,殷勤地端来一盘食物,轻轻唤醒沉睡中的仙子。
这是爱吗?
情牵前世今生一千年不断绝,即使彼此已遗忘曾经的痴缠,相逢後依然固执,这就是昔日白牡丹坚持下凡的人间情吗?
银免仙子不解地侧著兔耳朵一动,随即消失,不愿见这份傻。
※※※
奇怪?
是谁在耳畔轻声细语,似这似近扰得她难以安宁,辗转欲醒,眼皮硬是不张。
梦吧!她想。
不过,梦太真实,她竟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在过去近二十年的岁月里,不时有黑、白身影在一旁守护,伴她同喜乐。
她笑了,在梦中微微地安心露齿。
“瞧你笑得这麽甜,莫非现实人生不如一个空梦。”唉!叹息。
放下托盘上的热食,龙翼弹弹指头调整冷气的温度,控电的力道得心顺手。
幼时他的能力并不明显,时强时弱的电离子常常搞坏龙门内的电器用品,连带著剥夺他乘坐飞机的机会,以免影响飞航安全。
在经过非人的强制学习过程,他慢慢懂得收发体内异於常人的电子析离。
“醒醒呀!恋儿,别再贪睡了。”龙翼拾起她散落在枕上的发丝,搔弄她滑细的肌肤。
鸢虹恋掀掀眼皮,若有所思地望望天花板,猜不透此刻是梦是真。
“还没清醒呀!喜欢上头灯饰的花样,我命人摘下来送你赏玩好了。”这麽漫不经心的模样,真伤男人的自尊。
人不如灯。
“刚才有人进来吗?”她文不对题的蓦然问出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他怔了一下回道:“没有我的命令,这里是私入禁地,为何这样问?”
“大概是我的错觉。”鸢虹恋起身,双手抱膝坐在床头思忖。
“我煮了几道好料,来尝尝大师的精心烹调,小心嚼到舌头。”
“你煮的?”
她一脸的怀疑令人不平。“小姐,世界大厨排行榜你睁大眼睛瞧瞧,清一色是男人的天下。”井中蛙。
有个恶质、难缠的主子,当奴才都比他这个护法幸运,不用体会劳其筋骨的“实验”。
什麽叫生命共同体,说穿了不过是白老鼠一只。
“我不想质疑你的诚意,我可以先吃颗胃药。”看是色香味俱全,但……
“我现在知道你为啥长不高。”他好笑地由上往下眺望。
鸢虹恋不发问,她知道绝无好话。
不出声?嗯,聪明。“疑心病重会使发育不健全,你的心太灰色。”
“但是它让我活命。”无心能生存吗?她不在乎心的颜色。
“呃……”倒有几分道理。
龙翼充当男侍在床上摆张轻便的和室桌,将托盘上的食物置於桌面,拿起空碗空盘为她布菜。
大概被火焰宝妮磨得没有人性只剩奴性,他还挺有大师傅的架式,只差顶上未戴白色高帽和兜著缀饰小碎花的围裙。
“你大可放心,楼下有间设备齐全的医疗室,二十四小时无休开放。”
她扬扬眉睨他。“我是不是该佩服你的先见之明?”
“不要急著批判,让你的味觉下定论。”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应该……不致要命。
她迟疑地夹起一块色泽金黄酥脆的排骨,心想长相如此应该不难入口吧!
看著龙翼自若的笑意,鸢虹恋轻咬一口——
嗯哼!口感不错,不油不腻,嚼起来还略带韧劲,看来他是有两把刷子,不是口头说说而己。
“下回我煮道木瓜排骨汤,你会需要的。”他意有所指的盯著她的胸部。
“我认为你乾脆去买隆乳器,你胯下那玩意一定用得著,qi书+奇书…齐书左右对称嘛!”好吃,有家乡味。
他忍俊一哂,自己著实低估她对言词运用的大胆程度。
“休战好吗?目前白手绢缺货。”龙冀平举双手做投降状。
“战火是你挑起的,我不过是配合演出的二流角色,人微言轻呐!”她无谓地叉起一口生菜沙拉。
她又想起那句随遇而安。
人质若都像她这麽轻松在床上用餐,偶尔当当小绵羊也不错,至少菜色堪称顶级,服务态度过得去,还有养眼的帅哥可充充电,似乎算是享受。
如果他肯客气地尊重她的意愿,那就更完美。
“你喔!这张小嘴多塞点东西,至於犀利口才我不领教。”龙翼堆满笑地剥草虾喂她。
因为他发现她和那两个龙家女儿有个共通点——懒。
鸢虹恋始终有个疑问。“你干麽对我这麽好?”
“不为什麽,你是我老婆呀!”他用轻佻的口吻掩饰真意。
“我记得你说过我进入你的梦,反正我不赶时间,说来解解闷。”她只记愿意记的东西。
“真想听?”真怕被她讥为无稽。
“我很久没当小孩子了,说篇童话故事让我重温儿时之趣吧!”她很闲。
游学只是一个兴趣,她和耶鲁大学的心理系教授以此为研究,作为她的功课,以函授方式完成大学课程。
目前她正著手大四的毕业论文,准备沿著赏枫大道,在东加枫红的时间九月中旬,起於魁北克与劳伦堤安山,然後一路往下移至蒙特娄,渥太华与多伦多。
因为近来全球气候多变,枫红提早了些,在耶鲁大学的经费援助下,她不用担心缺乏旅费。
大概十一月初,她会前往瑞士圣玛丽教会学校游学,附近有个举世闻名的滑雪胜地是她选择的原由,而且学校後面便是阿尔卑斯山。
她打算趁游学之利滑滑雪,等到来年春天见识过满山盛放的樱草後,再决定下一个游学地点。
“如果说我曾亲眼迎接你的出生,会不会有骇人听闻的惊栗感?”他可不想吓到她。
“在梦中?”
“是的,我的梦。”这是他深藏的记忆。
“你的故事很有启发性,下回我洗澡会记得穿上衣服。”她是不相信这等荒唐事。
震动著胸口,他发出一阵阵笑声。“在我的梦里没有养眼画面。”
“怎麽会?难道梦还有得挑,尽拣粽子装?”
“天地间有股我们未知的神秘力量,你的怀疑正是我不解的地方,好像只有我梦儿你。”
他没办法理解,一年总梦上她好几回,似有人故意在作弄一般。
鸢虹恋推开见底的盘子拭拭嘴。“有些人大脑结构特别发达,我同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