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盗-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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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红溪宝剑向后一抽,整个身子滴溜溜一个疾转,已快如电闪星驰似的,到了莫环身侧!
接着又见他掌中剑向外一抖,怪蛇似的,直向着莫环肋上猛扎了过去!
莫环铁旗一甩,旗角迎着剑锋,发出了“锵”的一声。
两个人同时向后一撤,拔身而起!
高手对敌毕竟不凡,二人这一动上了手,只见人影时分时合,黑乎乎的一团旗影,夹杂着一道银蛇似的亮光,在这荒山野岭间,杀了个难分难解!
似如此交手约有半盏茶之久,突见冷红溪发出了一声尖啸。
他身子陡然又拔起来,有如是冲天的鹞子!
他身子腾起空中,掌中剑蓦地向外一挑,剑光一闪,由莫环头皮之上划了过去!
莫环再次的旋身扬旗,向他双足上卷去!
可是冷红溪这一式“倦鸟归巢”的式子,却是大异一般招式。
这一招式里,暗含着雪猴的奇妙动作!
只见他双足霍地一曲,真像是一片落叶一样的轻,已转到了莫环的身后。
他绽舌一声大喝,长剑向外一送!
莫环蓦地一个翻身,这一剑,却由他右肩之上,直穿了过去,鲜血喷出了尺许以外!
莫环口中“啊”了一声,栽出了七尺多远!
可是冷红溪决心不让他逃出剑下,只见他足尖一点,长剑又紧贴着地面,正正的抄了过去!
莫环发出了一声怪叫,眼看着就要命丧当地!
就在这时,侧边忽地飞来了一个东西,那是一片枯黄的树叶!
由于来人功力深厚,这片枯黄的树叶,就像是一枚钢镖似的!
只听“当”一声,冷红溪掌中剑,微微向外一偏,竟擦着莫环的颈项滑了过去!
惊异中,冷红溪看见石壁上,直直的滑下了一个又瘦又高的白衣人。
身子向前一偎,已到了二人跟前!
冷红溪一惊喝道:“你是谁?”
这人大袖一扬,由袖沿发出了一股巨大的内力,逼得冷红溪后退了几步。
就在冷红溪惊魂未定中,这白衣怪人,已俯身把负伤的莫环提起夹在了肋下!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冷红溪眼看就已得手,想不到平空又出现这么一个人,当下怒吼了一声:“朋友,你哪里走!”
足尖一点,揉身扑进,他怒到了极点,掌中剑一挺,以“顺风扯白绞”的招势,直向白衣人背上划了过去。
第十四章活命郎中
冷红溪这一口剑,蓦地掣出来,当空闪出了一道奇光,整个的剑身,直向着前行的白衣人背上逼过去。
眼看着剑锋已挨在了那白衣人的衣边,忽见他身子一个疾转。
这时冷红溪似乎才看出来,这是一个长脸、颇为清秀的瘦老人。
他身上穿着一袭肥大的袍子,只见他张口大笑道:“好小辈!”
袖沿向外一翻,“呼噜噜”发出了一大股风力,冷红溪的剑身,为他卷了个正着!
白衣瘦老的内力极大,震得冷红溪这一口剑一阵急颤,可是冷红溪究非泛泛之辈。
他冷叱了一声道:“大胆的老儿!”
剑身向前微微一送,就势又蓦地向后一抽,“嗖”一声,已把长剑收了回来。
白衣老人不由微微吃了一惊,因为凭他袖口上的真力,竟然未能把对方这口剑锁住,可想冷红溪的真力也确实可观了!
他呵呵发出了一阵笑声,道:“红溪小儿,你真要跟我动手么?”
说着一双手仍然夹着莫环,整个身子直线似的,沿着山壁上升起来。
只见他倒点着一双鞋尖,起势有如是“潜龙升天”,急速上升了七八丈高下!
冷红溪眼看大仇得报,却没有想到,临时会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物。
这人武功之高,可以说是自己生平仅见,而他偏偏对莫环有所垂青,于紧要之际把莫环救了。
冷红溪这一口气如何能忍受得下?
他大吼了一声,道:“老头儿,你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
口中喝着,足下早已一顿,身子有如是长虹腾空似的纵了起来,掌中剑再次的抖出去,直点白衣人前心。
他剑上光华灿烂,剑身由于疾速的抖动,发出了一片轻啸之声。
这一招,明是“长蛇吐信”,暗中却含着“三环套月”的惊险手法,“点咽喉”、“挂两肩”,一剑三招,确是具有无比威力!
白衣人见状寿眉微皱,白鞋在石壁上猛地一拧,如同一缕轻烟似的再次升起。
可是冷红溪的长剑,却由他颔下紧擦而过,冷冰冰的剑身,以及森森的剑气,使得对方这位武林怪杰,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虽是逃过了这一招,却也险到了极点。
只见他双目一睁,一声狂笑道:“小辈,你再来!”
说着双足不停的连续踹蹬着,一路揉升而上,冷红溪这时也展开了雪猴身法,在峭壁之上,一路轻蹬巧纵,紧紧跟着!
那白衣瘦老人见状之下,连连冷笑道:“难怪你如此狂傲,原来是有些能耐,只是……”
他又发出了一声狂笑道:“今夜你是碰见对手了!”
这个“了”字一出口,只见大袖一展,足足又升空八九丈之高,没入黑暗之中!
冷红溪厉叱道:“老儿,放了莫环,饶你活命,否则你我势不两立!”
他说完话,黑暗中却没有一点回音!
这时候,他一腔怒火,实在是忍无可忍,口中厉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纳命来!”
叱声中,他双足一点,用足了内力,直向黑暗中投去。
一个人在愤怒之中,常常会作错了事情,尤其是观察力常常有误。
冷红溪身子蓦地拔起来,像是一只大兀鹰。
可是他显然是中了计了。
冷红溪内力充沛,自练成“雪猴”身法之后,轻功更已独步宇内。
这时他全力纵起,足足拔高了十丈左右。
可是当他势尽向下一堕的当儿,暗影之中,忽然有人叱道:“下去!”
一股奇大的风力,向外一吐,冷红溪身在空中,又没有发现掌风来处,一时为这股风力荡出丈许以外。
他身子一个侧滚,勉强挣回了数尺的距离,可是已失去了落足的准头!
脚下一踏空,直向着百丈悬崖之下坠去!
这一惊,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黑暗中,他看到一些藤草之类的东西,连忙伸手一抓。
可是他下坠的势子太猛了,他想攀附的东西、不过是一株野草,只听“哗啦”一声,连人带草,一齐向深涧之中跌了下去。
当悠悠的风,轻轻的吹过来的时候。
冷红溪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金黄的颜色。
阳光似乎已过了最盛的时刻,显得有些微弱。
他心中动了动,暗忖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想着他翻身坐起来,可是身子一动,一阵刺骨的痛楚,令他打了一个哆嗦,不由自主身子又倒了下去。
这时,他才隐约的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试着用手摸了摸身下,真算是万幸,下面竟是厚厚的一层枯草,否则恐怕早就没命了!
他禁不住叹息了一声,自语道:“我是完了!”
他又试着举了一下腿,只不过举起尺许高下,就酸得受不了,又放了下来!
这时候,却有一只雪白的玉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额上,一个少女娇脆的声音道:
“你现在还不能动。唉……真没有想到!”
冷红溪不由大吃了一惊,猛地转过头来,顿时呆了一呆,道:“你……”
就在他身后,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促膝坐着一个紫衣长发少女,不是别人,她竟是雪雁舒又青!
只见她秀眉微颦,碧海似的双目,淡淡的掩着一层轻愁,在她黑而长的睫毛上,沾着一些水晶一般的泪珠儿,似乎方才伤心地哭过。
冷红溪大是尴尬的道:“雪雁……是你!”
雪雁秀眉微微一扬,道:“冷兄,你还不便多说话,你的伤很重,我又不敢动你,这可怎么好呢?”
冷红溪笑了笑,道:“我与姑娘在此相遇,真是想不到的事情!”
雪雁向他注视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声道:“你的命真大,水里也淹不死你,山上掉下来也摔不死你,不过我真奇怪……”
说到此,望着他怜惜的皱了一下眉头,道:“什么人有这么大本事,能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冷红溪虽然对这位姑娘的印象不恶,可是到底她姐妹昔日是与敌人一边的,此刻突然出现,更不知她心中打着什么主意!
当时冷冷一笑道:“姑娘不必多问,只怪我运气不佳,现在落在了你的手中,更是无话可说,只是我此刻负伤,却是走动不得,姑娘你去通知那莫环一声,叫他来杀我,或是就此给我一个痛快也就算了!”
说罢,闭上双目,不再多说。
雪雁闻言粉面一红,似怒似嗔的道:“冷兄,你看错人了。”
冷红溪不由一怔,急速睁开了眸子,有些怀疑的道:“怎么,你……”
雪雁把脸偏向一边,忿忿的道:“你莫非以为我是莫环一边的不成?”
冷红溪鼻中哼了一声,道:“昔日在浣花溪,我险些吃了你的大亏,令姐玉鹰更是心毒手辣,你怎说不是莫环一边的?”
雪雁闻言呆了一呆,遂叹了一口气道:“从前我和我姐姐是太糊涂了。”
说着慢慢又转过脸来,有些歉疚的望着冷红溪道:“自从那夜莫环和你在浣花溪上比武之后,我才发现到他为人的阴险,所以决心摆脱他,以前我们实在是太不对了!”
冷红溪怔了一怔道:“姑娘能辨是非、分善恶,令人钦佩,只是令姐沉迷不悟,日后只怕没有好的下场!”
雪雁立时一惊,道:“你见过我姐姐了?”
冷红溪冷笑了一声,道:“岂但是见过了她……不过,眼前她已离开了青城,不知到何处去了!”
雪雁呆了一呆,道:“我只听说她在青城山,结识阴素裳,十分投机,想来劝劝她,想不到竟又扑了一个空!”
说到此,显得很是伤感的道:“冷兄,你此刻不便多说话,如果你信得过,我背你去一个地方,暂时先休养几天,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好不好?”
冷红溪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只觉得百骸酸痛,那酸痛,系发自全身骨节,使他连站起来的力量也没有。
他痴痴的望着雪雁,只好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不过……”
雪雁闻言含笑站起来,道:“不要再多说了,来!我先扶着你站起来!”
说着她伸出两只手,把冷红溪慢慢扶起来,自己蹲了下去,微微有些脸红,道:
“你趴在我背上!”
冷红溪这时也确实是失去了主意,他只道了声:“多谢!”
当时就把身子倒在了雪雁背上,雪雁舒又青站起了身子,遂展开了轻功,一路纵跃,直向着山岭之上扑去!
她身子每一展动,冷红溪都好似骨头要散了一般,可是他却咬紧了牙根,连哼也没哼一声。
雪雁身形展开,不久来到一片悬崖之前,她收住了步子,皱了皱眉道:“冷兄,你再忍耐一会,就要到了。”
冷红溪点了点头道:“姑娘请便!”
说话之时,舒又青已长吸了一口气,猛地自峰头上投身而下,她背后虽背着一个人,落地仍是十分轻灵,像是一只穿房越脊的大狸猫似的!
冷红溪不由大为赞赏,道:“姑娘好功夫!”
雪雁回眸一笑,道:“不要笑话我了,我这一身功夫比起冷兄你真是差得太远了!”
冷红溪伏在她背后,只觉得这姑娘身形起落之间,轻盈已极,她那漆黑的头发,结成了一条长长的发辫,垂在背后,不时挨到自己脸上。
这时见她回头一笑,吹气如兰,她那微微润着汗水的脸,看来更是娇嫩欲滴。
冷红溪不由心神微震,忙自镇定,不再言语!
眼前有一棵极大的黄果树,遮住了夕阳,有如撑着极大的太阳伞。
舒又青行到了树下,娇喘道:“先歇一会,我走不动了!”
冷红溪咬着牙道:“姑娘只需扶住我,我勉强还可以走!”
舒又青慢慢把他放在树下,理了一下散在前额的秀发,用手向前面指着道:“过了那一片树林子,有一个安静的地方,你可以暂时住下,我设法为你找一个大夫来……”
方言到此,忽听得一声铜钹声响。
二人转脸望去,只见一个黑衣老者,头戴草帽,足踏芒鞋,手上拿着一个竹竿,竿上挑着一块白布,其上写道:“跌打损伤,本人专治。”
老者正提着过长的黑袍下摆,跨过一块山石,右手五指分扣着一面小锣及一杆锣锤,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雪雁不由心中一动,上前一步,招呼道:“喂,看病的是吗?”
老者停住了脚步,向这边望时,舒又青不由蓦地吃了一惊!
原来这老者,生就一副怪相,左边脸上,贴着一块膏药,连左耳也全都看不见了,只现出右面一只独眼,闪闪射出精光。
这还不说,他那一头乱发,由草帽之下露出来,粗细不一的好像结着十来条辫子。
这老人皮肤作古铜颜色,尤其是脸上现出的皱纹,既多且深,一眼就可看出是久历风霜的老江湖!
他向树下二人望了一眼,慢慢走了过来,道:“姑娘,是你要看病么?”
他语声苍老,含着很深的湖北口音,舒又青回身向冷红溪一指道:“是他,你来看看吧!”
这老郎中行到了近前,他那一只独眼,先在雪雁脸上转了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