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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男人不哭泣-第4章

小说: 真男人不哭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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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亨摇摇头。

志伟说:“你这就不对了。”

“她若要与我分手,律师会联络我,我便可知她下落。”

“你真傻,这分明是累斗累,这个女人多深沉,过些日子,她拿到护照,反咬一口,告你遗弃。”

万亨想一想,低声说:“不会的,她不是豺狼虎豹。”

“你仍然迷恋她。”

“或者是。”

“万亨,你打算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不想再回到炸鱼薯条店去,那种工作做久了会发疯,你看他们一落班,就往赌馆里跑,就是企图以疯制疯。”

“那么,到伦敦去。”

万亨摇头,“那有什么用,换汤不换药,不见天日,做得肺捞,并无善终。”

志伟知他自卑自怜到极点,不知如何劝解。

半晌他说:“荣叔衣锦还乡,大排筵席,广宴亲友。”

万亨听说过:“是你当兵那个表叔吗?”

“他退了役,现在曼彻斯特开了一间酒馆,叫友谊万岁。”

万亨纳罕,“他如何取得酒牌?这牌照可不会胡乱给人,更不曾发给华裔。”

“他服过五年兵役。”

“怪不得。”

“万亨,这是一条出路。”

万亨心一动,可是接着犹疑,“好男不当兵。”

志伟讪笑,“无家底无出身,只得一双手,既不甘心在唐人街孵一世,又自称好男,不肯屈就,兄弟,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番话如当头棒喝,万亨发了一会呆,然后心酸地说:“这么说来,穷家子需以性命来换取出身。”

志伟笑,“你不穷,但不甘服输,就只得拚一拚。”

“志伟,你有大智慧。”

刘志伟嗤地一声笑,“不敢当不敢当,你为一个女子疯狂,才看不清这浅白的道理,快回去吧,林秀枝再也不会回来,你在英国几个大埠多走走,反而有可能碰到她。”

周万亨与好友话别。

再回到伦敦,已是隆冬,时近圣诞新年大节,下好大的雪。

万亨并不怕冷,可是不知怎地。他伺楼看身子,不想挺胸。

他没有寄仓行李,可是看到行李运送带附近站看华裔妇孺,自动过去帮忙。

年经力壮的他迅速提起大箱子,碰碰数声,扔到地下,一用力气,精神即来,周万亨乐于日行一善。

一位太太抱着婴儿说:“是那只棕色的箱子,不错,谢谢。”

到了街上,冷空气一吹,他又伤感起来。

身后有一把声音说:“多谢你拔刀相助。”

万亨诧异,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她背着背囊,身段高佻,圆面孔,笑容甜美。

有吗,他有帮她吗?

她解释:“现时已经很少男士肯帮妇孺做事了。”

万亨不作置评,只是赔笑。

一看就知道她是学生,穿着很考究的便装,可见家境不错。

她伸出手来,“曹慧群,伦大经济系,你呢。”

周万亨忽然笑了,他们老以为人人都是大学生,不容置疑,毋需商榷。

他与她握手,“周万亨,利口福饭店。”

曹慧群先是一愣,然后笑弯了腰。

计程车来了,万亨替她拉开车门,温和地说:“顺风。”

她也扬扬手,“后会有期。”



  







真男人不哭泣3





寻妻不获,周万亨一个人找到酒馆,坐在一个黑暗角落,喝起啤酒来。

女侍替他斟酒时笑说:“圣诞快乐。”

“圣诞已届?”

“还有两天。”

离开酒馆已是黄昏,寒风凛例,他朝市中心走去,街上行人拥挤,都是出来搜购礼物的人潮。

这是西方人的世界,周家始终未能融入,多年来他们管他们在农历年放炮竹舞狮子,身在胡,心在汉。

大百货公司橱窗摆满应节活动装饰,驯鹿拉着圣诞老人雪撬,彩色灯泡闪烁亮丽。

万亨打了个酒隔,拉起外套领子。

他小心翼翼走过马路,生怕滑饺。

就在这个时候,最可怕的事发生了。

起初万亨根本不知是什么事,只觉背后好似被人大力推挤,他摔得老远,跌在地下。

面孔碰在雪地上,也不觉疼痛,接着,隆轰轰巨响,好似一列火车开过,震耳欲聋,地面颤抖起来。

世界像是倒塌,无数砖块玻璃碎为糜粉,雨般朝他身上撒来。

万亨魂不附体,两手抱在头上,尽力保护自己,电光石火间,两个字闪过他的脑袋:炸弹!

他伏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数十秒钟过后,他抬起头来,看到了地狱。

爆炸就在百货公司大门附近发生,橱窗已全部粉碎,豪华入口处已变瓦砾,三分钟前兴高采烈的途人此刻躺在地上呻吟,残肢四布。

周万亨若不是忽然决定过马路,恐怕已是其中一具尸体,他浑身钦敛发抖,听得瞥车呜呜声赶来。

身边有人低声呼救:“我的孩子……救救孩子。”

万亨爬起来,扶起浑身鲜血的一个女子,她头部受重创,已失去半边脸。

万亨声音沙哑,“别担心,我帮你找。”

“是男孩……六岁。”

救护人员已开始工作,现场一片慌乱。

可是万亨没有放开那女子,“我去替你找。”

女子轻经说:“谢谢你。”

那小男孩在不远之处,像一只被人遗弃的洋娃娃似躺看,身上无表面伤痕,可是已无生命。

万亨抱起他,走到女子身边。

女子尚有一丝力气,“他无恙?”

万亨听见他自己说:“他没事。”

女子伸手过去握住孩子小手,然后不再动弹。

护理人员走到万亨身边,“先生,你受了伤,请过来检查。”

万亨一低头,这才看见大腿上插看一截断箭似的碎玻璃,奇怪,他一点也不觉得痛,可是忽然浑身乏力,再次蟀倒。

有人自他手中把孩子接过,他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

替他包扎伤口的女护士忽然抬起头来,冷冷地说:“问爱尔兰共和军。”

那一夜,周万亨在医院渡过。

隔壁床位男子失去左臂,在药物影响下昏昏睡去,稍早时,万亨听见他哭泣。

看护进来巡房,替他注射。

万亨内心明澄一片,再也没有怨恨,适才经过生关死劫,到冥界兜了一个圈子回来,便他明白,他个人的伤心事并不重要。

看护温言问他:“你是炸弹案其中一个伤者?”

万亨颔首。

“算是幸运,只缝了五针。”

“可不是。”

“已是本年第七宗。”

“为何伤及无辜平民?”

“好让政府震惊伤痛。”

“可是,政府只是一个麻木不仁的权力机构。”

“说得真好。”

万亨挣扎坐起来。

看护按住他,“你别动,你失血不少。”

他睡着了。

只有这一个晚上,他没有梦见林秀枝那双大眼睛。

三天后他出院返家。

对受伤的事绝口不提。

周母闹偏头痛,在吃中药。

万亨轻轻在母亲耳拌说出意愿。

周母如闻雷极,失声跌脚问:“你要什么?”

周父抬起头来,皱起眉头,“你又大呼小叫了。”

周太太跳起来,“万亨,你再说一次。”

万亨无奈,鼓起勇气说:“我已决定从军。”周父手中的报纸刷一声落在地上。

他比老妻跳得更高,“万亨你疯了。”

万新在一旁点点头,“他没事,他只是想跳出这破旧的唐人街。”

万亨向哥哥投去感激的一眼。

“当兵多吃苦你可知道?”

万新懒洋洋答:“不曾比终身在餐馆渡过更辛苦。”

周父喝道:“我不是问你。”

周太太放声大哭,“你是中国人,你在英国当什么兵?”

万新冷冷答:“你错了,法律上我们全家是英国人。”

周太太呼天抢地,“天呵,我做错什么事,为何如此报应我?”

万亨这时才出声,“妈,现在又不打仗,当兵亦无危险。”

周父铁青着脸说:“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贝尔法斯特战事何等激烈,你简直去送死。”

“派驻北爱尔兰的机会是极微的。”

“你是中国人,当然先派你去。”

“爸,万新说得对,我们早已不是中国人。”

“什么?”这个字花师爷拍案而起,“你竟达一身黄皮肤都不认了,你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国鬼─”万新给他接上去:“可是享受英国福利,已有十多年。”

周父气结,踢翻一张椅子,走了出去。

周家豪看见祖父生那么大的气,以为是他的过失,两岁的他不禁号陶大哭。

周母过去抱起孙儿,抽噎地间:“这个家究竟怎么了,这个家究竟怎么了?”

无知的反应往往最激烈。

屋子里终于慢慢静下来。

万亨对母亲说:“我并非到前线去精忠报国,我只不过想谋求一个出身,军队训练严谨,薪酬丰厚,三五年后退役,可领酒馆执照,那岂不比做炸鱼薯条强。”

周母耸然动容,“开酒吧?”

“那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万新在一旁说:“洋人自开门坐到关门,啤酒灌了一杯又一杯。聊天吹牛练飞镖看电视,比也们的家还亲,届时,我一定去万亨酒馆帮忙。”

“大哥,你做我经理。”

“没几个华人有资格开酒馆,不光是有钱办得到。”

周母磴长子一眼,“你为什么不去当兵?”

“我年纪比万亨大,况且,我英文程度太差。”

万亨说:“我也想在军中言语班里把英语练好,真懊悔当年没好好用功。”

周母低头,“是我不好,专等你们旷课,在店中帮忙。”

两兄弟不语。

一年跟不上,年年落后,功课就牺牲在一箱箱冰冻缮鱼里,万新专在后门等卸货,咬紧牙关把鱼扛进店铺,万亨负责炸薯条,一袋袋冷藏五公斤重,一天好卖十多袋,不停的炸成金黄色,没有这两名壮丁,如何经营小店。

周母至今才知道亏欠了两子。

当年?当年能够活下来已属万幸。

她终于低下头来,说:“你自己保重。”

万亨松一口气,知道已获得母亲认同。

万新既高兴又苦涩,“恭喜你,万亨,你终于有脱胎换骨的机会。”

“你呢?”

“我打算到伦敦碰机会,有朋友在芝勒街开赌场,我去做荷官。”

周母失声问:“我的店怎么办?”

“你请夥计帮忙好了。”

那一年过得真快。

林秀枝一丝消息也没有,渐渐也不再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她如一滴露水,消失在空气申,只有周万亨记得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英军假期与福利比想像中还要好,回到家中,连周父都啧啧称奇,穿军装的周万亨,英姿枫佩,体格与气质都大有进步。剪平顶头,戴软毡帽,简直堪称英俊。

周母看到甚为欢喜,讪讪道:“怎么戴绿帽子?”

周父白她一眼,“□。”

“还习惯吗,是否辛苦?”

万亨但笑不语。

世上有什么是毋需付出代价的呢。

周父赞叹:“英军装备真正齐全。”

这套军服给周万亨带来尊严与自信。

“军中可有歧视?”

万亨顾左右言他,“我明日去看万新。”

“你叫他多回家来,说家豪已上幼儿班了。”

他在大班俱乐部找到大哥。

周万新嘴角刁一枝香烟,正在熟练地招呼人客,看样子地也升了级,做巡场。

看到万亨,笑着迎上来,“周下士,你好,什么风把你吹来。”

万亨不托好笑。

万新又故意作羞愧状,“同你是不能比了,你看我,烂塌塌,一副唐人街流氓状。”

万亨没好气。

他又朝兄弟挤挤眼,“这里美女多箩箩,挑一个输得最厉害的,随时可以带出去。”

“我想喝杯咖啡。”

“随我到休息室来。”

坐下来了,万亨问:“你眼线广,有无消息?”

“我连她面长面短也不知道。”

万亨不禁有气,“你根本没替我留神。”

“是,你说得对,只给我一张照片,如何寻人?”

“她长得不普通。”

“咄,出来混的女子,哪个不是大眼睛高胸脯。有什么特别,哪闲酒馆赌坊都有一打。”

万亨沉默。

“还没忘记此人?”

万亨不答。

“快去申请离婚吧。”

万亨不作声。

“你不是想报仇吧?”万新担心起来。

“不不,”万亨笑了,“没有的事。”

“听我说,万亨,你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是,你说得对。”万亨长长叹息一声。

他独自去喝啤酒。

与酒保聊了起来,他一心打听这个行业的荣辱,心中已储藏不少资料,政府规定的条例也读得一清二楚,谈起来俨然半个行家。

聊得起劲,不觉多喝两杯,颇有酒意,离开酒馆,走到街上,时间已近黄昏,暮色苍茫,万亨忽然觉得无比寂寞。

他低头不语。

是一个初夏,可是街上所见,女郎们都已经穿得相当单薄,忙不迭展露美好的身段。

万亨看到戏院门口有一个黑发高挑女子,白皮肤,短直发,穿白衬衫、蓝色长裤,正与一帮朋友说笑。

他忽然身不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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