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武侠电子书 > 残影断魂劫 >

第343章

残影断魂劫-第343章

小说: 残影断魂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嘉璇忍不住笑着插话道:“你不是刚与他分开么?这才多大会儿,一转身又有话说。倒真像人家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福亲王正忙于派人调查程嘉璇身世,听她开口,视线便在她脸上多打了一会儿转,本想直接开口询问,又担心太过鲁莽,打草惊蛇。尤其是当着皇上的面,没拿到真凭实据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这份暗亏他刚才已吃过一回了。

玄霜笑道:“你懂什么?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交情,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小丫头给我闭嘴!”李亦杰也叹道:“才多大点年纪,就学会了欺负女孩子?”玄霜道:“所以才说,英雄出在少年,有志不在年高啊。”

顺治听着众人笑闹,也觉一阵温馨,发话道:“都是年轻人,话题难免多些。既然他俩玩得来,咱们也别多加干涉了。不过,玄霜,你记着多加小心,别玩得太晚。”玄霜满口答应,随在福亲王身旁蹦蹦跳跳,催着他整顿一番,又牵着他手出门,几乎是将他拖出了宫。程嘉璇想到玄霜年纪轻轻,结交朋友之能便已极强。为何自己跟他朝夕相处,就没能得到一点儿“真传”?

等玄霜和福亲王去得远了,李亦杰不愿同时见他与沈世韵的面,再要撞着两人亲亲热热,心里就更在翻搅不适。先一步告辞了出来。然而他前脚刚走,沈世韵也从内室转出,低唤一声:“皇上……”

顺治见她翩然而立,那一份最初令自己倾倒的风姿依然不减。身形瘦弱,包裹在宽大的衣袍中,很有几分弱不禁风的娇媚。然而眼中却似含了些不与人知的烦恼,忍不住问道:“韵儿,你怎么了?现下玄霜平安无事,你不开心么?”

沈世韵轻叹一声,那边程嘉璇也已识趣退下,复正过身面朝着顺治,道:“臣妾有一事,心里好生委决不下。也或许是我想得太多……可是能找到玄霜,还不知是福还是祸呢。”

顺治道:“这句话朕就听不懂了,能找到玄霜自然是好事,看他说话的神气,精神的确已是全然恢复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揽过了她肩,走到圆桌旁坐下,又宽慰道:“同朕说说,也让朕来帮你一起参详,且看你是否杞人忧天。”

沈世韵似是犹豫片刻,不知该不该说,顺治一面将她搂紧了些,意示安抚。沈世韵心中一暖,道:“臣妾是觉着,玄霜即使人回来了,可他的心思不在这里。连续几天,他都与这宫中的气氛格格不入。而且,他对臣妾是冷淡多了,说话也时常爱搭不理,几乎是有意的疏远。女人在这些事上,有天生的直觉,莫不是为我往日对他管教得严了,因此心中怀忿难平?哎,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我就有志于将他培养成一位文武双全的人才,逼着他学这学那,做任何事,都得按着规矩来。不过,臣妾又能有什么办法?宫廷中争斗如此激烈,若不多加在意,将来怎当得起国之栋梁?同时,也不能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顺治听到她话里隐约提起立储一事,顿时极不痛快。他还用不着每个人都来提醒自己。这些人意见相左,划分为两个党派,一边是支持他早立玄霜,另一边则是望他深思之后,再下决断。两派整日里尽在争斗不休,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排挤对方。倒使得朝堂之上也时有言语不合,对此更是愤怒,勉强安慰道:“别说了。他年纪小的时候,或许少不了抱怨几句,但咱们几时见过他依在膝头撒娇?也许玄霜的性格就是这样,对任何一种感情都不会表现得太彻底……等他以后慢慢长大,自然能理解你的苦心。历来严师出高徒,他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现在还不是如同朕的左右手?”

沈世韵低声道:“如若单凭此节,臣妾也不须如此挂怀。另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几乎已带了诡异的不吉。您随臣妾进里屋看看,便知端的。”顺治半是为了安慰她,另一半是出于好奇,随着她走入内室。沈世韵立即将门牢牢关上,走到一旁,搬开几个首饰盒子,从底下取出一件长衣,在桌面上平整摊开,道:“皇上请看。”说着转开了头,似是不愿再多看一眼。

顺治看那衣上血迹斑斑,到处都是大块大块的血点,整件衣几乎已给鲜血染透。即便真是反贼挑衅,最多是胆大包天,一顿刑讯逼供,随即料理了便是。不知沈世韵何以小题大做。

沈世韵道:“别的事皇上能够宽宏大量,但这件衣服……这衣服是臣妾刚从玄霜身上换下来的。”

顺治震了震,惊道:“怎会有这许多血?他……他受了伤么?”那血的意义不同,他的态度也就随时转变。

沈世韵摇摇头道:“不是的,若是他身受重伤,刚才也没法扮那般古灵精怪,强撑许久而未露半点痛苦之色。这是做不了假的。这……这不是他的血。”顺治喜道:“如此甚好!”随即反应过来,道:“那又是怎么回事?他从哪儿染了这一身的血?竟连内衣都浸透了?”

沈世韵指尖在衣衫上轻轻划动,沉吟道:“血迹触手湿润,尤有余温,似乎便是近日刚沾上的。昨晚玄霜彻夜未归,不知究竟牵扯何事……”柳眉深蹙,满目忧心忡忡。

顺治道:“你担心这血衣之事,与他夜不归宿有所相连?”方才见福亲王满脸尴尬之色,迟滞难言,也知玄霜歇宿在王府一说是假。只为了免再落他口舌,才未拆穿。但不解福亲王本来气势汹汹,满打满算着要将玄霜拉下马,何以听了几句玩笑话,就忽然转变态度?莫非真如上官耀华所言,他确是私下里与几名异装人勾结,图谋不轨?

沈世韵不比顺治,对于家国大业,她充其量也仅将之视为踏脚石,却不会夙夜忧惧。玄霜是她的儿子,也是她最终执掌大权最为有利的棋子,不能让他这么早就失去效用。低声道:“臣妾斗胆直言,唯有亲手杀过很多……很多的人,才有可能将衣衫染至如此……污秽不堪。”又在衣料上掸了掸,指着一块焦黑污迹,道:“如果臣妾没有猜错的话,这是站在火丛中,给烈焰熏的。他既杀人,又放火……”这四字其后,往往便是以“无恶不作”接续,顺治实不愿将这滔天罪名安在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身上。但血衣来由既是难以解释得清,又不便给玄霜说什么好话。

第三十二章(6)

沈世韵幽幽的道:“似此世间惨事,血火两重天,倒要令臣妾想起当年无影山庄灭门惨案。话说及此,就不能不提起一个人来。不过……不过玄霜与那魔头一向没什么往来,以前他年纪小,臣妾给他讲民间故事,每提及那些穷凶极恶之人,他亦是满腔义愤填膺,如今又怎会走上这条歪路?除去上次在吟雪宫,给七煞恶贼打折了脚……”顺治好言相劝,心里却是益发不耐。纵使自己也不信他全然无辜,但一旦旁人疑虑远甚于己,令他觉着荒诞,这便会更换立场,维护起那个备受质疑者来。此举也属人之常情。正好给了沈世韵利用之机,一面直言相询,同时也好教他打消猜忌。仍佯装惧怯,道:“皇上,您有所不知,那魔头为人很是死心眼,他认准当初是臣妾害死了殒少帅,一心要杀我,给他祭奠亡魂。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或许他正是想从臣妾身边亲近之人入手,慢慢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玄霜之事,就是他的一步棋……”

顺治直言打断道:“你不用怕,这吟雪宫周围,都有里三层、外三层的御林军看守着,他想来去自如,再没有上一回那么容易了。无论如何,朕定会保护你,再不允许他伤害到你和玄霜,朕说到做到。身为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无法护得周全,还配当什么皇帝?”沈世韵道:“怎奈得外贼易挡,家贼难防?是了,臣妾如此说法,不大贴切。只是玄霜这孩子向来人小鬼大,自幼给臣妾灌输了不少深切仇恨,再及自身受辱,就怕他会受着冲动驱使,去做些迥异寻常之事,这孩子向来也是不在乎惊世骇俗的。如此,才令臣妾最为担心不过。若他想自己对付那魔头,先一步试探其心思,从中寻出些足以制胜的破绽来。苦于别无良策,这才不惜铤而走险,要去体悟一遍他的过往经历。臣妾单是想想,也觉着不寒而栗……”

顺治不耐再与她争辩,道:“别胡乱猜想。眼下事实尚未查明,玄霜也未必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万一其中另存误会,咱们倒先在这边白白操心一场,岂非不值?”总算安抚得她冷静下来,又道:“此事还有些疑点。你看这件衣服,简直就如泡在血水里洗过一遍,凡是生了眼睛之人,都能一目了然。玄霜如果真做了亏心事,还怎会将这件血衣交给你?对了,他当时说过什么话没有?”

沈世韵丝毫未露欢欣之态,道:“皆因臣妾另有一事,未曾向皇上直言。玄霜回吟雪宫来,不见得是由于自己想通。而是今日清早,小璇在宫门前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他。于是匆忙带回房中,相请太医。臣妾又亲手给他换上干净衣物。见他内衣染血之时,真吓了一大跳。可看到他面容,正睡得安详,也不忍吵醒了他责问。那血衣若给宫中旁人见着,恐会惹来闲言碎语,多有不便,这才急忙剥了下来,不露声色的压到箱底藏妥。太医诊治之后,臣妾直等得他康复如初,才请李卿家去禀报皇上。而那段时间,他一句话都没讲过,更不曾稍作解释。要说没半点可疑之处,也难令人信服。”

顺治对此事倒并非看得极重,在他旧有观念中,反而是杀戮越多,越能成其威武之名,前提却还是不与朝廷作对。江冽尘若非如此,早将其视作人才看待,也不致充为乱党通缉。不过满洲子弟讲究出身,假如玄霜所杀是些地位卑微,背后又无利益牵扯之人,为祸自是不大,最多是利用着皇族势力,代他暗中摆平。若说面上处理,还是要讲究些的,不能被人说皇上立严刑峻法,儿子却带头违犯。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等丑闻一旦凭空出现,是足以在背后给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到时再想在中原汉人前立威,又必是遥遥无期。迟疑片刻,道:“韵儿,你且放宽心,朕回宫就打发人去城中探听,详查昨夜今晨间,可有发生过什么了不起的命案。只要对方没什么出身背景,寻常城中富豪,多拿几个钱,定能摆平。从他衣上血迹看来,估计是一家子都遭了难,百姓见着,不过是代为不平,时值世道纷乱,能自保已是万事大吉,没几个人会来多管闲事,强要给他们讨个说法。向来民不与官斗,咱们又将态度放得和缓些,寻个替死鬼充数,再赔钱银,做得面面俱到,谅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没人看见就是玄霜干的,难道任意一户人家有了凶案,朝廷都得拉一个阿哥去赔命?那于理也是说不通的。六年前陈家贵为城中首富,他的女儿又吃了空头官司,冤案闹得这样大,最后还不是彼此相安无事?”那陈家旧案,从始至终,原是沈世韵为对付祭影教而设。其后徒劳无功,六年来也早已逐渐淡忘,突然听顺治提起,回过神后倒吓了一跳,担心他是拐弯抹角的指责自己,小心的试探道:“依皇上所言,出了这一类命案,反倒是满门尽诛的易办些?”

顺治道:“事有两面,此中利弊如何,还要取决于你如何看待。好比拿人情来说,自是不愿见着那等人间惨剧,但要从办案交差说来,朝廷虽处于最高一级,也不是全无压力,能轻易了结的是最好,毕竟满门尽灭,死无对证,自不会有人盯紧不放。假如单有遗孤幸存,那是拼上命也要伸冤,即使不告状,还会读走偏门,将来说不定又成一大祸害。因此我们倒比那些杀手更不愿见此……”一时说得动情,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沈世韵眼角泪光莹然,表情就如挨了一棒般委屈,记起她是自伤身世,倒也后悔自己怎就一时冲动,将她的苦处忘了?忙道:“韵儿,朕不是说你。你有意铲除魔教,不仅是为自家报仇,同时也能为天下除一大害,无可厚非……”

沈世韵擦了擦眼泪,心中暗自冷笑,暗道:“原来这群为官者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打的却是一般的龌龊心思。灭去满门,自无人再来闹事,压下一桩桩冤案无数,可又怎知其人何为逝者悲夫?怪不得我无影山庄血案,在江湖上轰动一时,官府却始终未正式处理,想的尽是安逸享乐,纸醉金迷。拿百姓的钱做俸禄,却不肯为百姓办事,还配当什么官?就连报案都要拿钱通路,有了钱才好办事,将百姓讨公道的一腔热血全化为谋利渠道,不知其中有多少落入了自家腰包?昏庸糊涂,不思自省,怪不得最后一个个都是亡国灭种!我若不是亲身处之,又怎料得官场之道如此黑暗?幸而我另觅他途,自己手握重权……假如始终眼巴巴地等着那一群畜牲开窍,只怕魔教还能再嚣张个几百年!”她这般设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