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情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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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得答应不再强迫我租房子给你。钟肯清澈的眼睛似乎这么回答。
哇!趁人之危!于慎言的瞳眸闪过一丝愠怒。
那就算了。他耸耸肩。
好吧好吧!我认栽了。她翻了翻白眼。
他们两人以眼神对了几句各方面,短短几秒钟便达成协议。
“你们是什么?”程瑞同追问。
“我们只是想先同居度婚,若是生活配合上没问题,那就可以考虑婚期了。”他搂住她的肩膀,轻巧地转了个弯,还是替于慎言解了危。
“慎言,你真的喜欢这种吊儿郎当的男人?我虽然比你小六岁,可是我的成熟度绝不亚于这个人……”程瑞同试图挽回这段“自作多情”。
“程先生,谈感情又不是在竞标生意,你的优点或许很多,可惜我无间消受,实在抱歉,我和我男朋友还有事要谈,请回吧!”她强忍着一肚子恶心,拼命下逐客令。
“喂,以后别来骚扰我女朋友,听见没?”钟肯很称职地回头警告情敌。
程瑞同看着他们两个相称的外型,一颗心倏地跌落谷底,将花丢在地上,愤然离去。
男配角走了,看热闹的人还盯着男女主角不放。虽然公司同事早就见惯了于慎言赶走骚扰者的场面,可是像今天这种三角关系还是第一次领教。大家都有着同样的疑问:二十八的于慎言到底魅力何在?
“呼!终于可以清静了。”
于慎言松了一口气,正想谢谢钟肯的帮忙,就见他双手从她肩上收回放进口袋,扬了扬眉,径自往公司里头走去。
大家自动让开一条通路。
“喂!钟肯,等一等!”她立刻追上去。
“事情解决了,我们之间再无瓜葛,是不是?”他在走道上站定。
“但是……”事情会变成这种局面完全是那个程小子惹出来的,害她失去了坚持不搬的立场。于慎言真不愿因此欠钟肯一份人情!
“我这就去找我姊姊,要她还你钱。”钟肯笑着迈开步伐。“房事”就要解决了,他岂能不开心?
“别找了,钟欣出国了。”她急急吐出这句话。现在公司的同事不知道会怎么谈论她,钟肯最好还是不要进去,免得成为谣言的靶心。
“出国?我回国她却出国了?”他愕然地转头看她。这元凶竟然逃了?
“是的,所以找她也没用。”
钟肯默默地衡量着情况,想想算了,只要这位于大姊愿意搬走,钟欣在不在都无所谓。
“那好,反正刚刚我帮了你,就算我姊不出面,你也得搬出我家了。”钟肯微微一笑。
“我刚刚什么也没说,钟肯老弟。”只不过眉目传言他就当真了?她可得脸皮厚一点,只要她赖着不走,相信他也无可奈何。
“你……”钟肯愣了惭,没料到她会出尔反尔。
“我有开口求你帮我吗?”她耸耸肩。
“这……”她是没说什么,可是她的表情和眼神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啊!
“既然我什么也没说,那么,搬家的事还有得商量了。”
“于慎言……”他哑口无言,只怪自己的烂好心用错对象。
“啊!我还得上班,我们晚上见了。”她笑着摆摆手,顽皮地挤挤眼,走进设计部去了。
“喂!等等,于慎言……”钟肯又被摆了一道,心中很不是滋味,扯开喉咙喊她,却只换来公司里其他人的侧目而已。
总机小妹悄悄地走近他,问道:“请问,你真的和于姊同居啦?”
“我……”没事沾了一身腥,这下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不愿再久留,冷着脸走出“天马行空”,决定晚上再和于慎言算这笔帐。
而于慎言呢?她正被设计部里的女人们围绕着质问与男友同居的事。
她也忙着辟谣,轻松不到哪里去。
第4章
下了班,于慎言习惯性地又要赶回家,匆匆上车后,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搬了家,不用再急着回家当煮饭婆了。可是,一不在家,也又担心三个弟弟会不会饿死;或者,他们正忍着饥肠在等她回去烧顿晚餐……
“我在干嘛?那三个小萝卜头搞不好还乐得不用天天回家吃晚饭呢!”她将自己过度的母爱藏好,努力想起于慎谋没大没小的嘴脸来加强自己的决心。
可是,当车子行经通往老家的岔路时,她只用两秒钟考虑,就将车子驶向三年来天天走过的街道。
还是回去看看吧!说不定他们因她的出走而伤心难过,那她就可以不用面对钟肯的脸色,直接搬回家了。
她将车子停在巷口,慢慢走回家,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一大票男男女女的声音传来。她觉得奇怪,探头一看,她家门口停了好几辆摩托车,五、六个于慎行的大学同学正陆续走进大门,有几个在门口点烟,嘴也没闲着地聊天。
“喂,于慎行,你老姊真的搬出去了吗?”一个大男孩问。
“是啊!以前我总以为少了她天会塌下来,可是她一走,我才赫然觉得世界开阔许多。”于慎行高声笑着。
“瞧你以前怕你老姊的那副行得还真孬种……”另一个男孩又说。
“哎,别乱讲啊!你小心被我弟听见会揍人。”于慎行啐道。
“难道不是?你老姊就像个武则天似的,把你们三个男人管得死死的,她真该早点找个嫁掉算了,省得在家当老处女,心理不平衡。”
“我姊长得漂亮,不算老处女,而且追她的人可多咧!”
“可是,你不是说追你姊姊的都是年纪比她小的男人吗?”一个女孩发问。
“嗯,乱奇怪的。”于慎行摇摇头。
“害我都不敢上你家,搞不好被你老姊‘煞’到了,来个老牛吃嫩草,那我不亏大了?”一个男孩恶劣地笑着。
“算了吧你,我老姊会看上你这种货色?”于慎行笑斥着他的同学。
这时,于慎谋从公寓里走出来,阴沉地瞪了那个男同学一眼,把那个同学吓得摸着鼻子走进去。
“慎谋,你要去哪里?”于慎行喊住他。
“怎么,你也要像大姊那样罗唆了?”于慎谋冷冷地说。
“我只是问问,等一下要是慎知回来问起你,我才好回答啊!”于慎行对他们这个小弟一点辙也没有,好像他才是于家老大似的。
“放心吧;大姊不在,大家都自由了,慎知恐怕不混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你最好看好你那票损友,要是把房子弄乱了,你得负责收拾。”
“好了,我知道啦!这种逍遥的生活得快点享受,否则,老姊哪天跑回来又没得玩了。”于慎行油条地吐出一大口烟圈。
“哼!虚伪,明明巴不得大姊走,还假惺惺地留她,你和慎知都是恶心的家伙。”于慎谋冷嘲着。
“是是是,你最实在,心里想什么全都说出来,当心大姊最记恨你。”
“忠言逆耳,我只不过替大家摆脱她的束缚,话是难听了点,不过总比她把全副精神放在我们身上来得好吧?”
“说真的,有时她真教我透不过气来。”于慎行认真地道。
这些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于慎言的耳里,她的内心受到不小的撞击,尤其是于慎行最后的这句话,就像根针刺进她的心脏似的,痛碎肝肠。
原来这十年来她付出的一切,只换来这种心声!
她的责任心、手足爱,她最重视的天伦亲情,无形中都成了他们三个的束缚与压力。
姗姗地踱回车内,她呆坐了有十分钟,才神情恍惚地驱车离开,在繁华的台北市绕来绕去,然后走进一家Pub里喝酒解闷,可是,为什么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犹然排遣不掉呢?
愁,反而随着夜色更浓了。
回到内湖的别墅,已经十一点半了,屋里亮着微晕的灯光,像在等待晚归的人,不过,讽刺的是,这里同样不欢迎她……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屋内,坐在客厅的钟肯似乎正等着和她谈判,一看见她进门,就皱着眉道:“你不是说晚上要和我谈租屋的事吗?害我等到现在……”
“我明天就搬!”她低头与他擦身而过,声音僵硬。
钟肯被她的干脆吓了一跳,早上还赖着不走的人现在竟会冒出这句话?
“你要搬回家去?”他奇怪的问。
她摇摇头。
“找到其他房子了?”
还是摇头。
“那你要住哪里?”钟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狠了,一时脱口而出。
于慎言霍地转身,脸上全是凄恻和痛苦,她冲着他喊道:“住哪里都一样,都会被人嫌来嫌去,好像我是个多糟的管家婆一样,关心被当成垃圾,我就算睡马路也好过这样被人踢来踢去的……”
钟肯终于发现她的异状了,一个伤透了心的女人才会有这样的表情,但,是谁把她搞成这样的?
“你还好吧?”他轻声地问。
“不好!我的情绪坏透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知道自己有多令人厌烦了,真好笑,才照顾他们十年,就以为自己有多伟大,我真蠢!”她狂笑着走向楼梯,失控的模样令人着急。
钟肯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至少没你的事,你不是一直要我滚得远远的吗?我这就走,你又可以享受清静的孤僻生活了。”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钟肯从她的话中拼凑不出整件事的真相,于是从口袋中拿聘只小香精瓶,放到她鼻下,让她嗅了几下才收回。
于慎言被那种带着迷迭香和薄荷的气味冲醒了神智,一种镇定的力量从头而下,将她从绝望的深渊抽离了出来。
“这是什么?”她的苦恼霎时减轻许多。奇了,第一次遇见他时她也闻过这种味道。
“香水。”钟肯见她稍微平静,淡淡一笑。
“香水?”她怔忡地看着他,意外地发现他的笑容里有些稚气。
“别研究这个了,来,我们喝点酒,聊聊。”他主动拉她到客厅,再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打开一罐,放到她面前。
“喝酒聊天?”钟肯怎么变亲切了?
“嗯,来谈谈你的事。”他对她的兴趣增加了。在同一天内看见她的坚强独立与脆弱温柔,内心竟也跟着不平静起来。
“我的事有什么好谈的?”她喝了一大口酒,用手背擦掉唇边的溢痕。
“有啊,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能搬回家。”一定有什么理由,再加上她刚才说的“他们”,指的又是哪些人?
“我如果搬回去,我就是小狗!”她忽地仰天大笑。
“什么?”他不懂。
“这是我对自己发的毒誓,结果,自食恶果了。”她一手撑着下巴,自嘲着。
“说来听听!”他双手环在胸前,靠向椅背,乱中有序的头发镶住阳刚又斯文的脸,一双黑澄澄的眸子直盯着她瞧。
“真想听?好吧,告诉你也无妨。”
于是,她把自己的家庭背景和三个弟弟的生活冲突逐一道来,并且毫不讳言她奇异的桃花运为她带来的困扰与无措。
钟肯愈听愈奇,很难想像居然会有像她这样的女人,她就像被加了设定的标靶,只有某个层级的人能追求她,而她连改变的力量都没有。
天下竟有这种事!他不太相信。
“这实在太诡异了,会不会是你过于迷信,才会让自己不知不觉朝这个方向走?”他从不语怪力乱神。
“才不呢!我从十三岁那年就决定,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我一点也不相信算命仙的各方面,可是诡异的是,这十多年来,在我身边出现的都是小男生,没有例外!瞧,你不也是?”她又咕噜喝了一大口酒。
“所以你想搬出来,换换环境?”
“我被我三个弟弟气炸了,他们一点都不体恤我的辛苦,老是率性而为,我从大学一年级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长大,一种无形的责任感驱策着我要照顾他们,直到他们都独立,这是我爸妈交给我的使命,我从不是真的在意扛下身兼父母的职责,可是……他们几时替我想过?我下班回到家里还要给我脸色看,他们真是被宠坏了,所以我才在你姊姊的建议下搬出来住……”她顿住了。
钟肯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但是,今天下了班,我还是忍不住回去探探,怕他们少了我就什么事也做不好,结果……”她的声音哽咽了。
“结果他们每个人不仅过得好好的,甚至比你在时还要快乐。”他接完她的话。
她蓦地抬头看他,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每个男人几乎都一样。”他笑。
“是吗?我躲在转角,听见我二弟说我让他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我真的好伤心,我对他们的爱,难道错了吗?”她烦乱地拂去眼角的泪,心又痛了。
“你没有错,只是方法错误。男人都需要更大的空间才能自由呼吸,那是体内动物性基因在搞怪,你弟弟们也一样,你把父母加诸在你身上的责任不知不觉地转嫁给他们,你的压力透过肢体语言不断地传递出去,于是,久而久之,他们也被同样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的解析铿铿有力。
她有点傻了,这家伙真的只有二十五岁?
“为什么你能说得这么透彻?我们才认识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