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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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主息怒,臣下已经派出所有人手在运河沿岸细细搜索……”
“放屁!”凤歧山气得直哆嗦,“若皇子有半点闪失,孤诛你全族!!”一旁神情忐忑的庄妃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国主,不要气坏了身子,皇子吉人天相,也许……”,“滚!!”,凤歧山猛地将她一把挥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孤保证绝不失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围宫人早已立成了石柱,大气都不敢透,更别说上前搀扶了,庄妃踉跄了几步,摔在地上,顿时委屈的低泣起来,“臣妾也不想的,谁知道那个叶端方会从中作梗,不然那付一笑早就葬身火海了,皇子也不会……”
“国主……国主——”,一个宫卫面露喜色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皇子回来了……”,凤歧山一怔,大喜的几步抢上前一把揪住宫卫的领子,“人呢!人在哪里!”
宫卫流利的答道,“臣下听到消息的时候皇子与少妃还未入城,戬昕侯已经带人前去迎接……”,话未说完,凤歧山已经变了脸色,“那个女人也一起回来了!?”宫卫吞了口唾沫,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少,少妃与皇子一起回来的”
凤歧山沉着脸将他一推,大步朝外走去,宫卫连忙追了上去,而庄妃也在宫人们的搀扶下慢慢爬了起来,见先前那男子还愣愣的跪在那里,羞恼的斥道,“还不快滚,等着国主回来扒你的皮吗!?”
原本熙攘的街道早已肃清,由叶端方营下铁骑护送的一架简易车轿缓缓停在皇子府门前,车帘一动,率先钻出了仍旧穿着粗布衣衫的付一笑,她低低的向车轿旁的叶端方道了声谢,转头一拳捶在车板上,“怎么还不出来,你到底要在里面呆多久”
“不行”,车中传出凤随歌气急败坏的声音,“要么让人送套衣服进来,要么让他们将车轿抬进去”,一笑撇了撇嘴,“大男人家这样扭扭捏捏,像什么话”
在场所有听清他们对答的人都忍俊不禁的偷偷笑了起来。
戬昕侯带队前去接人的时候便透着一股诡异,为了让车轿开进农人院中,外围的篱笆门也给拆掉了一半,而皇子终于在少妃进进出出数次催促之后,下令所有人背转身,只一弹指的功夫,他人已经从门内窜进了车轿中。
一路上车轿中已数次传来争吵声,大致是凤皇子嫌身上衣衫太过土气,不肯见人,但少妃偏要他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入皇子府——不管少妃是不是故意为难皇子,皇子面对少妃的时候,总是有些无可奈何的。
僵持了许久,车内终于传来凤随歌咬牙切齿的命令声,“去一个人在前开路,传令府内所有下人回避,剩下的,全部转过身去”
又磨蹭了一会,直到一笑不耐的唤过两回,凤随歌才从车帘后缓缓的试探的将头伸了出来,接着才是身体。
只见他额上伤处密实的包着干净的白布,却被付一笑扎成了一个巨大得可笑的花结,身上穿的是农夫好心赠与的麻袍,倒也还算整洁,可惜极不合身,从上到下的紧紧勒在身上。
一笑早已笑弯了眼,“还不出来?”凤随歌无可奈何的瞪了她一眼,倏地从车辕上跳下,快步向大门走去。
刚踏上台阶,不远处忽然传来响鞭清道的脆响——国主凤歧山亲自来了。
原本背转身体的人顿时不知所措起来,有胆大的悄悄回头窥向凤随歌,却见他早已忘了自己一身的狼狈,肃然挽住付一笑的手,将她拉在身边。
转眼间,凤歧山快马奔到,他铁青着脸一阵风似的卷下马背,丝毫不理周围跪倒一地的军士,快步向凤随歌这边走来。
“父……”,凤随歌刚开了口,凤歧山已向付一笑脸上挥去力道极大的一掌,若不是凤随歌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她拽入怀中,这掌打实,一笑想不晕厥也难。
“你这贱人”,凤歧山刻毒的咒骂道,“你怎么还没死”,“父王!”凤随歌显然也动了真火,怒喊道,“怎么能这样说一笑!”
凤歧山闻言更是怒火中烧,指住凤随歌喝道,“你究竟中了什么邪,一个低三下四的女人也配你如此回护于她!你看看你现在的这副德行,哪还有一个摄政皇子的样!”
凤随歌昂然道,“儿臣与爱妃的相娱之乐,父王是不会理解的。况且,不管一笑从前如何,如今她已是儿臣的妃子,此次更是救了儿臣的性命,儿臣希望父王能够尊重……”
凤歧山冷笑着打断他,“你问她了没有,为何她会背着你偷偷跑到客栈里去?她明明就是在你眼皮底下私通情人未遂……”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一笑忽然纵声大笑,“国主好计,付一笑甘拜下风,只可惜国主千算万算,却算错了太多”,凤歧山冷然睨她,“若想挑拨离间,你根本不够资格”
“也许吧”,一笑脆笑一声,温然回视凤随歌,“大难不死,我今日也送你一份大礼”,凤随歌虽怒气未消,却仍转头问她,“什么”
只见她狡黠的笑了笑,示威似的向一旁的凤歧山横过娇娆的一眼,凑近凤随歌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众目睽睽之下,凤随歌涨红了脸,粗声道,“当然!
第七十九回
王城最大的酒楼。
秦家长期包下的雅间里,叶端方面上挂着一抹古怪的笑意,自顾自饮的低头饮着茶,不时还偷偷的瞟一眼笑得同样诡异而又魂不守舍的凤随歌,又过了一会,不明就里的秦誉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疑惑道,“皇子找老秦来……”
凤随歌觉醒般的啊了一声,看向秦誉,“秦老这两日可有得到新的线索”,秦誉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问道,“皇子最近可是得了一封来自锦绣的密信”
凤随歌一怔,“有,秦老是何处得知的?”,秦誉从袖中抽出一张折起的信笺,交到凤随歌手里,“是不是这一封”
凤随歌只看了几行脸色就变了,一阵阵的阴寒从他后背嗖嗖的窜到头顶,见他脸色不佳,秦誉叹了口气,解释道,“皇子和少妃出事那日,皇子府里的黄管事拿着这个来找老秦,说他要去投奔乡下远亲,缺些随身用度,老秦便给了他些钱物,将这信笺收了下来”
说话间,凤随歌已看完最后一行,恨恨的将信笺朝桌上一掷,困兽般恶狠狠的在房中踱了个来回,忽然停下恨声道,“之前我便觉得他一回夙砂便进宫去,其中肯定有蹊跷,原来是这样!”
叶端方取过纸笺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倒乖觉,先逃走了……那日领少妃前去客栈的侍女也已经找到了,但已被人灭口,尸体弃在后城的一座废宅里——其实,臣认为,一个庄妃并不会兴起太大的风浪,真正要追究的,应是隐在她身后的……”
“侯爷”,秦誉几步跨至门口拉开门左右望了望,又将门掩上闩好,低道,“侯爷小心祸从口出……”,“不”,凤随歌反而出奇的冷静,止住秦誉之后的话语,“让他说完”
“箭技之日发生的事情让臣觉得不解,若非那两支火箭,若非姑余舍命护得少妃生还,臣下定已百口莫辩——早已封锁的密林中为何会藏有十数大汉?此事虽查出是庄妃指使其亲族雇来的杀手,但是,他们是怎么绕过那么多护林的军士的?若说他们是提前埋伏,他们那么多人,又是怎么连续三日避过禁卫拉网式清肃的”
凤随歌冷冷的看他,“你的意思是,主谋另有其人”,叶端方理直气壮的回视他,朗朗道,“难道皇子不这样认为?”
凤随歌定定的对他看了半晌,忽然长叹一声,“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但,我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他们再是过分,我也只能尽力退让。虽然这样对一笑很不公平,但我只能这样做,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早日迎来锦绣圣帝封赏一笑的旨意,使得那些心有不轨的人投鼠忌器,知难而退……”
凤戏阳早已习惯每日午间传过膳食之后小睡一会,这天也不例外,刚刚睡下一会,忽然听到外门传来剥啄声,她略有些不悦,但仍扬声应道,“有什么事待我起来再说……”,“王妃”,侍女怯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圣帝差人送东西来,要王妃前去迎受”
凤戏阳有些诧异,但仍极快的从榻上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随着侍女到了前殿。
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宫使见到凤戏阳立即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王妃金安”,说罢一挥手,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列手托镏金托盘的小侍流水介似的一一走到戏阳面前,揭开手中托盘上覆盖的红绸,让她过目。
每看一样,宫使便唱一回名,“金丝镙凤钗……腾龙玉扣……翡翠双花耳坠……龙凤呈祥金镯……”,见戏阳迷茫,宫使连忙凑到跟前解释道,“帝君从太后处得知王妃生辰在即,特令奴才先行前来道喜,并赠上贺礼”
生辰,戏阳忽然想要放声大笑,又想掩面大哭。
自己的生辰便是母妃的死忌,父王到了那段时间总是显得特别暴躁,宫人也格外的小心翼翼,宫里连笑语声都几乎绝迹,所以从小到大她从未过过一次生辰,所以,她的生辰连自己都快忘记了。
是啊,是她的生辰,明日便要到了,但是在这个日子牵记着她,却不是她心里想要的那个。
真是悲哀。
她不需要盛大的庆典,她只要夏静石平平和和的陪她一日。
在九曲回廊处,戏阳碰到了行色匆匆的夏静石,她连忙迎上前,微笑道,“夫君早”,夏静石明显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上她,愕了一愕,简单回道,“早”,便做势要绕过她。
“夫君”,戏阳下意识的拽住他的衣袖,仰头哀求道,“能不能听戏阳说几句话,一会就好”,夏静石这才停下脚步,静静的等她说话。
戏阳微红着脸央道,“明日是戏阳生辰,也是戏阳母妃的死忌……夫君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能不能陪戏阳一天,或者,半天也好”,夏静石迟疑了一下,简单说道,“本王一会让人为你请个戏班……”
“夫君——”,戏阳懊恼道,“我只是想……”,“本王明白”,夏静石打断她,“但本王确有要事要办”
恰在此时,一个军将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看到凤戏阳也在场时,脸顿时垮了下来,含糊的作了个揖,“见过王妃”,说完不等凤戏阳照顾便直起身对夏静石笑道,“殿下,车马都准备好了,人也到齐,臣下猜您定是久不住明德宫,迷路了,固特地前来接应!”
夏静石温和一笑,“稍微耽搁了一会便那么着急,今后若再打仗,本王非遣你们做先哨不可,让你在杂草里伏个三天三夜,看你以后还躁不躁”,军将将胸拍的砰砰响,“只要殿下一句话,当场要了臣下的性命都可以,伏三天算得了什么”
说着,他睨了凤戏阳一眼,“话说回来,好久不打仗了,心里还真是痒痒。若不是付都尉嫁去了夙砂,臣下还真想再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和夙砂人拼一场,最好能把他们的王城打下来,听这次跟殿下去迎亲的兄弟们说呀……”
“说什么疯话”,夏静石轻斥道,脸上却不见一点责怪,“两国再战,吃苦的仍旧是百姓——好了,说这些做什么,快走吧”,说着,对凤戏阳微一点头,迈步朝前走去。
军将咧着嘴应了一声,跟在后面一边走还一边眉飞色舞的比划道,“方才殿下没到之时,兄弟们又谈起付都尉的这次封赏,嘿,大家说殿下有情有义,放眼天下,哪有亲王跟殿下一样,天天亲自督工为下属的亡母建陵竖碑的……”
直到二人背影消失不见,凤戏阳还是呆呆的立在九曲桥上。
原来,心碎,真是听得到声音的。
第八十回
一笑伏在凤随歌的书案上认真的翻阅整理着从各处收集上来的文书,不时提笔在上面勾勾划划,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王城,她也越发焦燥起来。
不管怎样,她现在的力量,都不够与凤歧山对撼,但除了一步一步深究下去,别无他法,一旦她在凤歧山面前显出软弱的样子,下场岂是一个尸骨无存可以形容。
从茶楼回到府中的凤随歌悄然踏入书房门的一瞬间,一笑已警觉的抬起头来,见到是他才露出一个笑容,“回来啦——有什么新的消息么”,凤随歌上前从她手里接过银毫搁回笔架,手指轻轻在她颊上点了一点,“都溅上墨点了,我让人去打水来让你擦把脸”
“不急”,一笑急忙抓住转身欲走的凤随歌,仔细的看进他眼里,“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没有的事”,凤随歌微笑,反手将她的手掌握住,“这些事情不是一天之内能处理完的,快要传膳了,先休息一会吧”
一笑这才放下心来,与他并肩朝外走去,“之前我想,什么时候将戬昕侯与秦老请过府来,特别是戬昕侯,我要向他道谢,再陪个不是”,凤随歌停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满心想的都是别人,何时才会认认真真的想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