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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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歧山冷冷的看着夏静石,“孤还以为镇南王的旧疾又犯了”,夏静石上前见了礼,才歉道,“小王一时粗心,忘了把要赠与公主的礼物收在哪里,所以耽搁了一会,还请国主、公主勿怪”
凤歧山的眼光落在面露恳求之色的女儿身上,暗叹一声,放软了口气,“现在找到了么?”不等夏静石回答,随行进殿的萧未然已捧着一件用红色锦缎盖住的物事大步走到凤戏阳身边,躬身呈上。
凤戏阳将红绸一掀,露出一顶錾雕着九龙九凤的头冠来,冠上嵌饰着珠花、翠云、翠叶,冠顶是一只口衔珠宝串饰的金翟,金龙、翠凤、珠光宝气交相辉映,富丽堂皇。
周围已有人赞叹起来,“真是巧夺天工……”
凤戏阳微红着脸将头冠取在手中,“殿下的眼光果然不凡,全天下怕也难有比这更精致的凤冠了,戏阳恨不得现在就能换上呢”,夏静石温和的看她,“去换过也无妨”
凤歧山不禁皱眉咳了一声,插言道,“若回去重新换过怕要误了时辰,还是免了吧……”凤戏阳含笑道,“若殿下肯帮忙,戏阳在这里换了就好”
顿时殿堂中一片死寂,连凤歧山都惊得忘了开口。
夏静石沉默的看她,幽深的眼里隐隐蕴着风雷。
话一出口,凤戏阳已经后悔,方才她已注意到付一笑也在随行之列,不知自己的无心之语会不会被认做是在当众示威,看到夏静石不悦的神情,更是确定心中猜测,生怕被他轻视,又无法出言解释,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去 ,身体也微微发颤。
忽然听到夏静石说,“好”。
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中两人,虽然已做了足够的思想准备来应对任何可能在婚典上遇到的场面,但此刻听得一个好字,心底仿佛有一根弦猝然绷断,抑制不住的心痛仍排山倒海而来,明明在深呼吸,胸口却闷得要炸开一般,心跳也一声一声渐次衰弱。
雪影不动声色的握住一笑的手,只望她能坚持到婚典结束。
上苍啊,你既然已经把她的快乐拿走了,做为补偿,应该把伤害也带走的,这才公平,这才叫公道啊!
余光处人影一晃,一个刻意压低的男声在耳边轻轻道,“快带她出去,右后方有侧门”,声音有些耳熟,还带着浓浓的担心,雪影没有犹豫,牵住一笑就朝后退,一笑猛醒的一挣,低声问,“去哪”,雪影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领着她蹑手蹑脚的朝被重幔掩住的侧门走去。
门一拉开便见到凤随歌负手立在廊间,雪影脸色一变,就要将门掩上,凤随歌已眼疾手快的挡住门板,低声说,“我没恶意”,雪影和他僵持了一会,这才松开拉门的手,同一笑一起走了出来。
一笑见到他颇为意外,眨了眨眼,有点茫然的四处看了看,“你怎么在这?这里怎么没守卫?”凤随歌眉心一拧,“我只是命他们离开一会,你又怎么会在这里”,雪影听到他问,顿时忘了前仇,咬牙道,“还不是被夏静石硬逼着来的”
一笑出了宣德殿后平静许多,见雪影忿然不平的样子,莞尔一笑,“刚只是站久了有些气闷,走动一下就好多了,没什么大事。”凤随歌见她笑得自然,只能忍气道,“没事就好——一会还有婚宴,夜里新人要在宫内留宿,我还是送你们先回去吧”
雪影征询的看向一笑,一笑却摇头拒绝,凤随歌终于忍不住冷笑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们进去吧,观礼重要”
“谢谢你,”一笑在转身时几不可闻的轻声说,“站住!”凤随歌喝住她,目光灼灼,“你谢我?”“是的,虽然你很狂妄,态度也很恶劣,更让人打伤我,”看着凤随歌渐变的脸色,她微微一笑,“但我也明白,你有自己的立场和责任……即便是敌人,你也是我遇到过的最手软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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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凤随歌苦笑,“我可以当作是赞美吗?”“自然可以,不过——我很记仇,也爱忘恩,凤随歌,小心呀”她黠然一笑,已转身向侧门走去,雪影似笑非笑的看了凤随歌一眼,小步赶了上去。
“付一笑,”凤随歌唤住一笑,大步走上来,“没错,我是很狂妄,态度也很恶劣,所以——”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忽然踏前一步,紧紧的拥抱一笑,灼热的气息拂在她颈间,“你定不会介意多记一笔”
雪影掩嘴望着僵直的一笑,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不等一笑挣扎,凤随歌已经放开她,退后几步,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进去吧,这里的卫兵马上就要回来了”
一笑紧绷的身体渐渐恢复柔软,唇角一挑,“不会忘的”
凤随歌的笑容在门掩上后渐渐消失。
从前她的眼神不是这样的,那时她的视线不会拐弯,就好象要一直射到别人心底,偶有灵动和妩媚,那也是透着危险,就像在车里那次……但现在,她的目光少了很多犀利,带着点倦意,还有一种看透人心之后的无谓和深沉。
短短几天时间里,她竟然变了那么多。
找不到人的萧未然正急得冒火,见二人回来才放下了心,却没有埋怨什么,只是轻轻说了一声,“安全就好”。
此刻凤戏阳已换上新的头冠,同夏静石一起从宫女手上的托盘中取过合卺杯对饮。
凤歧山不露痕迹的朝去而复返的付一笑和凌雪影瞟了一眼,才看向悄然回位的凤随歌。
夏静石来得仓促,所以他并未注意到夹在随行人群中的付一笑,但凤戏阳突如其来任性之举让他大为光火,趁着夏静石未答,凤歧山看着在左下的凤随歌,盘算着如何提醒他出言圆场。
忽然凤随歌微微侧过身体,状似无意的朝左后方看了一眼,凤歧山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付一笑稳稳的站着,失了血色的唇还噙着浅浅的笑。
凤歧山不禁有些心软,真是个特别的女子,时时刻刻从骨子里透出骄傲和倔强,哪怕单独面对他的威势也不曾流露出一丝怯懦,所以凤随歌离位时,他不仅未加阻止,更是一副不曾留心的样子。
那对青玉合卺杯放回托盘的时候,凤随歌也悄然回到原位,察觉到上首投过来的视线,他抑住心中忐忑,对凤歧山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又很自然的看向被酒气熏得面色酡红的凤戏阳。
礼官早就笑弯了眼,唱道,“答拜——”
凤歧山笑容满面的步下龙座,走到夏静石与凤戏阳面前时,二人已行毕三个稽礼,凤歧山一手一个扶起,笑道,“既然已是一家人,就不必行那么大的礼……”
听到国主开口说话,所有的语声戛然而止,乐师也停下了演奏,殿中安静得足够听到一个鄙夷的尾音,“……虚伪”
所有人一同色变,齐齐转向声音的来源,凤歧山也恼羞成怒的喝道,“大胆!”
宁非脸色变了,夏静石眼中的浅浅笑意也渐渐转为闪烁的锐凛,众人注视的焦点之处,立着两个人,一个是付一笑,一个是凌雪影。
凤歧山脸色发青,眼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凶狠,“是谁说的”,一笑与雪影竟同时答道,“是我”“我说的”,接着又相互瞪了一眼。
凤随歌肃然上前一步,“父王息怒,或许是听错了也说不定……”“那随歌听到什么了?”凤歧山冷笑。
凤随歌张了张嘴,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另一边,宁非眼巴巴的望着夏静石,指望他能出言求情,但夏静石却如没觉察到一般,失温的视线凝在一笑身上,刀锋般锋锐。
一声轻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萧未然不慌不忙的从一旁走了出来,长揖道,“国主请息怒,付都尉与凌小姐方才说话的时候,小人正好在旁边,听得一字不漏,但看情形,应是被摄政皇子猜中,国主听错了。”
“哦?”凤歧山一挑眉,虽然他很确定刚才听到的就是虚伪二字,但看萧未然神情镇定,定是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开口,他慢慢敛了怒气,静待下文。
萧未然微微一笑,“小人斗胆,请问国主听到的是什么?”凤歧山眼中闪过杀意,过了好一会才答道,“孤并未听清”。
夏静石面色稍缓,墨蝶般的眼睫垂下掩住了所有情绪,再扬起时已恢复冷静。
萧未然仍然一副谦恭的样子,低头禀道,“付都尉与凌小姐是在谈论殿下与新王妃的婚事,国主关心的应该是最后一个词——虚位以待”
周围响起嗡嗡的议论声,凤歧山定定望了萧未然一会,含笑点头,“好个虚位以待,看来孤真是听错了,还差点错怪了两位贵客”
雪影顺势上前皮笑肉不笑的礼了一礼,“是雪影鲁莽了,雪影第一次得见明哲(千羽飘过:明哲是对皇帝的尊称,不要以为老凤的字叫明哲哈),也是第一次参加皇家大典,一时兴奋惊扰了国主,还请国主恕罪”
到了这个时候,纵使凤歧山,也不能再与她计较,假笑道,“今日戏阳大喜,理当热闹些才好,何罪之有——继续吧”最后一句却是冲着礼官说的。
礼官以前从来没主持过那么多难的皇家典礼,目光已有些呆滞,吞了口口水,努力让声音发得平稳,“国……国主,可以赐宴了”
虽是婚宴,但赴宴的人总少不了互相串联,套套近乎,寒暄嘻笑声不绝于耳。
凤歧山应该很疼爱凤戏阳,竟然命宫人在御座旁加了一个席位,让夏静石和凤戏阳与他比肩而坐。
夏静石冷眼观望着阶下的夙砂众臣,他们闪躲着投来各色目光,或嫉恨他在两国军中久传的盛名,或不满他以锦绣王侯的身份与国主同席,或不解他怎会赢得本朝公主凤戏阳的倾心相待,所有人的虚情假意,他心知肚明却懒得点破。
在夙砂,除了凤戏阳之外应当没有人喜欢他,但为了这场契约式的联姻,他只能抱着看戏的态度,欣赏着这些人无可奈何又只能强作欢喜的丑态,而他灵魂站在另一个角落,看这具高居殿首的身体,证实着他是真真实实的在经历着这些。
夏静石的视线缓缓扫过卖力演出的众人,最终落在了付一笑的身上,她穿着浅紫月花图案的象牙白箭衣,松绾的头发垂散在身后,和雪影凑在一起低低的说笑着,或许是在说有关“虚位以待”的笑话吧。
想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和凤歧山毫不掩饰的杀气,夏静石眼中蒙上一层暗黑的颜色。
凤戏阳捧着凤冠含笑看他时,他本应该象一个疼爱新婚妻子的丈夫那样,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但,情感背离了理智,他不由得探寻的看进凤戏阳的眼底,只要里面有一丝得意,他便……他微微震了一下,便怎样呢?
迅速涌回的理智催促着他,他听见自己说,“好”,伸出的手偏像石碑般沉重,身后那道视线没有温度,却把他的五脏六腑烫出血来。他不由得想,不知道有没有人死于五内俱焚……刚想微笑,骤然消失的痛觉让他在接过金冠的瞬间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空的。
是正在失去,还是已经失去。
不重要吧,一直以来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他在心里低低的笑,也罢,终能心静如水。
“……虚伪……”,很轻的声音,擦着耳廓飘过,刮出尖锐的嚣鸣,那是雪影和他说话时常用冷嘲热讽的口吻,恍惚间差点没能反应过来为何凤歧山会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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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很抱歉更新晚了,因为今天是上合峰会第一天,千羽比较忙,所以。。。5,下次尽量在上午更新掉,不会拖到下午了
第二十一回
不知何时何人起的头,原本纷纷离席上前献出贺礼,各色价值不菲的礼品一一呈上。夏静石收回视线,端起手中的镶玉杯,欣赏着杯中琥珀色的美酒,笑得矜持。
有的人只是为了借机讨好集国主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戏阳公主,有的人则是震慑于国主的威严不敢怠慢,这里面没有一件礼物包含着恭喜他新婚之喜的心意,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新婚应有的喜悦。
王室贵族的婚姻,从来就是一场政治闹剧而已。
觉察到夏静石的沉默,凤戏阳借着举杯啜饮的动作悄悄朝他看了一眼,还是那样淡如烟霞的笑着,眼也依然清冷如星,人虽在身边但心离得好遥远,仿佛正在进行的婚宴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凤戏阳突然之间觉得很无力,几日来满心鼓荡的喜悦也渐渐消散——都是夫妻了,还是得不到他专注的凝视吗?他眼中的温暖不多,但一点都没有给她……
也许是有所察觉,夏静石忽然转过头来,凤戏阳来不及收回视线,所有伤情在他清澈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不舒服么”,他轻声问着,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别喝太多了”。
心里幽幽暗暗的